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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我朝不僅窮還慘

  閆懷文道:“我們不能心存半分僥幸,這些逆賊,當是知曉我們的身份和要往關州之事,他們有馬,行動迅捷,我們若不改路而行,恐要被再次追上。”

  到那時,怕就不是百余人之數。

  只會更多。

  “爹,何不回返樂山府衙,揭發他們!”閆向恒道。

  閆老二搖頭道:“大侄子,怕是不行啊,他們說自己是樂山府的兵,誰知道是不是有甚么關聯,這一隊人馬在樂山暢通無阻,就算這里距離府城遠,偏僻沒人煙,可總歸還是樂山府境內,還有官道,三十里就有一處驛站,樂山府就一點沒察覺嗎?

  是真的沒有發現,還是有人包庇?!”

  閆懷文輕咳一聲,低聲道:“有些話,放在心中,不用講出來。”

  閆老二傻愣愣的問:“哪些啊?”

  “爹!是包庇。”閆玉幫著指出。

  閆老二瞪眼:“咋不能說呢,又沒有外人在。”

  閆懷文微微笑道:“是可能之一,不過,樂山府與其他大府不太一樣。

  與其說是包庇,不如說是管不到,無能為力。”

  三人傻眼,此話怎講?

  閆懷文拿了那腰牌,隨手在地上畫起來。

  一邊畫,一邊講解道:“這里,是樂山府。”他寫下了樂山二字,圈了起來。

  “北方偏東,乃是關州。

  正西北方,是為西州。

  樂山西南,是我們齊山府。

  若無山脈阻擋,東面是臨海府。

  臨海以南便是京城。

  樂山看似居中互通,但若去掉境內山脈所占之地,實際所轄范圍很少,這些大山所在,便成了政令不通之地,山匪橫行,流寇眾多。

  又因兩側已有關州、西州兩座軍防重地,樂山府所設都司,規制減半,地廣山多,人手還不足,境內有大半山踞之地,是被放棄的。”

  懂了,全是山,官老爺管不過來。

  所以才說不一定是包庇,可能就是手放開,隨便誰來折騰,還能將山搬走咋地。

  山里住的人,不是山匪就是山民。

  后者逃稅,前者不但逃稅還作亂。

  官府哪會管他們死活。

  他們去樂山府告狀,真派人出來找亂賊,還不夠往人家刀口送的。

  看看人家,隨隨便便拉出來就一百來號,還騎馬呢。

  對,正規軍連馬都配不起,真可憐。

  閆老二:“那樂山府還挺不容易的,就不給他們添麻煩了。”

  閆懷文靜默一陣,道:“還是想想如何避過追兵。”

  閆玉看的十分認真,在和腦海中記憶的里程圖一一對照。

  她指著京城的位置,問道:“大伯,從樂山府到京城遠嗎?”

  “這兩者之間,有一條水路,是前朝耗費近二十年的時間開鑿而成。”閆懷文在樂山府與京城之間,畫了一條不怎么直的線。

  “那我們走水路不就行了?”閆玉歪著頭問。

  事實上,她對這條水路并不陌生,里程圖上也有標記。

  她考慮的是,坐船肯定要錢,他們之前很窮,應該是坐不起的,所以她想,大伯是不是也因為這個原因,沒有選擇京城,而是走陸路過樂山至關州。

  但現在不同了啊!

  他們打劫了山匪,銀錢雖然不多,但湊湊也很不少,該是夠坐船了吧,從樂山直達京城的這條水路,簡直不要太棒。

  “我朝南北通貿不繁,這條運河每逢夏季水位下降之時,河道淤堵,船只難行,便會關停。”

  閆玉扼腕不已。

  她不用問為啥不清淤了,前面大伯說過,我朝特——別——窮,既然南北貿易不多,利益不夠的情況下,誰會花時間和錢去疏通河道。

  京城沒指望,也不能往回走……

  “那臨海府呢?中間隔著的山高不高?咱爬過去行嗎?”

  “臨海……”閆懷文陷入回憶,緩緩道來:“沿海風災水患不斷,不是個好去處。”

  閆玉:……

  閆老二:……

  什么情況?

  “大伯。”閆玉小心翼翼的問著:“啥是風災水患?”

  天爺啊!千萬別是她想的那種。

  閆懷文手中的腰牌,從臨海往下,一路向南,勾出一個圓弧。

  “沿海大府,一年中,總有幾個月雨勢連綿,風卷潮涌,推浪上岸……

  淹沒的良田,難以再耕。

  海水倒灌,傾瀉如虹。

  人被卷入水中,得存性命者,少之又少。

  風災尤其慘烈,勢大可將房屋掀翻,樹木人畜,皆不可敵。”

  父女兩個對視一眼,同時看到對方眼中四個大字:生無可戀。

  原來他們被平臺砸中是有原因的。

  原來這本書中的世界這么危險!!!

  這里好想問問寫這本書的作者大大,你為啥要寫這么惡劣的生存環境。

  ‘我朝’要不要這么慘!

  突出主角治理有功?

  可看簡介這明明是一本官場升級文!

  和自然災害有半毛錢關系么!!!

  怪不得!怪不得!

  朋克大叔說得對啊!

  他們就是一群倒霉蛋,如實描述,毫不夸張……

  倒霉蛋閆玉麻了。

  她覺得自己心態真好。

  也可能是在平臺上見識過了,竟然接受的很快。

  好吧,這么一比較,氣候嚴寒的關州矬子里頭拔大個,還成了頂好的去處……

  大伯英明!

  閆老二道:“我和滿山聊過,西州也不能去,那邊和樂山府一樣,要服挖礦的徭役,辛苦著呢,再說樂山西州山多礦也多,沒準買人去挖礦的造反頭子,就在這兩個地方。”

  閆懷文抬頭看他一眼,心道:天佑還真說對了。

  閆玉看了她爹一眼,閆老二眨眨眼,不明白啥意思。

  她閨女瞄著地上的圖,小眉毛一抖一抖的。

  閆老二:這就很考驗心靈相通了。

  他想了想,道:“大哥,我們現在走的是這條路。”

  隨手薅了把荒草,在手上揪巴揪巴,選中幾根,擺出一條線來。

  從齊山府出來的那小段與官道重疊,后面就筆直的朝關州鋪陳。

  “這里是官道,離我們不算遠,要是改路,只能從另一側走,從東邊繞一下。

  東邊遠離官道,如果像大哥你說的,樂山府管不到那邊,我們一樣有可能被追上……”

  沒什么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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