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元草’的藥勁很大,僅是一片葉子就耗去了田林幾乎半個時辰才消化掉。
張老大從上岸后就盯著田林看,他沒法兒看出田林有沒有修煉成,也不相信田林這么快就能修煉出丹田氣來。
在他等田林時,旁邊也有老礦奴在圍觀交談著。
就見一個抽旱煙的男子凝神看了田林半晌,緊接著嗤笑說:“這樣就想練出內力?怕是聽多了江湖故事吧。”
立刻有人附和這男子說:“葉老大不知道,昨天我還勸過這小子呢。只是這小子看不上拳腳功夫,非要跟人學內功心法。”
“誰教的他,這不是盲子拉琴,瞎扯嗎?”
周圍的人都看向了張老大,但誰也沒吭聲。
聰明人已回過了味兒,這葉老大是奔著姓張的來的。
張老大笑了笑,他正要說話,地上打坐的田林已睜開了眼。
也在這時,打更聲再次響起,便有監工舉著火把朝這邊走來。
礦奴們不敢耽擱怕挨鞭子,一面拿好衣服,一面小跑著往木屋走去。
“這個葉老大是誰,他好像和監工很熟悉。”
田林打坐時沒注意外面的事兒,但睜眼后卻感覺到了場面的不對。
聽張老大同他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里總少不了抱團的人。這個葉老大,就是那種江湖里抱團謀利的人。”
田林問他:“咱們惹著他了?”
“不是你惹著他了,而是我惹著他了。你忘了礦上的規矩嗎?每個月干活最多的人,都能得到商老爺的賞賜,甚至有可能見商老爺一面。”
田林聽言恍然,看樣子在張老大進礦之前,礦上的‘先進個人’多半是這位葉老大或者葉老大的自己人。
張老大明顯不是葉老大自己人,反而很可能搶掉葉老大‘先進個人’的榮譽。
“這個葉老大,恐怕不是張哥你的對手吧。如果他有把握對付張哥,想必就直接出手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他動不了我,難道還動不得你?”
兩人回了木屋,隔天張老大的話就靈驗了。
中午吃飯時,兩個青年就把田林拉到了后山。
后山上一些礦奴看到了兩個青年后,紛紛躲得遠遠地。
田林注意到了這一幕,摸了摸腰帶里別著的碎石。
“臭小子,你同那個大個子很熟悉?”
葉老大這時候坐在大石頭上,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
“不是很熟悉,我同他是一齊做華花郎時認識的。”
田林實話實說,目光卻盯著葉老大手里的煙桿。
就見葉老大把煙桿遞給田林,問道:“要不要吸一口?”
田林看了一眼煙嘴上的黃白色牙垢,搖了搖頭說:“我不會抽煙。”
田林嫌棄,但帶他來的兩個青年卻諂媚的同葉老大說:“大哥,我會抽煙,給我吸兩口唄。”
葉老大踹了那青年一腳,笑罵道:“什么都想吸,雞扒給你吸你要不要?”
罵雖罵,葉老大到底把煙桿給了那青年。
他又扭過頭看著田林說:“不喜歡抽煙,喝不喝酒,或者吃不吃糕點?”
田林直接道:“葉大哥你直說吧,要我做什么?”
葉老大贊許的看了田林一眼,卻不直接說自己的目的,而是道:
“那個姓張的教你心法,擺明了是在糊弄你。心法這東西,光憑自己苦練怎么練得出來?”
他起身,忽然對著腳下的石頭一跺,接著道:“心法是慢功夫,拳腳才是你現在最需要的快功夫。”
就聽‘咔’一聲響,他腳下的石頭竟然被他生生踩裂了。
田林驚訝的張了張嘴,葉老大很滿意田林的表情。
他道:“想不想學?我教你,只要你幫我辦一件事兒。”
“葉哥能不能說說,是什么事兒?”
田林心里已有猜測,但臉上卻不顯露,就見葉老大從衣袖里摸出一個小紙包:“這里面有些蒙汗藥,你想辦法把他放到姓張的碗里。到時候我給你功法,還讓你每個月開開葷。”
“好!”
田林答應的很痛快,拿起葉老大給的小紙包就走。
他下了后山,自己打開小紙包看了一眼。
只見小紙包里是一灘粉末,但映入田林眼簾的,卻多了一道提示詞圣元草粉末:偽靈草級寶藥粉末,食用可增長半年內力,為江湖中人至寶,可食用 田林掃了一眼,把小紙包收好,接著開始去干活兒。
昨晚上的修煉大有用處,田林再背石頭時仍有些吃力。
他不太會使用丹田氣,但即便如此,沒有張老大的幫忙,田林自己也能背動石頭了。
“不錯啊小子,這才多久?你就適應石頭的重量了!”
張老大沒懷疑田林練出了丹田氣,因為太違背常識了。
下午吃飯時,田林同張老大道:“姓葉的給了我一包紙,要我幫他下到你的碗里。”
張老大笑容不減,他蒲大的手掌拍了拍田林的肩膀說:“中午我都看到了,不過他給你的是什么藥我卻不知道。”
“給的是葬魂花!”
“哈哈,他們倒是會就地取材。”
張老大不以為意,田林提醒他道:“下藥這種事兒,我做起來雖然方便。但沒有我,他們下毒的機會也很多。”
張老大點頭說:“這事兒我自己會注意,難得你對我有情有義。我看內功心法你還是別練了,試試拳腳功夫怎么樣?”
技多不壓身,田林寧可得罪姓葉的也要跟張老大保持好關系,一是姓葉的多半只是忽悠人的畫大餅。
即便姓葉的會兌現承諾,田林也要保住張老大的性命。
因為比起學一點兒拳腳功夫而言,田林更想修仙。
他要看張老大是怎么謀算仙術的,說不定自己的仙緣就要落在張老大身上了。
晚上,張老大開始教田林拳腳。
這一幕是避不開任何人的,按田林的想法,多半姓葉的已經恨上自己了。
他也沒有因為張老大而得罪姓葉的就感到后悔,反而越發刻苦。
在張老大洗澡時,田林練拳腳。
等回了木屋后,田林又開始打坐。
看著田林一本正經打坐的樣子,屋里的人都笑了,有人說:“看起來,咱們屋里要走出一個宗師高手了呢。”
田林不理會這些人的調侃,他直打坐到了半夜這才停了下來。
他今天吃了半株‘圣元草’,按詞條介紹,這就等于半年的功力了?
田林還不清楚半年的功力到底有多強,但他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丹田氣多出了不少。
圣元草的效果很強,田林沒有什么不滿意的。
可圣元草藥性越強,他消化所需要的時間就越久。
刨除去白天挖礦的時間,他睡眠的時間本就不多了。再用來消化圣元草,那一天就只有兩個時辰左右的時間睡覺。
“如果能不干活兒,盡情的修煉就好了。”
現今的狀況而言,這想法當然只是個美夢了。
比起頭一天剛進礦場,如今的新人礦奴也知道一大早起來搶粥吃了。
大部分人每天能靠著算籌能吃上下午和晚上的粥,但小部分人只能吃上中午的粥。
所以,新人幾乎都是靠著起床時不要算籌的那碗粥救命。
田林喝完粥,把碗放好,便拉著背簍去了礦上。
當看到抬石頭的人換了個青年頭,田林的臉色就是一變。
那青年咧著一口黃牙,笑著同田林說:“昨天葉老大請你抽煙,你不肯抽。今天葉老大請你背石頭,看你背不背。”
他說完話,抱起一塊兒石頭就放到田林的背簍里。
兩塊兒石頭再加上碎料,田林的背簍里瞬間冒尖兒了。
要知道,這可不是普通的石頭,是要拿到邀月宗煉器的石頭。
此時,田林已聽到自己肩膀上的背帶吱吱作響,好似要吃不住背上石頭的重量,隨時要斷開一般。
“葉老大請我背石頭,我當然要背。就是不知道,昨天葉老大請你吃雞扒,你吃了沒有。”
田林轉過身看向青年,青年的笑容一滯,緊接著羞紅著臉怒道:“尼瑪的,你敢罵我?”
他說話時就踹田林,卻不防田林反踹了回去。
若沒有昨天的半株‘圣元草’,田林絕對做不到背著石頭還能舉重若輕的對人進行反擊。
他這一腳暗藏著內力,直接踩斷了青年的腿骨。
就聽青年一聲尖叫,一屁股坐到了后面的亂石上。
這里的亂石大多都是菱角分明的如同矛頭一樣,青年又是一聲尖叫側躺在地。
這一幕吸引了在場不少人,不少人都把目光看向了田林這邊。
“這么回事?”
有黑衣人黑著臉過來,一鞭子抽到了田林的肩上。
田林身子稍微歪了歪,背上的背簍朝著地上的青年傾瀉而去。
背簍的背帶終于承受不住框內的巨石重量,兩顆大石頭‘砰’的一聲砸在了青年的頭上。
青年也不叫了,只是手指抬了抬,最后徹底沒了動靜。
“他嗎的,好好的石頭怎么不背穩一點兒?”
黑衣人一臉晦氣,又是一鞭子抽到了田林的手上,接著說:“還不快把這死人丟到后山上去?”
他說完又舉起鞭子,所幸張老大已經聞聲趕了過來。
田林發現張老大的背簍也裝的冒了尖兒,偏偏他背著青石在亂石叢中也能閑庭信步的趕過來。
就見他一面抓了那黑衣人的手,一面笑著說:“監工您省些力氣,我們這就把死人抬走。”
黑衣人在張老大的背簍上看了一眼,最后又看向不遠處的姓葉的。
他瞪著姓葉的道:“我不管你們私底下有什么齷齪,但別在老子當值時惹事兒。”
姓葉的不敢說話,直等黑衣人走后才沉著臉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