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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荊州困境

  即便益州軍這月余來頻頻夜間襲擊,荊州軍也是布下了各種埋伏進行反制,雙方各有傷亡不假。

  可這無疑會陷入漫長的持久戰與消耗戰。

  以著荊州眼下的狀況而言,反倒是對荊州相當的不利。

  看著無人開口,蒯越只能硬著頭皮地開口道。

  “主公,眼下益州軍遲遲沒有正面強攻,而是不斷在夜間騷擾襲擊,理由無非便是兩個。”

  “其一,便是劉益州的威望已經下降到相當嚴重的程度,人心思變之下,益州軍將領選擇陽奉陰違,想要盡可能保全部曲,所以才盡可能地避免正面強攻;”

  “其二,那便是我等小看了劉益州……”

  劉表聞言,近來亦是覺得哪里不對勁,連忙追問道。“異度請言之。”

  蒯越只得一拱手,細細道出了猜測,道。

  “或是我等都被那劉益州給算計了,劉益州從一開始便不想與我等硬拼,他亦未因愛子失蹤而失去理智。”

  “劉益州不惜派遣重兵出川犯境,為的恐怕便是拖住荊州兵力,然后暴露出荊州其余地方的虛弱,繼而引得袁公路與劉玄德合力來攻。”

  “那劉玄德或是識破了劉益州的奸計,不愿成為劉益州手中謀害同宗之人的利刃,所以才派遣使者來向主公表明善意,更是表明立場絕不進犯荊州以減緩主公的壓力。”

  此言一出,軍帳之中的一眾文武皆是陷入了思索之中。

  蒯越的這一番推論,可謂是有理有據,更是完全道出了眼下荊州所面臨的困境。

  劉表想要吃下益州軍主力,順勢打開益州大門;

  可益州軍只是不斷在夜間騷擾襲擊,根本就不與荊州軍正面強攻,類似這等打法,莫說是一兩個月,恐怕就是打上一年半載都難以分出勝負。

  相反,荊州卻很可能會被拖垮。

  南陽郡與襄陽布置得再穩妥,也未必經得起袁術大軍的長時間強攻。

  ‘進退兩難?!’

  劉表只覺得冷汗直冒,頓時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比想象中的要危急不少。

  那病重了的劉焉,也似乎不是完全失了智,反倒是一步步地讓荊州陷入到了一個兩難境地。

  也就是揚州那邊沒有來犯,否則益州軍這邊只需拖上兩三個月,就足以讓整個荊州被徹底瓜分。

  劉表眉頭緊皺,然后追問道。“異度,可有良策教我解此困境?”

  蒯越思索了一下,小心地答道。

  “劉益州此舉,恐怕主要目的還是為了逼迫主公交出那不知在何處的劉璋。只要劉璋返回益州,益州軍自會退兵!益州軍一退,袁公路便不足為懼。”

  劉璋在何處?

  自然是在劉表的手中。

  只是此事在荊州之中也僅有寥寥無幾的心腹知曉,軍帳之中的不少將領是不清楚的。

  而此事一旦泄露出去,必然會讓劉表擔上惡名,所以蒯越只能是隱晦地表明著意見。

  然而,坐在主位上的劉表還沒有吭聲,蔡瑁就先一步跳腳了。

  因為,襲擊劉璋的人正是他。

  蔡瑁深怕劉表為了撇清關系,直接把鍋都甩到了自己的頭上,然后把自己的首級給剁了下來勸說益州軍退兵。

  “大膽,爾這莫非是要擾亂軍心乎?且不說劉璋遇襲之事說不準就是益州憑空捏造的借口,即便拋開這個不存在的事實,爾為何覺得僅僅是交出一人,便能讓益州軍退兵?”

  “此刻越是軟弱,便越是增長敵軍氣焰,讓敵軍以為荊州內部已是虛弱不堪。”

  “在這等情況下需要的是強硬的反擊,而不是毫無骨氣地說降!”

  蔡瑁的攻擊性無疑遠在蒯越之上,隱喻得蒯越氣得就差七竅生煙。

  以蒯越之見,這無疑是眼下化解困境最為簡單的方式。

  劉焉將死未死,需要的是益州內部的穩定,只要劉璋回到益州,病重的劉焉斷然不會再冒著風險繼續進攻,妄想與袁公路瓜分荊州。

  “蔡德珪,你這是惟恐天下不亂,蠱惑主公陷于危險境地……”

  “哼,我蔡瑁一心為公,對主公忠心耿耿,確是不像某人只想著明哲保身!”

  “若論私心……”

  一時間,蔡瑁與蒯越幾乎當場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對罵了起來,聽得劉表大為心煩。

  眼看益州軍遲遲不能解決,作為本土世家派的蔡瑁與蒯越無疑都生了退縮之心,意欲保存實力,免得拖累家族。

  只是,蔡瑁與蒯越之間同樣也存了沖突。

  蔡瑁所希望的是退兵返回襄陽堅守,蒯越則是希望勸說劉表給益州交還劉璋。

  “夠了!”

  劉表猛然一拍桌案,發出了一聲怒喝,讓蔡瑁與蒯越迅速地閉上了嘴巴。

  而劉表環視了一圈,對于軍帳中絕大部分文武的心思也是洞若觀火。

  只是,這些本土世家派系的人能退,劉表卻是不能退。

  此刻一退,不禁代表著劉表徹底沒了打出荊州的機會,也代表著劉表的威望將會遭到重創,今后反倒要受荊州世家所制。

  劉表不得不思考這是不是此生絕無僅有的機會!

  ‘玉璽在我手中,天命在我手中,朕……為何要退!’

  劉表的內心漸漸發狠,原本有些動搖的想法再度完全堅定了下去,猛地拔出腰間佩劍斬斷了桌案一角,喝道。。

  “誰人再敢言和談退兵之事,便如此案。”

  霎時間,軍帳內的眾人均是一震,原本開始有些渙散的軍心反倒是迅速地重新凝聚了下去。

  旋即,一手提著劍的劉表,散發著過往罕有的凌厲決絕地開口道。

  “各位所需想的唯有一事,那便是如何破了眼前的益州軍。只要大破益州軍,眼前荊州的困境便不復存在,甚至益州也將為我等所得。”

  只是,劉表提出問題不難,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卻是極難。

  礙于地形問題,益州軍想要攻破秭歸至夷陵這一段防線自然是大不易。

  可反過來,同樣也是如此。

  益州軍畏畏縮縮的,只知道不斷派小股兵力在夜間騷擾襲擊,荊州軍想要尋找益州軍的主力決戰也是極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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