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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離間計?

  趙云的請求過份嗎?

  在呂布看來,完全稱不上過分。

  若不是剛剛趙云讓開道路,驕傲如呂布亦自認難以突破趙關張三人的圍攻。

  而趙云這小小的請求,亦是為了給其主與盟軍的一個交代,這在呂布看來也非常的合理。

  呂布微微頷首,也算是對趙云的請求默認了下來。

  旋即,趙云胯下的夜照玉獅子一動,迅速地朝著呂布的方向追去,高聲道。

  “溫侯休走,吃我一槍!”

  呂布也算是給足了趙云的面子,一邊騎著赤兔馬往著不遠處還在絞殺著王匡士卒的并州狼騎匯合之余,一邊高聲應道。

  “本侯今日已乏,來日再戰。”

  一時間,在赤兔馬與夜照玉獅子的你逃我追之下,呂布很快就要沖回到了并州狼騎中。

  就在這時,呂布驟然聽到了身后趙云傳來的聲音。

  “來而不往非禮也,溫侯看箭!”

  呂布往著身后一掃,發現趙云正在彎弓搭箭瞄準自己的方向。

  下一刻,一根箭矢如流星般破空而至。

  不過,都無須呂布抬戟格擋,那根箭矢便是從赤兔馬身旁一擦而過,將綁著赤兔馬的王匡頭顱頭發射斷。

  隨著頭發一斷,王匡頭顱便是往著地面掉落而去。

  呂布本能便想要伸手去撈住頭顱,但心中念頭一動之下,還是決定給趙云一個面子,將這個頭顱歸還給盟軍。

  隨即,赤兔馬馱著呂布完全沒入到并州狼騎之中,趙云跟了一段將王匡頭顱地撿了回來,也不再繼續追趕。

  這一場將會載入史冊的對決緩緩拉下帷幕,但帷幕之后的暗潮卻才剛剛開始。

  當頗有幾分狼狽的呂布率領著并州狼騎返回到虎牢關內,卻未見董卓或其余西涼文士武將前來相迎,唯有張遼、高順、魏續等部將前來迎接。

  這讓自覺率領在外廝殺了一場,斬方悅、王匡,又大破了一鎮諸侯,然后力戰盟軍三大猛將,自覺也算得上勞苦功高的呂布略有些不滿。

  尤其是與趙關張三人一場交戰下來,呂布身上負傷之處不在少數,肩膀處還被捅了一個窟窿,一時有些難以使勁。

  “溫侯小心。”

  張遼連忙將呂布從赤兔馬上攙扶了下來,魏續則是接過呂布掌中沉重的方天畫戟。

  隨著戰意消退,呂布方才明顯感覺到各處傷口傳來的疼痛,尤其是左肩處的那個小窟窿,痛得呂布都為之微微皺眉,道。

  “張飛那蠻子,他日若是遇見,殺之方能一解辱我之恨!”

  呂布自顧自地說著之余,卻沒有發現張遼那微微皺眉擔憂的神色,繼續催促道。

  “醫官為何還未至?莫非嫌命太長乎?”

  “快了快了。”魏續連忙回答道。

  而張遼沉吟了一陣后,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溫侯,依吾之見,當先行前去拜見相國,否則或會生出什么誤會。”

  “誤會?能有什么誤會?”呂布問道。

  張遼猶豫了一陣,左右掃視了一圈,確認皆是心腹,方才壓低著聲音道。

  “不知溫侯與趙子龍達成了什么交易?”

  “交易?哼,約定來日再戰罷了。”呂布擺了擺手,道。

  頓時,張遼忍不住與一眾健將相視一眼,眼中均是閃過懷疑之色。

  適才在虎牢關外的對決,呂布眼看已陷入絕境之中,張遼等部將都忍不住要自行出戰去救呂布之時。

  情況卻是驟然大變,那趙云開口隱隱傳了些許聲音,提及什么“遵守此諾”、“以家國為重”的字眼,便是讓開了道路將呂布放出了包圍。

  而后,呂布與趙云又接著在無數人的眼皮底下竊竊私語了一陣,就仿佛是對暗號那樣,來回接了一下“君子一諾”“駟馬難追”。

  之后,雙方又像是故意撇清關系那樣,來了一場你追我趕。

  這一幕幕的,即便是作為呂布部將的張遼等人,都不禁懷疑呂布是不是與趙云達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準備背主。

  只是向來呂布都不喜他人過問他的決定,所以在看著呂布有意以著“約定來日再戰”作為借口推脫,張遼等人也不敢繼續追問下去。

  不過,張遼還是不忘提醒一下,道。

  “只是適才相國也在城墻上觀戰,或會有所懷疑,所以溫侯宜先去拜見相國,再治愈傷勢。”

  然而,張遼這一聲提醒無疑引起了呂布的不快,沉聲道。

  “吾與義父不說是骨肉至親,血濃于水,但亦算得上是父慈子孝。”

  “如今本侯如此廝殺一場回來,勞苦功高,即便前去拜見義父,義父也必然是讓本侯先去治愈傷勢,還不如先讓醫官包扎好了傷勢再見義父也不遲。”

  張遼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么,但看著呂布那滿是不快的臉色,只得是強忍了回去,快快催促醫官為呂布包扎傷勢。

  呂布身上大小傷口近十處,足足折騰了大半個時辰,這才完成了初步的處理。

  旋即,呂布又嫌自身甲胄衣冠破損,又換了一身袍子,這才往著城樓之上走去。

  而在城樓之上,一眾西涼悍將齊聚,董卓的臉色更是充滿了陰郁。

  在呂布回城后,已過了近一個時辰,依然未見呂布前來拜見復命。

  這讓原本就對呂布心生懷疑的董卓,更是感覺到了那濃濃的傲慢輕蔑,似乎完全沒有將董卓放在眼內。

  等換了一身袍子的呂布出現在城樓之上時,一眾西涼悍將看向呂布的眼神可謂滿是狐疑,隱隱間還透露著一絲敵意。

  這讓呂布心中浮現一絲不解的同時,更多的是一種不滿,冷哼一聲,目光自那群西涼悍將的身上一掃而過。

  當即,感受到呂布那充滿了侵略性與壓迫力的目光,一個個西涼悍將幾乎是下意識地低著頭避開目光。

  原本,這一幕在過去亦不算罕見。

  憑借著絕對的武勇,每一次西涼軍與并州軍發生矛盾之時,呂布都是如此威壓一眾西涼部將的。

  只是,這一次在某些先入為主的觀念下,董卓看著這一幕卻是猛地心生忌憚,覺得異常的刺眼,語氣冰冷地問道。

  “奉先,這些可都是咱的心腹部將,大多與咱征戰沙場且出生入死多年,也算是你的叔伯一流。如此對叔伯無禮,教外人看見,豈不是要背后笑話咱教子無方?”

  這夾槍帶棒的一句話,讓原本抱著前來邀功之心的呂布也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對,朝著董卓行禮之余,開口道。

  “是兒一時急于向義父邀功,失了分寸,還請義父勿怪。”

  “邀功?奉先何功之有啊?”董卓冷冷地問道。

  “自然是斬殺王匡。”呂布下意識地答道。

  董卓睜開那被肥肉擠得僅剩一條縫的綠豆眼,問道。

  “咱當時說的可是拿王匡的頭顱來充當酒器,如今王匡的頭顱何在?”

  呂布聞言,只覺得心中頓生涌出一股邪火,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么又是無從解釋,整個人處于一種怒氣勃發又只能強忍著的狀態。

  而眼看著呂布似乎反抗之心,董卓睜開的綠豆眼也是凝了起來,時刻注意著呂布的動作,手中握著酒盞隨時摔地,命令左右甲胄齊備的西涼悍將們,將沒有甲胄兵器的呂布當場拿下。

  之前呂布在虎牢關外的作為,如何能不讓董卓懷疑?

  更何況呂布還有前車之鑒,為了權勢富貴,良駒爵位,選擇斬殺前義父丁原率領大軍投靠董卓。

  如今,呂布深陷絕地,為求茍活,再選擇反叛義父,這在董卓看來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始終一言不發的李儒,細細觀察著呂布的反應,又見呂布未帶兵器甲胄,思索了一陣后,開口打破著隱隱僵持著的氛圍,道。

  “相國,想來溫侯乃是被一眾猛將車輪戰而疲憊交加,方才在相國面前失態了,又何必為這等小事與溫侯計較?”

  頓了頓,不等董卓表態,李儒便是笑瞇瞇地沖著呂布說道。

  “溫侯此番出戰雖未能全勝,但亦有所斬獲,只是相國氣惱于關東鼠輩們的卑鄙,故以心中怒氣橫生。”

  “溫侯既為人子,便不該與相國斗氣才是,不如溫侯先行下去歇息,來日再議關東盟軍之事。”

  在李儒的安撫下,呂布心中惱怒略平了幾分,朝著董卓拱了拱手,便是大踏步地朝著外面走去。

  這讓董卓的臉皮明顯抽了抽,一副將欲噬人的模樣。

  旋即,李儒又揮了揮手,示意其余的西涼悍將也跟著退下,方才朝著董卓開口道。

  “相國,依吾之見,溫侯未有叛心,此前或是關東盟軍的離間之計也。”

  “離間計?”

  董卓猛然將手中酒盞往著地面狠狠一砸,道。

  “呂布那態度焉為人子乎?再者,適才在關外的情形,文優不也看見了嗎?若非呂布與那趙子龍有所交易,豈能如此輕易逃脫?”

  “文優解釋那是盟軍奸計,意在離間咱與呂布,但呂布的反應又該如何解釋?不僅與趙子龍竊竊私語了一陣,還掩耳盜鈴般任由趙子龍一人追趕,最后連那王匡頭顱都交還給趙子龍。”

  “最后返回關內,又是遲遲不來拜見。這種種舉動,豈能是沒有二心?”(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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