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昨天就不回京城的,今天去往東山書院的道路上人擠人,馬車連馬車,都擠得走不動了。
蘇若錦正在懊惱時,雙瑞不知從什么地方出現,“二娘子,小郡王請你們換乘他的馬車。”
連小郡王都參加,看來東山書院的盛會還挺有含金量的,蘇若錦這會還不知道,等賽龍舟時連皇帝都有可能來觀看。
有大腿的感覺真好!
蘇若錦父子仨坐上趙瀾馬車,不僅不堵,還很平穩,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蘇言禮上車就謝學生,跟著就聊上了。
實際上,蘇言禮并不是個擅言辭之人,趙瀾擅不擅言辭還真不好說,但絕對不好相與,但此刻表現的很好,就跟尋常學生遇到老師一般,老師問什么,他不僅答什么,還在老師要斷話題時主動又起一個話題,保證馬車內大家不尷尬。
蘇若錦就當個洗耳恭聽的笑面娃娃,心道,大腿表現的這么好,有機會給他加個雞腿。
趙瀾不僅是個好學生,還是個好師兄,與老師聊天的間隙朝小娘子溫和一笑,“要不要吃點心?”
蘇若錦搖頭,不吃。
“喝點飲汁?”
蘇若錦還真有點口喝,不過她還拒絕了,喝了飲汁想上茅廁就不太好了。
趙瀾似乎看出了小娘子的糾結,“青梅汁酸酸甜甜很爽口。”
蘇若錦的口水瞬間被酸甜二字勾出來了,可她還是忍住了,朝趙小郡王悄瞇瞇的白了眼,那意思,等會找地方上茅廁多麻煩,一副你愿意等啊!
趙瀾臉上的笑意只增不減,一副沒什么不可以。
蘇若錦:……你不怕麻煩,我還嫌麻煩呢,干脆不看他,轉頭朝窗外看。
蘇言禮見女兒端著小樣子,既覺得女兒懂事,又覺得女兒可愛,要不是學生坐在面前,他都要伸手揉揉女兒可愛的小頭。
蘇三郎坐在爹懷里,可不懂什么出門在外不方便拉屎拉尿,伸手就拿點心吃,吃的不過癮,還拿飲汁喝。
蘇言禮沒制止。
蘇若錦看不下去,瞪他眼,“少吃點。”
有爹有趙小郡王在,蘇三郎才不給阿姐‘面子’,甚至有小屁孩的通病——人來瘋,你越不讓他吃,他越要吃,還朝蘇若錦做鬼臉。
蘇若錦不顧小淑女的形象,伸手就扯小屁孩的耳朵,“聽不聽?”
“爹,阿姐欺負我。”
“是要少吃點。”
朝爹求救不成,蘇三郎換人,“趙哥哥,阿姐好兇啊,你幫幫我。”
趙瀾只笑不語。
沒人幫他,蘇三郎死心了,把手中拿的點心不甘心的放下。
“哼,這還差不多。”蘇若錦這才松了手,拿了帕子給蘇三郎擦好,“聽話,回去給你做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
“等回家再說。”
這下輪到蘇三郎哼了,“肯定是哄我……”
馬車里,只聽姐弟倆嘰嘰喳喳,熱鬧的很。
太陽高照,文山街、東山書院上山臺階,一眼看過去,都是人,看得人密集恐懼癥都要犯了。
趙瀾帶著蘇言禮父子三人走了另一側小道,臺階小了很多,但不影響走路,道邊,樹木林立,遮天蔽日,剛才在外面還艷陽高照,熱的渾身汗意,一下子就被山風吹透,還怪涼的。
“涼不涼?”趙瀾轉頭,伸手要拉她。
蘇若錦搖頭,“不冷,我自己走。”
蘇言禮拉著蘇三郎,見學生要攙女兒,剛要道謝,女兒卻拒絕了。
趙瀾沒動。
蘇若錦道,“我天天跟花叔練把式,剛好趁這個機會看看有沒有長進。”
趙瀾便轉身繼續向上。
小徑上,并不是只有趙瀾蘇言禮一行,遇到拐彎,還有歇腳小亭,里面坐滿了人,其它有身份的人也走這條道。
雙瑞問主人:“小公子,要歇腳嗎?”他可以跟亭子里的人協商讓出地方。
趙瀾無所謂,但蘇三郎年紀小,怕是有些吃力,便又轉身,“老師,要不要讓三郎歇歇……”
蘇言禮蹲下問兒子:“要歇嗎?”
蘇三郎看向小亭,坐的,站的,都是陌生人,其中一個剛才還耀武揚威,看到小郡王跟哈巴狗一般,連忙上前,“原來是趙小郡王,請進亭子坐。”
趙瀾再次看向蘇言禮父子。
剛才環伺的美人、仆從一大堆,都跟在這位男子身后過來行禮,蘇三郎發現有人盯著他爹看,感覺大伙都看他,他收回目光,搖搖頭。
他不喜歡這些人。
蘇三郎不歇,趙瀾等人繼續前行。
蘇若錦也感覺到有人盯他爹看,走了幾步,突然就回頭,遇到一個朝亭子里走的美人,她正調頭朝他們看,可能沒猝防小娘子也會調頭。
目光一下子對上了。
那美人眉目含情,微微一笑,裊裊行了一禮,跟著人群進了亭子。
雙瑞見小娘子走的慢,等了一步,靠近她,小聲道,“這些美人是威伯府羅世子從教司坊帶出來助興的。”
“要花不少錢吧?”
雙瑞被小娘子問的忍不住一笑,“那倒是。”
“威伯府比小郡王還有錢嗎?”那意思是,小郡王都沒這么拉風。
先不說晉王府有多少財富,光小郡王自己折騰的錢估計都比威伯府多,但即使小郡王另眼相待小娘子,雙瑞也不打算回應什么。
而是說道,“她姑姑是淑妃娘娘。”
原來是皇親國戚,怪不得這么拉風呢!
蘇若錦指著那個最高挑的穿著杏色襦裙的美人問道,“那個美人叫什么?”
雙瑞特地望了眼,然后才回道,“教司坊的頭牌之一——傲雪姑娘。”
原那個窺覬爹的美人叫傲雪,蘇若錦猜到了,這個美人大概就是單獨給他爹唱小曲的美人,剛才爹應當看到了吧!
蘇若錦癟著小嘴。
她不開心。
女兒落在后面,蘇言禮時不時朝身后望一眼,見她癟著小嘴走的慢,停下腳步等她,“阿錦——”
蘇若錦朝他瞪一眼。
蘇言禮失笑,剛才教司坊的美人盯著他看,他又不是傻子沒注意到,但這跟他有什么關系呢,他就當沒看到,領兒帶女,做好自己即可。
沒想到還是被小人精女兒觀出端倪,搖搖頭,等她靠近,伸手牽她小手,“別自擾。”
“可我是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