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風韻猶存的女子身上呀,抹了太多的香粉了,隔著三四米的距離,宗炎就能聞到對方上身上的那鼓蕩而來香氣了,其濃度,幾乎到達生化武器的級別了。
“我正準備去請陳干娘您,可又擔心您還沒起來呢,所以,我就先替您招呼這二位貴客了,”聽到腳步聲的財廣盛,趕緊從閣子里走了出來,并一臉訕笑的跟那陳干娘客套,“現在,既然您來了,那我就不在這兒沐猴而冠了……”
“謝樓主您的關懷……”一顰一笑間的氣勢,似乎都比真樓主還要“樓主”的陳干娘,躬身對著財廣盛行了一禮,隨即,她媚聲問對方道:“不知這二位俊杰高姓大名呀?”
“回干娘的話,”身為本樓樓主,卻在面對陳干娘時略顯心虛的財廣盛,抬手指著周放,回應對方道:“這位,是咱們登州的長生觀的觀主,周玄飛周真人,周真人年紀輕輕,已為一觀之主,想來,再過幾年,周真人必然也會成為元妙真人那樣的人物呀……”
“周真人好,奴家陳幕錦有禮了……”聽完了財廣盛對周放的強力吹捧后,陳干娘陳幕錦云淡風輕的對著周放行了一禮,她的態度之平淡,就好像財廣盛剛剛吹的那些話都是假的似的。
“小子宗炎,字叔文,見過陳干娘……”不想聽那財廣盛吹捧自己的宗炎,在他還沒提到自己前,就搶先一步自我介紹了。
“哦……”比起聽到周放名號時的云淡風輕,陳幕錦在耳聞到宗炎的名字后,先是怔了一怔,然后,面帶訝色的躬身行禮道:“您是宗家三少爺呀……”
“樓主您去忙您的吧,我來招呼二位貴客……”本來似乎情緒不高的陳幕錦,在得知眼前這位高瘦青年是宗炎后,頓時就來了興致了,其說話的音量,也提高了三分。
“那有勞干娘您了……”先跟陳幕錦抱了抱拳后,財廣盛扭頭看向了宗炎,并用他那“太監音”告辭道:“三少爺,周真人,那小老兒我,就先去忙別的了……”
“您請便……”早就受不了對方那“太監音”的宗炎,熱情的歡送財廣盛離開。
收到宗炎的回話后,財廣盛先是對著他和周放各行了一禮,然后,又對著陳幕錦行了一禮,最后,搖著晃著下樓去了。
目送本樓樓主離去后,陳幕錦笑眼迎人的媚聲招呼宗炎和周放道:“二位,請進吧……”
說著,先一步進屋的陳幕錦,替宗炎和周放掀起了珠簾,并抬手迎請兩人進屋。
就在此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而托著珠簾、笑容滿面的陳幕錦,也隨之變了臉色,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惱怒的情緒。
隔著漆紅的欄桿,垂首望向了罵聲傳來的方向,宗炎看到,三名背著兵器的江湖中人,一邊污言穢語的大聲暢聊,一邊走進了“樊樓”的大門,在走到一樓大堂里的一間靠窗的散座后,三人圍坐在了那里。
這仨名江湖中人,一個長的五大三粗,布衣,禿頭,背后背著把大環刀;一個丑陋異常,身著布衫,披頭散發,腰間插著一柄短劍;最后一個,長的是眉清目秀的,身穿一套契丹服飾,其臀部上沿,橫掛著一柄彎刀。
此時,還沒到正兒八經的午餐時間呢,所以,一樓大堂里的那些散座呀,在這仨漢子來到之前,是完全空著的,他們一來,那里,頓時就熱鬧起來了,搞笑的是,這么熱鬧的氛圍,竟然是三個人完成的,這么一看,這仨貨,真是“人才”呀。
“這仨腌臜貨,又來我這里耍酒瘋……”用極其微小的聲音嘀咕了一句后,恢復了激情的陳幕錦,繼續媚聲招呼宗炎二人道:“二位貴客,咱不用理會那三人,他們都是些刀口舔血的水賊,滿嘴的污言碎語,咱們進屋吧……”
“嗯哼……”又瞟了一眼下面的那仨水賊,并發現那長相丑陋的劍客正在仰頭看自己后,沒把他當回事兒的宗炎,跟著周放進了“蓬萊望仙”閣。
剛進門,一股淡雅的茉莉花香氣,就撲面而來,但是呢,不到兩秒,陳幕錦身上的濃香,就完全壓過了閣內的花香了,十秒后,整間屋子里,就只剩陳幕錦身上的香味了。
被陳幕錦身上的香氣給熏的想打噴嚏的宗炎,無奈之下,只能放棄用鼻子呼吸,敢用嘴來呼吸了,用嘴呼吸的同時,他還習慣性的掃視了一遍屋內的情況。
他看到,這間“蓬萊望仙”閣,內部面積大概三十平米左右,北墻有面大窗戶,窗戶被深綠色的薄紗窗簾給擋住了,暫時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緊挨著窗戶的位置,擺著一面紅漆的圓桌,其大小,跟個乒乓球臺似的,周圍空間,似乎能夠容納七八個人一起用餐。
然而,在那面“巨大的”圓桌周圍,竟然只擺著四把玫瑰椅,顯然,人家“樊樓”覺得,這么大的桌子,只夠四個人吃飯而已。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靠著“蓬萊望仙”閣的東墻,有架青竹拼接成的格子柜,格子里擺滿了一盆一盆的綠植,其中一盆,開滿了雪白的茉莉花,顯然,剛剛屋里留存的那股茉莉花香,就是它的貢獻。
而靠著“蓬萊仙閣”的南墻,則擺了一張超大型的架子床,這吃飯的“包間”里竟然擺了張床出來,這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呀。
閣子的四壁沒有被家具遮擋的地方,同樣掛滿了名人的字畫,其中,大部分都是柳永的詞和米芾的字兒,顯然,這兩位風流人物,跟這“樊樓”之間,淵源頗深吶。
就在宗炎正觀察著房內的一切,而周放已坐到圓桌旁的一把玫瑰椅上時,站在二人中間的陳幕錦,媚聲問道:“二位要吃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