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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回

  關鍵是,管直父母救他脫身,差一點就能逃離險境。

  結果這小子得知屠夫哥倆和鹿青子陷入迷陣,即刻再次折返魔窟。不幸落入邪師的圈套被打了釘子,僅讓他憋著最后一口氣。

  靈魂被封在軀殼內,邪師要讓他如父母那般永不超生。

  要不是阿桑把大家伙帶回來,他就會被煉成尸人,他爸媽也白死了。桑家的藥特別厲害,一個時辰的工夫就把他身上的鎖魂釘和其他符咒異物全部拔除。

  可有些符咒是邪師下的死咒,只有特定的術法方能拔除。若強行拔出,他將生機全無,魂飛魄散。

  所以,阿桑救人之前他跟死人無異;喂藥之后,藥物強行將他體內的特殊咒術拔除斷了他的生機。但在藥效發揮作用期間,無論當場死幾回都能活過來。

  就等于來不及魂飛魄散就又活了,何況他還憋著一口氣吊著小命。

  這不,讓他撿回一命。

  “哎,兜兜轉轉,最后還是你救了他。”白水新感慨萬分,“你才是他的,哦不,是我們大家的貴人。”

  莫說管直,若非認識阿桑,自己和阿云不知死幾回了。

  管直蘇醒后,身上的命運桎梏感煙消云散,身心舒泰輕松,極之兇煞的命格隱隱出現逢兇化吉、否極泰來的跡象。

  “……阿直醒來之后,等了你幾天。由于惦掛他師父的安危,又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才能出關。便在你山腳的門前叩了幾個響頭,然后下山救師父去了……”

  一如她的預言那樣,無論師徒倆在南下的途中怎么繞道,老人終歸被仇家擄走了。

  師徒倆早就商量妥當了,萬一老人被擄走,管直不必著急,先繼續南下逢廟觀必拜。因為她的預言里,師父的仇家只想得到老人的傳承,無意傷他性命。

  老人還說,若真像她預言的那樣,那么他會在仇家的子嗣或門人里收一位心性純良的弟子,不求資質。

  到時候,管直這個大師兄不僅有師父、師弟,還有仇家勢力做靠山。

  當然,這些話只是師徒倆苦中作樂的戲言。其中會不會又有什么變故,大概只有天知道。做人嘛,順其自然罷。管直救雙親已是強求,其他事皆為等閑。

  上次管直想叩頭,被蘭秋晨阻攔了。

  這次她沒阻,也阻不了。

  “阿蘭替你贈了他兩句話,讓他好生做人,莫讓你擔了救錯人的因果……”

  因為管直之前的命是要么死,要么成為兇煞尸人,害人無數。蘭秋晨擔心他遭受了這么多磨難,更現場目睹了父母殞亡過程,恐有心理陰影并滋生怨念。

  被煉成兇煞害人無數,跟意識清醒害人無數相比,后者的業力要比前者重許多。

  尸人要聽主人使喚才去害人,意識清醒者是主動的,身上的業障比尸人高出數倍,而救過他的阿桑亦會承擔一部分。

  所以蘭秋晨提醒管直,倘若他以后為非作歹,她會與阿桑一起取他狗命。

  救人和被救之人都是術士,深知救錯人的因果有多嚴重。于是,管直就在眾人面前,在山腳的鐵閘前立下重誓,如若違誓天地共誅。

  就這樣,管直把此番的經歷一五一十告知龍煜和華防職員之后,向屠夫等人話別,只身上路趕著救師父去了。

  至于他的未來到底是吉是兇,他自己不關心。

  能見父母最后一面,此生再無所求。屠夫的修為再次歸零,也懶得替他看了。桑月倒是能夠透過水晶球來觀察,但沒這個必要。

  不管吉兇,都是他的命運,要靠他自己去闖。

  正如蘭秋晨說的,等他作惡,自己去除掉他就好,無需再多牽扯。自己的修為都沒有了,沒必要再到處招搖拉仇恨。

  “所以,阿蘭跟屠夫、鹿子為什么要到村那邊?”桑月輕蹙眉,不解道,“屠夫修為又沒了,去了豈非送羊入虎口?”

  “不至于,”白水新笑著說出口頭禪,“主要是阿云有些事要交代一下,阿蘭、阿鹿純屬去看熱鬧……”

  當然,有些事不得不防。

  讓他留守桑家山,意味著哥倆與桑家山主的交情非同一般。桑家山主的護山大陣,京中來了好些大能都未能破解,無影無蹤的結界找不到一絲縫隙漏洞。

  她實力的強大程度以及是否有高人在側,外人一概不知。

  更令人恐怖的是,她這次是千里迢迢跨越國界去救的人。這連玄門大佬都為之嘆服的實力,到底是源于她,還是源于她背后的那位高人?

  跟這樣的人有交情,屠夫可以大搖大擺地出去向華防的人交代一些事情。

  “哦?”桑月疑惑地喝了一口花香濃郁的熱乎奶茶,“交代什么?齊東保他們死了?”

  “那倒不是,”白水新搖頭,“可他被擒被搜魂,原本邪師是想知道他一個華國術士到塞羅的目的,結果得到一個秘密……”

  穿越異界的秘密,讓那位邪師格外重視。

  重視到沒有當場殺了已經癡呆的齊東保,還把煉制管直的事先扔一邊。開始部署圍獵屠夫的計劃,并企圖搶奪他藏在身上的穿越令牌。

  “……那星云令是阿云從胎里帶出來的,怎么可能輕易被奪?”

  星云令是哥倆給那塊菱形薄片取的名,因為它只能穿越到星云洲,像是打開新世界大門的一把鑰匙。

  屠夫帶在身邊的拖油瓶實在太多了,多得連邪師都嘲笑他是上天派來給自己送寶貝的。

  “阿云知道,這塊星云令無論如何絕不能落在邪師的手里……”

  邪師的三觀異于常人,正常人重視生命和身體發膚。邪師也重視,可他的目的是利用這些血肉之軀和靈魂祭煉法寶,或獻祭給邪神助自己獲得無上功法。

  這種人一旦得到打開新世界大門的鑰匙,不知會帶回多少邪物殘害本土生靈。

  所以,在那位邪師以白水新、鹿青子以及其他華國人為質,逼屠夫交出星云令時,他帶著令牌躍入那個專門為他而設的伏靈陣里。

  據說,那個伏靈陣連京都的玄門大佬掉進去都要丟半條老命,何況屠夫一個道行尚淺的修士。

  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邪師怒不可遏的咆哮以及阿水阿鹿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中,令牌發出一道強光罩著屠夫,爾后一點一點地破裂消散成耀眼的零碎粉塵……

  星云令沒有了,屠夫還活著,但以后都去不了異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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