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葉的看了張老大一眼,又問田林說:“你故意的?”
田林反問他:“什么故意的,是說我主動故意找茬的嗎?”
姓葉的都氣笑了,道:“好小子,你藏的夠深啊!這次爺算是打了眼兒,但下次不把你的皮扒了,我怎么跟手下的兄弟們交代?”
“交代不了,那就讓位嘍。”
張老大笑著把田林護在身后,看著姓葉的道:“如果不愿意讓位,那就自我了斷吧。”
他們這邊再次劍拔弩張,那邊黑衣人就砸了塊兒青石塊兒過來:“你們還杵著做什么,還不快把尸體給丟了?”
張老大給田林使了個眼色,田林就把壞掉的背簍扔在地上,抓起青年尸體的腿,拖著尸體就走。
此時田林所過之處,大部分礦奴都紛紛躲避。
他們看田林冷著臉,又看向了青年——青年這時候是沒有臉的,脖子上只有半塊兒頭皮。
另一邊的張老大提著人頭,緊跟在田林的身后,兩人就這么閑逛似的上了后山。
張老大這時候也忍不住笑了:“你小子,隱藏的夠深啊?還說沒學過內力。”
田林也沒有解釋,他拖著尸體到了后山的斷崖處,直接將尸體從斷崖處拋了下去。
這時候張老大把人頭高高拋起,緊接著一腳將人頭踢飛消失在斷崖下。
聽張老大道:“姓葉的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兩天你跟緊我一些。”
田林點頭道:“得虧今天出手的是個沒什么本事的人,要不然我還真危險了。”
“我本來想再等半個月有把握再動手的,不過再不動手,你我都有危險了。”
張老大拍了拍田林的肩膀道:“姓葉的活不了兩天了,我會想辦法解決他。”
兩人沒在后山呆的太久,很快又返回了礦上。
這時候給田林裝石頭的已換了個人,那人沖著田林諂媚的笑了笑,兩塊兒石頭給田林裝滿了背簍。
這看似滿滿的背簍,底下卻空出不少空間來。
田林沖著那人笑了笑,那人受寵若驚,趕忙點頭哈腰。
僅這一個早上,田林就掙到了六十個算籌,看的好些人都眼紅不已。
“如果有肉就好了。”
三碗粥下肚,田林許多天來終于有了一點兒飽腹感。
“想要吃肉啊,那就加油干吧。你我兩個的算籌加在一起,或許能爭一爭這個月的獎勵,或許還能見一見商老爺呢。”
張老大拍了拍田林的肩膀,起身還碗去了。
田林下午照例賺了六十個算籌,回屋時正聽人議論:
“以后啊,大家還是少跟姓張的同姓田的說話,免得惹禍上身。等他們和姓葉的分出個勝負后,咱們就知道該親近誰了。”
這聲音本來很大,但等田林進屋后,聲音逐漸變弱,最后直至沒有。
田林目光掃了屋子里的人一眼,除了少數幾個老礦奴不怕他外,大部分礦奴都偏過頭去,假裝各忙各的。
張老大進來時就看見田林在鋪上打坐,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竊竊私語,只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他很快就明白了,接著笑了起來:“大家住一個屋這么久了,別搞的這么生分嘛。”
屋子里的人都只是笑了笑,卻沒有接他的話。
張老大見狀,搖了搖頭出了屋去。
田林把自己腰間的竹筒取下,當著眾人的面將姓葉的給他的那包‘葬魂花粉’倒進了竹筒里用水搖勻。
誰也不知道白色藥粉是什么,也沒有誰跑過來問。
田林眾目睽睽下,小酌了一口水。
藥效很快在他體內發作,田林忙引導著在丹田里形成丹田氣。
等張老大回來時,田林已經把一竹筒的水都喝干凈了。
張老大看田林打坐過于專注,也就沒有打擾田林。
這次田林又是半夜才得入睡,此時屋外靜悄悄的,屋內倒是鼾聲如雷。
一排礦奴前胸貼后背,竟然睡的也格外香甜。
田林搖了搖頭,以前因為張老大的緣故,旁邊的人刻意給他空出了更多的位置。
這次即便沒有張老大,別人也不太敢貼近他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黑衣人破門的聲音已在外頭響起。
屋里的礦奴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只要聽到踹門聲,不管睡得多沉都能坐起身子。
一幫人爭先恐后的出了屋,搶了碗就開始排隊。
田林出屋后,一眼就看到了隊伍里姓葉的笑看著自己,眼神里透著警告和威脅。
田林不知道張老大準備怎么對付姓葉的,他也就看了姓葉的一眼,并沒有理會姓葉的挑釁。
他有些擔心張老大失手,如果張老大不著急干掉姓葉的,自己的處境就有些危險了。
如今這局面,田林也不后悔。
他不殺人,別人也沒打算放過他。
為今之計,如果張老大不出手,自己就得想辦法先把姓葉的給殺死,免得后下手遭殃。
吃罷早飯,田林背簍再次被塞得滿滿的。
那個給田林放石頭的礦奴哭喪著臉說:“小田兄弟你別誤會,不是我想針對你,是葉老大逼我干的。”
田林沒說什么,一個早上仍掙了六十個算籌。
姓葉的都有些吃驚了,他再次找到田林說:“臭小子,沒想到你真有幾分本事啊。怎么樣,要不要加入我們?昨天那家伙的事兒,我就不計較了。”
田林虛以委蛇道:“讓我想想?”
姓葉的又不是傻瓜,他道:“這事兒現在就做決定,要不然我保管你活不過明天。”
田林皺了皺眉頭,想了想道:“好,你要我怎么做?”
姓葉的從袖子里掏出又一個小紙包:
“我明白告訴你,這是葬魂花粉,你想辦法把它倒進姓張的碗里。他死了,咱們的恩怨不但一筆勾銷,往后你也能在我這里做事兒了。”
“好!”
田林回答的很痛快,接過小紙包道:“我晚上就給他下毒。”
姓葉的在田林背后小聲警告說:“我勸你別給我耍什么心眼兒,明天早上我就要看到姓張的尸體,要不然的話,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田林沒說話到下午飯后他回了屋子,把葬魂花粉倒進了竹筒中。
他發現葬魂花粉比直接吃葬魂花更好消化一些,只是不知道姓葉的是怎么把葬魂花弄成粉的,又不知道對方賣不賣這專利技術。
他喝了水,屋外的張老大走了進來道:“姓葉的白天說什么了?”
“他來招安我,我答應了。”
張老大笑了笑,拍了拍田林的肩膀說:“等過這兩天把事兒辦完,過兩天就對他動手。”
田林看了張老大一眼,他知道張老大是為了仙術才進的這礦上。
他一直期待張老大的計劃,但張老大不說他也不問。
看著張老大出了門,田林自己打坐起來。
田林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老大一天不曾喝水,也一天不曾吃飯了。
看樣子,張老大對姓葉的也很不放心,害怕對方下毒。
那么,張老大對自己放心嗎?恐怕也未必,因為張老大這兩天很少同自己單獨呆在一起。
這次田林又修煉到了半夜,他再次入睡。
他又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張老大貌似是睡著的,實則只是閉著眼睛一直在假寐而已。
田林笑了,他很滿意張老大現在的狀況。
葉老大一天不死,張老大一天寢食難安。
他不但怕葉老大給他下毒,也怕自己真的被姓葉的招安,半夜給他來上一刀。
早上眾人再次被破門聲吵醒,田林從床上坐起,打著哈欠。
他看張老大有條不紊的起身,忍不住佩服又好奇的問道:“你們一流高手三天不睡覺不吃飯不喝水,也不會難受嗎?”
張老大的笑容一滯,他見田林主動說破,于是也坦白的道:“睡覺還能熬一熬,至于說喝水,我在溪水那邊喝了。”
溪水田林去過,那地方的水質可不好。
水流從礦山里流出,帶著點兒金屬味道。而且,那里是洗澡的地方。
“瞧好吧,等明天,明天我就宰了姓葉的。”
張老大說完話出了門去,田林緊隨其后出了屋子。
這次姓葉的沒有在人群中排隊,他盯著田林的目光幾乎快噴出火來。
田林先后騙了他兩包葬魂花粉,但今天張老大仍然活著出現了,這如何讓他不惱火?
“好小子,你這是拿爺爺當猴耍呢。”
姓葉的不好當著黑衣人的面直接對田林動手,湊過來小聲在田林耳邊咬牙切齒。
田林說:“姓張的昨天看到了咱們在一起,他已經不信任我了。這三天,他連一口飯沒吃,喝水都是跑到小溪那邊喝的洗澡水。”
姓葉的聽言皺眉,看向了身旁的跟班。
那跟班想了想后道:“確實,姓張的這兩天都是單獨洗澡,也沒跟這臭小子呆在一塊兒。看起來,他對這臭小子也起了疑心。”
姓葉的黑著臉看著田林道:“那我要你這臭小子有何用?”
姓葉的很忌憚張老大,單憑搏殺技術,他是沒有任何把握拿下張老大的。
只能靠著下三濫的手段,畢竟張老大又不是仙師,總有掉以輕心的時候。
“這樣吧,今天晚上我不睡覺,等他睡著后我再捅他一刀。”
田林打算再拖過今天,等到了明天就是張老大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姓葉的狐疑的看著田林,倒是他旁邊的跟班說:“老大,姓張的不好對付,咱們不能拿自己人的性命冒險。這小子既然愿意試一試,那咱們再給他個機會。”
看得出來,姓葉的那邊對張老大也有些忌憚,雙方是麻桿打狼兩頭怕。
“好,我給你一把刀,明天再見不到姓張的尸體,你自己割了腦袋提頭見我。”
姓葉的說完,從袖子里拿出一口匕首。
這匕首比普通的匕首長一些,黑色的刀鞘已經有些掉漆了。
但田林拔出匕首的一截時,發現黑色的刀身閃著寒芒,只看起來就感覺無比鋒利。
“這是老子得了商老爺的賞,一直珍藏在身邊的。你小子如果能搞定姓張的,這把刀就歸你了!”
田林不信姓葉的舍得把這把匕首送給自己,但他相信,姓葉的一死,這把刀自己就不用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