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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九百二十四章 我撕我自己

  “抱歉,凡……”瞧著我一臉唏噓的表情,阿爾托莉雅收劍走上來,看著我手中的斷劍。

  “還有辦法修復嗎?”

  “不好說,也罷,這把劍跟了我這么久,也是時候好好休息一會了。”

  “不行,能修復的話必須修復,哪怕是休息,也得是完好的狀態下,畢竟這可是凡的排擋,不是嗎?”

  “這……或許你說的有道理。”我到不是對搞基劍一點感情都沒有,畢竟算是跟了自己最長時間的裝備……我這么說會不會對物品欄里的諸多護身符尤其是BUG小護身符和凱恩之書沒禮貌?

  但是,也不至于把自己的武器視為伙伴兄弟情侶什么的,那種武者精神以我的境界還GET不到,畢竟,我的目標是作為救世主打敗地獄后過上混吃等死的生活,而不是作為空賊前往艾迪魯庭園。

  本想著搞基劍斷了也就斷了,畢竟它的屬性有點跟不上了,以前一直沒打算換,主要是圖的加所有技能的屬性條,現在技能等級對自己的作用也不是很大了,它確實可以退休了,正好就讓它功成身退,當然也不至于絕情的隨手扔到物品欄角落里,大概率會擺在家里,弄個好點的武器架,安置上去,以后有事沒事,都可以拉著女兒們參觀,用深情的央媽標準朗誦語調敘說那些年我和搞基劍一同度過的難關。

  嗯,主要是為了顯擺一下我自己。

  不過,瞧著阿爾托莉雅的眼神如此堅決,好像不幫我修復好搞基劍,她心里就過不去這個坎,我覺得還是順了她的心吧,能修復的話,當然修復最好,就算自己不用也可以給別人用對吧。

  好歹也是一把準神器級別的武器,給點牌面吧。

  “那么,找誰修好呢?”

  我琢磨了一下,精靈族似乎不大擅長敲敲打打的樣子,雖然聽黃段子侍女吹也出過很了不得的鐵匠,不過,現在,當今,還是別太難為阿爾托莉雅比較好。

  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恰西,巨人鐵匠傳承,論層次,在三界都屬于頂端之流,不過本人自信不足,有著不屬于野蠻人的靦腆性格,覺得自己只學了點皮毛,論經驗,還遠遠比不上前輩們。

  其實這年頭誰還看經驗呀,得看命,我經驗比瓦爾特豐富么?不一樣打爆他的龍頭,嗯哼。

  心虛瞧了瞧左右,很好,艾卡萊伊不在,我還繃得住。

  其實在也沒什么,作為父慈女孝的當代表率,她大概率會附和我一起吹,甚至真心希望我能打爆瓦爾特的狗頭,教訓一下她那得志猖狂的老爹。

  話題又扯遠了,恰西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放眼聯盟,不說那些縫縫補補的小活,就說高端層次的鐵匠技藝,應該沒誰能比得上她了,穆矮冬瓜也不行。

  問題是恰西忙呀,為了能快點打造我的神器套裝,至今還在地底熔爐,不分日夜的敲敲打打,最近又把瓦爾特的劍送了過去,導致她只能壓縮睡眠時間了,再勞煩她,不用別人動手,我自己找根繩子,在路燈一掛一蹬算了。

  沒辦法,雖然不怎么靠譜,只能找穆矮冬瓜先看看了。

  出乎意料,穆矮冬瓜竟然沒有在酒吧里廝混,而是乖乖呆在了他的鐵匠鋪里。

  大老遠就能感覺到一股非人承受的熱浪襲來,額頭不知不覺多了層黏糊糊的汗水,敲敲打打的聲音連綿不斷,頻率高的驚人,就好似……

  好似里面有人在剪輯鬼畜視頻。

  竟然沒有摸魚,在好好工作?

  我嚇了一大跳,這還是自己認識的穆矮冬瓜么?

  進了熱火朝天的鐵匠鋪,我再次被擺滿一地的裝備武器嚇了大跳,防具架武器架都快被淹沒了,地上疊著,墻上靠著,甚至梁上吊著,甚至連杯子都被當成筆筒,硬往里塞了幾把匕首。

  敲打聲自爐火正旺的鍛造臺發出,穆矮冬瓜那樹樁一樣四方敦厚的身影完全被裝備的海洋給淹沒了。

  “實在忙不過來了,店里擺的地方都沒了!”聽見腳步聲,這老冬瓜扯著矮人的大嗓門吼道。

  “耐久還剩多少?還有一半的給我滾,下了一半的再挺一挺,就算飄紅了,省省也還能湊合著用。”

  “若是爆了呢?”我接著他的話,問道。

  “是你小子?”裝備堆里長出了一個大胡子腦袋,那雙略帶黑眼圈的煙熏老臉,加上頗為四方的大耳朵,在我眼中湊齊了一個007的標志。

  “你來湊什么熱鬧?滾滾滾。”手里敲打個不停,虧這矮冬瓜還能空出一條胳膊,沖我沒好氣的罷了罷。

  “挺忙的呀。”瞧著他這副模樣,我到是不好意思調侃了,摸魚的人忽然改邪歸正,努力工作起來,讓我有股子原本一起同行的伙伴,背影正在一個個消失的唏噓沒落感。

  想當年,我,老酒鬼,法拉老頭,加上一個穆矮冬瓜,被酒吧趕了出來,走在回家的路上,勾肩搭背,酒氣熏天,一路嬉笑罵唱,那叫一個百鬼夜行,威風!

  如今,老伙計們一個個的離自己而去,只能在清明的時候擺上一壺濁酒……呃?什么?一個都沒死?

  嗨,我這不是想煽情一波么。

  “剛從碧絲那摸了一壇好酒想送過來,既然你不要……”我轉過身,作勢欲走,這老冬瓜,背后的敲打余聲還未斷絕,人就瞬間晃到了眼前,熱情張開懷抱。

  “哦,我的天,這不是親愛的吳嗎?我說今早怎么有鳥兒在枝頭上叫,原來是有貴客登門。”

  “你確認你口中的鳥兒不是烏鴉?”我一臉揶揄。

  “那也是一只五彩斑斕,歌喉動人的烏鴉。”穆矮冬瓜正經國字臉,表示我讀書多我不騙你。

  這臉皮也是沒誰呢。

  不過,今天我就要用實力來告訴他,哪怕是五彩斑斕歌喉動人的烏鴉,那也是……一只真的烏鴉。

  “喏。”我往物品欄里掏了掏,在穆矮冬瓜一張老臉笑成菊花伸過手來的時候,將兩截斷劍遞到了他手中。

  “你這是什么意思?”他瞬間表演了川劇變臉,一秒鐘之內連變數下,反正到最后綠了。

  “如你所見,我的劍壞了,幫忙修一修。”

  “酒呢?”

  “你先看看能不能修。”

  “如果不能呢?”

  “那你的酒就沒了。”

  “還不稀罕,我沒長腿,不能自個去喝?”老冬瓜PIA一下將斷劍扔地上。

  “那我回頭告訴碧絲,讓她在酒吧門口貼上小本買賣,概不賒賬。”

  “親愛的吳。”穆矮冬瓜臉上的菊花又綻放了,他飛快的將斷劍拾起,吹了吹,又在衣服上仔仔細細的擦了好幾遍。

  “你我兄弟多年,怎么連個玩笑都開不起了?不說這些,不說這些,來,里邊請,還有阿爾托,更是難得的貴客,怎么,你也要修裝備?不不不,你的裝備我可修不起。”

  “我是陪凡一起過來的。”吾王表示我的裝備沒耐久,沒法修,就很凡爾賽。

  穆矮冬瓜看看我,又看看吾王,再低頭看看斷口如鏡的兩截劍,忽然悟了。

  精靈族大名鼎鼎的如意神劍,一刀兩斷,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他不再言語,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觀察起了斷劍,尤其是斷口處。

  “你這把墨菲斯特之劍……”

  “是墨菲斯特的搞基劍。”我糾正對方,沒事別亂改名字。

  “你這把劍……”

  “是搞基劍。”我再次強調。

  “你滾!”

  “算了,它就把劍,隨你便。”我慫了。

  “你這把劍,修是可以修。”

  “那太好了,但是,你還有一個但是對吧。”我面無表情,是那歷經百世的沼躍魚。

  “沒錯。”穆矮冬瓜一臉的凝重,仿佛要給搞基劍宣判死刑。

  “但是,得加錢。”

  就……就這?

  不對,這才是最嚴重的事態!

  我回憶起了自己的設定,一個哆嗦,臉色也跟著變得凝重起來,回頭看向吾王。

  “要不,還是算了吧。”

  “能不能盡快修好?”吾王上前一步,根本不問價,又凡爾賽了一把。

  “這……恐怕有點難。”抓了一把灰胡子,穆矮冬瓜展現出和我說話時所沒有的耐心與緩和。

  “我也不是亂喊價,主要是這把劍有點特殊。”

  “怎么個特殊法?”

  “我就直白點說了,它沒什么技術含量。”

  “……”還真是有夠直白的。

  “這可是準神器。”

  “正因為是準神器。”老冬瓜瞧著這把劍,直搖頭:“它單純就是依靠高級材料堆砌起來的昂貴品,除了里面幾個封印法陣以及寶石魔力轉換法陣比較有意思以外,工藝方面不值一提。”

  “也就是說,只要材料足夠,這樣的準神器你也能輕輕松松打造出來?”

  “現在的我當然沒問題,不過我不會這么干就是了。”

  “為什么?”

  “廢材料,廢時間,這把劍的材料要是交給我,我能弄出兩把準神器,或許還有剩。”

  “那不如……我們把劍拆了吧。”我一拍手心,逆向思維,感覺自己就是個小機靈,搞基劍若是在天有靈,一定也會很欣慰的。

  “沒戲,我估計墨菲斯特大概也沒怎么花心思去弄,制造的過程相當粗暴,很多材料的特性要么被固定,要么混雜的太厲害,或者干脆損毀,就算拆解下來也沒辦法當成材料了。”

  “那還是修修吧。”我一臉索然,真好呢,搞基劍,很高興你又回到了我身邊。

  “我之所以跟你說那么多,就是為了告訴你,修好這把劍也需要大量的材料,高級的材料。”穆矮冬瓜表情頗為復雜糾結,大概也在判斷,這玩意到底值不值得修。

  “怎么個大量高級法?”我心里一涼。

  “我也不難為你,你給我準備二十件暗金級的裝備,拆解下來,材料方面應該差不多了。”

  別了,搞基劍。

  我轉身欲走,卻被阿爾托莉雅拉住。

  “我……”

  “修修修,我修。”不等吾王開口,我開口打斷:“只要是暗金裝備就行了,不論等級品質對吧。”

  “都行。”老冬瓜點點頭。

  “凡,我這里……”

  “我知道你有,但我也有,好多低級的暗金裝備,留著無用,正愁沒地方擺,所以還是用我的吧。”我捏了捏吾王的小手,說道:“咱兩夫妻,還分誰跟誰,我剛才猶豫,就是覺得有點貴,想砍價。”

  并非大男人主義,也知道阿爾托莉雅肯定能拿出來,只是,我的畢竟是我自己的,而阿爾托莉雅的,是精靈族的。

  “還有。”穆矮冬瓜的眼神里開始醞釀不懷好意,正經事說完了,該說些不正經的了。

  “就算材料湊齊了,也需要大量時間,別的不說,光是拆解暗金材料就得花不少時間了,你應該也略知一二吧。”

  “不,我不懂!”我感到了危!

  “我聽說,前陣子你逢人就吹,自己的修復手藝天下第一?”

  “不,你胡說!”

  根本沒有用,穆矮冬瓜努力踮起腳跟,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身后堆積如山的鐵匠鋪,露出你懂得的曖昧眼神。

  “修理費用……”這是我最后的倔強。

  “扯平。”

  “成交。”

  等穆矮冬瓜和阿爾托莉雅相繼離開后,我表演了一出手撕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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