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玉去王府接穆女官十分順利。
能不順利么,她老師就差等在門口了,她人一到,都不等往里走幾步,就被她老師堵了回來。
連進去看看她干爺的功夫都沒有。
“老師,是王府里出啥事了嗎?”閆玉問道。
感覺她老師像躲瘟神似的,只想快跑。
穆女官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救下英王的事府上已人盡皆知,想進去被人當猴圍著看?”
閆玉嚇的連連擺手:“不不,老師疼我,我可不想當猴。”
就聽她老師又道:“府上的小公子已經鬧了好幾日沒正經吃過飯了,說是要找他的閆家小二哥哥。”
“他找我干啥?”閆玉不解。
“想你進府陪讀。”穆女官言簡意賅。
閆玉:“不要啊老師,世子妃派人請您……是為這事?老師,您可千萬別答應啊!我這忙著呢,春耕馬上開始,我大伯和爹都有公務要忙,大哥也被外派出去,大姐要開店,家里頭的事全靠我張羅,要是進府陪小公子,我家地可咋整,老師,咱關州就指著這一季收成……”
穆女官果斷打斷她,這孩子,也太能說了。
“為師曉得,自是幫你推拒了。”
她來關州時日雖短,多年為官的閱歷還是讓她察覺到一些東西。
英王乃當今陛下之皇長子。
再不得喜愛,也有一爭大統之力。
何況關州上下,看似貧瘠困苦,卻人心所向,官場風氣較之京城,天差地別。
與北戎大勝后,陛下傳召英王進京,已經是很明顯的信號。
又有兼治樂山府事。
英王在陛下心中的分量,越來越重了。
歷來儲位之爭,兇險至極。
一時的愛重,未知可能長久。
閆家落籍關州,閆懷文先出任虎踞戶書,后為英王幕僚,北戎戰事,力爭樂山府都有其身影,小二一身神力得天獨厚,這孩子又是個忠勇孝順的,救下被伏受困的英王,得了一聲勇毅無雙的盛贊。
因著她這份功勞,英王賞了其父閆懷安總旗之職,還有閆向恒,以秀才之身被委派鳳鳴。
閆家一家皆被重用,小二又拜了那王德善做義祖,已經與英王府牽連甚深。
做了小二的老師,自是要為她日后打算。
英王若不成,自是萬事休止。
可若英王……王府小公子乃繼妃所出,而那位目前離府養病的英王妃,并不是個安分人。
這些人與事,小二能避則避。
穆女官是沒來過小安村的。
一路都在聽小二他們村子如何如何。
閆玉有心讓老師了解一下她未來一段時間的工作計劃,便對耕種諸事大說特說。
穆女官看透她這份小心機。
“你可是不想為師布置太多課業?”
閆玉笑得諂媚,露出兩排整齊的小白牙。
“老師,春耕要緊,學生實在分身乏術!”
穆女官嗯了一聲,微微點頭,認同這個說法,但她下一句話便讓閆玉嘎一下失語。
“為師于農學上亦有些心得,不若你我師徒二人教學相長,學以致用。”
閆玉:啥米?我老師這么全能?
意思就是不但要上課,還要理論和實踐相結合?!
閆老二打算將舉辦展銷會的時間定在晚上。
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呃,那啥,不光美人,皮子也是一樣。
月色朦朧,清冷霜華,那氛圍感,絕了!
肯定將毛毛們襯托得要多貴有多貴。
他反復確認場地,覺得還是差了點啥。
差了啥呢?
閆老二一拍腦門。
“康大,趕緊找紙筆來寫幾個大字。”
康寅禮顛顛的跑過來,虛心問道:“東翁,要寫何字?”
“就寫:關州第一屆南北皮貨交流展示大會歡迎您!”
康寅禮:……
每個字都會寫,但聽著每個字都不熟悉。
閆老二:“讓你寫你就寫。”
“唉,好!”康寅禮答應著,轉身忙去找紙筆。
閆老二想想覺得不放心,也追過去,道:“紙最好用紅紙,都裁一樣大,找根繩子掛起來。”
“懸在空中?”康寅禮問。
“對對!這樣才醒目,保證人第一眼就能看到。”
等這一繩子字都按照他的要求掛好,閆老二滿意了。
別說,康大字寫的真不錯。
康寅禮也察覺到這橫幅的好處。
幾乎每個人看到都會停下來多瞧幾眼。
而關州第一屆這五個字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何以能概之關州?必有倚仗。
第一屆之后,必然還會有第二屆第三屆……
是否以后關州的皮貨都要依照此例販售?
閆老二根本沒想到那么多。
這是幾十年生活環境習慣使然,只知道該怎么寫,不想也不稀得去想為啥要這么寫。
他該干啥干啥,還在查缺找漏。
“只有皮子有點單薄,胡二你去給咱牛羊都牽來,系那頭,遠著這邊點,能看著就行。”
胡二沒有廢話,招呼幾個人抬腳就走。
閆老二還在嘟嘟囔囔:“萬一有人想買活的牛羊呢,這買回去,又有皮子又有肉,太合適了!”
一點通,處處通。
閆老二掃視一圈嚷嚷道:“趕緊,給各家的掌柜說,鋪子里有啥貨都帶來,那頭,再擺一圈桌子,告訴他們都拾捯好看點,挑那精品的,像樣的,別捂捂咋咋啥都往上放,得維持住咱高端的氣場!”
“對了,街上那些小食攤,讓他們晚上都來這邊擺擺,那頭,給他們留出一排空地,兩邊對著擺,一家挨一家。”
“燈籠多搞一些,都掛上好看!”
小吃街都整了,人少就沒意思了。
“在城里主街喊喊,今天晚上咱這邊展現會完事,谷倉就打開,所有人都可以進來,咱搞這么大聲勢,自家人都不知道啥樣子像什么話,都來都來。”
閆老二再次抬頭,指著中間那個字道:“給那個‘皮’字拽下來,不要了!”
康大抬頭,南北皮貨變成南北貨?倒是可以。
可那些字是拿漿子粘到繩子上的。
拽去一個字,中間不就空了一塊?
他剛想提醒,他家東翁又風風火火跑過去親自指導人家掛皮毛去了。
康大只能先喊人拽下來。
“去請人那些回來沒有?有沒有說不來的?”閆老二這操心操的,細碎,啥他都得過問,就怕這展銷會搞不好,誤了春耕的大事。
這個時候,真的無比想他閨女。
他眼睛一轉,又有了主意。
“戚四,你騎我驢子回村,和村里人說說咱這邊的熱鬧,誰想來就來,晚上趕不回去,咱就歇谷倉這邊。”
弱弱的懇求一下保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