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懂了:“這樣啊,那大水庫的魚有人捕撈嗎?”
船長露出一個笑容來,老黃一下子懂了。因為是集體的,平時沒人捕撈。但是他們這些生活在水庫邊的人,自然就沒有這么多限制了。
譚柚看著老黃和工作人員們插科打諢,她眼神掠過遠處停靠在岸邊的小船上:“這些小船,都是農家樂老板的?”
“應該是,”船長大聲道:“也有客人自己置辦的,像這樣的小船又不貴,自己有船來水庫玩也方便,但是大多數人還是選擇過來租船的。”
小柳將岸邊的船只記到了心里,他往譚柚身邊靠了靠:“查一查這些船?”
譚柚點頭:“一會兒到了岸上再說,咱們現在先享受安靜的捕魚時光。”
小船上有自帶的拖網,水庫又大,里面的魚本來就不少。如今一網撒下去,譚柚已經聽到魚尾拍打水面的動靜了。
快要收網了,小張等人都默契地給大家騰出了位置,任由船長以及另兩名工作人員收取拖網里的大魚。
拖網里也不僅僅都是魚,偶爾也有螃蟹或者水草等等。譚柚坐在一側默不作聲地看著,在某工作人員要撿起水草扔進水庫的時候她忽然出聲了:“稍等下。”
工作人員莫名所以,就看到這美得不像話的女警迅速挪過來,并且拿過他手里的水草仔細打量。其余人全都湊到了譚柚身邊,就是想知道她看出了什么名堂。
譚柚拿著水草翻來覆去地看,最后從里面摸出來兩塊長度約在一厘米左右的小骨頭。骨頭上一點殘肉都沒有,被水質沖刷得干干凈凈,透著人骨獨特的微黃。
沒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兩條船上的人全都安靜下來。老黃盯著譚柚掌心的兩塊小骨頭,再低頭看看水面,下一秒就摸出手機開始搖人。
這是他們落霞區的案子,是錢大隊的案子,都已經發現人骨了,雖然不確定能不能和428案并案,但是既然發現了案子,那必然是要弄清楚的。
這下大家也不捕魚了,就這么回了水庫邊。原本留守在岸邊做燒烤的警員們也都耷拉著腦袋,個個沒精打采的。
譚柚是一上岸就張羅著吃飯:“趕緊找點東西吃,等真的忙起來了,喝水的時間都沒有,這頓飯可能就是破案之前的最后一頓飯了。”
她一提醒所有人全都動了起來,小張緊急點餐,勢必要在錢大隊來臨之前填飽肚子。大家酒足飯飽,也湊到一起看譚柚從水草里摳出來的小骨頭了。
小柳仔細辨別:“是手部的骨頭嗎?我感覺挺像的。”
譚柚點頭:“是,應該是無名指上的骨頭。這水庫里有魚,估計肉早就被魚類吃光了。至于幾年……”
她說著搖搖頭:“我說不準。”
老黃:“沒事兒,落霞區局有自己的法醫,他們能判斷的。你說這怎么找?抽干水庫?工程量太大了。”
譚柚:“找水鬼下去看吧,要是水庫里真的有尸體,估計接下來的幾個月,大家都要對河鮮有心理陰影了。”
“這個水庫可不是只進不出,它平時也會開閘放水的。”
眼鏡兒一臉痛苦:“師父,有畫面感了。”
譚柚不管他,只是看了眼窗外。從她這個角度,水庫邊停著的船只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小張站起身:“我和順子去問問這些船的情況。”
譚柚點頭:“問仔細點。”
小張:“明白,我們先去了。”
錢大隊以及先期幾名水鬼們過來的時候,小張和順子已經快將水庫老板盤問哭了。老板就是很常見的商人形象,地中海胖乎乎的,脖子上戴著大金鏈子。
渾身上下都寫著暴發戶三個字,至于別的,小張和順子也沒看出什么不對勁來。
譚柚也不是懷疑水庫老板,但是案子到底是在大水庫發現的,這位水庫老板肯定要被叫來問個清楚的。
這么多警察過來,水庫老板也乖覺,警察問什么他就說什么。在小張問到停靠在岸邊的小船的時候,張老板就敞開了話匣子:“一開始這些船都是我們員工去水庫喂魚拋灑魚食用的。”
“后來有客人過來玩,就雇船出去玩。城里人沒見過這些,干什么都覺得稀奇。這里環境也好,有的時候出去喂魚還能遇到天鵝水鳥啥的,客人也愿意給它們投食。”
“一來二去的,我就又置辦了幾條小船。不過這里面有條船是客人長期包下來的,別人不能用,他每年年初給租金,一年也來不了幾次。”
小柳耳朵動了動:“這個客人叫什么?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多長時間來一次?”
張老板努力回想:“他說他姓徐,什么工作我也不清楚。一般兩三個月來一次。冬季來得少,他一般都是春夏秋來。”
“來了以后就是開著船到處玩。”
老吳回憶著大家對兇手的形象分析,“這位徐先生,家庭條件應該不錯吧?平時都是自己開車過來?”
張老板放松下來:“對,他一般開一輛白色的轎車,穿著打扮確實都不錯,手上還戴著一個手串兒,聽他說是黃花梨的。”
“我估計得要不少錢。”
“他住在哪兒我也沒問過,他也沒說過。”
這么問下來,所有人都將這個徐姓男子的嫌疑度提高了許多。錢大隊在旁邊聽著也覺得這個人的嫌疑度特別高,如今知道了有這么個人,還有車牌號,想要找到人應該不難吧?
但是,在將消息傳回去后,警隊那邊一查詢,錢大隊臉上的汗就出來了:“沒有找到該車牌號。”
這個結果一出來,場面頓時就凝重了。譚柚是最淡定的,“沒找到就沒找到吧,對方應該是使用了套牌。”
眼鏡兒此時也過來了:“師父,這孫子留在這兒的電話是個黑卡,根本就定位不到。”
譚柚不僅不生氣,反而笑了出來:“這就氣餒了?我們辦的案子本來就是大案要案,簡單的案子哪里會落到我們手上?”
“既然車牌以及手機都不能定位到他,咱們就用死辦法。”她說著拿出她慣用的素描本:“張總,你跟我仔細說說這個徐先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