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和李公公嘗試著拽了幾網,便罷了手。
有些收獲,便足以讓二人開懷。
暖日高懸。
閆玉給干爺和李爺爺戴上了事先準備的草帽。
草帽一戴,和釣魚更配了。
李公公看著旁邊的人,突然笑起來。
眸中露出淡淡的緬懷之色。
“記得幼時農忙,日頭升起之前便要下地,到了晌午,娘來送飯,偷偷塞一個雞子給我,便覺是世間美味,背著兄長與家姐偷吃,既要吃得快,又舍不得一口咽下……
村里過得好的人家,下地都戴著草帽,免得被曬傷,我家日子難的,連這草帽都是一份傳家的家當,祖輩戴過,父輩戴過,破洞的地方補了又補,那草色都不一樣,就這,還湊不齊,家里幾個孩子要輪換著戴,我最喜歡將草帽扣在臉上,躺在草垛里,像這樣。”
李公公將草帽往下拉了拉,雙手張開往后仰,笑得一臉愜意。
王公公道:“你記性倒好,幼年許多事,我都記不得了。”
非是不記得,而是不愿記得。
對于家中事,幼年,都是他們這些自小入宮之人不愿回想提及的話題。
“忘卻許多。”李公公嘴角猶帶笑意:“可根在哪里,還是記得。”
王公公回想片刻,側目看他:“我要是沒記錯,你是樂山府人。”
“是啊,樂山人。”李公公說道。
久遠的回憶漸漸清晰,王公公終是記起二人相熟的契機,不是因同一批被分到同一處,而是相鄰的家鄉,相近的鄉情。
王公公看了他片刻,也開懷笑起來:“你這老東西,不會是想說樂山府現今在咱王爺治下,想和咱套近乎吧?”
李公公笑容加大:“祖籍做不了假,和英王殿下硬攀一份香火情,怎滴不行?”
王公公大笑起來,透過草帽臉上星星點點的日斑隨著他的笑聲明媚。
“你呀你,想知道啥,問吧。”
“大局已定,不怕我知曉了?”李公公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樣:“小二一回來,這村子里立時就不一樣了。”
不提多的那些人,拉回來的東西,村里人的面貌都肉眼可見的發生變化。
人多嘴雜。
他便是沒有打聽,也知曉許多了不得的消息。
“閆家確實是小安村的主心骨。”王公公輕聲說了一句。
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提及齊王世子。
“西州軍實力如何?”李公公斟酌問道。
“準備多年,兵足馬壯。”王公公語氣唏噓。
“打過了?”
“不算吧,兩軍對陣,沒打起來。”
“英王殿下覺得打不過?”
“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誰說的準。”
閆玉又拽了一網子上來。
看到熟悉的旗子沿岸飄動。
“你們干啥呢!”她叉腰喝問。
“巡村!”扛旗的孩子將旗搖了搖,很是驕傲的答道。
閆玉:……
巡村就巡村,那旗子不能讓它休息會么。
她眼角的余光瞄到倆爺爺饒有興趣的在她和岸上來回看,挺直身板,繃緊臉頰:“你們辛苦啦,繼續巡視。”
“得令!”孩子們眼睛亮晶晶的,紛紛亮出自己的左拳頭,往右肩處捶。
閆玉趕緊將手背到后面,很有派頭的點點頭。
那旗子才慢慢飄遠。
生活需要儀式感。
閆字旗同樣需要。
這不,儀式感找來了,滿足后,又走了……
李公公忍著沒笑出聲,肩膀一抖一抖。
“你何時動身進京?”他笑著問道。
英王被宣進京,王德善這個王府大總管要先一步進京安置。
他其實更想知道的是:“帶你這寶貝干孫不帶?”
王公公心里是想的。
他招招手。
閆玉跑了來。
“進京的事,和你大伯說了沒?”
閆家誰是大家長他還能不知么。
“說了。”閆玉聲音清脆:“大伯說讓我自己拿主意。”
她大伯就是這么開明。
王公公笑意加深,“那你想去不?”
閆玉連連點頭,眼眸發亮:“想去,可是吧……干爺,我和我爹只能去一個,得留一個守家。”
“我想過了,這個機會還是留給我爹,干爺,讓我爹陪您走一趟可好?”
“這齊王都叛亂了,老皇帝還召王爺進京?”閆老二真心想不通,不是應該給齊王打趴下,消停的進京么。
現在一大攤子事,那老皇帝心多大啊,真拿人家謀反的不當干糧啊!
“旨意沒有更改。”閆懷文平靜的說道:“最遲七月,王爺便要動身。”
“那我不去不行嗎?家里營里都離不了我。”閆老二本就是個戀家的人,更何況西州叛亂,反軍對關州虎視眈眈,他更不放心離開了。
閆懷文頗有深意的看他一眼。
閆老二福至心靈竟然看懂了。
“小二哪行啊,家里的事她能料理,打仗……練兵……”他說著說著有點卡殼,咬著牙繼續說道:“咋能交給她,她還是個孩子!”
閆老二用這個強大的理由說服了自己。
閆懷文微微一笑,話鋒一轉說起了朝廷平叛大軍的動向。
“……已休整完畢,不日便要出兵西州。”
閆懷文推開桌上的雜物,閆老二很有眼力見的將輿圖鋪開。
“近來反軍一直在樂山府邊境一帶游走,看似要攻入樂山,實則是繞過虎踞,想從谷豐入關州。”
換了他也會這么選擇,虎踞不好打,谷豐容易許多。
關州邊塞,從未想過會有一日,要提防境內的敵人。
“他們世子不是在咱手上么,齊王派了好幾撥人要將他贖回去,難道就不怕咱們……”撕票?
閆懷文搖搖頭,齊王派來的人更像是迷惑他們視線的幌子。
“西州騎兵陳兵虎踞關外,你有何想法?”
閆老二發愣,咋轉這么快,他遲疑著說道:“就來的挺快唄,小二差點讓他們追上。”
他一臉好險的慶幸。
閆懷文吸了吸氣,緩緩道:“一萬騎兵,西州馬從何來?”
閆老二眨眨眼,又眨眨眼,試探著問道:“他們自己養的?有馬場?”
閆懷文沒忍住,修長的手指彈了下他的腦殼。
“北戎除外,還有西戎,西州能與北戎交易,又怎會錯過西戎?試想一番,西州一直與關外勾連,壯大己身,資敵已肥,西州反叛在明,關外蠻夷從旁窺伺,亦不可忽視。”
說啥呢,我這糟糕的身體,又倒下了!
不過現在沒事啦,重新站起來了嘿嘿 別擔心哈,宅宅還能戰斗,就是戰斗力掉星了而已,嚶嚶嚶,兼職也被砍掉了,以后就剩寫文一個進項了,想想都辛酸,大概這就是宅宅之前急功近利不愛惜身體的后果,革命的本錢,它造反了!!!o(╥﹏╥)o
專注寫文吧我,發財的夢,它碎了!(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