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問桑月為什么知道,大家伙相處兩天了,彼此有一定的了解。
比如阿蘭性格外向,和尋常人一樣廢話多多,可她從不細說自己小伙伴阿桑的事。阿桑平時沒什么話,但每次被阿蘭一催,總能憋出一點神叨叨的話來。
白蔓是三人小組的助理,立馬給那對夫婦發去信息,說自己幾人逛完果園會繼續南下,就不等他們了。
對方估計也沒想到幾人會這么冷漠,說走就走。
好歹同行一路,既然到果園了,何不摘一袋水果順便去一趟醫院探望探望,全了這同行一路的情分呢?可她們說要走,自己也不好意思強行讓她們調頭。
非親非故的,來是情分,不來也正常。
“云姐,你倆若有急事也走吧。”白蔓忍不住好心提一句,“以……”
本想說以免對方家屬來到訛上夫妻倆,卻看到桑月沖她豎起一根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她愣了愣,旋即轉換話意:
“已經在醫院了,應該沒什么事。”
她理解對方是同情璐姐的惶恐,想在那里陪陪她。但提醒的話到嘴邊又被阿桑摁下,話風一變,只來得及說這句。
果不其然,云姐的態度淡了許多,說要在醫院陪一陪璐璐。
還說雖然大家是萍水相逢,如今對方有難,別的忙幫不上,陪伴一下聊表心意還是能做到的。
掛了電話,白蔓擰著秀氣的眉頭瞅瞅阿桑和阿蘭:
“總覺得她在內涵我。”
“她就是在內涵你。”蘭秋晨幫她肯定一下,然后望向桑月,“我知道你為什么不提醒她了,難怪你不愿跟她說話。”
估計是一早看出對方的品性,不宜深交。
“嗯嗯。”白蔓深以為然。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桑月繼續吃著葡萄,“是你提醒她了,她不信。等她老公過來得知原由,就會悄悄多個心眼,記住你們的號碼并且常聯系……”
等璐璐男友的家屬到場,真的開始訛詐時,他就能把白蔓三人甚至阿蘭、阿桑扯進去。
來個有福共享,有難同當。
“啊?!”白蔓吃驚不小,“不會吧?!”
“怎么不會?”桑月難得有心情揶揄她,“你們雖然逃得一時,終歸躲不過一場口舌是非……”
那位云姐稍后會把白蔓的話告訴自己老公,男人覺得她們幾個忒無情。居然在這時候還勸自己夫妻離開,不值得深交,于是幫老婆刪了白蔓的聯絡方式。
等對方親屬到了醫院,開始吵鬧追責時才懊悔不已。
“可他們知道你們是搞直播的,你們還告訴他們自己的直播間名稱……”
開直播的人多如牛毛,陳秋月雖然擁有一定的流量,但在直播行業亦不過是蕓蕓眾生的一員,在特定的人群中小有名氣而已。
如果她們沒提,那對夫婦是不會知道的。
白蔓目瞪口呆:“……”
“放心,你們本就無責,直播間因為他們被封號幾天而已。”桑月安慰她說,“等他們把熱度炒起來,你們便直說怕被訛……”
那四人去看熱鬧時,白蔓三人曾在電話里說那種熱鬧有什么好看的?小心還有災難余波被誤傷。
當時,她們三人還被對方開玩笑地逗趣揶揄了幾句。
三人的手機有錄音,大家不在同一輛車,無從阻攔。至于不去醫院探望,不過是對陌生人的戒心重了點,而對方親屬的反應恰好證明她們的戒心是對的。
“記住,千萬別在網上透露我和阿蘭的名字……”
就說她們在果園分道揚鑣了。
“不然,你們就不僅僅是封號那么簡單。”桑月提醒她道,“這一點,你務必跟小月、小凡說一聲。”
“阿桑,”蘭秋晨這才意識到,自己兩人暴露所謂的小名是多么錯誤的一件事,“要不,把她們的……”手指繞腦袋一圈,“都消除了?”
白蔓已經習慣兩人的溝通方式,見狀立馬退后幾步,一臉警惕瞪著蘭姑娘:
“什么意思?”
果真要把她們嘎了?!
“名字,把名字。”蘭秋晨好笑地提醒。
也行,桑月點點頭。
確實失算了,本以為改頭換面就好,名字啥的還是喚本名比較順耳。無奈世事無常,中途遇到這些人這些事也是臨時的邂逅,縱是桑月也無法預知避免。
想到這里,桑月默默閉眼開始大規模施法。
在莊園里觀看光幕,從南山鎮小吃街到現在,但凡聽過兩人名字的都被篡改記憶,改回假身份的名字。包括在醫院那幾個人的,一并修改了。
換個稱呼而已,小術法,不費勁。
“阿瓊,阿瑤,”唯獨白蔓不明所以,“你倆剛剛在說什么呢?我聽不懂。”
李瓊、李瑤就是兩人在外行走的名字,對外的說法是一個村的。
“有什么不懂的?”蘭秋晨順著她的話回答,“當然是讓你們別說出我們的名字,免得被纏上。我們是普通小市民,不像你們可以利用流量賺名氣賺錢……”
哦,白蔓這才放下心頭大石:
“還以為你們說什么呢,這一點你們大可放心,我們絕對不會供出你們的。”
正如阿瑤剛才說的,如果云姐夫婦率先曝出兩人名字,她和陳秋月、程宇凡便說在果園分開了。
見她對自己兩人的新名字適應得不錯,蘭秋晨悄悄給桑月豎起個大拇指。
桑月則挑挑眉,繼續吃自己的,順便分出一縷靈識觀察楊芝華和高柏飛兩人。看到兩人早已離開果園,乘坐跟班們的車子駛向沿海方向。
再回頭瞅瞅果園,沒發現別的玄師或者術士,這才收回靈識。
果然,等陳秋月的直播完畢后,白蔓發現自己被云姐刪除了好友。在征得桑月的意見之后,她把璐姐也刪了,還把自己的名字從對方的好友列表里刪除。
順便把事情的始末告訴陳秋月和程宇凡,兩人聽得直搖頭,謔說遇人不淑。
無所謂了,反正已經分道揚鑣,準備好迎接疾風便是。在此之前,眾人該玩的玩,該吃的吃。各自把想吃的水果摘得滿滿一小筐,付賬之后搬到車尾箱。
既然得知會有人搞事,一行人摘了果子立馬開車離開,連夜趕到另一座城市找酒店安頓下來。
對方的親屬要到明天早上才趕到,休息一晚之后,次日清晨便繼續出發。很快便離那是非之地越來越遠,叫都叫不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