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女裝的宋微塵恬靜地走在司塵府里,一身月白紗衣,黑發玉簪半綰垂腰,美得清靈,引得府內行走之人多側目,她自己卻渾然不覺。
她滿心正在為自己的機智而贊嘆不已,“宋微塵,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呀!”對呀,脫了那身衣服,不就沒人知道我是誰了嗎。
況且,冷面閻王說的是尊者不能瞎跑,又沒說宋微塵不能瞎跑。她自作聰明找著拙劣的借口,暗想回頭要是墨汀風生氣,就用這個理由搪塞他。
想起昨夜在水街夜市,所有人都認識白袍,那種被全世界監視的感覺真恐怖,難怪墨汀風要在自己房間隔壁設那無晴居,寐界認識他的人肯定更多,想干點什么也干不了啊……
胡亂想著,她已經出了司塵府,水街雖然遠遠沒有夜里繁華——路邊的小攤販幾乎沒有出攤,但好在街道兩側的店面都開著。
她這個店晃晃,那個店看看,倒是自得其樂。
“姑娘要點什么?”裁縫店老板問。
“我先隨便看看。”確認老板是在問自己,宋微塵開心的簡直快要打鳴兒,第一次體會到了頂流的煩惱——沒人認識的感覺真好。
就這樣瞎逛到晌午,感覺有些發虛,身無分文病還沒好全,還是趕緊回去吧,萬一那冷面閻王已經回府,想找自己又不在可就麻煩大了……
她向來是想到什么立即行動的急性子,緊著一個轉身,卻滿眼是一張青面獠牙的鬼臉,嚇得她一聲怪叫伸手猛力推擋。
來人臉上的面具被她慌亂中推擋掀翻應聲落地,那人手里拿著的紙袋也掉在了地上,大粒大粒的烤板栗滾落出來。
“哎呀對不起!”她慌忙蹲在地上,往紙袋里撿著那滾落一地的烤板栗。男人則伸手撿起了面具——她根本沒認出這就是昨晚自己戴過的那只儺戲面具。
“無妨,在下魯莽,可有傷到姑娘?”
一個很好聽的男聲從頭頂傳來,同時,一只有著修長手指的手伸到眼前,欲等宋微塵握住拉她起身。
宋微塵當然看見了那只伸向自己的手,但她此刻并不是白袍的樣子,在這里,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她還是懂的,所以并沒有領對方的好意,而是撐著自己的膝蓋站了起來。
“給。”
話才出口,眼前嗡地一黑,她不自覺腳下一軟,被對方一把攬住。就這樣,她拒絕拉人家手卻整個人靠到了對方懷里,烤板栗也再次滾落一地。
如果此刻宋微塵能睜眼,她定會在這個陌生人的嘴角看到一抹得逞的笑意。
“對不起……”宋微塵閉著眼不敢動,好快速緩解這陣暈眩感。
我現在看上去肯定特別綠茶,可能還有點像個故意碰瓷的!真是丟死個人了……她又氣又羞。
突然感到自己被橫抱起來,她心里一驚,勉強半睜開眼睛。
“你想做什么?放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