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血?桑月挑眉,練功被驚擾導致的氣血逆行,應該傷得不重。
能被輕易撞開的門,不放陣盤不設結界,可見他的確想正常調息一下。沒打算過分專注,估計練著練著有了新的頓悟,不自覺地進入狀態,結果被驚擾。
“我道歉了,他還不依不饒非要連夜去龍家,說什么突然想到點事要跟龍家商談,一點面子都不給……”
那話一聽便知是借口,害得她和爸媽被老祖宗狠狠數落了一頓。
次日一早就把堂妹攆回對方的姥姥家,自己又被攆到這鳥不拉屎的山區來。說什么這里有機緣,岳青桐、洪迪等人受益匪淺,讓她也過來沾沾光修身養性。
她不傻,焉能不知這叫變相的流放?憑什么堂妹能去她姥姥家享福,自己卻被發配到這里受苦?
“什么流放發配?”岳青桐哭笑不得,“我跟洪迪不是一直在這兒嗎?”
還有她家老祖及龍家老祖,不過這事不宜到處說。若有機會,等她自己發現就好。
“這不一樣!”楊芝華嗔道,“你們是自愿的,我不愿!”
岳青桐閉眼:“……”
真真秀才遇著兵,跟這刁蠻小姐有理說不清。
“按我說,他的心本來就向著龍家,畢竟……”楊芝華繼續口不擇言,目光朝桑家山頭方向示意了下,忿然道,“她向著誰,他便向誰,男人嘛……”
“別瞎說,”岳青桐連忙睜眸打斷,內心無力,“他沒去龍家,在洪家養傷呢。”
“洪家?”楊芝華一愣。
“是啊,小迪今天中午說的,”生怕她出言不遜,岳青桐如實告知,“屠夫跟洪家不熟,找龍家幫忙從中牽線……”
聽說是屠夫受傷不輕,要靠陣法匯聚靈氣助他恢復。
而洪家擅長陣法,聚靈陣是自古必備,效果比其他幾家的要好很多。本來兩天之后他就要入陣了,如今受了傷,幾大家堅決反對他進去,怕他有去無回。
他暫時沒有表態,要等傷好了再作決定。
“我家跟洪家也熟啊!”楊芝華氣笑了,“不就是……”
“你閉嘴吧,”見她執迷不悟,岳青桐忍不住了,“人家又不是賣身給你們楊家了,他想通過誰去找誰,那是他的考量和自由。你家住大海嗎?管那么寬。”
“……”沒想到她再一次打斷自己的話,楊芝華呆了呆,旋即惱怒嚷開了,“桐桐,你變了!”
小伙伴也被那位收買了?也開始追星了?
“不是我變了,”岳青桐無奈,“芝芝,你不小了,什么場合說什么話你應該心中有數。在別人的地盤說別人朋友的壞話,你認為這樣妥當嗎?”
把話說得這么直白,真不太習慣。
何況民宿里又來了一位桑家山主的朋友,所以她把楊芝華拉到外邊聊。離開了京都那個舒適圈,發現小伙伴不僅勢利,還一如既往的嬌縱不懂人情世故。
難怪洪迪說楊家與屠夫之間的關系岌岌可危,難以長久,果不其然。可這些話不能明說,否則,按楊芝華的脾性恐怕會把事情鬧得更糟。
“我這人就是這樣,有什么說什么……”
“那人家也是這樣,有什么說什么,你氣什么呀。”岳青桐被她氣笑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小伙伴的倒戈把楊芝華噎了下,忍耐地閉了閉眼,而后睜眸:
“我今晚不想聽大道理,你到底是誰朋友啊?句句戳我的肺,沒一句中聽的。我這么傷心了,就不能遷就我這一回跟我一同罵他幾句嗎?”
桑家山主不是世外高人嗎?怎么可能像普通女人那般小氣?
如果氣量那么小,還叫什么高人?各世族又何必守在這里討好那山間野人?
“屠夫也是這么想的,所以你氣什么呢?跟個普通小女人似的……”
“岳青桐!”楊芝華氣極。
唉,岳青桐再一次閉眼,盡量用最短的時間組織好語言,看著她語氣沉重:
“家人讓你過來是為了修身養性,修行修行,口德也是要修的一項……”
禍從口出,言多必失。
有些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自古因言獲罪的世族還少嗎?何況大家都是修士,而人家的修為比她們甚至比家里的長輩還要高,是各族爭相籠絡的人才。
怎么籠絡?讓他們看自家兒女的臉色,對自家兒女俯首稱臣便叫籠絡?
“……在這世上,除了父母肯對自己妥協之外,不要指望世間所有人對你卑躬屈膝,點頭哈腰。稍有不順便說人家這樣那樣,咱得反省自己是什么德性。
咱的自在生活離不開家族的庇護,可一個家族的實力由千千萬萬個屠夫這種人才來筑就……”
是楊家求才若渴,不是他求楊家收留。
所以,楊芝華這一副豪門千金紆尊降貴向安保小哥道歉的心態,是萬萬要不得的。
難為岳青桐苦口婆心地勸,楊芝華大概看出她不會偏向自己,便歇了傾訴委屈的心思,僅不停地嗯嗯敷衍著。
岳青桐見罷,自知兩人的關系出現裂痕,不復以前的親近與和睦。
正好,她早已厭倦聽這位大小姐發牢騷。關系疏遠了,以后再也不必委屈自己去傾聽她那些負能量言論,絞盡腦汁去哄對方開心。
失去一位損友,自己樂得輕松。
桑家山上,桑月透過光幕觀看兩位從小一起長大的伙伴面和心不和,感覺挺奇妙的。好像在看黃金八點檔的狗血劇,兩位好閨蜜為了一個男人從此離心。
當然,現實檔跟影視檔有些差距,她倆是為了一個男人爭執,并非為了爭一個男人翻臉。
想到她倆提到的男主角,身為朋友,本該關心關心的。
可從岳青桐的話里聽出他并無大礙,再特意打電話去關心顯得有些多余。跟以前的瀕死相比,這點小傷不值一提。索性不必多此一舉,讓他自生自滅吧。
光幕里,看到楊芝華敷衍了岳青桐幾句,然后起身返回民宿找其他小伙伴談笑風生,絲毫看不出心有不快。
岳青桐知道她是故意冷落自己,哂然一笑,兀自順著田埂在菜地邊散步。
恰好遇到失意的鐘虹,同道中人嘛,閑聊幾句熟悉了便一同漫步于田野間。在民宿門口與新來的小伙伴暢談的楊芝華遠遠瞅見那一幕,鄙夷地撇撇嘴角。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伙伴整天與鄉人為伴,難怪這次過來覺得她越發的鄉里土氣。
等以后回到京都,不貽笑大方才怪。
謝謝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