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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就不靠譜(下)

  齏魂碎血咒,兇戾且可怕。

  齏魂,粉碎的目標是蔡京。

  碎血,隨之咒殺的對象,是這一方世界,一切和蔡京有血脈牽連的人。

  這是一門,誅人九族、殺人滿門,極端兇戾狠毒的巫咒。

  錯非這些日子,刑天鯉修為飆升,他的神魂更是得到了眾多先天妙物的‘本質’加持,讓他的天仙神魂得到了不可思議的‘進化’,他也無法以如今的修為,施展出這門堪稱‘巫道大神通’的巫咒來!

  這一招轟出,蔡京若是擋不住,不僅他自己要魂飛魄散,這一方世界,他的所有兒孫,也要隨之魂飛魄散!

  空洞,虛無,懶散的躺在軟轎上,好似天地萬事萬物盡皆無視,沒有任何事情、任何人能夠提起他興趣的蔡京,那張保養得好似剝殼雞蛋一樣細嫩的老白臉,突然五官繃緊,一對清亮美麗的大眼珠子,‘噗’的一下從眼眶里探出來半寸高!

  活見鬼了!

  當今末法,就算童貫這等存在,在外行走,也要依靠至寶鎮壓,才能動用一絲絲微不足道的天仙之力。

  而刑天鯉,他身上并無至寶氣息,他這一道巫咒的力量層次,卻實實在在的達到了天仙境界——要說有不足的地方,就是他的法力本質,還只是‘元神境’的法力,尚未經歷三災五難,沒有提升到‘仙力’的層次!

  這就,更古怪了。

  以修道之人的‘法力’,強行催動‘仙法’級的攻擊?

  而且,是在這末法時代?

  這就好似,一個身高兩尺的幼童,突然渾身膨脹出萬多斤的肌肉疙瘩,掄起一柄八尺陌刀,朝著一名久經沙場的武將,砍出了一套精妙絕倫的,唯有身經百戰的老將才能參悟的瀝血刀法!

  何其的,不合情理!

  蔡京悶哼一聲,掌心白玉如意驟然放出奪目光芒。

  低沉的龍吟聲中,白玉如意上,九條獨角螭龍齊齊活化,九條三尺長的白龍從玉如意上沖出,繞著蔡京呈九宮方位排列,一股輝輝煌煌、浩浩蕩蕩的天家皇氣噴薄而出,一口將刑天鯉釋放的無形無跡、無聲無息的巫咒吞了下去。

  ‘嘭’的一聲。

  在場的楊小青,還有岳風、岳雨兄弟四個,還有歸德軍、靜塞軍、背嵬軍中,好些軍官將領,甚至是站在刑天鯉身后的趙青苘,全都齊齊吐血。

  趙青苘一口老血噴出三尺長,直接噴在了刑天鯉背后。

  紫綬道衣層層紫氣迷蕩,柔韌的力道將血水悉數反彈,‘嘩啦’一聲,噴得趙青苘滿頭滿臉都是。趙青苘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她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的血水,‘啊’的一聲,氣急敗壞的尖叫了起來。

  刑天鯉的臉狠狠的抽了抽。

  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蔡京這廝,如果不是奸臣的話,那真是沒天理了!

  他手上的玉如意,分明是一件和趙宋氣運牽連的皇道秘寶……他驅動趙宋氣運,幫他抵擋了這一擊。他自己絲毫無損,而刑天鯉的這一道可怕的巫咒,則是結結實實的,循著冥冥中的因果線,直接命中了和趙宋氣運,主要是和趙宋血脈有關的眾多人等!

  好么,蔡京自己絲毫無損。

  而在場的眾人中,楊小青等人,包括岳風兄弟幾個,還有這么多歸德軍、靜塞軍、背嵬軍中的軍官將領,居然都和趙宋有血脈牽連?

  呃,大概就是‘公主下嫁’,‘皇帝招駙馬’的戲碼?

  蔡京自己絲毫無損,而趙青苘他們,全都狠狠的挨了一下,一個個齊齊吐血。

  如果不是趙宋自身雄厚磅礴的氣運,生生抵消了刑天鯉這一擊的九成九的威力,以楊小青、趙青苘等人的修為,怕不是就被刑天鯉這一擊直接打得煙消云散了?

  “蔡兄!”童貫畢竟有著天仙修為,他看出了這一擊的玄虛,他輕咳一聲,看向了蔡京,輕輕的搖了搖頭。

  蔡京也微微皺眉。

  他也沒想到,刑天鯉的這一擊,居然是如此的兇戾,而且是如此的邪門。

  他手上的九龍玉如意,乃是趙宋皇道至寶,最是擅長破解各種邪門術法。

  饒是如此,居然還牽連得趙青苘都大口吐血?

  “蔡京!”楊念祖可不像童貫這般,和蔡京有著多年的老交情,剛剛他也受到了巫咒的牽連,只是,他的修為高深,楊小青、趙青苘他們齊齊吐血,而他只是心口微微熱了熱而已。

  但是看到在場眾人這般狼狽模樣,楊念祖也弄清了其中的端倪。

  他憤然沖到了軟轎前,厲聲道:“陛下賜下的至寶,是讓你來戕害天家子孫的么?”

  蔡京沉默,雙手輕輕的撫摸著玉如意,過了半晌,才輕輕說道:“楊將軍好生沒道理,楊將軍不去追究兇手的罪責,卻來責怪老朽這被襲殺之人,世上有這樣的說法?”

  楊念祖呆了呆。

  蔡京斜了楊念祖一眼,目光空洞,無喜無悲,卻讓楊念祖渾身驟然一僵,踉蹌著向后倒退了兩步。

  蔡京微笑,從軟轎上緩緩起身。

  兩名宮娥輕柔的走到他面前,取出一雙錦緞官靴,輕柔的穿在了他腳上。蔡京輕輕跺了跺腳,這才慢條斯理的走下了軟轎,遠遠的朝著刑天鯉拱了拱手。

  “我佛,慈悲。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不管蔡京心中如何想的,他不得不正視刑天鯉了——雖然刑天鯉的法力還沒發生質變,依舊只是‘修道人’的‘法力’,可是因為功法殊異,因為神魂的本質甚至超越了天仙,刑天鯉如今催動巫咒,釋放的攻擊,已經讓蔡京也無法漠視。

  蔡京,是一個很‘實際’的人。

  當刑天鯉的攻擊,能夠真正威脅到他的時候,起碼他在禮節上,做得是一絲不茍,讓你根本挑不出半點瑕疵。

  “大夏,巫民。南潯鎮,平遠堂,刑天氏,長房嫡長子,刑天鯉。”當著碼頭上數以萬計的人,刑天鯉終于在這一方世界,第一次公開報出了自己的身份。

  “蔡公大名,小子是素有聽聞。”刑天鯉不等蔡京開口,直接開始指著鼻子罵娘了:“趙宋看來,是沒前途了。爾等六賊,居然還能做什么狗屁議政大臣!哎,蒼天無言,爾等不知廉恥的老賊,怎能活到現今的呢?”

  楊念祖、楊小青等人,齊齊向后退了一大步。

  暢快啊!

  他們一個個目光閃爍,直勾勾的盯著刑天鯉。

  兄弟,再罵幾句?

  不要這么文縐縐的罵嘛,你可以,直接問候某些人的老母,罵得市井一些,骯臟一些,下流一些,齷齪一些!

  甚至,一旁碼頭上列陣,一直沉默不語的朱明錦衣衛中,好些腰間扎著玉帶,顯然地位崇高的指揮使,也都繃不住面皮,露出了極燦爛的笑容!

  這些家伙,就差點鼓掌叫好了!

  當今神州,當今東國,大玉朝焚毀了無數史冊,蔡京、童貫等人的‘赫赫大名’,當今大玉朝的百姓,那是知之甚少。但是同為古三家的一員,這北宋六賊的名號,堪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朱明更是直接享受了六賊禍害天下,帶給他們的‘紅利’!

  六賊,呵呵!

  蔡京依舊是那般空洞,虛無,甚至臉上的笑容都沒有絲毫變化。相比蔡京,童貫反而是氣得面皮發紫,他周身煞氣涌動,一縷天仙之力浮蕩,頓時方圓十里的海面上,憑空就掀起了三尺浪頭。

  “我若是老天爺,早就一雷劈死你們了。”刑天鯉冷聲道:“果然是不忠不義、不知廉恥的老賊。道爺給了你一招咒法,你居然用自家主子來頂鍋。嘿!”

  刑天鯉讓開兩步,露出了身后胸口衣服上滿是血水的趙青苘:“看看,這是你家公主罷?你用自家主子頂鍋,害得他們齊齊吐血。道爺我若是趙宋皇帝……啊呸,道爺祖墳冒黑煙了,才會托胎變成你家趙宋皇帝!”

  “趙宋皇帝,果然沒一個好鳥,怎么就不把你們六個給凌遲了去?”

  刑天鯉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他駭然看向了楊念祖等人:“喂,喂,喂,你們不要告訴我,除了這六賊,某個姓秦的家伙,也和你們混在一塊呢?”

  楊念祖、楊小青、岳風、岳雨、岳雷、岳電,還有在場的眾多背嵬軍將士,臉色一下子難看得……甚至,有那背嵬軍的軍官直接握住了兵器,幾乎就要拔刀而起了。

  刑天鯉撫掌,狂笑。

  “我草……這是,什么世道啊?”

  蔡京依舊是極微妙的笑著,雙手輕輕的撫摸著手中玉如意。

  反而是童貫真個氣得怒發沖冠,頭上金冠崩開,一根根長發筆直豎起,縷縷極陰邪,卻又混著極霸道的赤陽之氣的煞氣化為肉眼可見的狼煙,沖起來數十丈高。他猛地一步上前,‘嗡’的一聲,方圓里許的碼頭地面,都齊齊震蕩了一下。

  “夠了,無知小兒,你懂什么?”童貫厲聲喝道:“少啰嗦,若是不想遭受刀兵,就交出殿下。刑天鯉,你休要以為,你身后是大夏又如何?你膽敢誘拐我家殿下,嘿嘿,這個官司,打到哪里去,都是咱家占理!”

  “遭受刀兵?就憑你們?”刑天鯉放聲大笑。

  他身后,大群身披重甲,背著巨大彈藥箱,手持大口徑槍械的刑天氏兄弟魚貫而出,在后方密集的建筑群的屋頂上,這些刑天氏兄弟舉起槍械,鎖定了碼頭上的趙宋、朱明兩家所屬。

  更遠一點的地方,同樣是密集的建筑群中,大群東云士兵在瘋狂的驅散居民,在建筑中布下了密集的防御。一門門小口徑火炮,直接架設在了居民區中。

  再遠一點的地方,南北兩座山坡上,永固的岸防炮工事內,一尊尊大口徑火炮已經探出頭來,有刑天氏兄弟大聲唿哨,‘轟、轟’幾聲炮響,三門十寸口徑的岸防炮開始試射,巨大的炮彈直接落入港區,落在了距離兩家艦船不到里許的位置。

  高達數十丈的巨浪沖起,翻滾的浪頭拍打著兩家艦船,發出‘嘭嘭’的聲響。

  刑天鯉更是掏出了通天御靈幡,他手指一晃,那尊地仙境的鬼將就帶著十幾尊散仙境鬼將,帶著百萬甲士兇鬼魚貫而出。

  他們操持青銅戰車,組成了大秦軍陣,百萬兇鬼氣機連在一起,滔天陰風、烏云席卷方圓三十里地域,直接將童貫釋放的那一絲天仙之氣沖得支離破碎。

  童貫悶哼一聲,發紫的面皮變得一片赤紅。

  他踉蹌著倒退了兩步,直接一口老血噴了出來——他駭然看著在刑天鯉身后結成陣勢,龐大軍陣綿延十幾里的百萬兇鬼,嘶聲道:“末法之世,怎可能?”

  不可能的,完全不可能的!

  末法之世,連他這種積年的老天仙,想要在外行走,都要用至寶鎮壓自身,否則他在外面晃蕩個兩年,修為直接不保。

  這些陰魂鬼物,在末法時代,更是沒有生存的土壤。

  他們的力量流逝,比他這種正經的修煉者要快了何止百倍?就算是那地仙境的鬼將,在末法時代,若是堂而皇之行走天下,不出一月,就會魂飛魄散,直接化為烏有!

  刑天鯉是如何做到,讓這些甲士兇鬼在這末法時代,還能浩浩蕩蕩結成軍陣,甚至直接威壓、欺凌他這么一個可憐的無助的老天仙的?

  除非,刑天鯉身上,有比他童貫身上鎮壓自身的至寶,更加不可思議的重器!

  但是,末法時代,還有什么重器,能夠鎮壓百萬兇鬼大軍呢?

  童貫茫然了。

  他茫然的向一旁挪了兩步,站在了蔡京身后,讓蔡京正面抗衡這百萬甲士兇鬼的可怕壓力——作為六賊之一,童貫可是深諳‘明哲保身’、‘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真理。

  所謂的‘同甘共苦’,所謂的‘守望相助’,所謂的‘共同進退’。

  呵呵,六賊中人,能有這樣的‘真情厚意’?

  刑天鯉看了一眼躲在蔡京身后的童貫,冷然道:“諸位,青苘殿下自愿來我黑珍珠港,貧道和殿下,素有幾分交情。除非殿下自愿離開,否則,誰也別想從這里帶她走。”

  冷笑一聲,刑天鯉望著蔡京輕聲道:“貧道的手段,諸位也見識了。若是開戰,貧道無所謂啊!”

  南北兩處岸防炮陣地上,有數十門大口徑岸防炮齊齊開火,空包彈炸得山響。

  刑天鯉很輕松,很無所謂的笑道:“這里是黑珍珠港,現在是東云人的地盤。這里有東云駐軍三十萬,有百萬東云人可以隨時充入軍隊。諸位就算再驍勇,再無敵,能扛得住百萬大軍圍攻?”

  “就算東云人戰力再差,他們擋不住諸位。”

  “這黑珍珠港,現在是東云人的地盤,打爛了,無所謂啊!”刑天鯉笑得極燦爛:“反正,又不會損耗貧道的錢!”

  蔡京淡淡的看著刑天鯉。

  他輕輕的,用很多人都能聽清的聲音,低聲嘟囔道:“罷了,罷了,畢竟是大夏子民。我趙宋,卻也不好越俎代庖,約束于你。哪怕,你小子再無禮,也該是大夏出面。”

  蔡京轉過身,看向了那十二條體積龐大如山的寶船。

  “淮王呢?怎么不見動靜?”蔡京嘆了一口氣:“這次的婚約,是你朱明,眼巴巴的拿著真金白銀,帶著稀世珍寶,求上我趙宋門來的。淮王才是正主兒,鬧得這么劍拔弩張的,他在做什么呢?”

  刑天鯉頓時恍然。

  對啊,蔡京說得有道理啊。

  婚約,婚約,這是兩個人的事情,趙青苘不滿婚約,帶著兩個侍女就逃了出來。趙宋、朱明,大張旗鼓的追到了黑珍珠港,那位和她有婚約,逼得她逃跑的人呢?

  正中一條寶船上,一名身穿大蟒袍,看上去干干瘦瘦,背馱著,腰彎著,看樣子謹小慎微一副下人做派,但是周身氣息卻冷冽、肅殺,黃昏的陽光照在身上,身邊三尺內好似有一個黑洞,就連光線都黯淡了三成的老太監,輕輕的朝著蔡京揮了揮手。

  “已經去請了,已經去請了,蔡公稍待片刻,稍安勿躁!”

  蔡京抿了抿嘴,不吭聲。

  童貫則是突然笑了起來,他指著那船頭的老太監,笑道:“刑天鯉,這位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你可聽聞過他的大名?朱明,魏忠賢,魏總管,你可聽聞過?”

  童貫笑得燦爛啊。

  剛剛他挨了罵,他現在點名了魏忠賢的名字,他是想要聽刑天鯉也罵一罵這老太監!

  刑天鯉則是呆了呆,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孤零零站在船頭,周身光線黯淡,好似一抹鬼影子的魏忠賢,沉聲道:“是魏公公當面啊?嘖,你為朱明續命,不容易罷?都說你是奸臣,后世卻是有人幫你翻案哩。倒是你伺候的最后一個皇帝,不是啥好東西!”

  船頭上,魏忠賢驟然一愣神,猛地抬起頭來,目光如刀,極冷厲的狠狠的在刑天鯉臉上剜了一眼。他‘嗤嗤嗤’的笑了起來,沖著刑天鯉指了指,曼聲道:“有趣,有趣,翻案不翻案的,咱家心中,咱家早就是個死人了。嘿嘿,翻案什么的,無所謂的。”

  “不過呢,咱家一看你小子,就覺得你小子生得相貌堂堂,是個正經好人。咱家一看你就歡喜啊?以后,有來有往才是。”

  童貫的臉又是一黑。

  ‘娘希匹’的,都是太監,都是臭名昭著的太監,這魏忠賢憑啥就被人翻案哪?

  哎,你小子從哪里聽說的?

  后世有人幫他翻案?

  那咱家呢?

  急促的腳步聲從那寶船上傳來,伴隨著七嘴八舌的勸說聲,七八個小太監連拖帶拽的,將一個身高五尺出頭,頗為珠圓玉潤,披散長發,穿著蛟龍王袍,左手拎著一個桃核,右手拎著一柄刻刀的青年,硬生生拽到了船舷邊。

  “王爺,王爺,您看看,您看看哪,那位,那位,看到沒?就是和您定親的殿下!”

  那青年極其不耐煩的咆哮了一嗓子。

  “呵,呸,看甚?看甚?不就是一女人么?咱缺女人么?勾勾手指的事情,多少小娘兒想爬上咱的床呢?”

  “有什么好看的?”

  “別耽擱了咱家的手藝,這個桃核,你們看,生得這般飽滿圓潤,咱家正盤算著,怎么在上面刻出九十九只蚱蜢呢。”

  “區區一小娘兒,讓老魏幫咱扛回去,不就成了么了?”

  “扒光了,洗干凈,往床上一塞,咱家啥時候想起來了,有空了,就和她把事給辦了,不就妥當了么?也就是喝口茶的功夫,至于這么大張旗鼓的么?”

  碼頭上,眾人面面相覷,死一般的沉寂。

  刑天鯉身后,趙青苘已經氣得渾身都在哆嗦:“姑奶奶我就算是嫁個孤魂野鬼,也不會嫁給朱明這群不務正業的蠢貨。”

  “尤其是你,朱雕蟲!嫁給你?姑奶奶寧可去死!”

  船頭上,那青年漫不經心的看了趙青苘一眼:“啊呀,是你這個兇婆娘啊?”

  趙青苘氣得面皮發赤,又是一口血噴了三尺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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