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耳朵……摸上去軟軟的。”
“像不像真的，我不是太清楚，我也沒摸過真的兔子耳朵啊。”
小筱花打開嚴密包裝的快遞箱，取出里面的仿生義體，和觀眾們一同研究。
剛剛開播幾分鐘，他的直播間就涌進來十幾萬人。
這已經是他直播以來最高的在線人數。
但現在，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數字還在節節攀升。
他不是什么大主播——不然七花花這個全職主播，也不至于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
但他的賽道比較特殊：男生女相，然后直播逗男粉絲玩，或者跟女主播打PK，比誰更懂男人。
在這條賽道里，他就是毋庸置疑的頭部主播，熱度斷崖式領先第二名。
原本這是條小眾賽道，即使在夏國這樣“追求小眾也很大眾”的國家，也小眾得有點離譜。
多數時候，他直播都不是為了賺錢——因為確實也賺不到什么錢。
雖然說起來有點離譜，但他直播的初心，確實是個人興趣，覺得好玩。
但互聯網的奇妙之處就在于：成名的機會，隨時可能降臨在任何一個人身上。
小筱花的第一個成名機會，就是cos《霜雪計劃》知名性轉角色飛云，一炮而紅。
這讓他成功獲得第一批原始粉絲。
由此從冷僻賽道第一次走入大眾視野。
接下來，就是現在。
當他發布[兔娘cos及仿生義體測評專場直播]預告后，借著許夢發布會的東風，熱度直接起飛！
都沒等到包裹到貨，他的粉絲量就翻了6倍，一舉突破百萬大關！
別說看熱鬧的網友和一路跟過來的鐵粉們，就是他自己都看傻了。
甚至一度考慮要不要取消這場直播。
自己直播的內容是逆主流價值觀的，本質上是踩鋼絲——他對此多少有些模糊的認知。
影響不大的情況下，大概率沒什么人費心找他的事。
但要是影響力太大，影響到別人，那就不好說了。
搞不好就會被人舉報，招來限流甚至封殺。
最后驅使他維持原計劃、準時開播的，不是對熱度和流量的渴望，而是對筑夢的信任。
——眾所周知，當你直播筑夢的游戲或發布會時，直播平臺的審核條件會自動放寬。
這是一條任何直播平臺都沒有公開承認過，但在實際執行上卻幾乎人盡皆知的潛規則。
既然游戲沒問題，那仿生義體應該也沒事才對！
最后，他如約開播。
果然熱度爆炸！
不僅觀眾和粉絲猛猛上漲，一個個熟悉的主播也紛紛在直播間現身。
一開始小筱花還會主動打招呼歡迎，后面根本歡迎不過來、只能放棄，轉而專心直播。
他放下兔子耳朵，又拿起兔子尾巴。
畢竟是給人用的兔子尾巴，比真實的兔子尾巴要大很多，直徑約莫20厘米。
當然，其中有很多都是毛毛。
去掉毛的話，直徑還剩下15厘米出頭。
小筱花捏一捏圓滾滾的兔子尾巴，眨眨眼，“怎么好像……外面有點軟，里面卻是硬的？”
水友們紛紛解釋：
“這是義體，又不是真的肉尾巴！”
“里面全是仿生神經和觸覺采集設備，當然是硬的。”
“你都沒啟動呢，帶上啟動試試？”
“這是掛件還是插件啊？”
“哦對啊！”小筱花點點頭，看向最后一副義體。
露娜的仿生胸脯。
小筱花看著這對超級Q彈、戳一戳就會像果凍一樣搖搖晃晃的仿生義體，耳朵尖有點發紅。
“如果這不是筑夢的產品，現在直播間應該被警告了……”
水友們也有點興奮：
“警告？要不是許老板，你這會兒早被踢下線了！”
“接下來該試用了吧？需要志愿者嗎？”
“我倒是有點不明白：這些怎么穿戴啊？”
小筱花看到水友的反應，從包裝的箱子里取出來一個表面泛著陶瓷光澤的黑色項圈。
“穿戴倒是不復雜，和平常那些cos道具穿戴方式差不多。”
“關鍵的道具應該是這個。”
“看說明書上說：仿生義體最完美的體驗方式，是直接接入腦機信號。”
“但是現在腦機手術不對身體健康的人開放，次選設備便是信號中轉帽子，這帽子還能當成造夢機配套的腦波信號采集器來用。”
“不過那個有點貴，我財力有限，就選了這種最便宜的。”
“也就是項圈。”
“只要把這里……”小筱花指著項圈內側有點像電極的兩塊銀色亮片，“緊貼著脖子后面的脊神經。”
小莜花摸摸那銀色的亮片，又摸摸脖子后面的頸椎。
遲疑了一秒鐘。
但很快就拋開遲疑說：“接下來我們就試試效果！”
“先說好，我COS的是薇薇安的兔女郎造型，沒有露娜這么……雄偉的身材，但這是為了測試仿生義體！所以不許我說我的cos不還原！”
觀眾們超級理解：
“明白明白！快開始吧！”
“誰不知道啊？快去換衣服吧。”
“什么話？薇薇安老公表示強烈抗議！”
“薇薇安怎么你了？！”
在水友們的起哄聲中，小筱花搖搖頭，帶著義體從鏡頭前離開。
這片刻的等待中，七花花表情擰成一團，臉上全是問號。
壞消息：是被南娘搶走的！
更難繃了！
她把視角切回《深巖之下》，對著坑里三個神游天外的隊友一口氣清空所有榴彈！
看著這三個不靠譜的家伙，在轟然的爆炸聲中全數暴斃，她才心滿意足的收手，切回去繼續看直播。
不爽歸不爽。
這種有點離譜、又有點獵奇的直播內容……
她也很想看！
小筱花在開啟直播前，已經解決了最耗費時間的化妝，剩下的工作并不需要太多時間——
離開鏡頭后衣服一脫，先穿假胸。
這個不難，他以前也不是沒穿過硅膠假胸。
接著是兔子耳朵和尾巴，分分鐘搞定。
然后是穿衣服，戴項圈——這個他也戴過，同樣不費什么事兒。
不到10分鐘，完全變裝的小筱花就再次回到鏡頭前。
七花花瞬間瞪大了眼睛——
“不是姐們，你誰啊？？”
明明是一樣的臉，甚至是一樣的妝容。
但在全套服裝的加持下，完全進入狀態的小筱花從表情到身體動態——甚至可能還有心態，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穿著黑色兔女郎皮衣和絲襪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動作，向著鏡頭展示配套APP界面時微微翹起的蘭花指……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她其實是妹子，平時是為了節目效果才女扮男裝、假扮南娘？”七花花懷疑地問。
直播間第一次看到小筱花的水友們，也深有同感。
在他們對小筱花的性別陷入深深懷疑的時候，小筱花已經啟動所有義體。
微弱的生物電流讓后頸微微發緊。
但很快，這點不適感便消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他感覺到了全新的肢體！
長長的兔子耳朵迅速立起來，因為他不熟悉的操控前后晃動。
圓滾滾的兔子尾巴，小幅度地搖晃著。
最后是……前胸。
小筱花感覺有點涼。
還有些被皮衣勒著的緊繃感。
更神奇的是：在啟動之前，他能感覺到義體擠壓著自己的胸膛。
可啟動之后，那種感覺很快就減弱到幾乎無法察覺。
“這些義體，不僅能增添新的感官，還能壓制原本的感覺嗎？”
這個發現讓他有些吃驚。
也讓直播間的水友們十分意外：
“快看看app選項，能調節自己身體的敏感度嗎？”
“不是吧，世界上第一款電子神油誕生了嗎？”
“艸，清醒一點！看看能不能壓制痛覺和疲勞！要是能做到這些的話，這玩意兒就牛逼了！”
“無視痛苦和疲勞的軍隊嗎？？！”
“不是哥們，看個擦邊直播也能拐到打仗上嗎？”
直播間十分熱鬧。
小筱花的應對方式是：假裝沒看到。
摸摸兔子耳朵和尾巴，形容下感覺。
再用app調低、調高感官靈敏度，再摸一摸形容感覺。
時間稍微一長，那種“突然多出來身體部位”的異物感很快消失，好像那些義體天生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后面跳舞的時候，更是渾然忘我。
除了胸前沉甸甸的、跳起舞來亂晃，讓他不太習慣，耳朵和尾巴的存在已經讓他覺得非常自然，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不過他已經是專業主播了，很快就克服不太習慣的問題，沉浸到舞蹈的藝術世界中。
直播間的熱度也持續攀升。
等到這只全副武裝的高科技兔娘跳完舞，開始直播經典內容——連麥調戲蕭楚南的時候，更是輕而易舉地把各路粉絲逗得臉紅心跳，直播效果強到爆炸！
那話術、那小動作，看得七花花嘆為觀止，自嘆弗如。
同一時間，寧州軍區的靶場上，也在進行著另一場“表演”——
5名士兵，各自抬起六只胳膊，用六把手槍同時射擊！
其中3人四肢健全，使用筑夢的技術加裝了四條仿生手臂。
另外2人，有1人是單臂缺失、1人腿部殘疾。
但使用仿生肢體補足殘缺后，4人混在一起，人人都有6條手臂，根本看不出來誰健全、誰殘疾。
他們手中射出的子彈，都一樣致命！
唯一的問題是：射擊精準度比單只手槍射擊要差不少。
但對常規兵種來說，這根本不是問題——
能火力覆蓋，為什么要精準射擊？
六把槍輪流射擊，甚至能打出火力壓制！
好吧，現在六把手槍其實不太夠。
但是這只是初步嘗試——這次測試，只是為了測試接入仿生神經后，能不能適應多條手臂協同操作，以及分心多用的難度。
只要驗證技術可行，接下來就可以做很多拓展。
比如用更堅固的機械手臂來包裹仿生神經，替換脆弱的仿生手臂。
比如接入外骨骼，提升義肢的承重能力，將六把小手槍替換成步槍，甚至火箭彈、狙擊榴等重型武器。
再比如……接入人工智能，讓人工智能通過仿生神經來接管手臂，自行瞄準、射擊。
當然，人工智能這個想法，暫時只存在于紙面上。
——萬一這玩意兒被黑客駭入，那就太可怕了！
最終，這場測試的結果有好有壞：
仿生義體——更準確的說是仿生神經和其配套的操控協議，確實很強大！
它真的可以讓人慢慢習慣自己原本沒有的肢體，而不是像之前測試過的機械臂一樣，操控起來手忙腳亂。
唯一的問題是：不同人的適應性不同。
有人可以六條手臂同時操作，流暢自如。
有人卻帶上自己原本的手臂，也只能操控三條手臂，再多就會混亂，難以同時顧及。
這意味著：如果想組織一批特殊的戰士，就必須進行相關素質的篩選。
殷致遠看著結果，心里想得更遠：
如果這種技術放到民間——依照許夢的習慣，這非常有可能。
那這種“分心多用”的能力，說不定會讓人與人之間拉開很大差距——不論實在生產力上，還是在發生沖突的時候。
技術可能對人群的分化，讓殷致遠有些憂心。
但如果他能看到小筱花的直播，看到廣大網民對仿生義體的開發利用方式……
這種擔憂多半會立刻煙消云散。
拿到仿生義體的，當然不只是小筱花一個人。
國內的用戶都陸陸續續接到快遞電話，拿到自己的包裹。
開直播搞測評的，也不只是小筱花這樣癖好特殊的人，還有很多數碼科技博主。
但一本正經的測評，熱度遠遠無法跟小筱花這種COS和跳舞的節目相比。
社交網絡上相關的熱門話題，也沒一個正經的——
等到下午，擬真機器人也陸續送貨上門，這種趨勢不僅沒有絲毫減弱，反而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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