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生:“如果這也算插旗?你有江湖先例證明它是插旗嗎?”
江湖先例?
老潘、飄哥直接被干沉默了。
這個,還真沒有。
社團都是混黑的,誰踏馬的跑去開學校啊?
也就關祖那江湖毒瘤,老是搞什么非主流行為,簡直氣死人!
“嘭!”
飄哥把桌子拍得嘭嘭響。
“就算開學校有理,但是也不能叫警察來啊?”
“對,這違反江湖規矩!”
蔣天生看著這兩個老家伙不斷拍桌,看似很生氣的樣子,越發認同關祖的觀點:這兩人年紀大了就不敢拼了,現在就是色厲內荏,其實根本不敢跟洪興拼一下。
“都說不要那么生氣了嘛”
淡定的蔣天生,雙手一攤,
“全江湖都知道關祖他很無賴的啦,經常找警察,還搞什么警察一家親……我已經批評了他很多次了,但是他就是不聽,能有什么辦法?”
“他就是這樣的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老潘:“…………”
飄哥:“…………”
瞧瞧,他還很理直氣壯,還驕傲上了。
簡直就是江湖毒瘤!
老潘和飄哥,氣得捂著胸口一陣疼。
嚇得他們趕緊平復心情,不敢再生氣了,萬一病出個好歹來,自己的金錢、權勢豈不是沒辦法享受了?
不過,場面話還是要說的,不然豈不是很沒面子。
“蔣天生!”
“這一次事,我的人損失慘重,而那個關祖又是向警方舉報……”
“所以,那個關祖必須要賠償我們的損失!”
蔣天生很堅定:“不可能,事情是你們的小弟惹出來的,沒道理我們賠償!”
老潘拍桌:“伱們洪興是不是想開戰?”
飄哥也怒視蔣天生:“不要以為你們洪興大,我們就怕你們。我們好歹也是6個社團,會怕你洪興?”
蔣天生已經吃準了他們不敢動手,所以很淡定:“那就開戰咯……反正現在我們兵強馬壯,早就想擴張一下地盤了。”
老潘冷笑:“哼,那個關祖現在競選議員,我就不信他敢動手。”
蔣天生鄙視看著他,端起茶聞了一口,慢悠悠:“我洪興人才濟濟,根本不需要他動手,上次屯門生番想上位,還有大佬b的手下陳浩南也想上位,他們恨不得要跟你們干架,搶一個新地盤做堂主。”
“還有,上次阿祖帶洪興炒股,現在個個堂主有錢,根本不怕跟你們開戰。”
蔣天生感覺自己說話都大聲了不少。
有錢,聲音就是大!
老潘、飄哥:“…………”
想想自己這窮逼社團……
瀟灑這種檔次的,每月交的費才不到3萬,給叔伯的才3000蚊……
狗洪興,持強凌弱!
警察,你們就不管管他們嗎?!
“好了好了……”
蔣天生知道氣氛僵持了,于是給這些窮逼一點臺階下。
(老潘、飄哥:別罵了別罵了。)
“阿耀”
手一招,旁邊的陳耀,直接從地上的一個包裝,拿出了兩瓶包裝盒裝起來的紅酒拿了出來。
“兩位,這兩份是我從荷蘭帶過來的,荷蘭金酒,很貴的,3萬一瓶……”
世襲的蔣天生的家底非常豐厚,遠非這些飄哥、老潘所能比的,出手很大方。
3萬一瓶?
老潘、飄哥一聽,內心舒服了不少。
雖然這洪興橫行霸道。
但是這蔣天生,還是很有禮貌的。
說道理對方耍無賴,打又打不過,也不想打,賠錢又不相陪……
老潘、飄哥對視一眼。
算了!
不跟狗洪興計較!
飄哥:“禮物,我收下了。”
老潘:“以后,不準在發生這樣的事,不然我要發飆了!”
最后倔強放狠話,然后收下了禮物。
蔣天生哈哈笑著舉著茶杯:“好,以后和和氣氣,和氣生財!”
三人舉杯,喝茶。
這事就算是這么過去了。
一個小時后,雙方喝完下午茶,就下樓,分道揚鑣。
車上,
飄叔、老潘坐了同一臺車,都在后座。
“瑪德,這事我們算是吃了暗虧了!”
“這狗洪興,實在是讓人憋火!”
“要不,我們找人栽贓一下銅鑼灣?找個面粉塞進去,然后報警?”老潘說道。的 飄叔猶豫了一下。
這樣會直接惹怒關祖,到時候真起了沖突,自己這把老骨頭……
飄叔最后:“此事,從長計議。”
老潘也只是說說而已,老骨頭不想亂來:“對,從長計議!”
晚上。
宏福大酒樓。
十三妹帶著心腹,宴請關祖等人。
“干杯!”
“干杯!”
“祖哥,我崔小小很少佩服一個人,祖哥你是少有的幾個。”
“過獎了過獎了……這次細鬼的事,多謝你了。”
“都是兄弟,不用客氣!”
關祖、十三妹兩人靠著坐,相互敬酒,你吹我捧,很熱鬧。
兩個小時后,
吃完飯,十三妹被女手下扛著,向關祖揮手:“祖哥,下次再請你。”
關祖千杯不倒,假裝醉了:“下次來銅鑼灣,我請。”
雙方揮手告別之后,
關祖并沒有走,而是重新開了一個新的包廂。
關祖:“阿星,那個細鬼現在怎么樣?”
阿星回道:“剛剛小弟傳來消息,說細鬼偷車,然后被李滄東抓了……”
關祖輕笑:“機會成熟了,你去帶他過來。”
阿星:“是!”
小巷子里。
李滄東、細鬼坐在車上。
就在剛剛,細鬼為了賺錢,還是選擇了偷車,于是被早就蹲守了的李滄東,帶著小隊攔截,直接將他給抓了。
細鬼氣得罵娘!
他知道自己被李滄東釣魚執法了,但是沒辦法,誰讓李滄東是兵,自己是賊?
縱有千般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李滄東:“這一輛車,100多萬,足夠你進監獄蹲幾年的了。”
“如果你不想再次坐牢,就必須配合我。”
“你幫我混入巴閉的圈子,我想知道他搞什么鬼……”
“巴閉在找車手,他現在還在找,說明他的大行動還沒開始。”
“你開車技術一流,還給他開過車,他會用你……”
“你如果愿意,我給你弄輛車,進場費我出。”
細鬼:“如果我不愿意呢?”
李滄東:“你偷車了……你沒多想一分鐘,你妹妹就多受一份苦。”
“好!”
細鬼拳頭死死攥著,壓抑著心中的憋屈、悲憤。
細鬼下了車,重重關了車門,快步離開。
而李滄東松了一口氣,安排人手將被偷的車裝好,讓其他同事善后。
李滄東不知道的是,
細鬼沒走多遠,來到了大馬路上的時候。
“喂”
藍色賓利停在了馬路邊。
阿星靠著車邊,對細鬼叫喚了一聲。
細鬼一下子認出了阿星的身份,走了過去。
“祖哥請你去喝酒……上車!”
細鬼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上了車。
阿星啟動車輛,帶著細鬼飛速返回銅鑼灣。
車上,
阿星道:“我叫阿星,你叫我星哥就行了。聽說你是跑黑賽車的?”
細鬼:“是啊。”
阿星:“有時間我們倆比賽一下,看看誰贏。”
他也是偷車賊,也試過給悍匪跑,所以細鬼算是他的鏡子。
阿星一邊開車,嘰里呱啦說個不停:“我以前也是偷車賊,小時候什么都不懂,跟著別人就混了,也坐過牢……”
細鬼詫異地看著阿星,沒想到竟然是同行。
“我那時候,因為偷車被車主人抓了,賠了十多萬,差點被打斷腿了,然后就被迫背了高利貸……后面,我偷了祖哥的車,祖哥沒有打我,也沒有逼我賠錢,反而跟我說:別偷車了,給我開車吧,貸款我先幫你還,以后安安分分過日子。”
說著說著,阿星仰頭,忍著眼淚。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心里暗暗發誓,要好好給祖哥開車。”
阿星正因為現在生活好了,所以才會更加深切感受以前的苦命。
而關祖就是阿星生命中的一束光,在黑暗的時候照亮了他。
而現在,阿星覺得自己除了沒有女朋友,沒有父母之外,有兄弟,有錢,有未來,是他以前做夢都想不到的。
是關祖,給了他這一切!
細鬼聽到這里,動容了。
沒想到阿星,還有這樣的經歷,前半段苦難的經歷,讓他感同身受。
而阿星后面的經歷,又讓他心中羨慕。
他一想到自己,卻又忍不住黯然了,阿星顯然是幸運的,有老大拉他起來。
而自己呢?沒人來拉他。
他掙扎啊掙扎,想要掙脫這該死的命運,但卻又被拽入了黑暗。
“你真幸運。”細鬼羨慕地看著阿星。
“是啊,我很幸運。”阿星道。
很快,車來到了宏福大酒樓。
“到了。”
阿星帶著細鬼下了車,然后上了宏福大酒樓,一路來到了包廂里面。
細鬼一看,關祖、高崗、比利。
“祖哥。”
細鬼聽了阿星的經歷,對關祖的好感很高,尊敬喊道。
關祖點頭:“坐吧,吃飯了嗎?”
桌子上,已經點了七八個菜,紅燒肉、清蒸魚。蒜、西蘭花、糖醋排骨、涼拌海帶絲、香菇燉雞湯……
細鬼咽了咽口水,搖頭:“不用了。”
咕咕咕 肚子開始叫了起來。
他這些天滿腦子想著賺錢,都從來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
“吃吧。”
關祖輕笑了一下:“這些都是給你點的,我們都吃過了。”
細鬼內心涌出一股暖流,李滄東天天逼他,也不見得他會關心這些。
“謝謝……”
比利看著這一幕,內心在嘀咕著。
這關祖這么大陣仗,請細鬼來做什么?
難道是要細鬼來給他運什么違禁品?
為什么比利會這么想呢?
因為運違禁品需要高手來運,而眼前的細鬼就是賽車高手。
沒多了,一定是這樣!
比利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細鬼吃了幾口填了下肚子,停下了筷子:“祖哥,你有什么事?請說”
關祖溫言細語:“今天中午的時候,很抱歉那樣對你……因為你偷了我的車,我很生氣。”
細鬼:“對不起。”
關祖搖頭:“我回去之后,派人去查了一下你的資料,不知道對不對……”
“細鬼,真名何細魁,老爸車王鬼,從小就跟著老爸一起跑地下黑賽車,大部分時間都在獄中度過……”
“然后,你爸死之前借了80萬的高利貸,債主是馬夫榮。你有一個妹妹,被馬夫榮拉去了……”
“我說的沒錯吧……”
“沒錯。”
細鬼低著頭,嘴唇抖動,拳頭緊緊捏著。
關祖的聲音帶著安撫人心的溫和:“以后,你跟我怎么樣?高利貸我幫你還了,你妹妹我會救出來,以后跟著我,你和你妹妹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這一刻,
細鬼猛地抬頭,看著微笑地看著自己的關祖。
眼眶瞬間就紅了,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唔唔唔”
細鬼雙手捂著臉,盡力地不讓自己哭出來,但是根本沒用。
悲慘黑暗的人生,在關祖的關心下,化為無數的感動如同洪水一般奔涌而出,沖垮了他的控制力。
眼淚狂涌而出,止都止不住。
阿星(boy)假裝低頭撿筷子,隱蔽地擦了擦自己不知不覺流出的眼淚。
相似的一幕,以前的他,也是跟細鬼一樣這么慘,而祖哥也是這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也是這樣的話。
高崗此時雖然算不上感同身受,但卻想到了自己打黑拳后遭遇的那些事。
如果不是祖哥收留了自己,恐怕以后的自己就是不斷被逼著打拳,最后死去。
正是因為悲慘,才會覺得祖哥給的東西是多么珍貴。
而另一個人,
比利,
此時震驚看著那個頭上還貼著紗布的細鬼,沒有想到細鬼竟然有這么悲慘的遭遇。
比利此時年輕、正義、熱血,所以對細鬼也是充滿了同情。
同時對關祖的好感,也不禁增加了一些。
不過一想到關祖可能會讓細鬼去運輸違禁品,比利又忍不住為細鬼擔心了起來。
幾分鐘后,
細鬼好不容易壓住了情緒,擦了擦眼淚、鼻涕,狼狽無比。
平復了心情之后,
細鬼猶豫了一下,又不得不拒絕了關祖的好意:
“很抱歉,祖哥!”
“我雖然很想追隨祖哥你,但是……現在我沒辦法跟你……祖哥你是否能再等我半個月……”
他偷了車,李滄東手握證據,如果他不去,就要入獄。而一旦入獄,他就沒機會救自己妹妹,關祖再好也不可能為一個要入獄的人出100萬。
“為什么?”阿星震驚地站了起來,“為什么不能?祖哥那么好!”
高崗也疑惑看著細鬼。
比利也同樣疑惑。
細鬼搖頭:“很抱歉,我不能說。”
“你是說,李滄東逼你的事?”
關祖此話一出,
細鬼震驚地看著關祖:“你知道?”
關祖點頭:“他逼你去當線人的事,我可以解決。”
“真的?”細鬼猛地站起來,驚喜交加。
比利在旁邊,懵了。
什么鬼?
什么意思?又扯到李滄東了?
我今天全程都跟著關祖,怎么現在我連對話都聽不懂了?
關祖安撫道:“你先吃東西,我打電話給李滄東……讓他過來一趟。”
關祖對李滄東這人,還是有點了解的。
經歷了線人廢嗡瘋了、妻離子散的事情之后,李滄東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冰冷如鐵。
在細鬼做線人這事情上,最后的結局是細鬼死了,然后李滄東為了救細鬼的妹妹(原本答應細鬼100萬,后面上司只給了10萬),直接偷保險柜里的100萬的線人費,然后被同事逮捕……
可以說,李滄東這人已經完成了一次心理蛻變。
關祖一個電話打過去,
李滄東很快就氣沖沖地跑了過來。
包廂的門打開。
李滄東看了一眼細鬼,最后憤怒看著關祖。
“關祖!”
“李sir!”
“出去說!”
“好!”
關祖起身,出去,經過細鬼的身邊時,拍了拍他肩膀:“安心吃飯!”
然后跟李滄東走出了包廂。
一路來到了樓頂。
四處無人,
缽蘭街的燈光霓虹映入眼簾,燈光之下,是許許多多隱藏起來的黑暗。
“關祖,你什么意思?搞我?!”李滄東看四處無人,開始憤怒大聲吼關祖。
關祖拿出兩支煙,分給了李滄東一支。
火機點火,送到李滄東面前。
“來,先吸一口,冷靜一下。”
李滄東看著關祖兩秒,最后拿起煙叼著,湊到火苗前。
如果不是自己線人廢嗡被關祖照顧了半年多,李滄東感激關祖,恐怕李滄東就直接將關祖逮捕了。
就暫時給關祖一個機會!
關祖給自己煙點上。
兩人倚著天臺圍欄,抽起了煙,看著這個城市高樓林立、繁華夜景。
李滄東總算冷靜了不少,憤憤道:“說吧,如果不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別怪我天天查你銅鑼灣!”
關祖吐著煙,淡淡道:“理由很簡單……你是逼他當線人。”
李滄東:“但是他有個妹妹,他必須做線人,才能來到100萬救他妹妹!”
關祖:“現在我可以給他100萬。”
李滄東氣得直罵:“所以,你還是搶了我的人!”
關祖冷笑:“他做你的線人,死亡率有多高?你自己心里清楚!”
李滄東憤怒的表情,一下子頹然了。
死亡率有多高?
自然是很高。
不然怎么可能有100萬這么高的線人費?畢竟警方又不是善堂,給這些爛仔送錢。
以前李滄東給新人做培訓的時候,反復強調‘線人和我們,就是金錢交易的關系’‘這些線人知道做線人的危險,既然接受了任務就要有死的覺悟’……
所以,線人的危險可想而知。
關祖看著李滄東:“你應該非常清楚,一旦細鬼死了,他妹妹會怎么樣,會有多凄慘。”
李滄東猛吸了幾口煙,暴躁又無處發泄。
這個答案很明顯,肯定會很慘!
關祖:“而且,100萬的線人費,你覺得真的能給100萬?!”
李滄東:“當然……”
然后,李滄東又沉默了。
上次上司還跟他交代了:“不要對線人那么好,線人費能省則省……”
而且他又忍不住回憶一年前的那次線人廢嗡的事,原本答應的100萬,最后變成了10萬。
關祖嚴肅道:“李sir,我理解你們警方辦案很難,特別是對方還是悍匪……但是細鬼這情況,如果你敢拍著胸膛細鬼不會死,敢說一定能救她妹妹出來,那我不要細鬼了,你帶走!”
“你應該清楚我關祖的為人,我關祖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李滄東又猛吸了幾口煙,直到吸到煙屁股。
一彈,彈出了樓外。
“這次就算了……細鬼我不要了!”
說完,李滄東快步離開,內心焦躁不舍,但又想通了。
這案子,我就不信沒線人辦不了!
至于細鬼偷車的事,他也不想追究了。
關祖看著李滄東離去的身影,露出微笑。
這時候,
樓下傳來一聲男人大罵聲:“冚家鏟,誰亂扔煙頭!”
關祖俯身看向樓下。
只見一臺馬自達車旁,一個穿著西裝,中分頭油男仰頭對著樓上罵罵咧咧。
關祖一樂。
又是他。
李滄東這家伙,扔煙頭真準!
關祖下了樓,回到了包廂。
細鬼站起來,看著關祖,一臉期盼。
比利、高崗、阿星都看向關祖。
那個悍匪團隊,有三個名字,一個是華天,一個是巴閉,一個是(忘記了),我看了原片的粵語,是巴閉,所以我用了巴閉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