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學士和熊翰林為人低調,平日也看不出什么。皇上的意思是,京營的小將,也不錯,畢竟還有幾分香火情。"夏太監把香給了邊上的小太監,自己攏著手往外走,元春跟上,大家習慣了退后,給了兩人說話的空間。
"皇上?"元春一怔,這是啥子意思,但馬上,回神,以新帝的意思,若不是熊二,他就希望她嫁給京營的小將,因為京營是寧府的自留地,然后寧府出了事,於是轉到了王家的手上。現在若是自己嫁給某一位小將,那么京營再過幾年,就又回到賈家的手上。她動了一下脖子,思索了一下,搖搖頭。
"李將軍和張將軍不好嗎?"夏太監回頭看著元春。
"沒見過,舅父能選出來,應該各方面都還不錯,王家也后繼無人,他選這兩個人出來,估計和皇上的想法差不多。不過呢,賈家也后繼無人,老太太常說的是,賈家以后要夾著尾巴做人了。所以老太太就沒有考慮過軍中的小將。"元春坦然的說道。
"那我去和皇上說!"夏太監笑了笑,想想,"熊大學士和熊翰林小心些。畢竟昌隆郡主的䗼子一般貴人生的公主,她都是瞧不上的。現在縱是老夫親來,熊家也不一定會善罷甘休。"
"真是的,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了,讓您擔心了。"元春笑了,但是想想看,還是故意從容的說道。
"老夫人的䗼子真的……"夏太監搖頭,輕輕的說道,"賈姑姑,有些事,別太強。剛易折!"
元春親手扶著他上了車,目送他出去。
"什么事?"賈赦也轉了出來。
"試探!試探我們會不會把京營拿下。看到沒,若是我選了軍官,對皇家來說,我們都想再插手京營。找個理由,回了吧!"元春搖搖頭,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不能尋小將,好人選就不容易了。"賈赦想想,瞇著眼,自己動著脖子。想想,揉揉自己下巴,"沒事、沒事,回頭,我去把你姑父打一頓。"
"您真是的。"元春無語了,想想,"熊二這個人還是不錯的,所以姑父挑人也是挺有眼光的。誰能知道他們家這些爛事。"
"嗯,打一頓,再讓他去選。"賈赦說得理直氣壯,他也覺得熊二還不錯,所以先打那個傢伙,然后讓他覺得自己錯了,再去挑個更好的。
元春深吸了一口氣,無語的進去了。果然家里得有這樣一個渾不吝。
不過低頭進屋,想的都是剛剛夏太監的話。昌隆郡主是老王爺的獨女,老圣人又要彰顯他對待宗室的寬容,也都由了她。所以她的䗼子養得挺矛盾的。說高傲,也的確高傲;但這些年,她其實挺聰明的,她這些年,與老圣人之間,新帝之間都保持了聯繫,保證他們一家的平安。
這回夏太監來了,誰都能知道,他代表了新帝,向大家表明,賈家並未失寵。這就是風向標,昌隆郡主他們想做點什么,也得想想,這是不是他們能做的。…。。
不過,夏太監可是說了兩次熊大學士、熊翰林,所以,這就是在提示他們,他們的對手,四王六公不算可怕,但熊大學士和熊翰林可能會更可怕。
腦子里轉著熊大學士的生平,一般來說大學士前頭都會放上三殿、三閣名,而熊大學士就是大學士,這就很尷尬了。所以正一品是正一品,也還是郡馬。至於說,老爺子尷尬不尷尬,那就是他們的事了。
而熊翰林七年還是翰林,想來也是故意的,不想因為當初的事,讓老圣人覺得他們家是當初故意陷害義忠親王,於是一家子除了熊二,其它人都縮著脖子做人,現在天有二日,於是那位熊大才會畏縮不出。那么現在,新帝為什么特意來提示自己。
而宮中,夏太監把情況一說,包括他們的對話。新帝皺了一下眉頭,熊家的事,其實他也不是真的知道。因為畢竟是昌隆郡主的家,不好太過,所以他只知道昌隆郡主兩登賈家。而明顯的今天,郡主府的氛圍不佳。
他們主要去的,就是因為老太太受傷一事,鬧得有點大。一位國公夫人被自己曾經的貼身丫環給打傷了,而國公夫人不杖斃了那奴才,竟然選擇了送官。這種操作,連新帝都有點蒙,這是啥意思?而現在說賴老嬤自盡於順天府中,也就更加讓這事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新帝都覺得老太太這么做,實在有點不像她的手段。
"老太太真的傷得挺重?"新帝雖說剛已經問過了,卻又忍不住又問了一次。
"是,而且賈家很肯定,因為找熊大人親自驗的傷。老奴親自號了脈,老太太撞了頭,腦中經脈晦阻生澀。"
"有熊二,想來賈家也不敢亂來。老太太想做什么?"新帝皺緊了眉頭。
"老奴查到賈珍把賴家在外的宅子圍了,而賴嬤嬤的兩個兒子一個是榮府的大總管,一個是寧府的大總管。想來,老太太這是在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