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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五問五答,隆中對成功

  滬市醫科大學,303女生宿舍。

  此時宿舍沒什么人,就肖涵一個人在床上躺著發呆。

  肖晴推門而入,抬頭望著小妹說:「涵涵,媽媽讓你過去一塊吃晚餐。」

  肖涵沒炕聲。

  肖晴稍后又勸了幾次,還是沒得到小妹任何回應,于是只得祭出殺手:

  「她老人家讓我帶一句話給你:媽媽仁慈,給你一個替二婚男說好話的機會,過時不候。」

  說完,肖晴意味深長地看著床上的小妹,然后就是等。

  果不其然,這次肖涵不但有了反應,還迅速坐了起來,皺了皺好看的鼻子問:「不會是鴻門宴吧?」

  肖晴看得好笑:「就算是鴻門宴,為了你那老公,不也得赴宴?」

  肖涵偏頭一想,貌似是這么回事,為了自家honey,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鍋,也得闖一闖。

  下床,穿鞋,兩姐妹離開學校,回到了旅舍。

  母女倆再次見面,魏詩曼的態度較傍晚時分好多了,面色平靜地坐在那,擺好碗筷說:

  「晴寶、涵涵,媽剛買回來的飯菜,快過來趁熱吃。」

  這頓飯,母女三人都特意沒聊李恒。

  在肖晴有意制造話題調動下,屋內的氣氛在逐漸上升,逐漸好轉。

  飯到中間,魏詩曼和肖涵終于又說上話了,聊得是學校生活和學習情況,還聊了一些滬市的所見所聞和變化。

  飯后,肖晴把碗筷收拾一番,就尋機會離開了房間,重新找旅舍老板開了一間房,距離沒多遠,就開在隔壁。

  她這樣做的目的是把空間騰出來,知曉今晚媽媽和小妹有話要說。

  她其實沒必要刻意避諱,只是多個人,小妹不一定會有那么放得開。

  所以,肖晴很是體貼地把一切都考慮到了。

  洗漱一番,肖涵在窗前站了40多分鐘,這樣做是為了消食,也是為了緩沖下午帶來的心里陰影。

  魏詩曼則拿起報紙在翻閱,一邊看報,一邊和小女兒磅叻小時候的事。

  回憶起小時候的快樂時光,母女倆之間的最后隔閣也慢慢消失殆盡,終于又恢復了往常的聊天氛圍。

  晚上10點20左右,肖涵腳站累了,脫鞋上床。

  再過半個小時候,魏詩曼也把所有報紙看完了,拉熄燈,也同樣上了床。

  母女倆并排躺好,魏詩曼說:「媽媽好像很久沒和你同床睡了。」

  「嗯。」

  肖涵抿嘴輕嗯一聲:「上一次還是我高考出成績的時候。」

  魏詩曼不由哎一聲,晞噓道:「哎,時間過得真快,眨眼就過去一年半。」

  接著她在黑夜中感慨一句:「媽媽也快老了,以后陪在你們姐妹身邊的日子是過一年少一年。」

  一句快老了,肖涵突然有些觸動,有些傷感。

  她側過身子,把頭枕在媽媽肩膀,低沉說:「媽媽,對不起。」

  她是在為下午的態度道歉。

  畢竟是血濃于水,打斷骨還連著筋哩,母女哪有隔夜仇的嘛。

  魏詩曼伸手撫摸小女兒頭發,打趣道:「不和媽媽對著干了?」

  肖涵破涕為笑,歡快地說:「不敢了。」

  魏詩曼問:「為了你老公呢?」

  肖涵嘴,想一會說:「那我收回剛才的話。」

  魏詩曼好氣又好笑,有些吃味:「來滬市才一年多,他在你心里就比媽媽更重要了?」

  肖涵可憐兮兮地辯駁:「哪有,好多年了啦。」

  「好多年?」

  魏詩曼狐疑,突然想起小女兒傍晚離開時說的那句話:苦就苦,總比過去6年不見天日強。

  她頓時感覺不對勁,感覺這話里有故事。

  肖涵再次嗯一聲。

  魏詩曼敏銳問:「你和李恒,有6年感情了?」

  肖涵沒回答。

  等一會,沒等到回復,魏詩曼追問:「涵涵,怎么不說話?」

  肖涵說:「我在想過去的事。」

  魏詩曼忽然來了興致,講:「跟媽媽說說吧,說說你們的過去。」

  知道媽媽今晚叫自己過來,就是為了進一步了解情況的,肖涵沒拒絕:「我和他的牽絆在很久之前就有了,從哪說起?」

  魏詩曼說:「那就從頭說起,從你們認識的第一天說起。」

  肖涵思緒陷入回憶,半響才緩緩開口:「我和他認識的時候是開學那天。

  那天我去班上報道,他恰好排在我前面,那一次見面,我對他印象特別深.」

  魏詩曼打斷:9月份??」

  肖涵說是。

  魏詩曼問:「那你還關注其他男生沒有?」

  肖涵果斷說:「沒有,我只關注他一個。上課下課,我都要用眼角余光看看他在干什么?看看他和哪個女生在聊天。」

  魏詩曼饒有意味問:「他要是和女生聊天,你是不是吃醋?」

  肖涵彎彎眉眼:「不漂亮的不會,漂亮的會。」

  魏詩曼聽了嘆口氣,「你這很老火,就算不是一見鐘情,也和一見鐘情差不多了。」

  肖涵也這么覺得。

  魏詩曼伸手在女兒手臂上輕輕掐一把:「那年你才多大?你就敢不聽媽媽的話。」

  肖涵不好意思地反駁,「最多算暗戀嘛。」

  魏詩曼反應過來問:「你們學校,難道還有比你漂亮的?你還吃醋?」

  在美貌這一方面,肖涵有著絕對自信:「沒有,那肯定是媽媽您生的女兒最漂亮了。」

  魏詩曼很受用女兒這記馬屁,問:「矣,不對呀。我記得你每周放學回家提起學校的情況時,偶爾會提到陳子。

  你和肖鳳還嘲諷過陳子。合著你那時候嘲諷是假,嫉妒是真?」

  小心思被道破,肖涵不好意思地吐下舌頭,「也不全是嫉妒啦,他們兩太高調了,經常在我面前秀恩愛,我氣不過。」

  魏詩曼問:「我記得有兩次。你班主任在街上碰到我,跟我說你在學校和一個男生打架了。

  我一問,說是和班上一個叫李恒的男生打架。你不是喜歡他?為什么會和他打架?」

  肖涵右手捏了捏左手心:「媽媽您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魏詩曼道:「都聽。」

  肖涵矜持地沉吟片刻說:「假話就是表面矛盾,作文競賽的時候,我和他因為搶凳子發生了口角,我聯合發小圓圓把他打了一頓。」

  魏詩曼問:「真話是什么?」

  肖涵心有戚戚地說:「您寶貝女兒在借機報復。誰讓他天天和陳子矜在一起的,還偷偷在小樹林牽手,以為沒人看見。我就打他啦。」

  魏詩曼哭笑不得,「打他兩次,都是因為這個?」

  肖涵承認地很干脆:「是。」

  魏詩曼疑惑:「他一個男生,還是農村來的,力氣應該很大,難道還打不過你們倆?」

  肖涵分析:「當時在教室,人多,我感覺他沒有放開手腳。」

  魏詩曼低頭,「不是因為我女兒太漂亮,他不敢下死手?」

  肖涵抿笑抿笑:「生的漂亮確實可以保護自己。

  魏詩曼問:「說說后來的情況?你們不是鬧矛盾么,怎么和好的?」

  肖涵說:「我和子玩得好,是形影不離的閨蜜,平時相處接觸多了,自然而然就和好了。」

  魏詩曼問:「據我觀察,陳子矜也是一個非常機靈的人,對你就沒一點警覺?」

  肖涵說:「哪里沒有,有的嘛。我們明里暗里總是為他吵架,吵架理由每次都不同,但其實內核都是為了他。」

  魏詩曼問:「人家是男女朋友,你為什么要去摻和吵架?」

  肖涵沉默了,好久好久才說:「媽媽,那時候我不太懂事,但我真的很喜歡他。」

  魏詩曼同樣沉默了,好一會開口問:「喜歡到什么程度?」

  肖涵回憶:「每天上課,我進教室第一眼就是尋找他的蹤影,要是看不到他,心里就慌慌的,空落落的。而每次他現身,我就踏實了,就可以安心背書做題。」

  魏詩曼愣一下,「你比陳子矜漂亮,他當初為什么不是和你談,而是和陳子矜談戀愛?」

  肖涵委屈巴巴地問:「難道您允許我談戀愛?」

  魏詩曼斬釘截鐵地說:「不許,一經發現,腿都打斷。」

  肖涵說:「那不就是么。而且他和陳子矜小學就關系十分要好了,我根本插不進去。」

  魏詩曼問:「那你后面是怎么插進去的?」

  媽媽這話太過直白,肖涵有些局促。

  但她還是說:「我和他關系好轉的契機在第一學期,當時他想要浪子回頭,

  想要好好讀書,于是向應文問dicideto的用法。

  但應文比較討厭他經常打架斗毆,沒理會他,還當著好多人的面諷刺了他一頓。

  我那時候心疼他被周邊人看笑話,就主動站出來教他英語,然后我們就徹底冰釋前嫌了。

  后面我私下給他寫紙條,他不再冷漠,會回我紙條了。我偶爾裝著不經意喂零食給他吃,他愜一愜后,也會給面子的吃進嘴里。」

  魏詩曼聽了評價道:「心機真重,難怪陳子沒有守住。有你這樣的閨蜜朋友,活該她倒八輩子血霉。」

  肖涵耳朵發燙,抱著親媽手臂半撒嬌:「哪有您這么說自己女兒的??」

  提到高中,肖涵面露苦澀,「沒有,初中如果我還有機會,那高中我基本沒機會了。」

  魏詩曼錯愣:「怎么講?」

  肖涵問:「媽媽,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李恒好看嗎?」

  魏詩曼想了想,客觀評價說:「如果刨除個人成見,他長得確實挺招人喜愛的,完美繼承了田潤娥的相貌不說,甚至文藝氣質更突出,應該屬于老少通殺的那種了。

  他如果是女生,肯定也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肖涵深有同感,「哎,是的。所以在高中,他特別招女生喜歡。

  我若是沒猜錯,當時學校那幾個好看的女生。基本被他給俘獲了芳心,只是有些比較矜持,有些和我一樣保持默,還有些就大膽給他寫情書。」

  魏詩曼不解:「你還怕她們?

  肖涵側躺累了,翻身看向天花板,滿懷憂愁說:「媽媽,我的美貌也不是無敵的,在高中,我遇到了一個一生之敵。」

  聽到這話,魏詩曼腦海中瞬間出現一個身影,宋妤。

  她走南闖北見過那么多女人,但只有這個給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記憶。

  如果真的是宋妤,那女兒確實不一定比得過。

  定了定神,魏詩曼直接問出口:「你是說宋妤?」

  肖涵默認。

  魏詩曼異:「難道,就連宋妤也攪進來了?」

  肖涵說:「命運就是這樣,總是喜歡開玩笑。」

  魏詩曼不敢置信:「李恒不是一直在和陳子矜戀愛嗎?

  你傻乎乎的,難道宋妤也傻乎乎?一起傻?一起無視他有對象的事實?」

  肖涵苦笑:「陳子矜說過:他對宋妤一見鐘情。」

  不等媽媽回話,她補充一句:「應該這樣說,喜歡他的女生有很多很多,如過江之鯉,根本數不過來。

  但讓他一見傾心的,只有宋妤一個。世間僅此一家,沒有替代品。」

  魏詩曼眉毛緊鎖:「你都不是?」

  肖涵黯然:「不是。」

  魏詩曼語氣變得有些不太好了:「依你這么講,在他心里,你和陳子矜都比不過宋妤?」

  肖涵不知道該怎么回話?

  不知道要不要說出殘酷真相?

  但權衡一番后,她沒有選擇撒謊,而是部心說:「比不過。我和陳子加一塊都不一定比得過。」

  魏詩曼沒好氣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么還一口一個老公叫著?」

  肖涵慘兮兮說:「有些事,不能只看這個的呀。」

  魏詩曼疑惑:「怎么說?」

  肖涵往下講:「高一高二,陳子矜和他基本時刻連在一塊,我也好,其她女生也好,宋妤也罷,都沒有太多機會。

  直到前年暑假發生那件丑聞,陳子被迫離開邵市去了京城,局面才徹底亂了,我才迎來了機會。」

  魏詩曼問:「什么機會?他不是最喜歡宋妤?陳子走了,不是宋妤最有機會?」

  肖涵講:「宋妤很矜持,她和陳子關系一直非常非常好。’

  魏詩曼明悟:「媽懂了。宋妤沒你臉皮厚,沒好意思和閨蜜搶男人,是不是?」

  肖涵不樂意了,脆生生問:「您是不是我媽媽?還想不想要我這個寶貝女兒?如果不想要,我就換個媽媽。」

  魏詩曼不急不慢說:「我只想到這一種可能。」

  肖涵揣測:「其實,我一直覺得應該是陳子防著宋妤,用道德手段限制住了宋妤。」

  魏詩曼問:「有沒有可能是宋妤對他沒感覺?」

  肖涵搖頭:「宋妤和您女兒一樣,心里全是他。」

  魏詩曼發蒙,隨后破口大罵一句:「兩個蠢貨。老天爺把最好的相貌賜給你們倆,你們就是這樣浪費的,太不爭氣了。」

  肖涵哼唧哼唧,沒回嘴。

  只要不罵李先生,她能忍就忍,能讓就讓,誰讓人家是她媽媽呢,天然占據制高點。

  魏詩曼問:「后面什么情況?」

  肖涵說:「后面您知道了呀,陳子走了后,我和宋妤雖然沒有正面交鋒,

  但無形中開啟了拉鋸戰,不過最后是您女兒勝利了,他高考跟我來了滬市,沒有去京城。」

  魏詩曼拆穿:「什么勝利?我記得田潤娥跟我說,他第一志愿填的北大,只是沒考上,差一分。」

  肖涵小心提醒:「這話您應該收回去。」

  魏詩曼明著揭傷疤:「他第一志愿北大,證明他是想追隨宋妤的。」

  肖涵反問:「親愛的媽媽,麻煩你開動腦子想一想嘛,那時候他已經寫出《活著》了,要是真想去北大,沒機會嗎?」

  魏詩曼思慮,覺得這話也在理,報紙上就曾報道過,李恒拒絕了北大的橄欖枝,毅然而然去了復旦。

  雖說這新聞報道可能是假的,可能是故意制造頭吸引眼球。

  但有一個不爭的事實,如果那時候李恒真想去北大,未嘗沒有辦法。

  魏詩曼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如此,宋妤全方位占據優勢,憑什么會敗給你?」

  肖涵郁悶說:「也不算完全敗,現在宋好賊心不死。」

  她本想說李恒對宋妤賊心不死,但這樣說的話,只會加重媽媽對李恒的不滿,加速催自己離開。

  于是她反著說。

  反正,宋妤確實心里裝著他的,要不然早就明著拒絕了。現在拖著,無疑是顧忌他太花心還沒下最后決心罷了。說她賊心不死也不算冤枉她。

  魏詩曼驚訝:「宋好現在還和他保持聯系?」

  肖涵說:「有。」

  魏詩曼又有些生氣了,「合著他不是腳踏兩條船,而是三線釣魚?

  那他哪來的狗膽喊我媽,下午我就該給他兩拳!把他那張招惹女生的桃花臉砸爛!」

  肖涵這時喃喃自語:「要是真砸爛了,我雖然會心痛,但也并不是沒有一點好處,以后他就是我一個人的了,沒人和我爭了。」

  聽到女兒帶有憂傷和發愁的話,魏詩曼剛剛升起的火氣一下子全熄滅,良久認真問:「真就這么愛他?」

  肖涵言簡意炫說:「愛!」

  得到如此回答,魏詩曼盡量心平氣和問:「你就一點不介意他花心?」

  肖涵回答說:「在外人眼里,他是一個長相師氣、才華橫溢、兜里多金的男人,幾乎一無所缺,幾乎集齊了令女人心動的所有優秀條件。都說人無完人,這樣一個完美的人,花心真的還是很大的缺點嗎?

  您是不知道,現在喜歡他的女人,可以從邵市排到鎮上。

  里面不乏有宋妤這樣的傾國傾城的紅顏禍水;也有大家閨秀和名門千金;還有書香氣質濃郁的大學女老師;更有連宋妤都要失色的女子媽媽,你說,我歷經千辛萬苦才好不容易坐到他正牌女友位置,我就這樣放棄嗎?」

  聽到這一席話,魏詩曼內心觸動很大。

  小女兒從初中暗戀到高中、再到大學才迎來曙光的歷程,一熬就是8年,真的無比心酸。

  試問,人一輩子有幾個8年?

  何況還是人生最美好的8年!

  女兒這一路經歷了絕望、痛苦,經歷了仿徨和打擊,現在才看到一線光明,

  自己真的要親手掐斷嗎?

  不知不覺,心緒難平的魏詩曼緩緩坐了起來。

  又過一會,她下床,穿著鞋子在黑夜中來回走動。

  直至過去許久,她內心的煎熬和掙扎才有了結果,站在屋子中央問女兒:

  「大學老師是指今年暑假回前鎮的那位余老師?」

  事到如今,肖涵不在隱瞞,「是她。」

  魏詩曼問:「有傳聞說,余老師家里很不一般?」

  肖涵回答說:「是的,媽媽。」

  魏詩曼又問:「宋妤如今和他什么關系?」

  肖涵揣摩說:「應該還沒完全在一起。但如果我退出,宋妤說不定會立即補上這個位置。」

  魏詩曼小心臟不自覺抽一下,再問:「你口中令宋好都要失色的女人是誰?

  外肖涵說出一個名字:「周詩禾。」

  魏詩曼問:「上春晚那個?彈鋼琴那個?」

  肖涵嗯一聲。

  魏詩曼困惑:「我雖然沒見過周詩禾真人,但若說那姑娘可以令宋好失色,

  何以見得?」

  肖涵說:「聽陳子講,周詩禾家里不比余老師家里差,陳家無法比。

  周詩禾自用的那一架三角鋼琴,價格是我們家積蓄的十倍不止。」

  魏詩曼聽明白了,在宋妤和周詩未之間,女兒強調的是家世,而并非個人條件。

  魏詩曼問:「除了這幾個,還有沒有其她讓你產生壓力的女人?」

  肖涵說:「有。能憑本事靠近他身邊的,沒有一個差的,至少是清一色的大美人。

  甚至隨便拎出一個,都是外面無數男人做夢都想得到的女神。」

  余老師、周詩禾、宋妤,想到這三女,身為母親的魏詩曼都有種室息感,何況還是身處旋渦中心的女兒呢?

  這一刻,她終于理解女兒為什么不愿意放手了。

  終于理解女兒的不容易了。

  終于理解女兒所承受的非人壓力了。

  難怪女兒下午還調侃自己:千大事不太行的樣子,只會托女兒后腿。

  這調侃,何嘗不是女兒的無奈和心酸呢?

  魏詩曼花時間消化完剛才的信息,再問:「除了宋妤、周詩未和余老師,陳子矜在他身邊是不是最美的那個了?」

  她這樣問,是想通過對比,對李恒身邊的鶯鶯燕燕有個大致預計和判斷,好做到心里有數。

  沒想到女兒這樣回復她:「最美?他核心圈那幾個女的,在美貌上,沒一個比陳子矜差的。」

  這里的核心圈,指的是麥穗、魏曉竹等那些復旦小王級別的。

  魏詩曼停下腳步,側身,罕見地面露凝重:「都這么能打?」

  勿怪她這么問啊,在魏詩曼所處的那個小地方,除了宋妤和女兒,就屬陳子最漂亮了。

  結果現在女兒告訴她,李恒身邊個頂個都是這樣的人間絕色。

  這怎么不讓人動容?

  這徹底把她驚到了!

  肖涵嘆口氣:「媽媽,他就好比一塊吸鐵石,吸引無數女人,但最終能吸附到他身上的,都是經過層層淘汰和篩選出來的,長相不過關的早就被篩掉了。留下的自然是精華。」

  聽聞,魏詩曼沒了聲。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真正見識到了李恒的厲害,合著以前對他的了解還只是冰山一角。

  合著在李恒身邊,讓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女兒還不是綜合條件最好的那一個。

  合著下午李恒那聲「媽」,不是草率,不是輕浮,而是另有深層含義。

  難怪女兒當時聽到這聲「媽」后會直接呆住,手里的袋子會掉到地上,而事后女兒卻顯得那么開心。

  魏詩曼好不容易平和下來的心境再次被打破,整個人如同處在浪花滔天的大海中一樣,內心可謂是復雜至極。

  通過女兒的口述,她已經腦補出了一副畫面。

  畫面中心是王座,女兒如今正端坐在王座中央。

  可放眼望去,王座四周全是黑暗,全是密密麻麻手持武器奔向王座的情敵。

  其中更是有好幾個對王座有著致命威脅的女人。

  這一刻,她體會到了女兒內心的那種孤單、憂慮和患得患失。

  這一刻,她明晰女兒為什么不放手了?

  這不僅是愛,也是因為過去8年付出的心血和成本實在太高太高,高到一旦失去李恒,女兒就不再是女兒,會變成一具失去靈魂的行戶走肉。

  這一刻,魏詩曼再度煎熬起來,煩躁、倫理、道德、對女兒的愛、、質疑、

  花心和壓力等等全部揉雜在一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讓她差點室息。

  這一刻,魏詩曼也在一定程度上理解李恒的不端行為了。

  試問身邊都是這樣的人間殊色,身邊都是這樣令人怦然心動的絕世尤物,每走一步都充滿了誘惑,就算李恒意志堅如鋼鐵,就算時時刻刻生起警惕心,但總會有打的時候,總會有松解的時候,總會有女人趁虛而入的時候。

  以李恒的優秀和才華,就算他拒絕了靠過來的99.99的女人,但保不齊就會出現一個宋妤,一個讓他無法抗拒的女人,一個在各方面與他無比契合、在靈魂上與他深度共鳴的女人。

  試問這樣的女人,該怎么防?

  李恒他不是神,他是人,他也有血有肉,或許他能拒絕掉世間絕大部分女人,但未必能抵抗住這一個克星。

  換句話說,普通男人是沒有這些機會的,這些誘惑也不會到他身邊來。這也從側面證明了李恒太過優秀。

  他優秀到好的女人都自發往他身邊湊。

  優秀到吸引無數條件頂格的女人不惜飛蛾撲火。

  這一刻,魏詩曼的觀念出現了動搖。在這個社會,這樣一個男人真的會只有一個女人一個妻子嗎?

  文人都風流,只愛涵涵一個,現實嗎?

  她老公還只是個一鎮之長,這些年就明里暗里有好些女人示好。其中有鎮衛生院的女醫生,有學校的女老師,有銀行的女職員,有信用社的女領導,還有工作單位的下屬等等。

  這些女人里邊,有的還是未婚,有的已經結婚生子,但那又如何?她們面對丈夫時,都放下了禮義廉恥。

  老公在一個山背小鎮都要經常面對各種誘惑考驗,何況還是一個站在全國舞臺中心的李恒呢?

  何況還是一個純音樂專輯傳遍世界的李恒呢?

  幾乎不敢想象匯聚過來的女人會有多少?

  魏詩曼雙手捏了捏拳頭,隨即文悄然松開,于黑夜中打破沉寂:

  「涵涵,媽媽問你最后5個問題,你不要撒謊。」

  肖涵仿佛看到了希望,脆生生說:「您問。」

  魏詩曼問:「外面那么多女人盯著他,你就真的離不開他?」

  肖涵聲音有些低沉:「媽媽,我要是能離開他,早就離開了,不會等到高中,不會等到大學,更不會托到現在讓你為我操心。」

  魏詩曼過了兩分鐘,問第二問:「既然這樣,當初為什么在人前表現得對他愛答不理?讓我們誤會?」

  肖涵思考幾秒,說:「那是因為我心里沒譜,有些東西我也拿不準。」

  魏詩曼問:「什么沒譜?」

  肖涵情感流露,自我剖析:「媽媽,我雖然看起來很堅強,但內心也一直懼怕,懼怕我有一天會被他拋棄,懼怕有一天我會成為喪家之犬,到時候肯定滿身狼狐。

  所以關于我愛上他的事,我一直不敢跟你們說,就是怕你們擔心。也怕你們反對。」

  魏詩曼聽得心一緊,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許久許久,她重新來到床邊,走上床,躺下去心疼地緊緊抱著女兒身子,滿懷歉意說:

  「媽媽今天錯了,誤會你了,不該對你發那么大火。」

  「媽」肖涵哽咽喊一聲,然后翻過身,腦袋縮到媽媽懷里,像小時候那樣取暖。

  其實她知道,站在媽媽的角度,站在父母的角度,責怪是應該的,并沒有錯。

  錯就錯在她自己不爭氣,愛上了一個不著家的男人。

  但縱使是錯,她肖涵也無怨無悔。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這個男人是自己挑的,哪怕他將來一敗涂地,哪怕他將來變壞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也會陪他到老。

  這就是李恒認知里的肖涵,沒給身子前,她會反復橫跳,捉摸不定,充滿變數。

  可一旦她心甘情愿把身子交出去了,就會一輩子死心塌地追隨。

  這也是李恒當初權衡再三,暫緩宋妤,先攻克肖涵的緣由所在。

  相擁一會,魏詩曼右手在女兒背上輕輕拍了拍,好似小時候哄她入睡一樣拍打著,徐徐開口:「你說你是他正牌女友,公開了?」

  肖涵在這方面還是有幾分小得意的:「嗯嗯。」

  魏詩曼問:「跟我具體說話,公開到什么程度?」

  肖涵娓娓道來:「我所在的醫科大學,他所在的復旦大學,上到學校老師、

  下到同學校友,都曉得我們是一對。

  他在人前,牽過我的手,也抱過我,甚至還親過我。」

  魏詩曼無形中第一次點了點頭,那混蛋雖然花心,但總體還算有擔當。

  她最怕李恒偷偷摸摸和女兒相處,見不得人似的搞地下情,完全把女兒當情人,當玩具過家家似的耍一耍。

  魏詩曼問:「還有沒有?」

  肖涵繼續說:「9月中旬,他公開作家身份的那天,當著上萬人的面對我很寵溺,沒有在公共場合避開我。

  還把我介紹給了他身邊的同學朋友,帶我去過他老師家,也帶我去過京城李家.」

  聽到這里,魏詩曼懸著的心落了一半。

  雖然李恒在感情上人品不咋樣,但至少對女兒是真心的,不是糊弄的。

  要不然傻子才會把一個隨便玩一玩的女人介紹給長輩認識。

  尤其是巴老先生這樣德高望重的長輩,顯然是有長遠打算的。

  對此,魏詩曼還算比較滿意。

  她問:「他父母對你怎么樣?他家人好不好相處?」

  肖涵伸出右手,握了握手腕上的玉鐲說:「下午已經告訴你了,玉鐲是田姨親自送我的,李恒說是他媽媽的傳家寶,一直看得比較重,就算在李家最困難的時候都沒想過拿它去換錢。」

  魏詩曼探出手摸了摸鐲子,冰涼冰涼的,手感很好,問:「這樣的鐲子,她家幾個?那宋妤有沒有?」

  肖涵說:「田姨說有一對。我曾在陳子矜手上看到過一個,我一個,宋妤沒有。」

  對于陳子會有一個,魏詩曼一點都不意外。

  同時經過今晚這一番談話,她已經不太把陳子矜當做最危險的那個人了。

  反而是宋妤、周詩未和那余老師是最值得關注的三個強大競爭對手,對女兒威脅非常大。

  因為邏輯很好推理。

  魏詩曼判斷,李家和陳家沒有外面表現的那么和諧,很有可能同傳言一樣,

  兩家的女主人不太和睦。

  如果。

  如果李家和陳家關系很好,那田潤娥肯定不會冒然送出玉給女兒的。哪怕是李恒再喜歡涵涵,田潤娥身為家長,自然得從長遠打算和計較,不可能腦子一熱就把一對鐲子全部送了出去。

  但這種情形偏偏發生了。

  那就只有一種情況。

  那就是陳李兩家不和,田潤娥喜歡陳子卻不喜歡陳家,田潤娥或許已經洞察到兒子想娶其她人為妻,所以才會如此操作。

  不管田潤娥具體怎么思慮的,但這個玉鐲子本身就是一個強烈信號,目前對涵涵是非常有利的。

  第三個問題過關,魏詩曼長吁了一口氣。

  她緊挨著問起了第4個問題:「你如實告訴媽媽,你是不是和他睡過?是不是已經發過關系?」

  面對這么直白的問題,肖涵指尖不自覺了衣角,面頰悄悄布滿了紅暈,

  低垂的眼眉里泛著秋水盈光。

  魏詩曼的聲音在黑夜中傳來:「涵涵,怎么不說話?」

  肖涵用蚊子般的聲音說:「睡過?」

  魏詩曼問:「你說什么?」

  肖涵說:「我是他女人。」

  魏詩曼追問:「發生過男女關系?已經把身子徹底交給他了?」

  肖涵這回聲音變得正常:「是。」

  連著確認兩遍,任何僥幸心都跟隨破滅。

  縱使開口之前有心理準備的魏詩曼還是有點血熱上涌,還是有點迷茫。

  自己這個女兒出生起就漂亮異常,她從小就期望甚高,從小就手把手教女兒為人處世,教女兒如何防備壞人,教女兒如何防備口蜜腹劍的男人。

  可結果呢·?

  可結果千防萬防,沒防住女兒自己先動心了,女兒初中就對男生動了真感情,且這男生當時還有對象。

  這讓她開始質疑自己,懷疑自己的教導是不是不到位?

  但轉頭一想,連美成宋妤、周詩禾和余老師這樣的都跟著接二連三中招,這真的是自己教導水平有問題嗎?

  這真是女兒的問題嗎?

  不是李恒太過優秀、太過有魅力嗎?

  這樣思著想著,魏詩曼心情再度平復下來,整個人也好受了很多。

  她問:「你們是什么時候開始睡一起的?高中?高考后?還是入大學后?」

  肖涵抿抿嘴:「大學后。」

  聽到是大學后,魏詩曼還好想一點,也更能接受。

  如果是高中時期就發生關系,那女兒同陳子有和區別?簡直就是第二個陳子矜。

  魏詩曼問:「你主動的,還是他主動的?」

  肖涵不情愿了,「媽您怎么能問這種問題。」

  魏詩曼不以為然:「今天既然問了,就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我就一個親生女兒,讓我做個明白鬼,別讓我死不目。」

  肖涵聽得戚戚然:「他主動的,我沒拒絕。」

  魏詩曼問:「為什么不拒絕?」

  肖涵有自己的理由:「我的心全在他那,我遲早是李先生的人,早給晚給都要給他。只要時機到了,早給還能占據有利位置。」

  魏詩曼暗嘆口氣,整理一番思緒后說:「媽媽嚴肅地問你最后一個問題。」

  「好。」肖涵甕聲甕氣應聲。

  魏詩曼問:「要是將來他把你拋棄了,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你會不會后悔今天的決定?」

  肖涵認真說:「媽媽,這些我都考慮過,我不后悔!」

  聽聞,魏詩曼久久無聲。

  直到外面傳來貓叫聲,魏詩曼才回過神,右手移開女兒的背部,移到女兒頭上,憐愛地摸摸女兒頭說:

  「以后要是受委屈了,要是他喜新厭舊了,你就回來,回家里來。爸爸媽媽永遠在家等著你。」

  肖涵半傷感半激動,猛地抬起頭:「您答應了?同意我和他在一起?」

  魏詩曼答非所問:「你這么愛他,他愛你嗎?」

  肖涵毫不猶豫答:「愛的!您要信女兒的魅力。

  魏詩曼幽幽地說:「真好。人這一生,能找到自己愛的人已經是莫大幸運,

  如果他還愛你,那就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你愛了他8年,他也愛你,既然如此,為什么不試一試?媽媽何必苦苦相逼你?」

  Ps:先更后改。

  已更一萬一。

  從來沒求過訂閱,大佬們有條件給個全訂嘍,成績不是太漂亮,謝謝咯。

  (嘻嘻,狗頭保命,不要陰陽怪氣我啦,三月也是個苦命人喲。)

  (我在想,要不要還寫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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