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李基沒有去打擾遠處那群在用飯的青壯勞力們,而是靜靜地看著他們用飯完畢,且整個過程之中并沒有發生什么矛盾,也就轉身離開了。
盡管李基調動了大量錦衣司的力量去暗中監督,但終究還是有些不太放心“以工代賑”過程中會出現什么腐敗而不知,繼而導致大量青壯勞力被餓死乃至產生暴動。
不過,既然眼下的那一群青壯勞力沒有出現什么問題,李基自然不會特意現身。
收買人心什么的,由作為主君的劉備去一點點做就行了。
李基在停歇了這么一陣后,也便再度返回馬車之中繼續朝著吳縣趕路。
若是常態下,趙云想要拿下張飛無疑是相當艱難的,但如今張飛處于醉酒狀態,又是赤手空拳,戴著佩劍的趙云自問縱使張飛反抗,十合內制住張飛亦不算困難。
一時間自然也就是喝都喝了,那就一次性喝個夠,以至于出現了李基眼前看到的這一幕。
張飛愛酒,亦愛酗酒,李基自然是相當清楚。
這本不是些什么大問題,只要不是在身負公務之時飲酒即可,過去李基也常常在這一點上敲打張飛,這讓張飛平日里的表現也節制了不少。
“看來那‘禁酒令’僅僅是錢唐縣縣令的首級還是不足以驚醒吳郡上下官吏,那便借張督郵的首級一用!”
“子坤先生,你聽俺解釋,俺可以解釋的……”
“這個,這個……”
旋即,迷迷糊糊的張飛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強行將自己的醉意抽散了不少,這才看清了眼前之人就是李基與趙云。
“倘若有賊寇正好趁著汝酗酒之時襲擊吳縣,焚燒了府庫糧倉,汝又知道是何后果否?”
李基怒聲地開口道。
只是令趙云略有些意外的,卻是張飛仿佛完全沒有反抗的心思,束手就擒之余,似是有幾分傷心的開口道。
“子坤先生,你來信說預計今日下午便能抵達吳縣,結果你遲遲不歸,我還以為推遲了,沒想到你這么遲才回到。”
“禁酒令”是經由劉備與李基共同發布的禁令,期間吳郡上下大小官吏不許喝酒,以免誤事,違者重罰。
旋即,趙云親自將張飛押入大牢之內。
而考慮到李基為了擺出處理張飛的姿態,未必適合主動聯系劉備,趙云又派了一匹快馬攜上書信連夜趕往流民營向劉備稟報。
不過李基沒有直接返回自己的府邸,而是直奔著府衙而去。
“誰?誰,誰這么大膽敢直呼俺的大名?”
涓夊叓.鍏涓€鍏叚.鍏節 驟然急了起來,張飛還本能地打了一個酒嗝。
喝得雙目迷離的張飛勉強地抬起眼皮子,看著似乎有兩道人影靠近的同時,下意識地回了一句。
只是李基的目光一掃,看著張飛左右擺放著的五六個酒壇子,大體也就猜到了是什么狀況。
只是李基遲遲未歸,這反倒是讓張飛一時把控不住喝起來!
“在。”趙云應道。
趙云原本就管轄著吳郡郡兵,光靠刷臉就足以自證身份打開城門。
因此,張飛是必須要處置的!
趙云則是走到了張飛的面前,拱手道。“三將軍,得罪了,這是子坤先生的命令,希望你不要違抗。”
“張督郵,汝應該還沒有忘了禁酒令吧?”李基冷聲地道了一句。
然而,那在李基離開吳縣后便被召回來坐鎮吳縣,防備吳縣事關重大的府庫與糧倉出現意外的張飛,磁軛手中卻是捧著一個酒壇子在猛猛地灌酒,沖天的酒氣就連站在門外的李基都清晰可聞。
“子坤先生居然要斬俺祭旗,俺過去可是在戰場上那樣護著子坤先生,生怕他在戰場上受到丁點損傷……”
“下次一定不會,下次一定不會?”
這讓李基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沉了下去,直接就帶著趙云大邁步地走了進去,怒喝了一聲。
怒不可遏的李基一腳踹翻了張飛面前擺滿美食的桌案,怒聲道。
張飛的前半句或許不假,但張飛的用心絕對是被禁酒多日,便想著借設宴迎接李基為由光明正大地解一解肚中饞蟲。
作為時常跟在李基身邊之人,趙云明白李基看似儒雅溫和,實則手腕完全稱得上的是殺伐果斷。
由于耽擱了這么一陣,等李基一行的車隊抵達吳縣已是深夜。
張飛生怕李基不信,還伸出右手用食指和拇指比畫一下。
聽著李基首次直呼自己的職務,那過去總是沉穩儒雅之態的李基如今這副陰沉模樣,莫名地讓張飛底氣一弱,有些不敢吱聲了。
“汝還想有下次?”
李基沒有多言,掃了一眼那滿地的菜肴酒壇,一甩袖子道了一句便直接離去了。
面對著踹翻的桌案,張飛幾乎瞬間暴怒,整個人霍然站了起來就欲將這無禮之人給撕了。
而李基手上還積攢著不少公文急需處理,干脆便準備在府衙之中處理完畢就在府衙中的側院睡下就是了。
張飛震驚地道。“子坤先生,你要斬我?”
不管如何說,張飛乃是劉備的義弟,亦是劉備集團起家的003號股東,再加上張飛酗酒卻還沒有誤事,罪不當死!
“子坤先生?子龍?”
而對于張飛的處置是先關入大牢,十日后再斬首,這分明是給別人勸說李基保住張飛的機會,并且這也是李基不得不而為之的選擇。
“張翼德!”
張飛一時氣急,臉色變幻不止,胸膛更是明顯地起伏著。
旋即,在張飛不可思議的眼神之中,李基朝著張飛一指,喝道。“將張督郵押下去關入大牢,十日后問斬!”
若是李基當真想斬張飛,那么張飛的腦袋絕對現在就得搬家,絕對留不到明日正午,就算是有人想要劫獄都絕對不留機會。
“主公,吳縣來了一封急信!”
可張飛身負重任,又在府衙之內公然酗酒,此事一旦傳出去,對于劉備與李基俱有著莫大影響,所謂的“禁酒令”豈不是成了個笑話。
只是隨著那熟悉的聲音再度傳入耳中,卻是讓張飛一個激靈間清醒了不少。
只是,在李基路過府衙的正廳之時,發現一應官吏早已下值的正廳之中還有燭光與動靜,心中不禁有些詫異。
只是令李基萬萬沒想到的是,原本對張飛多了幾分期望的李基,礙于已無人手可用的情況,只能是調張飛回來坐鎮吳縣,避免出現了什么變故。
李基連連怒斥著張飛,自知理虧的張飛不敢反駁,只得是咧著那張大嘴連連賠笑起來,道。
且李基對此可謂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張飛萬萬不能酗酒,張飛那也是拍著胸膛地保證了下來。
張飛意識到李基恐怕是真的怒了,一時心中莫名升起怯意,連忙開口道。
但在需要擺出足夠公正姿態的情況下,無疑唯有劉備速速歸來方能勸住李基輕輕放下。
眼下卻是出現了這一幕,這如何能讓李基不惱?
“一旦府庫或糧倉遇襲被焚,不僅僅是主公的大志以及宏圖俱都化作灰燼,便是吳郡如今上百萬的百姓來年的生計都成為問題!”
“基也是沒想到翼德敢如此酗酒,甚至還是在府衙之內,是否要讓主公在府衙內開個酒館專門伺候翼德?”
而那信使帶著趙云的書信,連夜奔往流民營,在尚未天亮之際便已抵達。
李基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質問道。
張飛略微一怔,然后也不敢因自己的桌案被踹翻而生氣,連忙便是上前大咧咧地笑道。
李基暗暗一想,干脆地轉身朝著正廳走去看看。
此刻,劉備尚未還沒有起床,原本劉備的親衛不愿驚擾劉備,但礙于劉備曾下令凡是有急信,無論劉備在做什么都必須及時稟報。
對于李基而言,府邸再如何豪華也只是一個落腳之處,與府衙相比大抵也便是睡得舒服些許,無甚區別。
而趙云也是心生戒備,做好了張飛反抗而強行鎮壓的準備。
只是,等李基走到正廳門口往里一看,只見正廳之內坐著的是張飛!
這讓趙云張了張口,愣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趙云無奈之下,也理解不了張飛為何身負重任居然敢酗酒,只得提醒一句。“翼德,你醉了,且先到牢里醒醒酒。”
“那錢唐縣令的腦袋才剛從城門上摘下來不久,汝就敢枉顧法令酗酒?張翼德,你好大的膽子!”
李基依然沉著臉,冷聲道。
因此,親衛只能拿著來信在營帳外喊道。
“子龍!”
“俺原本是想要設宴迎接子坤先生回來的,只是子坤先生遲遲不回,那開了的酒壇子總不能又封起來吧?俺就想著酒壇子開都開了,不能浪費啊,所以就小嘗了一點點,真的,一點點。”
頓時,原本沉沉地睡著的劉備猛然驚醒,“吳縣來信”這四個大字就仿佛是瞬間觸動到劉備的神經。
“押下去。”
“張督導,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喝,可能會付出的代價是何等沉重?”
旋即,劉備甚至來不及穿鞋,急匆匆地沖了出來拿著信件看了起來。
而看著信件之上的內容,劉備的神色一陣變幻,然后急聲道。
“備馬,快!”(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