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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被刺 救人

  蘇若錦并不知道趙瀾到底有什么重任,叛軍突然再次進攻,戰斗的鑼鼓再次響起,衛世子等人急轉離去,千軍萬卒直朝城門涌,齊齊合力死死守護京都。

  她轉身。

  葉懷真問,“二娘子,我們去哪里?”

  “去公主府。”

  她要去找兄長。

  一路上,民丁、巡卒、衙差、御林軍各式隊伍涌向不向的方向,蘇若錦等人沿著街邊,避避停停,朝公主府方向前進。

  走著……走著,她突然停住了腳步。

  “真姨,不對勁!”

  葉懷真一邊護著蘇若錦,一邊警覺的朝四周看過去,聽到小娘子忽然出聲,轉頭就看向她,“二娘子,怎么啦?”

  蘇若錦快速避到巷子里,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之時,街道上迎面而來的軍卒揮刀就砍行人,而這些行人大部分是為守城將士燒水煮飯的后勤婦人。

  遇到殺戮,婦人們驚叫,四處逃竄。

  那些軍卒一邊殺一邊朝蘇若錦奔過來,明顯的目標就是她。

  蘇若錦倏一下抽出護身的短刀,準備迎敵。

  葉懷真與毛丫怎么會讓她有險,二人迅速一左一右守攻。

  一行軍卒揮刀就上,“都給老子去死。”

  轉眼間,二撥人殺作一團。

  暗處,花平帶著芒種與守護的暗衛聽到喊殺聲,立即加入了廝殺。

  軍卒料到蘇若錦身有護衛,沒想到護衛人手這么厲害,竟連她一根汗毛都沒有碰著,個個急眼狠戾毒辣,刀刀致命。

  “走,快走。”花平進入殺戮圈中心,終于殺出機會。

  人命關天,蘇若錦知道自己身手幾斤幾兩,連忙找準機會逃脫。

  “別讓那娘們逃了。”

  到底誰要她命?蘇若錦已經沒時間思考,一邊從衣袋里掏出石灰粉,一邊對花平等人叫道,“朝南跑。”

  花平與葉懷真等人聽到她喊聲就朝南殺過去,突然一個回轉,他們就朝北邊跑,蘇若錦抓住這千鈞一發之際,拋出了手中的石灰粉。

  北方呼呼,讓石灰粉揚揚灑灑,全都愴到了一行軍卒臉上。

  蘇若一行人趁著機會逃入巷子深處。

  等一行軍卒抹開眼時再看時,哪還有蘇若錦等人的影子。

  “頭,怎么辦?”

  “去開城門。”

  “是,頭。”

  一行人轉身就朝城門口跑。

  逃過一撥軍卒,又迎來另一撥,這撥人看到行人就刺,看到門就砸,無惡不作。

  蘇若錦一行趕緊避開逃到另一條巷子,而另一條巷子也是一樣的情形。

  毛丫護在蘇若錦身前,看到這樣的情形,驚恐不已,“錦娘,城內什么時候混進叛軍了?”

  “估計不止叛軍。”

  “還有什么壞人?”毛丫緊緊的拿著長槍,避在巷子角,她搞不懂,京城內怎么突然就有這么多壞人了。

  花平與蘇若錦相視一眼,二人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難道這些穿著大朝軍服的人是遼夏國人扮的?

  老天,如果真是這樣,那大朝豈不是要亡?

  不敢再想下去,蘇若錦等人趕緊去公主府,還沒等走到公主府,途經的那條街道上都是廝殺的軍卒,鮮血飛濺、到處都有軍卒倒地。

  蘇若錦與花平等人大驚失色,難道公主府都被……

  “阿錦,還要去找大郎嗎?”

  這個時候,花平已經管不了其他人了,他只保護蘇若錦的安危,可是他也知道小娘子必定要看到蘇大郎,否則不會跟他逃走。

  果然,蘇若錦回道,“無論如何都要見到我阿兄。”

  花平深吸一口氣,揚刀讓兩個暗衛出來,幾人一道護著蘇若錦沖向公主府。

  這一夜,汴京城如人間煉獄,到處都是殺戮,到處血流成河,到處都是逃命的人,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豪門貴族。

  一直到天微微亮,蘇若錦等人才繞到公主府西北角,花平正要攀墻躍入,公主府內有衛卒飛身殺出來。

  “別打,我是趙小郡王部下。”

  衛卒這才住手,看清人才把人引入公主府。

  剛從后門進入,就聽到嘈雜的腳步聲,衛卒趕緊把他們拉到假山后,一個錯眼,他們消失在假山后。

  一直等見到月華公主,蘇若錦等人才知道,明面上的公主府已經被洗劫,死了很多衛卒。

  蘇大郎見到妹妹,顧不上傷,撲上來緊緊的摟住妹妹,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

  薛家父子也坐在地上,渾身是傷。

  此刻,只要還有命在,都是天大的幸運。

  小半天,蘇若錦才緩過來,跪到月華公主面前,“多謝殿下救命之恩。”

  月華半癱在椅上,連看蘇若錦的力氣似乎都沒有。

  蘇若錦朝四周看看,她小叔沒在。

  她便悄悄坐到一邊,仰頭,似乎能聽到地面上的殺戮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寒氣進來。

  月華公主一個激棱坐起,“少白嗎?”

  進來的是一個護衛,“回公主,蘇長史正協助衛世子守城。”

  “城內呢,皇宮呢?”

  月華公主二連問,也正是蘇若錦等人想問的,城內什么情況,皇宮又是什么樣的一番情形。

  護衛道,“盧少卿帶領御林軍與潛入城內的叛軍廝殺,寧小將軍守護在皇宮,保證圣上安危。”

  叛軍?難道沒有遼夏人?

  坐在暗室里,一直到肚子餓扁難受時,蘇若錦才想起時辰,也不知道現在是何時辰。

  月華公主幾次想出暗室找蘇言祖,都被身邊的人勸住了,直到肚子餓得難以忍受之時,月華公主也忍不了,她揮了勸她的管事嬤嬤,“若是少白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要你賠葬。”

  管事嬤嬤還要再勸,被月華公主一把推開,她徑直離開。

  蘇若錦也想跟出去,被蘇大郎死死拉住,朝她搖頭。

  她暗暗嘆口氣,頹然坐在地上。

  自從公主出去后,便再也沒回來過,但有人送干糧,蘇若錦等人啃干糧喝冷水,想睡了便倚在墻邊睡,睡醒了就傻傻的呆著。

  不知是過了兩天還是三天,公主讓人把他們帶出了暗室。

  乍出來時,光刺眼,她捂住眼好一會兒,才適應。

  “阿錦——”

  蘇若錦慢慢睜開眼,“小叔。”

  蘇言祖受傷了,臂著纏著白紗布,血都滲出來了。

  她快跑到他面前,“小叔。”看著他的傷。

  蘇言祖看著蓬頭垢面的小侄女,“皇上駕崩了。”

  什么?

  在暗室里出來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他們想問,又不敢隨便問。

  蘇言祖平靜而又簡單的跟他們說道,“楊敬梓殺了元平帝。”

  “他人呢?”不會殺了一個皇帝,又投奔另一個皇帝吧。

  蘇言祖好像知道小侄女所想,“他逃了。”

  “逃哪里?”不知為何,蘇若錦心跳的厲害,感覺這么多年好像終于要聽到答案一般。

  果然,下句,蘇言祖回道,“遼夏。”

  蘇若錦大口呼吸,“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楊夫人呢?”

  蘇言祖眉頭一皺,“這種時候……”誰還管什么楊夫人。

  蘇若錦撥腿就跑,邊跑邊問,“小叔,楊姓的什么時候逃走的。”

  “今天凌晨。”

  “現在什么時辰?”

  “巳時正。”

  巳時……早上十點。

  蘇若錦叫道,“花叔,馬……馬……”

  花平跟著蘇若錦飛奔,沒一會兒搞到了馬,二人跨上馬,直奔楊府而去。

  蘇言祖:……

  月華公主過來,看著已經飛奔而走的小娘子,“她這是……”

  “大概是去救楊夫人吧。”

  月華沒功夫管這些了,她說,“跟我進宮。”

  元平帝被殺,魏王被刺,先帝一脈只余燕王,此刻,他正帶領大軍與南下的遼夏國大軍廝殺,已經把遼夏國軍隊朝北趕了三百里。

  明明幾天沒吃什么東西,可是蘇若錦還是跟打了雞血一般沖到了楊府。

  “伯母……伯母……”

  張姑姑聽到蘇二娘子的聲音,猶如聽到天籟,連忙跑出來,“蘇二娘,救命啊,蘇二娘救命啊!”

  蘇若錦直奔到楊夫人臥室。

  臥室里,楊夫人奄奄一息,出氣多,進氣少了。

  蘇若錦慢慢走到她床邊,“伯母這是……”

  “被那殺千刀的刺了一刀。”

  蘇若錦這才發現楊夫人心口滲出了一大片血漬。

  “刀……”

  “姓楊的刺了就撥了出來。”

  所以……

  “伯母……”蘇若錦跌跪在床邊,“伯母……”

  張姑姑雙腿跪在蘇若錦面前,“二娘子,求求你救救我們夫人,求你了。”

  蘇若錦抹干眼淚,“花叔……”

  像花平這些人,他們就是在刀尖上過日子,肯家有刀傷大夫。

  小娘子淚眼汪汪的,花平點了下頭,先伸手把了下楊夫人的脈,然后才讓跟過來的芒種去找大夫。

  大夫有大夫的治法,蘇若錦也想辦法讓楊夫人吊住這口氣,找人參,弄鹽水給她喝,反正只要能吊住氣的方法,她都去試。

  花平找來的刀傷大夫發現刀刺的歪了一些,也就是說只要能吊住楊夫人的氣,再想辦法去高燒,挺過高熱,就有活的希望。

  蘇若錦守楊夫人一天一夜,終于把人從閻王爺哪里搶了回來。

  沒想到清醒過來的楊夫人竟然要自殺,氣的蘇若錦破口大罵,“好好,那你就去死,死了,阿容連娘都沒有,從此就是孤兒,不僅如此,還要被世人罵,是敵國奸細的種,然后她也生不如死,也一刀把自己了結了,大家都去死。”

  不顧心口傷口要撞死的楊夫人被小娘子罵的頓住了,半天才哭道,“那你說我們該怎么活下去。”

  蘇若錦見她不再一心求死,才暗暗松口氣,坐到床邊,伸手撫她后背,“伯母,這不是你的錯。”

  “不是我的錯又怎么樣,誰會想到枕身人居然是敵國奸細,還給他生兒育女,我……”她有何顏面面對世人。

  “我說了,伯母,這是敵人太狡詐,不是我們的錯。”

  楊夫人面如死灰,不是她的錯,那又怎么樣,世人不這么想,她沒辦法再活下去了。

  蘇若錦道,“伯母,現在到處都打仗,京城世家在這次叛亂中,也死傷無數,每個人都在想怎么活下去,那有人有空理會我們這邊。”

  楊夫人看向苦口婆心的小娘子,用力牽出幾分笑意,“阿錦,謝謝你救了我,可是我真沒辦法……”

  蘇若錦伸手捂住楊夫人的嘴,“伯母,還記得那個張木匠嗎?”

  楊夫人:……

  “小郡王已經把他隱入到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平靜的生活,你也可以。”

  “我……”

  蘇若錦再次勸道,“這些年,你過的不幸福,終于擺脫這個人渣了,找個沒人的地方為自己而活,難道不美哉?”

  “為自己而活?”

  “是啊,伯母,相信我,沒了這個人渣,你帶著阿容他們兄妹,找個無人知曉的地方,過平凡而安穩的生活,不知多好?”

  “我……”

  “難道伯母不舍得京城的繁華?”

  “當然不是。”

  “難道伯母沒錢?”

  “我當然有。”

  蘇若錦燦爛一笑,“你看,有錢有閑有兒有女,過自己的日子,不知有多好,難道你不向往?”

  “我……”

  蘇若錦根本不讓她想什么夫綱君臣、什么世俗眼光,更不讓她想什么敵國奸細,這又不是她的錯,憑什么讓一個女人來承擔這些。

  她不停的給楊夫人洗腦,讓她充滿對未來生活的向往。

  最后,獨立了多年的楊夫人終于被小娘子說動,“我真能這樣活?”

  “當然。”蘇若錦握住她手,“只要你想,沒什么不可以,我們也可以幫你。”

  楊夫人看著蘇若錦久久沒動。

  雖然楊夫人還是悶不吭聲,但是她不再抗拒吃藥,蘇若錦一直陪著她,甚至跟她聊起敵國奸細——楊敬梓。

  “他本名叫茍純文,是遼夏國茍家幼子,文武雙全,很有志向,通過假死,弄到假身份混到了我大朝的京城,化名吳聞,與真正的楊大人成了朋友,但他畢竟是帶著目的來的,所以幾乎沒人知道楊大人與他是朋友,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代替了楊大人。”

  楊夫人緊張的問,“連皇城司的人都不知道楊敬梓是什么時候被替換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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