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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冤家

  “啊……”隨著一道十分銷魂的哈欠聲,龜奴所敲的那扇木門,“咯嗞……”一下,緩緩的開啟了。

  就見,開門的是一位大概四十歲的絕色婦人,她頭發蓬亂、衣不蔽體,但這卻掩蓋不了她那風韻猶存的事實,其眉目之間,艷色照人,歲月沒有徹底摧殘掉她的盛世美顏。

  可以這么評價,在她這個歲數的女人里,很少有她這么漂亮的,她慵懶中透漏著極度的妖媚,成熟中隱現著一股倔強。

  這位開門的婦人,就是“迎仙樓”的老鴇兼“大股東”沈艷沈干娘,沈艷年輕時是一位響徹京師的著名花旦,她唱戲唱的那叫一個好呀,不到二十歲就混成“一線明星”了。

  后來,她因故得罪了一位王公貴族,就被趕出了京城,最終,“流落”到“迎仙樓”謀生了。

  畢竟是京城來的“大人物”,加入“迎仙樓”后不久,沈艷就成了這里當之無愧的花魁了,那時,傲嬌的她,還秉持著賣藝不賣身的骨氣。

  后來,也不知發生了什么,一身傲骨的沈艷,竟突然宣布“下海”了,并徹底結束了自己的演藝生涯,專職做起了皮肉生意,最終,天賦異稟的她,靠著這項買賣,逐漸的混成了“迎仙樓”的老鴇了。

  當然了,“迎仙樓”的背后也是有大金主的,但是,那大金主只收錢不管事兒的,所以,負責管理此樓的沈艷,就成了當之無愧的“迎仙樓”一把手樂。

  由于昨晚“迎仙樓”舉辦了詩會,所以,始終在操持這事兒的沈艷,天亮后才剛剛入眠,這才睡了不到一個半時辰,她就被龜奴的敲門聲給弄醒了,醒了后,她連妝都沒畫,外套也沒來得及穿。

  “進來說……”看出龜奴臉上的表情很焦急后,知道門口不是談事兒之地的沈艷,扭頭吩咐了他一句,“把門關好……”

  吩咐完后,依舊睡眼朦朧的沈艷,轉身回屋,并開始化妝和更衣了。

  “是,干娘……”低聲回了沈艷一句后,畏畏縮縮的龜奴,抬腳跨進了自家“老板”的臥房,并回身輕輕的關上了房門。

  “我忙我的,你說你的……”根本不把那龜奴當外人看的沈艷,衣不蔽體的坐到了梳妝臺前,她先扭頭吩咐了對方一句,然后瀟灑的開始凈面描眉了。

  “不好了,干娘……”先沉聲說了一句“恐嚇之言”后,站著不敢坐的龜奴,低聲匯報道:“宗府三少爺來了……”

  “嗯……”耳聞“宗炎來了”這個信息后,拿著眉筆描眉的沈艷的右手,猛的凝固在了半空中,“就是那個打著元妙真人的名義,打劫了樊樓的宗炎宗叔文宗三少爺?”

  “就是他,干娘!”眼中開始涌出“恐懼”目光的龜奴,斬釘截鐵的回應道:“一刻鐘前,他跟韋達江和少叔遠一起來的,來時,他身邊還帶著個女人……”

  “帶著女人逛窯子,他可真夠瘋的……”凝固住的右手又開始描眉的沈艷,小聲嘀咕了一句,嘀咕時,她的眉頭,已經微微的皺起來了,“他叫了哪幾個姑娘呀?”

  “回干娘話,宗三少只叫了珊娜一個姑娘,韋達江韋公子,則叫了麥拉、米爾、玲耶和希麥這四個姑娘……”想了想后,龜奴低聲回了一句。

  “坐下說,你一直站著影響我的心情,”擺手吩咐龜奴坐下后,放下眉筆,開始抹粉兒的沈艷,接著問道:“我記得,韋公子和少公子昨晚好像就住在咱這兒吧,怎么,他們不但沒回去,還把那宗炎給招來了?”

  “是這樣的,”已經坐下的龜奴,低聲解釋道:“韋公子和少公子早上離開了,可不到半個時辰,就又回來了,說是路上遇到朋友了,誰知,他們那朋友,竟然是咱們的冤家宗叔文!”

  “哦……”恍然的點頭哼了一聲的沈艷,當著龜奴的面兒,起身開始更衣,“你是怎么應對那宗叔文的,答應替他請珊娜了……”

  “沒有……”趕緊搖了搖頭后,龜奴回話道:“我跟那宗炎講,只有好的文采才能吸引到珊娜姑娘,可他不但不打算展現學問,還讓我去問問珊娜姑娘:給多少錢她愿意出來!”

  “嗯……”穿了一半兒衣服的沈艷,其動作再次凝固住了,并疑惑道:“我可聽說,那宗炎宗叔文不是個霸道的主兒,還挺溫文爾雅的,怎么到了咱這兒,變成這樣了……”

  “干娘,小道兒消息哪能信吶,我還聽人說,那宗炎是神仙呢,可我瞅了他半天,也沒看出半點兒仙樣兒來……”自以為見多識廣的龜奴,替自己“老板”答疑解惑道。

  “嗯……”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后,“靜止”了幾秒的沈艷,再次開始更衣,并繼續說道:“咱們開門做生意,沒有不歡迎客人的道理,既然那宗炎讓你問問珊娜,給她多少錢愿意出來,你就去問問吧……”

  “可是,干娘……”有著不同想法的龜奴,搖頭回應道:“萬一那宗家小子看上了珊娜,要給她贖身的話,怎么辦,您知道的,珊娜到咱這兒還不到兩個月呢……”

  龜奴的話就是在暗示沈艷:那西域女子珊娜身上的“剩余價值”,咱還沒完全榨干呢,怎么能放她走呢,這也太得不償失了……

  “唉……”穿好褙子的沈艷,在搖頭輕嘆了一聲后,悠然的走到了龜奴的身前,苦笑道:“我問你,咱們這里的背景深,還是人家樊樓的背景深?”

  “這……”不敢當著自家“老板”的面兒說自己“單位”不好的龜奴,一臉糾結的支支吾吾起來。

  “當然是人家樊樓的背景深了,”回身走到衣架邊上,操起自己褲子的沈艷,坐到床沿邊穿褲子,邊接著說道:“連比咱們厲害不知多少倍的樊樓,都被人家宗三少爺給掏空了,你覺得咱們能攔的住人家嗎,這都是命,得認吶……”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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