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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成精的七月

  雖然已經感覺到了腹中饑餓,但陶軒之還是沒急著去吃飯,而是先做了一番總結。

  先要建立纖維叢分解,然后解耦微分算子,再解析延拓奇異點處理,通過雙曲共形映射跟模形式插值,來構造修正項難點總計有三個,識別模態擾動項,構建同倫算子,然后構造層化分解—”

  這個問題表面難點似乎是繁復的計算,但如果真交給計算機其實沒那么簡單。

  真正的難點內核是對于模態數結構深度統一認識是否到位。

  最后的結果轉譯之后是一個郵箱地址跟一個手機號碼。"q。

  最讓陶軒之無語的還是那個手機號。

  正是喬喻幾乎對外半公開的號碼。

  說實話,那個號碼陶軒之幾乎沒打過。

  如果有事情找喬喻的話,他更喜歡撥另一個私人號碼。

  至于這個半公開的號碼一般是一直跟在喬喻身邊那個人拿著,打了也無法跟喬喻直接通話。

  撇了撇嘴后,陶軒之直接按照提示給這個郵件地址發了一封郵件,詢問報告會的具體時間以及索要報告會所講內容的簡介資料。

  兩者同等重要。尤其是后者,才是陶軒之廢寢忘食也要先把這個問題解決的原因。

  一般的報告會也就罷了,喬喻的報告會,而且還是明顯提出了新東西的報告會,如果不提前了解一下喬喻要講些什么,報告會上可能會很難熬。

  這個時代哪怕是頂級數學家,剛剛接觸到一個新方向的時候,也會很困惑。

  華夏有句古話叫隔行如隔山。

  搬到數學上,其實也是一樣的。哪怕只隔了一個研究方向,也如同隔了山一樣。

  尤其是那些細分后的數學前沿領域的研究工作更是如此。

  在喬喻提出廣義模態公理體系之前,數學前沿的細分程度超乎想象。

  比如代數幾何里一個derivedcategory就能分出十幾個子方向,且每個方向都有一套專屬語言。

  哪怕現在喬喻用廣義模態公理體系將很多細分類用重建空間的方式統一了起來。

  尤其是符號跟數學語言的統一,的確解決了許多數學家的困擾。

  但同一個大分支下不同研究方向關注的具體問題、使用的技術、思考的模式依然差異巨大。

  說實話,在這方面陶軒之還是很有自信的。

  畢竟他是數學界公認的涉獵最為龐雜的數學家之一。

  在諸多數學研究方向上都有建樹。但面對喬喻提出的新理論,陶軒之還是保持著謙遜的態度。

  能在規則充許的范圍內率先知道這次報告會所要講的內容自然是最好的。

  當然,他其實也可以直接給喬喻打電話。

  陶軒之也相信如果他開口索要,喬喻應該不至于會為難他。

  但陶軒之丟不起那個人。

  總不能說他解不開那道難題吧?

  給這個giyue的郵箱發了郵件后,他剛打算先出門吃點東西,對面竟然給他秒回了一封郵件。

  好吧,也沒讓陶軒之太意外。

  這說明對面大概是設置了自動回復。

  這一段時間,只要是給這個郵箱地址發的郵件都會得到固定的回復。

  于是陶軒之決定再等等,順手就點開了郵件。

  「恭喜你,陶教授,成為了全球第二位解開邀請函題目的數學家,從而獲得受邀參加本次報告會的資格。

  本次報告會的舉辦時間是華夏京城時間2038年6月13日周日上午十點整,在燕北國際數學研究中心準時舉辦。

  鑒于您是全球第二位解開邀請函題目的數學家,所以您的坐席位置在本次報告會的二號位。

  并享受全球前十位解開邀請函題目的專項服務。包括但不限于幫助訂購機票,專人接機,報告會期間免費食宿等。

  如您需要以上服務,可致電題目中的號碼,七月將竭誠最優質的服務。

  本次報告會講解內容的基本資料請自行下載附件了解。」

  全球第二位?

  陶軒之突然就對誰是第一個解開這道題的人很好奇。

  沒辦法,這就是男人那該死的勝負欲。

  一瞬間,陶軒之腦子里蹦出了好幾個人名,但又覺得這些人未必能比他快。

  不過考慮到時差關系,他點開這封郵件的時候已經是這封信發給他之后五個小時了。

  如果對方比他早一、兩個小時看到這封信,陶軒之覺得還是能接受的。

  當然事實未必如此。

  總之看到這封信之后,陶軒之頓時覺得不餓了。

  干脆又拿起放在旁邊的手機,直接給喬喻這個半公開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不過并不是他熟悉的聲音。而且電話里的聲音聽起來年輕的過分了些,甚至帶著股子稚氣。

  有那么一瞬間,陶軒之甚至懷疑是喬喻那個孩子還在上小學的孩子接的電話。

  不過很快陶軒之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雖然喬喻在某些事情上的做法的確很出人意料。

  但應該不會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當成小孩子過家家。

  「您好,親愛的陶教授,我是負責本次報告會邀請專家到會事宜的七月。您是對即將舉辦的報告會有什么疑問,或者有什么需要咨詢的嗎?」

  陶軒之沉默了片刻,然后好奇的問道:「七月?這是你的名字?你是喬教授的新助理?」

  「是的,陶教授。七月就是我的名字,同時我也是喬教授最親密的工作助理兼生活助理。我們的關系從某種意義上說情同父子。」

  一句話再次讓陶軒之沉默了。

  情同父子的助理·

  陶軒之突然感覺他對喬喻的了解可能還是不太深。

  主要是他想不通什么樣的助理能說出這么一句話來。

  如果他的助理對外將兩人的關系形容成情同父子,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讓那家伙馬上滾蛋。

  「嗯,您怎么不說話了?您是需要我們的幫助訂購機票?或者在辦理簽證方面提供幫助嗎?」

  「不,實際上我主要是想知道第一位解開這道題的人是誰。」

  收斂了心神后,陶軒之干脆的問道。

  「鑒于保密協議我在沒有得到授權之前不能直接告知您哦,雖然這其實是種榮譽。

  當然您的信息也是一樣,除非得到您的存檔授權,否則我也不會對外透露您的信息。

  所以您愿意把授權給我在適當時候將您的信息對外公布嗎?」

  陶軒之無語·

  他還想說些什么,不過此時電話里突然傳來了「嘀嗒」聲。

  這是有號碼又打到他私人手機上的通知。

  知道陶軒之這個私人號碼的人同樣不多。幾乎每個都是至交好友,又或者在數學上有極高建樹的同行。

  所以陶軒之直接開口說道:「我考慮一下。有電話進來我先掛了。」

  「好的,陶教授。您做出決定之后可以隨時打這個號碼。當然如果您對這次報告會有任何疑問,也可以隨時咨詢我哦,再見。」

  隨后對面很有禮貌的掛了電話,陶軒之也沒時間感慨,便接通了打來的電話。

  「陶教授,你也收到喬教授報告會的邀請函了吧?」

  電話是他在加州大學的同事米爾諾教授打來的。

  這位同樣是數學界的大拿之一,曾經在微分拓撲、K理論、代數數論都頗有建樹。

  之后在他的建議下開始接觸廣義模態公理體系,然后研究喬代數幾何。

  兩人在許多課題上都有過合作,所以關系也逐漸親密了些。

  所以陶軒之也沒瞞著,直接答道:「是的,收到了。」

  隨后對面的米爾諾第二句話便問道:「附件里那道題你解出來了嗎?」

  陶軒之開口答道:「我大概十分鐘前才剛剛解出來。」

  沒提全球第二這個茬兒。

  對于其他人說,全球第二快的解題速度也是種極大的榮耀。但對于陶軒之來說,真不覺得有什么好炫耀的。

  但這句話依然讓對面沉默了很久,才開口道:「好吧,我本以為這道題目可能有問題。

  因為我在做整體解析的時候,覺得Leray譜序列無法構成Cech閉鏈,所以全純性不成立,無法得到正解。

  但既然你能得出正確的答案,那只能說明是我的解法有些問題。」

  聽了米爾諾這句話,剛剛解完題的陶軒之就知道對方問題出在哪了。

  不得不說這道題的確很多條件極有欺騙性。

  雖然對面建議能解出的數學家不要把答案公布出去,但提醒一下同事,無傷大雅。

  于是陶軒之直接開口引導了句:「在你解耦微分算子的時候,通過反向傳播同倫消去擾動項就好了。」

  對面瞬間恍然.··

  「層轉換?」

  「嗯,記得定義一個上鏈映射。」

  「我明白了,太謝謝你了,陶教授!」

  然后對面直接掛了電話。

  可以的起碼還道了聲謝。

  陶軒之苦笑。

  他有些后悔在博客上直接問喬喻這些年在干些什么了。

  這家伙果然是不走尋常路的,直接通過這種方式,來宣告他回來了——

  這不是為難人嗎?!

  喬喻很冤枉雖然他的確很多時候喜歡異想天開。但肯定不會在決定召開一場報告會上的時候,還在邀請函上出題。

  沒這個必要啊!

  一般來說他講數學的報告會,參會者能有百分之二十左右能聽懂就差不多了。

  畢竟他每次都是在那種很大的場合作報告。

  比如世界數學家大會開場報告之類的。

  百年大講堂的大廳能容納兩千一百多人,喬喻差不多能有兩百人能聽懂就夠了。

  至于剩下的人·—

  畢竟這次不是單純的報告會,還是紀念洛特·杜根逝去的特別報告會。

  大家都來緬懷一番這位曾經為他提供過極多幫助的數學家也是可以的。

  真的,喬喻都沒想到七月會搞了這么一出。還是史無前例的一出。

  于是第二天他就接到了由言真的電話「你又要召開報告會了?」

  「是啊!還專門給您跟袁老留了特別位置。」

  「別,我跟你師爺爺可都解不開你在邀請函上留的拿道難題!能不能說說你是怎么想的?

  如果想限制這次報告會的規模,直接辦一次小型報告會就好了。

  你廣發邀請函又設置一個門檻,你是要把人都得罪光了才開心吧?

  田言真語氣嚴肅的直接開始批上了。

  話說得很直。畢竟兩人的關系擺在那里。

  雖然喬喻已經可以不聽他的了,但該說的時候由言真也不會像其他人那么委婉。

  他從昨天到今天已經接了好幾個電話了,大家都是拐彎抹角的說喬喻在邀請函里搞出的題目是不是稍微難了點。

  然后田言真也親自去研究了一下那道題。

  嗯,沒解出來當然這并沒有什么丟人的。

  畢竟喬喻提出廣義模態公理體系的時候,田言真都快七十了。

  讓他去深入掌握這一整套理論體系本就有些強人所難。

  等到這套體系走向成熟,并孕育出喬代數幾何的時候,田言真已經七十五了。

  讓一位七十五歲的老人再去學習這些新東西,事倍功半是必然的。

  尤其是曾經的研究經驗在這種全新的體系面前并不是適用。

  但很多還算年輕的華夏數學家都來訴苦還是讓田言真坐不住了,于是就有了這通電話。

  喬喻倒也不覺得委屈。

  雖然這事并是不他的意思,但是他拍板讓七月全權負責發邀請函這事的。

  當然他也是真沒想到,就這么點小事,七月也能玩出朵花來。

  「那個,田導啊,如果我說這事兒就不是我的主意,題也不是我出的,您信嗎?」

  田言真冷笑,隨后反問道「不是你的主意是誰的主意?難道是小鄭的主意?」

  當然不可能是鄭希文的主意,那道題鄭希文也不可能出得出來「您別開玩笑了,這事兒跟鄭叔肯定沒關系,是我讓七月負責這次發送邀請的事情。

  您知道的,我把任務交出去之后就不太管的。當然,我這不是推卸責任。

  是我讓七月負責這次邀請的,所以您罵的也沒錯。也怪我沒有跟七月交代清楚——」

  「等等,你說什么?你的意思是,這道題也七月自己出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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