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也是歐萌萌受傷的第三日,許是頭一天真的沉沉的睡了大半天加一晚上,早上清醒時,歐萌萌就覺得真的好了很多。而且一早,白大夫就來了,給她號了脈,又施了一次針,再號脈時,就笑著說道,"若是覺得還好,就可以取下頸托。"
"謝謝,今天真的好多了。"歐萌萌笑笑,不過不敢動脖子。
五月了,天氣漸熱,就算是竹製的,但包著墊子,緊緊的箍著脖子,也的確難受。這會能去了,就真的是件幸福的事了。琥珀忙幫她取下來,歐萌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歐萌萌知道,白大夫應該是熊二請來的,這三日施針,能讓她舒服一點,而昨天的藥,應該還加了什么,讓她喝了不但腸胃會好一點,也能讓她安神。腦震盪說白了,就是好好睡,讓腦子回到正常的波段里去。現在她覺得好多了,其實就是昨天十幾個小時睡得好。
現在白大夫施完針,她也就真的有種痊癒的錯覺,當然,她很明白,若是她敢再亂說亂動,還得暈,但是,能想讓白大夫來看看她,可見那孩子真的很好了。真是可惜了,不過可惜也不行了。這世間事,果然不能隨心所欲,古今亦同。
"謝謝您!"老太太對白大夫笑了笑。
"不敢當,老夫人可不敢再亂動了。十五日靜養之期,萬不能覺得好了,就起身。之后,每三日,老夫來看看老夫人。"白大夫不知道熊家和賈家的婚姻爭端,這個熊二也不會告訴他,還想著是不是熊二忙,讓自己幫忙。所以神態十分自如。
"嗯,琥珀送白大夫出去。"
"對了,老夫人,聽說,您家開的藥鋪,準備聘請老夫之幼徒趙崇為坐堂師?"白大夫想起了什么,忙問道。
"是熊二相公說的那位小神醫嗎?"歐萌萌忙問道。
"是,趙家在前朝為太醫世家,在京中也有醫館,頗有名聲。百年前,趙家收了醫館,族中眾人散於各處。說起來,崇兒也算是官宦之后。他父親生前做到了翰林院侍講學士,他母親是士紳之女,家財尚可。只是七年前與夫人一塊回鄉探親時,遇水匪而亡。趙學士與老夫是舊友,因為京中無人,崇兒就暫居小人家。偶學了些本事!只不過,學醫這個,門派有別,有些東西,小人也不能教。於是三年前,他出京游歷,當然,也能回祖地學習家傳的醫術。若能在賈家的醫館里行醫,小人真的替他父母萬分感激賈家了。"白大夫說得很慢,真的是字斟句酌。生怕說錯了一個字。
"也就是說,他若自己開店,其實也不行嗎?"歐萌萌遲疑了一下,看著白大夫。聽了半天,也沒理會這位想說什么。
"醫館若非賈家開,由著熊二去行會掛了牌子,只怕也麻煩得很。孩子才十七,好些事,縱是我們有心幫忙,但只怕也會手眼不到。"白大夫苦笑了一下,說時,都不禁壓低了聲音。…。。
"所以趙相公的醫術極好了?"歐萌萌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醫館和藥鋪各有各的行會,行醫的醫館不可能讓人隨意開,得有人在行會中人做保,這其實還好,有白大夫,熊家幫忙,給趙崇開個醫館也不是什么難事。
但是他能保住嗎?顯然,趙崇的醫術真的還不錯了,若是以他十七歲,背后只有白大夫和熊二的話,那么就是匹夫無罪,懷壁有罪了。
若是榮國府在背后,他就可盡情的施展了。就算是太醫之家,也不太想與他們這些勛貴為敵的。
"三年前他離京時,便有小神醫之名了。學醫上,真是極有天賦。"白大夫頗為自得,除了自己家自創的藥方沒傳給他,其它的他能教的都教了,他對這個徒弟真的充滿了自信與自得。
"那該是老身謝謝您了!賈家能請到趙相公,那是賈家之幸。"歐萌萌忙笑著,"若小神醫歸京,務必請他一見,老身對於有才華的青年,向來歡喜。"
"是!"白大夫忙對著歐萌萌深深一禮,這才高高興興的拿著琥珀給的上等封回了。
王熙鳳這才帶著孩子們進來,他們剛已經做了遍操,歐萌萌說了,這個不能停,必須做。大家自是不能拂了老太太的意思。
剛剛老太太和白大夫的對話,他們也聽到了,此時白大夫走了,大家也能一塊聊聊。
惜春行完禮,就撲過來,眼淚汪汪的看著歐萌萌,歐萌萌看到她,又想到自己那冤種學生小明星了,從小就這么賴著她,到了二十多,還沒事去她家,和她擠一張床,所以她也不是那么不喜歡孩子,至少她是喜歡自己那些孩子的。
"放心,奶奶沒事,你看,奶奶脖子上的頸托是不是沒有了?"她摸著惜春的小臉,柔聲說道。
"惜兒害怕。"惜春抽噎了一下。
"沒事!過幾天奶奶就好了。"歐萌萌看看這小不點,心里也酸酸的。這些孩子真的沒人可以依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