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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五十三章 相見難

  海礁的心情有些不太好。

  雖然他能理解,金嘉樹有自己的秘密,會瞞著身邊的人,可他自認為已經是金嘉樹的好朋友了,能為對方出謀劃策,沒想到還會被蒙在鼓里,不免有些受打擊。

  海棠便安撫他道:“這也正常。他的身世有秘密,我們會知道,是因為哥哥你有上輩子的記憶。可他又不知道我們知道他的秘密,會隱瞞我們,也是人之常情。這不是他一個人的事,關系到許賢妃與八皇子,甚至把太后和皇帝也給卷進去了。他怎么可能因為信任哥哥你,就隨便將秘密透露給你知道呢?”

  海礁嘆了口氣:“我也明白。只不過……”他頓了頓,欲言又止,“罷了,我也有事瞞著他,對他一點兒都不坦率。既然我這個做朋友的心不誠,又怎么好意思埋怨他有事瞞我呢?”

  他拋開了心頭的糾結,只是在擔心金嘉樹:“他打算跟金家二房說什么呢?可別叫那些人察覺到他心底的秘密。雖說金家二房的人似乎并不知道金舉人的原配許氏到底怎么了,只當她已死,可他們畢竟都很清楚,許氏根本就沒有出宮回家。從前有金舉人遮掩著,他們興許不會多想,可如今他們面臨絕境了,必定會抓住一切機會來自救。萬一他們發現了什么端倪,倒過來威脅小金就麻煩了。小金在長安孤身一人,雖然可以向鎮國公府與我們家求援。可我們都不知道他與許賢妃的真正關系,他興許會心存顧慮……”

  海棠想了想:“金家離我們家那么近,就算金嘉樹搬走了,任何人想從巷口走到他家,也必定要先經過我們家的門。哥哥放心吧,我會盯著的。如果金家二房的人真的找上了門,我會在暗中留意,不讓他們威脅到金嘉樹。”

  海礁苦笑:“說得容易。你要出門興許不難,可平白無故的,怎么好總往小金家跑?”

  海棠胸有成竹:“金家的后園跟我們家的后院就只隔了一堵墻,還有棗樹可以借力。我若想去金家,根本不必走門,跳上墻頭就行了。反正最近葡萄都在二嬸那兒幫忙,馬昌利媳婦又總是被馬嬸叫到上房去給阿奶打下手,我再找個借口支開石榴,后院就只剩我一個了,不會有人發現的。”

  海礁聽了,不由得想起清早晨運時,親眼看到小妹跳上后院墻頭練習平衡力時的情形,頓時就放下了擔心。

  他還問小妹:“需要兵器么?若是需要,我這屋里的刀槍弓箭,你只管拿去使。反正以你的力氣,都是耍得開的。”

  海棠笑瞇瞇地擺手:“用不著,我有馬鞭就夠了。要是用上帶利刃的兵器,萬一弄出太多的血來,事后收拾起來就太麻煩了。”

  海礁并不覺得兄妹倆的對話詭異,反而覺得很有道理,便不再多說,只是提醒小妹:“這幾日我放了學,就會盡快回家。若小金那邊有什么變故,來不及叫我的,你就到巷子里喊人。這幾日阿奶把小金的身世在巷內人家中傳開了,人人都同情小金,氣憤金家二房不做人。倘若金家二房的人敢上門來欺負小金,你只需要喊一聲,左鄰右舍就會來人幫忙的。小妹你的武藝雖說不錯,可畢竟只有一個人,多找幾個幫手,總比你一個人對付金家二房所有人要強。”

  海棠覺得金家二房的人應該沒那么大的膽,但還是接受了兄長的提議。

  第二日白天,家里人出去上班、上學的時候,海棠借口要幫著收拾幾位長輩搬走后空出來的房間,一直待在前院,仔細留意著外頭的動靜。再加上大門一直半開著,方便崔嬸帶著人時不時去金家幫襯,籌備溫鍋酒喬遷宴,她很容易就能觀察到門前巷子里的情形。

  早上一切如常,下晌午飯剛過不久,金梧又出現了。他又在巷口處探頭探腦,但沒來得及做什么,就被人抓住了。

  王家婆婆昨日回家后,跟丈夫兒子們提到了新鄰居金嘉樹的身世。她的兒子再結合去年年底府衙傳出來的消息,把他跟傳聞中在長安城外被殺的外地舉人唯一幸存的兒子對上了號。這就證實了馬氏所言非虛。王家婆婆也從丈夫兒子們處,知道了金家二房做過的好事,生氣得不得了,特地囑咐了小兒子,要提防這家歹毒的小人上門找小可憐金嘉樹的麻煩。

  王家小兒子應得爽快,但也沒想到那么快就會抓到人。他巡視到附近時,發現有人在自家巷子外頭鬼鬼祟祟地,立刻將人扭送回了衙門,一問就把人的身份給問出來了。雖說金梧一再辯稱自己什么都沒干,只是來尋親的,可王家小兒子知道金家兩房人的恩怨糾葛,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話?

  王家小兒子讓人通知了金鑫來領人,還不客氣地警告他們父子,若膽敢再來騷擾苦主,他們絕不會輕饒,必定會上報知府衙門,讓知府大人把他們一家子都抓起來。

  金鑫低聲下氣地賠了笑臉,又花錢交了罰款,才把自家寶貝兒子給領走了。

  離開的時候,他還壓低了聲音訓斥金梧:“怎么這般不小心?不是叫你要謹慎行事的么?!”

  金梧有苦無處訴,他怎么知道,自己只是在堂弟新家附近張望了幾眼,就會被官兵給抓起來呢?他真的什么都沒做呀!這城里到處是給人幫閑的跑腿少年,也沒見官兵懷疑過誰。他打扮得這般整齊,半點不失體面,憑什么要被當成賊?!

  金梧心里很委屈。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

  等回到住處,他母親金柳氏得知兒子被官兵抓住,沒能見到金嘉樹,頓時心疼不已:“長房的小崽子幾時變得這般難纏了?人都沒見到,我們梧哥兒竟然就受了這么大的委屈!這長安真真是待不得了!”

  金鑫不耐煩地說:“難道是我們樂意待在這兒的么?還不是被官司拖了后腿,才會想走也走不成!你總說可以找桐哥兒求求情,說他什么都不懂,年紀又小,一定很好哄。只要他愿意替我們求情,就算老三救不得,至少能把娘給救出來。可事情哪兒有這么容易?!

  “如今桐哥兒背后有大靠山,我們能見他一面都難,更別說是哄得他松口了。依我說,這事兒還是算了吧。知府存心要尋我們家的晦氣,娘已是救不得了,再救她,只會連我們都給賠進去。還是想個法子,趕緊離了這里算了!”

  “不行!”金柳氏急道,“你以為想走就能走么?守城門的官兵能放人?上回我與大姐想出城找長房那小崽子,都被攔回來了,你難道就能例外?!長安知府擺明了不想饒過我們。娘和老三就算了,若是連你我都一并賠進去,叫孩子們怎么辦?!”

  金鑫惱羞成怒:“那你說怎么辦?!梧哥兒都近不了桐哥兒的邊,還有誰能出面?!”

  “我去!”金柳氏咬牙,“我只是弱質女流,出門找點零活干,官兵沒理由抓人。只要我見到那小崽子,自有法子叫他點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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