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風水不好。寧府沒孩子生,我們榮府孩子小。人家抱孫子了,我們孩子還沒長成。”賈赦都不禁嘆息了一聲。
“嗯,王家也子嗣稀薄了。”歐萌萌點頭,想想,王家王熙鳳這一代,竟然只有兩女一子。想想倒幾分唏噓起來。
“老二岳父在時,雖無爵位,但王家兩代占著肥缺,王家之豪富,也是讓人艷羨。老二媳婦嫁過來,也是十里紅妝,相比,鳳哥兒差得遠了。得虧王子騰能干,軍功起家,重振家門。”賈赦顯是很不滿意王家,覺得自己又吃虧了。
王夫人嫁過來時,那是王府的鼎盛時期,王夫人的嫁妝,完全超越了自己得到的那些私房。畢竟第一代榮國公賈源時代,賈老夫人出身平常,哪里有什么嫁妝,不過是那些年攢下來的。
至于說父親說他是長子給的,也不過是些大件的紀念品。哪里像老二娶個老婆,一下子身家就超越了自己。到兒子那輩,王熙鳳嫁妝對比別人可能還是好很多,但是比王夫人,就差得遠了,讓他好不傷感。
“你真是,哪有人惦記妻房的嫁妝的。”歐萌萌啐了賈赦一下。想想賈母的記憶里,王夫人長年半舊的衫子。而王熙鳳倒是張揚,不過依常理來看,誰會用自己嫁妝去養夫家一家子?又不是丈夫特別好。像賈政長年住趙姨娘屋里,而賈璉那性子,王家姑侄憑什么拿嫁妝貼補他們 “可惜子勝兄去得早,不然,子騰兄也不至于這般辛苦。”賈政點頭,忙說道。他想說,王熙鳳若是父親活著,也不至于此。但那也是王家大夫人盡可能的往好了辦的。
“有意思!”歐萌萌想想,也不禁笑了起來。
“什么?”賈政忙抬頭看母親,他倒沒懷疑母親是真忘記王家舊事,他猜想母親定是有什么想說的,這才這么開口問的。
“你們說,王子騰能干,還是你們能干些?”老太太看著兩個蠢兒子。
“自是子騰兄。”賈政忙說道。
“你也知道是王子騰能干,人家就一個女兒,也沒弄一屋子姬妾。也不會像你,寵妾滅妻。所以你們倆,也好意思?”歐萌萌立刻瞪向了兩個蠢兒子。
兩半老頭尷尬了,想想也是,王子勝也是一夫一妻,賈政倒是想說點什么,嘴一張,歐萌萌立刻開了口,“別說子嗣,賈家什么時候抬舉過庶子?那環哥兒、琮哥兒,我都快忘記長什么樣了。你們記得嗎?”
“我當然記得。”賈政忙說道。
“你個蠢貨,這話你也接?”賈赦瞥了弟弟一下,自己親兒子,又不是多,怎么可能不認識。不過不抬舉是真的。
歐萌萌也不是拳師,她現在想想,王夫人和王熙鳳為什么嫁到賈家變化那么大,實際上,也是被賈家這些渣男給逼的。
人家都是從一夫一妻的家里過來的,結果到了賈家,一屋子姬妾,丫環的譜比小姐還大,他們能怎么辦?
王夫人被逼成了木頭人,王熙鳳用錢權挾制丈夫。其實都是無奈之舉。當然也是錯誤的示范。不過,在這不能自由離婚的時代,她們的悲劇,也真的不是她們自己造成的。
她擺了一下手,動動脖子,“你們看啊,金陵四大家原說的是當初和太祖一塊平天下的金陵四家。最早說的是互為支持,同氣連枝。真的說聯姻,其實是王家提出來的。就是政哥兒那時。”
“為什么?”賈赦又回頭了。這會就顯出了,賈赦其實沒白住賈家馬棚邊上,說趕車,其實邊上有賈家的護衛,大家控制著速度,于是,賈赦才能只要拉著韁繩,然后不時的回頭關注著老娘說話。
“看王家的發家之路。”歐萌萌笑了,閉眼想著賈母的記憶,“王家軍功至縣伯,之前加的官職是,都太尉統制。你們要想,開國軍功,王家才拿到一個縣伯,而都太尉統制只是軍中高階軍官,但卻不是一軍之統帥,于是金陵四家,賈史王薛這么排下來的。明白了嗎?”
抬眼看賈政那臉,她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搖搖頭,看向長子。
“您真是抬舉他們家了,什么高階軍官,他們家太爺原本就是生意人,因緣際會,跟著賈史兩家老祖追隨太祖,聽祖父說過,那會,王家老祖常說的是,搏把大的。您別說,鳳哥兒倒是有點像王家老祖,有個狠勁!賈家行武,史家善謀,王家就負責軍需,與各豪商打交道,一路這么打進了這神京城。沒看王家那爵位一世即結。雖說有了開國之功,一身銅臭,臭不可聞。”賈赦向來瞧不上王家,特別是這些年在王夫人手下吃的暗虧,他不是斗不過,他是前頭有賈母,讓他不得不退讓,這會老太太提及,他倒是不介意鄙視一下。
“唉,你明明榮國公嫡系長子嫡孫,身上流著榮國府、保齡侯府的血脈,結果你比不過王子騰,你也好意思?”歐萌萌立刻反唇相譏。
王家商人出身,所以后來掌管的就是外番進貢一事,真的把生意做大了。
沒看薛家光出了銀子,也就一個紫薇舍人,得了皇商的資格。
而王太爺就跟著賈史之后,生生把自己擠入了新貴的行列,只能說,王家是四家里,最最會算計的。
“放心,放心,我是不如王子騰,可是王家也快絕了,王仁那小子,還不如璉兒,就是一個吃喝玩樂的祖宗。王子騰軍務繁忙,又有寡嫂護著,王家只要王子騰一死,一準死的比賈家還快。”賈赦幸災樂禍。
“唉!”歐萌萌又無語了。
“您不信?”賈赦都想進車里和歐萌萌理論了。
“說你比你弟強點,現在看來,也就強點了。真真的鼠目寸光。王子騰死了,王家固然完了,你以為賈家還會遠?”
歐萌萌都無語了,王家和賈家原本就沒什么捻上筷的階級矛盾,真有事,兩家還是同氣連枝的。王家倒了,賈家說白了,就是一屋子任人宰割的羔羊。看兩兒子這回很一致,都是一臉的不以為然。
“你們一個老婆是王家人,一個兒媳婦是王家人。王家倒了,你說,你們能置身事外?回頭,薛家孤兒寡母,不靠著王家,改靠賈家了,你們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