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請不如偶遇,現成的外援就在眼前,管直再傻也知道不可錯過。
從警局出來,他便隨兩位姑娘一同去往海邊酒店。
房費雖然貴,可現在的他付得起。包括一天三頓飯也堅決不讓兩位女士請客,他付自己的。請客也行,一頓兩頓無所謂,一天三餐都請客的話他舍不得。
打腫臉充胖子這種事,他不會干。
“女孩子出門還是住酒店安全一些,”吃晚餐時,管直環顧四周的客人一圈,“酒店的管理比較正式,客人的素質也相對較高……”
不能一概而論,可安全性能確實略高于民宿、青旅之類。
“小雅和她舍友也是來的這里,住的是附近的青旅。聽她的家長說,她們在入住的當晚便結識了好幾位旅友……”
說是往后的旅程同路,她們要和對方結伴同行,人多力量大,讓家人莫要憂心。
之后的一天里,小雅的朋友圈上傳了好些在海灘玩的照片,包括一日三餐的場景。朋友圈的更新終止于晚餐,小雅的父母說那晚還跟她通了視頻道晚安。
“小雅是回到青旅的房間與父母通的最后一次視頻,說舍友就快回來了,不方便通視頻太久……”
然后她說要趕緊洗澡,免得待會兒跟舍友們搶。父母便讓她趕緊去,然后掛了視頻。這舉動成了父母余生最痛不欲生的事,每每提及總要哭得死去活來。
早知這是最后一通視頻,那晚就不催孩子了,指不定讓孩子繼續通視頻或能逃過一劫。
因為青旅方面說,那天晚上,小雅等人回房沒多久便又出去了。旅舍的前臺問她們去哪兒,她們說要到四處逛逛,可能還要到市中心的酒吧耍耍。
前臺聽罷很是憂心,可她沒資格約束客人的行動自由,僅多嘴問一句去哪個酒吧。
與小雅同行的新旅友說了一個比較大型正規的酒吧名字,前臺就不好多問了。僅讓她們到了酒吧之后飲料務必不離手,離手就不要喝了。
畢竟,所有能正常營業的酒吧都是正規的,但里邊的客人未必正規。
不幸的是,直到次日傍晚仍不見那幾位客人歸來,打電話也沒人接。青旅的負責人擔心得很,和幾位職員商量一番,最終決定報警。
客人到別處玩很正常,哪怕中途退房也行。
可現在房間還沒退,手機居然也打不通。一個打不通就算了,那晚出去的所有人的手機都打不通,這就有點詭異了。
實在放心不下,決定報警。
小雅等人交了三天房租的,還未到期,她們又是來旅游的,指不定昨晚逛著逛著逛到別的地方去了。
但后來警方去查過,她們昨晚根本沒去那位新旅友說的大型酒吧。
甚至她們根本沒去市中心,從街邊的攝像頭里看到她們登上了一艘來歷不明的游艇。而且當時的情形她們是歡天喜地登的船,并未察覺那游艇有何不妥。
由此可見,她們當晚向前臺撒了謊,出門之后搭乘順風車到了碼頭,根本沒打算到市中心去。
正因為這一點,失蹤人的親屬無法埋怨青旅沒盡到提醒的責任,畢竟是自家孩子撒了謊。只能責怪青旅沒查清楚客人的底細,讓他們的孩子結識了壞人。
當然,這樣的指責也很無理取鬧。他們一間旅館哪有資格調查客人的底細?客人既有證照,旅舍按正常程序辦理的入住,該盡的義務都盡了。
之后,就沒有之后了。
小雅和舍友,以及那位參與合拍的新旅友全部沒有回來,都成了失蹤人口。同樣失蹤的還有那艘游艇,根本查不到出處,仿佛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了。
自從參與調查這樁失蹤事件,管直再也不覺得酒店貴,不覺得平時旅游住酒店太奢侈。
當然,他是指女孩,自己大老粗一個,送上門人家都未必要。所以沒必要住酒店,直接躺街邊他也很安全。
“雖然罪責不在那間青旅,但直接失蹤七個人,那老板也受到不小的打擊……”
受害人的親屬曾在旅舍的大廳哭鬧,說這里的老板與壞人勾結害了他們的孩子。后來得到警方的澄清,可這種言論仍未斷絕,還有人說就算老板沒問題。
但畢竟是旅舍給壞人提供了一鍋端走的便利,罪責難逃。
甚至有得知事情經過的旅客上網給這間青旅刷差評,各種嚇人的評論成功嚇退有意預訂客房的網友。
出事不到兩個月,那間青旅就倒閉了。
所以,桑月三人想去那里了解一下情況都不可能了。因為老板夫婦也擔心自己和家人被壞人盯上,賣掉家里的房子搬到其他城市去了,再也不曾回來過。
所以,三人若想了解得更清楚一些,需得找到那些工作人員。
老板舉家搬遷,外地來打工的工作人員也未必還留在這里。所以,想要打聽就必須找到籍貫是本地的工作人員。
可老板都被嚇跑了,打工仔不跑是因為沒錢,不是因為膽子大,肯不肯實話實說尚未可知。
但不管怎樣,來都來了,總要跑一趟的。
吃過晚餐后,三人回到桑月和蘭秋晨的雙人房,圍坐在一張小圓桌旁眼巴巴地看著某人。而某人盯著一張合照,待心神平靜下來后,雙眸開始幽光閃爍。
此情此景,“仿佛似曾相識。”管直疑惑地湊近蘭秋晨悄聲道。
就差一顆水晶球了。
雖然兩人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但師父說過那兩個女生非同尋常。既然非同尋常,改變容貌出行應該也不是很難的操作。
“實在太像了!”管直再發感慨。
“閉嘴吧。”蘭秋晨沒好氣地瞥他一眼,低聲道,“知道得太多對你有好處嗎?”
沒有,沒有。
管直連忙搖頭,趕緊閉嘴,專注等待這位疑似故人的女生的測算結果。且說桑月開了天眼,盯著那張合照慢慢掠一眼,幾乎在電光石火間看到一絲影像。
她看到,合照上的幾個人正狼狽地雙手趴在一道透明的墻上,滿臉絕望地拍著透明的墻,哭喊著:
“救命啊……”
她們的身后是一片暗沉腐爛的血色,很深很濃。而且,合照上的七個人只有六個在這里,還有一個在哪兒?
但這個暫時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們眼下被困在哪里?
待她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