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柚看著它們的背影,嘴角略微翹了翹,她再一次招呼大家:“進去吃飯吧,天冷,我給大家煮了姜茶。”
陳曉軍一個噴嚏:“阿嚏!姜茶啊,薇姐這兒的姜茶太夠勁兒了。”
另外一戰士開口:“四級變異生姜,不是開玩笑的。喝完好像全身的寒氣都被逼出去了,過癮,就是太辣了!”
譚柚輕笑:“那你們喝不喝?”
眾人異口同聲:“喝!”
他們寧可喝嗆嗓子的姜茶,也不愿意感冒啊。
在小院兒的大圓桌上坐下,譚柚支使著陳曉軍端過來一口大鍋。大鍋口徑約莫有一米,能豎著放下一只大鵝。
此刻鍋里食物都冒尖兒,粗略一看就有兔肉、雞爪、雞胗、雞心,還有各色配菜,譬如山芋、豆角年糕等等。
在譚柚率先夾了一只雞胗后,大家再顧不得客套,就是一陣風卷殘云。在連續干了兩碗飯后,大家才打開了話匣子。
陳曉軍率先開口:“這兩只大鵝可兇了,咱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制伏了它倆,沒想到在你這兒這么乖。”
張向:“若是有人讓我在這么大的農場里隨便吃,我比它倆還乖。”
李勇手頓了頓,心道舔成這樣的,他也是第一次見。可想想很多人現在還吃著草籽餅,李勇又能理解張向的話了。
吃過苦的人,哪里愿意一直吃苦?這個時候談錢都是虛的,最重要的是糧食。
譚柚聽著他們寒暄,她第一次主動找上了李勇:“這次多謝你了,傷得重不重?”
李勇笑了笑:“皮肉傷,休養幾天就能好。”
說著他猶豫了下:“我有個戰友胡風是因傷退役,左腿被截肢了。我在靳營那兒看到名單了,以后還請你多多關照他。”
“他雖然沒了一條腿,但是他手上功夫沒丟,他是土系異能者。”
譚柚似乎沒聽到截肢兩個字,“異能者來農場工作,屈才了。”
說著她正色道:“我又不是做慈善的,靳璽既然要把人送過來,肯定都是考慮過這些的,農場的活兒還是挺重的,我打算以后將養殖也弄到C87去。”
“我還擔心活兒這么多,大家會不會覺得是我在壓榨他們。”
李勇笑了:“不會,這年頭有地方能管飯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你這里,是大家擠破頭都想來的,有吃有喝還安全。”
譚柚想到之前的變異鼠群,安全嗎?只是有些危險被她和變異植物們擋下了而已。若是上次變異鼠群沖破了小草莖和小葉子的封鎖,估計周圍的農場都要受到折損。
“放心吧,來了這里就是一家人。”譚柚給李勇吃了顆定心丸:“只要大家把農場打理好,我不會苛待大家的。”
李勇知道譚柚是寬和的性子,他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懷疑你,是胡風他家里負擔大。他爸媽六十多了,他還有妻子兒女要養……”
譚柚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是關心戰友,我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嗎?”
以前沒有能力時譚柚確實有些狹隘,但是眼界開闊后譚柚的性格也在逐漸發生改變。或許自己經歷過苦難,那么在見到同樣經受苦難的人的時候,譚柚基本不會袖手旁觀。
她不能幫別人一輩子,但起碼能夠為別人撐一段時間的傘。
李勇搖頭:“不是,你是特別慷慨的人。不管是物質上還是精神上,你都非常慷慨大方。”
譚柚點點桌子:“你這么夸我,我下午都不好意思讓你干活兒了。”
李勇垂眸笑笑,就覺得譚柚這人,性子真的挺妙。
下午小院兒外的土灶就派上了用場,小院兒里一片熱鬧。有砍甘蔗的,給甘蔗榨汁的,還有熬糖的。一鍋鍋的糖稀出鍋,再迅速冷卻成糖。
兩只大鵝不知何時來到了小院兒一角,在譚柚腳邊趴下了。譚柚摸了摸體型稍小那只的嘴巴:“喜歡變異草莓?”
大鵝的嘴巴蹭了蹭譚柚的手,譚柚撫摸著它的脖子:“吃可以,但是不能浪費。”
大鵝叫了兩聲,譚柚捏緊它的嘴巴:“吃了我的東西,可要好好看家護院。”
說著她給兩只各丟了一團異能,兩只大白鵝窩在譚柚的腿邊打盹,似乎是在消化這些異能。
陳曉軍嫉妒:“它們比我生活得愜意多了,我也想吃變異草莓。”
譚柚遞了兩串葡萄過去:“草莓沒有了,吃點葡萄解解饞吧。”
陳曉軍欣喜,還是忍住了饞意:“有葡萄了?一會兒大家一起分吧,我們先干活兒。”
譚柚臉上笑容加深,她確實挺喜歡陳曉軍的。這個世界缺衣少食,但是有什么好吃的,陳曉軍從來都不吃獨食,也難怪她總喜歡投喂陳曉軍。
譚柚就這么雙手托腮看著大家忙碌,著實這種力氣活兒根本沒有她上手的空間,就連最后的切糖塊,也是張向代勞的。
比起上次,這次小院兒出糖兩百多斤。譚柚自己留了十斤,再一人分了兩斤后,剩下的都讓李勇帶給了黃部長。
雖然這些對于偌大的軍團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但是譚柚她就一個人,她哪里養得起幾萬人的軍團?
得了紅糖,大家心情都特別好,晚飯都沒用譚柚動手,他們特別主動地做了晚飯。其余人也各自在農場里找活兒干,幫著譚柚喂豬喂羊養兔子,甚至還將豬圈打掃了一遍。
甚至他們還幫著譚柚處理了幾只兔子,留著她以后幾天慢慢吃。就是多出來下水這些,譚柚有些麻爪。
處理吧,太麻煩,不處理吧,放在這兒看著又不是個事兒。
最后譚柚看著面前二十多副兔子的五臟六腑,再抬眼看看大家:“你們有誰要嗎?”
“我要,”張向第一個開口:“我家里人多,能處理的過來。”
雖然一只兔子的下水不多,可是積少成多,全都清洗出來,節省點吃也能吃幾頓了。
張向開口了也就沒人和他爭了,譚柚遂點頭:“那你帶回去吧,我沒有怠慢你的意思。”
“我知道,我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張向搖頭,他迅速將這些下水收拾好,沒有一點撿破爛的意思。日子就是這么東拼西湊過下來的,他這是會過日子。
就像當初他主動和譚柚討要紅薯渣一樣,他從不覺得這樣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