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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情場失意

  孤滄月當然知道,墨汀風還在門外他就知道他來了,巴不得叫他撞見,于是更加恣意放肆。

  正在意亂情迷,宋微塵卻開始心臟狂跳,胃也跟著抽疼起來,她回過神,糟了,恐怕是藥效已過,急著想推開他,孤滄月卻以為是她發現墨汀風在看而羞赧,雙臂故意箍得更緊。

  墨汀風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撞見這一幕,先是氣血上涌,緊接著渾身冰涼,人家真情侶卿卿我我,他有什么資格大動肝火。想不看,卻移不開視線,想走,卻又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時方寸大亂,萬念俱灰。

  不對,她不對勁!看著逐漸在孤滄月懷中似要暈厥的宋微塵,墨汀風意識逐漸清明,顧不得許多,強行分開兩人將她護到了身邊。

  孤滄月正想發作,卻發現她在墨汀風懷里癱軟下去,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痛苦。

  “微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與前兩次單純的胃痛不同,這次心臟也來湊熱鬧,不似以往低血糖心悸,而是時緩時急地抽搐,宋微塵說不出一句整話,“藥……”

  墨汀風連忙在她腰間摸出莊玉衡給她的藥喂了一粒,孤滄月則趕緊去桌前取來水喂給她。

  “墨汀風!她怎么會這樣,你又對她做了什么?!”

  “我若是你,現在會立刻動身前往無字館找莊玉衡,跟他說微微前世印記癥狀加重,請他速回。”墨汀風沒有看他,關注點全在宋微塵身上,將她抱回床,“孤滄月,她沒法去上界,快去找莊玉衡!我稍后帶她回司塵府。”

  孤滄月坐到床沿,緊緊握住宋微塵的手,“微微,聽得到我說話嗎?”

  一粒藥終究效力有限,她勉強支撐,半闔著眼點點頭。

  “我去找莊玉衡,你等我回來,好不好?”

  “嗯……”

  孤滄月咬了咬牙,站起身,“幫我照顧好她,絕對不能讓她有事!”話音剛落,人已從房內消失。

  孤滄月走后,房間里靜得嚇人,墨汀風坐在床沿,一言不發看著眼前人,心中五味陳雜。

  又過了半刻鐘,宋微塵稍稍恢復了一點,睜眼看見墨汀風正盯著自己,想起方才與孤滄月的親密舉動盡數被他看了去,又想起眼前這個冰坨子中了香囊迷情藥時也吻過自己,立刻羞臊難安,臉紅耳熱。

  “臉這么紅是哪里不舒服?”墨汀風的聲音倒是很平靜,自打認定孤滄月才是讓桑濮留下前世印記的那個人之后,他心里有個地方已經死了,屬于急凍僵死的那種,對她愛而不得既憾又怨,整個人極其麻木好似行尸走肉。

  “沒,我好多了,老板你回房吧,給我點時間收拾一下。”

  “我答應了他照顧你,怎好食言。”他站起身,“這樣吧,我在門外等你。”

  墨汀風出門后,宋微塵掏出藥瓶又吞了兩粒藥,胃仍在作痛,她不敢賭,有那晚突然痛到死的前車之鑒,她對忍忍扛過去這件事不抱任何幻想,而且……分明發作的間隔時間越來越短。

  “汀風哥哥,你果然在這里。”阮綿綿帶著喜鵲姍姍而至。

  喜鵲看著她進了墨汀風的房門一夜未出,以為兩人情濃似火自然不會去打擾,一直到日上三竿阮綿綿自己醒來,才發現她竟在墨汀風房間睡了一夜,他人呢?

  阮綿綿的記憶還停留在夜里他主動抱住自己的一瞬,之后發生了什么?難道……阮綿綿看看自己,衣衫規整,想來沒有發生什么,既松口氣又莫名有些失落。

  “汀風哥哥,你夜里去哪兒了?”瞥了眼宋微塵關著的房門,她有些吃味,“不會是……宿在她這里了?”

  “你想多了,我和她……沒有半分關系。”心里發疼發木,臉上也愈發的冷。

  “當真?那你為何要在這里守著她?綿綿不依。”有了昨夜那主動一抱,阮綿綿覺得她與墨汀風之間的關系與往日又有了不同,語氣不免更多了些占有欲。

  “她身體不適,我受人所托,照拂些罷了。”

  正說著,宋微塵神采奕奕出來了,看見三人站在門口她愣了一下,“你們都聚在這里干什么?”

  喜鵲看她面色紅潤,嫌惡地嘴角一撇,“身體不適?我看她精神頭好得不能再好了,倒符合卑賤之人作風,慣會耍手段博關心。”

  “喜鵲,不得無禮。”阮綿綿假惺惺,“汀風哥哥這么說定有他的緣由,都是司塵府的人,不要傷了和氣。”儼然是一府主母的架勢。

  阮綿綿湊過去親昵地攬著宋微塵,“瀧哥哥著急去別的地方巡店,昨夜就走了,臨走前特意叮囑我要照顧你好好吃東西,走,咱們去吃飯。”

  不由分說拉著宋微塵就走,她可是特意為她備了“好菜”。宋微塵想拒絕,她剛剛還在胃痛哪里吃得下什么,求助地看了一眼墨汀風,發現他不為所動只是木然地跟著阮綿綿同行,只好將拒絕的念頭壓下,任由她將自己拉到夕滿樓的一個很奢華的包廂內。

  桌上熱氣騰騰各式點心菜肴,阮綿綿熱情地給她布菜,宋微塵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面露難色。阮綿綿見狀有些失落,“綿綿心意難得,多少吃一口吧。”墨汀風幫腔,他不想阮綿綿難堪,也擔心宋微塵不吃東西血虛之癥并發。阮綿綿聽他主動附和自己,含情脈脈瞟了他一眼,按壓不住的喜色。

  就在這時,喜鵲端著幾碗熱騰騰的豆漿進了包廂,分別給每人面前置了一份。

  “主子,這是現熬的空寐香豆的豆漿,您嘗嘗,奴婢差一點搶不到。”她沖阮綿綿使了個眼色,后者心領神會。

  “桑濮姑娘若是沒有胃口就別勉強自己,多少喝點豆漿也好。”阮綿綿一臉情真意切的體貼。

  不知有異,心里倒有些感激她的周道,宋微塵將面前的豆漿喝了大半碗。阮綿綿不動聲色看了眼喜鵲,這才施施然動起了筷子。

  宋微塵哪知道自己的豆漿里已經被加了“反骨水”,阮綿綿此行本就目的明確,這些黑市的玩意兒她是一樣不落統統讓喜鵲帶了來。這種藥劑喝下即刻起效,效力持續十二個時辰,反骨水會讓喝下之人不知不覺跟對方唱反調,指東往西說南往北,阮綿綿要的就是這個,她要墨汀風討厭她。

  “桑濮姑娘,你身體不適要多注意,這豆漿涼了就不要再喝了。”阮綿綿故意試探,宋微塵卻端起剩下的豆漿一飲而盡,“綿綿的心意怎么能浪費,我干了你隨意。”阮綿綿笑意更濃,這藥效比想象中起效還快。

  飯畢阮綿綿借口要去登高望遠帶著喜鵲走了,故意留他們二人單獨相處。

  “走吧,回府。”

  “不能回去,那布莊之事不查了?”

  “你和孤滄月……在一起時,我回去過。”

  他從衣襟里掏出寫著塵字的白色棉袋,從里面取出褐黃色的兩三粒干花置于布袋之上,“你昨夜看到的花可是這個?”

  宋微塵連同布袋將那兩三粒干花小心地舉到眼前,半粒米大小,微微帶著絨刺,湊近鼻尖聞了聞,很淡的藥香味,“我憑什么告訴你?你先告訴我是在哪里找到的?”

  不知是反骨水作祟,暗自奇怪她的反應,墨汀風以為她是不愿意回司塵府故意使小性子,“在布莊臥房的床腳發現的,這種花叫金合歡,合歡樹也確實長著傘狀樹冠。”他神色略有些古怪,“不過那窗外并沒有你看見的那棵傘狀樹,外面是一個小院子,有石桌和花草,唯獨沒有樹。”

“沒有樹?那么大一顆樹,總不能自己長腿跑了,你找錯地方了吧。”宋微塵語帶嘲諷,那棵樹的香  味似乎至今還能聞見,如此真實清晰,怎么可能是假的。

  他略沉吟,“我懷疑從你聞到香味開始,就已經中了幻象。”

  “那為什么這個幻象只針對我,對你就無效?”

  “這也是讓人在意之處,我猜測那布莊老板娘的死,便與這幻象有關。”

  “我更在意的是,那幻象里的‘你’是亂魄嗎?”宋微塵問道。

  墨汀風搖搖頭,將那干花收進了布袋。“迄今還沒有出現或聽說過藏在幻境里的亂魄,但……我直覺此案必定與亂魄有關,事情蹊蹺,我們且先回去,從長計議。”

  “我不回去。”

  “微微,不要任性,回去讓莊玉衡來好好看看身體。”

  宋微塵剛想說自己已經無恙,廂房內飛進來一條丁鶴染給墨汀風的定向傳訊:

  “境主駕臨,點名要見魄語者,大人速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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