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官差兄弟,我幫你算一卦,若算準了,你把我的羅盤拿給我。”
“我才不信。”
“不信你問他。”
姬籬指了指坐在邊上閉目養神的巳蛇,“他是巳蛇,從不撒謊。”
官差不為所動。
另一個官差走了過來:“我一會兒去賭坊,我押大還是押小?”
姬籬笑道:“你今晚手氣不佳,我勸你別賭。”
“明日呢?”
“明日也不行。”
“后日?”
姬籬搖頭嘆氣:“小兄弟,你此生無賭運,逢賭必輸。”
“還真他娘的說中了!”
第二名官差咬咬牙,去姬籬的行李里找出了風水羅盤,從鐵窗里遞進去,“是這個嗎?”
“就是它!”姬籬接過風水羅盤,用袖子愛不釋手地擦了擦,“小兄弟,你雖無賭運,不過三日之內必有桃花鴻運,記得去看燈會。”
說完,姬籬坐回了巳蛇身旁,“阿蛇,怎么樣,我贏了吧?我就說我能拿到羅盤。”
巳蛇道:“我沒答應和你打賭,還有,別叫我阿蛇。”
姬籬問道:“那叫你什么?老蛇?毒蛇?嗐,咱們都這么熟了,再叫那些就生分了,或者你把你的名字告訴我。咱們十二衛個個有名字,只有你一直叫巳蛇,你是失憶了,不記得自己名字了,還是你不喜歡你的名字啊?”
“你看我就不喜歡酉雞,我如此英俊帥氣,怎么可能是只雞呢?我當初明明想做龍的呀!”
巳蛇閉上眼,不再理會這只聒噪的雞。
姬籬抓住巳蛇的手腕,一臉崩潰地搖晃:“阿蛇!你怎么不說話了?你回答我!”
巳蛇老僧入定地說道:“你真的很吵。”
姬籬炸毛:“雞有哪兒不吵的?!”
巳蛇:“……”
巳蛇點了他的穴。
“阿蛇!我拿你當兄弟,你卻對我搞偷襲!你沒良心——”
巳蛇又點上了他的啞穴。
牢房終于安靜了。
巳蛇再次閉上了眼。
悄無聲息間,姬籬風水羅盤上的指針動了——
姬籬拼命轉動眼珠子:巳蛇,巳蛇!有故人來了!你把老子的穴道解開呀!
羅盤的指針第一次晃得如此利害。
這是什么情況?
來的是誰?
風水羅盤為何這么大的反應?
月黑風高,刑部的牢房內陰森寂靜。
亥豬被綁在椅子上。
他的穴道差不多快解開了,最后再運功沖一沖,應該就能出去了。
他念頭剛剛閃過腦海,刑房的鐵門沉沉地打開了。
一個身著黑色斗篷、身材魁梧的男子,緩緩進了牢房。
他的身上帶著徹骨的陰森之氣,與刑房的血腥氣融為一體,讓人如墜無間煉獄。
亥豬心頭一緊,雖未看清對方的臉,卻已然涌上了一股忌憚。
“你是誰?”
亥豬問。
那人走到亥豬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亥豬,隨后慢慢地抬起戴著手套的手,摘下了頭上的黑色斗篷。
一張半是熟悉、半是陌生的臉映入亥豬的視線。
亥豬狠狠一驚,足足怔愣了三息,才脫口而出:“是你……”
“是我。”
男人拿出一張半臉面具,戴在了被毀掉的左臉上,“你不是一直在等我嗎?”
“哈哈哈!”
亥豬突然大笑了起來,笑出兩行熱淚。
“是啊……我在等你……可我以為我等不到的……我以為一切只是我的猜測……沒想到你真的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