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芊芊一身武藝,是真的能把幾個太醫制得服服帖帖的。
自然,如果他們聽話,便不必受這些皮肉之苦。
孟芊芊拿了方子走出內殿。
李太醫立即追出來,氣急敗壞地喊道:“太醫院不會給你抓藥的!你想害死太上皇!太醫院不會跟你一起陪葬!”
孟芊芊不理他,徑自走到莊和殿的大門后。
大門緊閉,依稀可聽見腳步匆匆的聲音,看樣子是陸沅在調查疫病的源頭。
果真如李太醫所言,當孟芊芊把方子遞出門縫,讓轉交給外頭的太醫時,沒一個太醫肯給她抓藥。
“去拿藥。”
是陸沅的聲音。
太醫道:“這方子……這方子……只在書中記載,未有人真的試過,怕是不妥。況且,也需院使大人與兩位院判簽字畫押,下官才敢去抓藥。”
說白了,他也不想擔責。
如果是三位首肯,那將來追究下來,也由他們頂著。
孟芊芊聽到陸沅對太醫道:“方子給我。”
從門縫里,她看見太醫把方子給了陸沅。
“我去抓藥,一會兒給你送過去。”
陸沅說完就走了。
孟芊芊回了內殿。
本以為會等許久,不曾想才過去兩刻鐘,殿門就被敲響了。
孟芊芊萬萬沒料到的是,對面站著的居然是燕娘子。
燕娘子將一堆藥包扔進她懷里:“給,你的藥。”
孟芊芊抱住藥包:“是你去抓的藥?”
燕娘子哼道:“你以為老娘想?臭小子騙老娘可以出去了……”
結果是出了莊和殿,又進了太醫院。
“老娘走了,有事沒事別叫老娘!”
燕娘子頭也不回地去了東殿。
孟芊芊去了小廚房,打開藥包,檢查了藥材。
藥材沒被動手腳,且分量很足,原本她只要了五副,燕娘子直接給了她十副。
看來是真的不想自己再去麻煩她。
可孟芊芊還真的得再麻煩她一次。
孟芊芊敲響了燕娘子的房門。
燕娘子拉開房門見到是她,立即臉色一沉:“你們倆口子有完沒完了?”
孟芊芊輕聲道:“能勞煩燕娘子幫我去看看福公公嗎?”
“你怎么不自己去?”
“我得熬藥。”
“我幫你熬。”
“我信不過你。”
你大爺的!
燕娘子在心里爆了粗口。
孟芊芊讓燕娘子熬藥,可最終依舊是孟芊芊端給太上皇,出了事,孟芊芊摘不干凈。
去看福公公就不一樣了,孟芊芊都沒接觸過,燕娘子殺了他也賴不到孟芊芊頭上。
何況,燕娘子也犯不著去殺一個公公。
燕娘子冷冷地睨了睨孟芊芊:“都這么會算計,你們倆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嘲諷歸嘲諷,她到底是去了。
孟芊芊專心熬藥。
她沒有信得過的人,從熬藥到喂藥,必須她親力親為。
夜半子時,孟芊芊端著熬好的湯藥進了屋。
李太醫騰的站起身,雙拳緊握:“我絕不會允許你胡來的!”
梁太醫也擋在了她的面前。
兩位院判此時也有些動搖,因為,太上皇的病情又惡化了,換言之,太上皇更虛弱了。
他幾乎是沒可能熬過大青龍湯的藥性的。
孟芊芊直接亮起拿在手里的殺豬刀,一刀子剁在了桌上:“敢阻攔,把你們全殺了。”
幾人忽然記起她真的殺過人的,不敢吱聲了。
孟芊芊來到床前。
太上皇昏迷不醒,喝不了藥,得先用銀針刺穴讓他醒來。
孟芊芊把藥碗放在凳子上,取出鬼門十三針。
刺穴后,太上皇果然悠悠轉醒。
“太上皇,喝藥了。”
銀針的功效只能維持一小會兒,得讓他再次陷入昏迷之前把藥喝完。
太上皇迷迷糊糊的看見一個女子,自是不肯喝。
這時,楊院使走了過來,對太上皇道:“太上皇,微臣伺候您喝藥。”
太醫們異口同聲:“楊院使!”
楊院使喂太上皇把湯藥喝了,剛喝完,太上皇便又昏睡了過去。
李太醫焦頭爛額,踱來踱去:“完了完了,這下徹底完了……楊院使要被這丫頭害死了……”
大青龍湯見效很快,兩刻鐘后,太上皇便開始汗如雨下,連續多日的高熱退了。
但這未必是好事,因為,他的汗止不住,再這么下去,他會死的。
孟芊芊趕緊為太上皇施針。
每當太上皇有輕微意識的時候,就讓楊院使給太上皇喂些咸甜水。
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連喘氣都不敢大聲。
不知過了多久,太上皇的汗止住了。
可不等他們松一口氣,太上皇又吐了。
如此反復折騰了大半夜,天亮時分,總算暫時穩住了。
關鍵是接下來的一天一夜,如果能熬過去,那就是得救了。
如果熬不過——
孟芊芊沒有說話,出去繼續給太上皇熬藥。
白日里,太上皇的病情沒有反復,太醫們正高興呢,半夜,太上皇的病情突然急劇惡化。
孟芊芊全力施針。
可寅時,太上皇的脈搏停了。
“太上皇——”
莊和殿內傳出太醫們的痛哭聲。
“父皇……父皇!”
宛平公主瘋一般地闖進內殿,撲在太上皇身上崩潰大哭,“父皇——”
宗政曦身子一晃,不可置信地跌在了地上。
五王爺突然拔了一個金吾衛的刀,一腳踹開莊和殿的殿門,“好你個惡婦!害死了我父皇,我要你償命!”
韓辭一腳踢飛了他手里的刀。
陸沅站在了莊和殿的門口。
三王爺怒道:“陸沅!你想食言嗎?”
陸沅目光如炬地看著幾位要沖進去殺掉孟芊芊的王爺,神色冰冷地說道:“本督說了會給太上皇陪葬,絕不食言。可本督幾時說過,讓我夫人也一命抵一命?”
三王爺一噎:“你——”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江德海跌跌撞撞地出來了:“太上皇口諭,召陸沅覲見——”
宗政曦大喜過望:“父皇醒了?”
江德海激動得說道:“陸夫人醫術無雙……救過來了……”
陸沅邁步進入莊和殿。
幾位王爺也想進去,被江德海攔住:“太上皇只召見了陸大都督。”
三王爺深受打擊:“父皇寧可見一個外人,也不見我們幾個親兒子?”
陸沅,要復寵了啊。
這回寵他的還不是羽翼未豐的少年天子,是真正的掌權者太上皇。
殿內。
孟芊芊坐在床前,一臉嚴肅地問太上皇:“您這回是真醒了嗎?”
太上皇無奈地笑了:“醒了,丫頭,以后別再拿老太君威脅朕。”
孟芊芊:“哦。”
下次還用。
月底了,大家看看還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