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322：禁忌煉金！渡鴉之謀！
火山口上方，空氣凝固。
灰燼飄散，死寂無聲。
七名精通古代黑魔法的靈魂懸浮在半空之中。
他們的身形扭曲、殘破，像是被時間遺忘的存在。他們的眼中燃燒著幽藍色的火焰，那是死亡與瘋狂交織的光芒。
他們不是普通的黑巫師。
他們是死去的黑巫師，在迷離幻境當中屬于“認知塑造者”，掌握的是最古老、最危險的魔法——以信念為源，以認知為形，將虛幻化作現實。
七道黑影同時張開雙臂。
口中吟誦出一段古老的音節，那聲音低沉而刺耳，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帶著某種無法抗拒的壓迫感。
緊接著，一道由純粹意志凝聚而成的荊棘王冠緩緩成形。
它由無數細小的符文組成，每一條枝條都散發著腐朽與毀滅的氣息。
魔法在空中旋轉。
所過之處連灰燼都被腐蝕成劇毒塵埃。
空氣中彌漫起一種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
“認知即現實，意志即法則。”
“凡此荊棘所至之處，皆歸于死神之手！”荊棘王冠開始推進，緩慢卻不可阻擋地朝著火山口前進。
三十只攝魂怪察覺到威脅，立即撲上前來，試圖攔截這頂象征終結的王冠，但就在它們接觸王冠的瞬間便遭到了摧毀。
轟！！
沒有任何掙扎，沒有抵抗，甚至沒有留下一絲痕跡。三十只攝魂怪，如同紙片般被撕碎，化作點點黑霧消散在空氣中。
“嗤——”
攝魂怪們的身軀在觸碰王冠的瞬間崩解，如同被烈火焚燒的枯葉，灰飛煙滅。沒有慘叫，沒有掙扎，只有無聲的湮滅。
“這力量可真強。”
伊恩站在遠處，目睹這一切，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他能感覺到，那頂荊棘王冠不只是一個攻擊性的魔法。
它是某種更高層次存在的具象化——是死亡意志的實體化，是死神力量的延伸，正因如此，才會出現攝魂怪不堪一擊的情況。
“巫師們……要成功了。”他喃喃自語。
就在荊棘王冠距離巖漿僅剩十米之時——渡鴉仍立于火山口邊緣，紅瞳低垂，專注于巖漿中的鑄造。
它似乎對逼近的威脅毫無反應。
仿佛這場戰斗與它無關。
當往巖漿里，再次投入很多自己的羽毛后，渡鴉終于抬頭。它的目光穿透空間，直勾勾地落在伊恩身上。
“為什么不試一試跨越時空的出手？”
它開口了。
紅瞳如血。
直視虛空中的某一點。伊恩仿佛看到了未來與過去的交匯點，而渡鴉的目光，正是從那個交匯點收回投向更遙遠的命運長河。
這是渡鴉第一次主動與伊恩對話。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暫停鍵。灰燼停止飄落，巖漿凝固，黑巫師們的咒語僵在半空，就連攝魂怪破碎的軀體也懸停不動。
時間不再流動，空間不再延展。
一切都靜止了。
好像歷史都在等待伊恩的回應。
渡鴉的力量好似在發揮作用，它不需要情感，因為它已經超越了情感。它不需要語言，因為它的意志早已貫穿整個時空。
伊恩愣住了。
他沒想到自己會被卷入這段歷史，更沒想到渡鴉竟能直接與他對話。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魔杖仍在手中。
自己真的能干涉過去？
“我該怎么做？”
他不知道答案。
但是他知道自己可能需要做出選擇，然后周圍的歷史才會繼續進行流動，他也才能夠找到辦法退出這樣的過去場景。
“來點厲火吧。”
一道熾烈的火光從杖尖迸發，妖異的藍色煤氣灶極為顯眼，在這黑白的世界中顯得格格不入，卻又無比奪目。
火焰如流星般劃過，徑直撞向荊棘王冠，伊恩的出手，仿佛撥動了已經沉淀的歷史，讓一切重新開始流動。
“轟——！”
王冠在觸碰火焰的瞬間崩解，那些由認知編織而成的符文紛紛崩解，整頂王冠在空中碎裂，化作點點黑塵，隨風飄散。
“怎么回事？”
“我們的攻擊被什么東西影響了？”
“我看不到！到底是什么在影響我們！？”黑巫師們甚至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他們的咒語便被強行中斷。
反噬的力量讓他們的靈魂劇烈震顫，幾乎潰散。
“還真可以？”
伊恩怔怔地看著這一幕。
他真的影響了這段歷史？
可這明明只是過去的影像，他本不該能干涉分毫，然而，魔法施展出來，卻好像真的跨越了時空將魔法送到了過去。
太過于魔幻。
太過于離奇。
以至于伊恩的大腦都有些當機。伊恩站在這片死寂的世界邊緣，望著那座沸騰的火山，望著那只沉默的渡鴉。
他終于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所見的，并不只是過去的重現。在這個黑白的世界里，渡鴉能擁有色彩是因為它就是那個變數。
黑白的其他事物才是不可更改。
因為它們只是過程，而非結局。
唯有渡鴉。
才是那個真正決定結局的存在。
就在伊恩心中直覺不斷出現的時候。
渡鴉的聲音再次響起。
平靜而淡漠。
也驗證了伊恩心中的猜測。
“執掌命運，就是如此。”
說完。
它低下頭。
繼續專注于巖漿中的鑄造，仿佛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它依舊沒有看他一眼，而是繼續低頭注視著火山中的鍛造過程。
或許。
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小小的命運漣漪。
不值一提。
伊恩皺起眉頭，盯著那只沉默的渡鴉。
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他不是過去的見證者，而是命運的參與者。
他可以在不屬于自己的時間線上施加影響，改變既定的事實。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他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觀察者。
而是……命運的一部分。
“你……看得到我嗎？”他試探性地問。
渡鴉沒有回答。
它只是靜靜地站著。
羽毛在風中微微顫動，眼神依舊專注地盯著火山深處，紅瞳倒映著沸騰的漿液，仿佛剛才的互動只是它從過去投來的一瞥。
現在。
渡鴉收回了自己能夠看到未來的注視。
它不再理會伊恩了。
越發專注于鍛造自己的東西。
“不是，裝高冷？”
伊恩的思緒翻涌。
他很想要知道渡鴉到底在鑄造什么？
這個東西能讓渡鴉如此專注，甚至無視外界的威脅？而且，也必然強大到可以讓死神忌憚，不惜派黑巫師的靈魂們前來破壞？
當然。
這說明了死神自己是一個慫包的事實，不敢親自來找尋渡鴉的麻煩，哪怕知道這個時候渡鴉的精力會被分散祂也只敢派遣手下的黑巫師前來。
只能說。
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過往經歷，才讓大名鼎鼎的死神都顯得有些慫包，總之，死神肯定是不想要看到渡鴉完成最終的鑄造。巖漿翻騰，漆黑的漿液中隱約浮現出某種器物的輪廓，但具體是什么，伊恩仍無法看清。
他很清楚。
能讓死神如此上心，渡鴉如此在意。
這絕非普通的魔法物品。
甚至可能比死亡圣器還要強大。
渡鴉究竟在煉制什么？
為什么死神會不惜冒險，讓收集到的黑巫師靈魂來這里阻止它？它所鑄造的東西，難道對于死神而言屬于是一種大殺器？
伊恩不知道答案。
但他隱約有種預感——那熔爐之中，正在誕生的，絕不僅僅是一件武器。就在他猜測之際，戰場的寂靜被打破。
黑巫師們的靈魂從反噬中恢復，他們發出無聲的咆哮，再次集結。攝魂怪們也重新撲上，腐爛的軀體與黑魔法碰撞，廝殺繼續。
而渡鴉，依舊靜立。
紅瞳凝視巖漿，仿佛整個世界都與它無關。
灰燼飄散的世界里。
戰斗仍在繼續。
更多的攝魂怪出現了。
黑巫師們的靈魂如潮水般涌來，他們嘶吼著，詛咒著，揮舞著腐朽的手臂，釋放出一道又一道足以腐蝕靈魂的黑魔法。然而，攝魂怪的數量卻越來越多——它們從巖縫中爬出，從天空俯沖而下，甚至從巖漿深處浮現。
仿佛無窮無盡。
抵御了攻擊。
“攔住他們！”
領頭的黑巫師靈魂厲聲咆哮，雙手凝聚出一團漆黑的能量，猛地推向逼近的攝魂怪群。能量炸裂，瞬間將數十只攝魂怪撕成碎片。然而，還未等他喘息，一只體型更大的攝魂怪突然從側面撲來，腐爛的骨爪如鐵鉗般扣住他的肩膀。
“不！！我不要回去！！”那黑巫師的靈魂尖叫著，身體在黑焰中扭曲變形，最終被拋入沸騰的巖漿之中。
放開我！放開——”
他的尖叫戛然而止。
攝魂怪毫不猶豫地將他拋入沸騰的巖漿之中。
“嗤——”
靈魂與巖漿接觸的瞬間，他的軀體如蠟般融化，最終化作一縷黑煙，被巖漿徹底吞噬。
他消失了，只留下一聲凄厲的哀嚎。
這一幕震懾了剩余的黑巫師。他們的攻勢微微一滯，但很快，更多的靈魂從后方涌入戰場，試圖突破防線，摧毀火山。
然而，攝魂怪的數量仍在增加。
它們像一支沉默的軍團，從四面八方包圍敵人，腐爛的斗篷下伸出蒼白的手臂，骨爪精準地撕扯著黑巫師們的靈體。隨著越來越多的靈魂被圍剿，黑巫師們的陣型開始崩潰，個體之間的聯系斷裂，彼此之間只剩下混亂與恐懼。
“撤退！快撤！”
一名黑巫師驚恐地喊道，轉身就要逃離。
但已經太晚了。
攝魂怪們不再給他們任何機會。
它們如黑色的猛禽般俯沖而下，精準地鎖定每一個目標。骨爪穿透靈魂的軀殼，將一個個黑巫師拖拽下來，然后毫不猶豫地扔進火山之中。
“啊——！”
“不！救我——！”
凄厲的哀嚎此起彼伏，黑巫師們的靈魂如雨點般墜入巖漿，化作燃料，讓火山沸騰得更加劇烈，讓其中的鍛造之物獲得了有效的增幅。
“一切都在我的計算當中。”
渡鴉的聲音突然響起，低沉而平靜，仿佛在向伊恩解說。它終于抬起頭，紅瞳掃過戰場，而后緩緩伸出左爪，陷入漿面。
“咕咚。”
整座火山為之一靜。
黑巫師們的哀嚎凝固，攝魂怪們的動作停滯，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唯有巖漿中央，緩緩沉入一顆漆黑的心臟。
那是渡鴉投入的第七件材料。那顆心臟漆黑如墨，表面布滿細密的金色紋路，仍在微弱跳動，仿佛即便被摘離軀體，也未曾徹底死去。渡鴉毫不猶豫地將它投入火山，漆黑的漿液瞬間翻涌，暗金色的光芒從深處迸發。
“這！？”
伊恩瞳孔驟縮，呼吸幾乎停滯。
他認得這東西——造物主的心臟。
女泰坦克萊爾曾給他展示過遙遠的過去，泰坦們分食造物主的場景。而現在，渡鴉竟將造物主的心臟投入了火山之中！
它真的分食了造物主……甚至取走了祂的心臟！
巖漿劇烈翻涌。
心臟緩緩沉入深處。而攝魂怪們的軀體則在被黑巫師們摧毀后，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向著火山口奔涌而去。
“這是……燃料？”
伊恩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渡鴉不僅用黑巫師的靈魂作為鍛造之物的養分，甚至將消亡的攝魂怪們也投入了火山之中，作為鍛造的其中一環。
增加了火山的爆發程度。
“轟隆隆”
火山沸騰到了極致，漆黑的漿液逐漸轉變為暗金色，在這個黑白的世界格外顯眼，某種難以形容的威壓從中彌漫而出。
但這還不夠。
渡鴉再次展翼。
從虛空中拖拽出更多的器官——泰坦的泌尿系統，閃爍著銀光的骨骼，流淌著星輝的血液，甚至還有幾塊仍在蠕動的血肉。
神經網絡、記憶腺體……每一樣都帶著某種不可言喻的意義。它們不是普通的材料，而是構成“生物存在”的基本元素。
這些本應屬于不同存在的器官，此刻被它一一投入火山，如同一位瘋狂的煉金術士，將世間最禁忌的材料熔于一爐。
“你在搞什么？”
伊恩真的很好奇渡鴉的行為目的。
渡鴉沒有說話。
只是不斷地投下這些材料，仿佛正在進行一場神圣的儀式。
巖漿沸騰得愈發劇烈，顏色從暗金逐漸轉為純白，熾熱的光芒幾乎要刺穿這黑白的世界。火山口周圍的灰燼大地開始龜裂，無數細小的裂縫中滲出璀璨的光流，仿佛整座火山孕育的事物，正在蛻變為某種更高維度的存在。
渡鴉靜立邊緣。
紅瞳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漿液中央。
終于——巖漿平靜了一瞬，隨后緩緩分開，如同被無形之手撥開的帷幕。在光芒最盛處，一個小小的身影浮了上來。
那是一個嬰兒！
嬰兒皮膚蒼白如雪，雙眼緊閉，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微弱卻真實。他沒有任何魔法波動，也沒有任何神力痕跡。
但他的存在本身就足以震撼人心。巖漿的光輝在他周身流轉，卻無法灼傷它分毫，反而如同溫順的寵物般纏繞在他的指尖。
渡鴉伸出羽翼。
小心翼翼地將嬰兒托起。
“成了！鳥爺我成了！”
渡鴉哈哈大笑。
振翅飛入灰暗的天穹。
黑白的世界。
在這一刻徹底破碎。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