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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9章 如何處置漢使

  隨著閻圃、楊松、楊柏這三位被張魯所倚重的謀士到來,且看過了楊任送回的急報,臉上幾乎都多出了幾分凝重。

  這個燙手山芋一個處理不好,或就是個天大的麻煩。

  張魯也是有些皺眉不展地問道。

  “諸位以為該如何處置顧維?”

  閻圃略加思索后,上前答道。“稟師君,既有漢使途徑漢中,于陽平關被擒,其去向必然是涼州。”

  “如今涼州以馬騰勢大,又隱尊漢室,十有八九便是李基遣使往馬騰處請其出兵夾擊呂布。”

  本有些心煩意亂的張魯聽罷,頓感幾分豁然開朗,明白了漢中為何會有漢使途徑的原由。

  “這么說來,這是李基派往西涼的求援使者,莫非是北伐戰事不利?”張魯猜測道。

  與那些爭霸天下的大諸侯不同,張魯這種勉強割據一方的小諸侯,自然沒有余力時時探查官渡之戰的走向。

  “若非受阻,李基又何須如此?”

  頓了頓,下了個定論的閻圃接著說道。

  “如此,實乃師君的一大好時機?”

  “什么時機?”張魯再問。

  閻圃沉聲地分析著,道。

  “若是那漢使前往馬騰處說動出兵夾擊呂布,守備空虛的洛陽一旦被攻陷,呂布便離敗亡不遠矣,魏趙聯軍也將隨之瓦解,李基的北伐之勢再難阻擋。”

  “因此,若是師君扣下這漢使送給呂布,呂布必受師君之恩,且再無馬騰出兵,說不得便是李基的北伐之勢受挫,甚至元氣大傷。”

  “如此一來,依仗著劉備之勢而囂張跋扈的劉璋小兒,師君也無須再忌憚萬分,能夠趁機繼續攻伐蜀中復仇。”

  張魯聞言,心中微緊忐忑之余,不免得又有些意動。

  曾經為偽造病危假象,劉焉不惜殺了張魯之母,舍了漢中斷絕北出司隸的通道,這也讓張魯與劉焉結下了大仇。

  如今劉焉雖已身故多年,但張魯心中仍有余恨未滅,屢屢想要攻下川蜀之地,將劉焉之后也都斬盡殺絕。

  此前劉璋兄弟內斗奪權之時,張魯倒也趁機攻取了不少巴郡疆域,但隨著劉璋奪權成功,又旗幟鮮明地支持劉備后。

  迫于形勢在劉,張魯不得不放棄了奪取的部分巴郡土地,重新退守漢中。

  張魯如此作為,所忌憚的不是劉璋那個黃口小兒,所忌憚的是劉璋背后所站著的劉備。

  這也是讓張魯對閻圃所說頗為心動的原因所在。

  劉備一旦北伐失敗,必然會是元氣大傷,甚至會被魏趙二國反攻,無暇再顧忌川蜀之地。

  屆時,再攻川蜀,便無須擔憂劉備的威脅……

  然而,還不等張魯繼續暢想著未來,楊松、楊柏卻是被閻圃這大膽之極的言論嚇得臉色一變。

  楊柏脫口而出地急道。

  “閻圃定是收受呂布賄賂,當斬之。”

  楊松隨之繼續接話,道。

  “劉備兼并豫徐幽荊揚交六州之地,治下百姓何止千萬,帶甲之士百萬之眾,錢糧之富難以衡量,縱是有一時之敗,也定難傷筋動骨。”

  “而一旦害了漢使,定會惡了劉備,他日一旦有大軍自南陽郡而來,與蜀中大軍兩面夾擊漢中。”

  “漢中雖得師君治理教化,百姓安居,卻僅有不足六萬戶,兵不足五萬之數,何以當之?屆時遭得劉備遷怒,漢中上下將盡為齏粉,無一幸免。”

  這一言,尤其是楊松赤裸裸地擺出來的數字,令張魯的眼神瞬間多了幾分清澈。

  漢中本就不是什么人口大郡,所依仗的偏安一隅,更多的是憑借地利罷了。

  讓張魯去干那個草包劉璋,張魯自然是有信心的。

  可面對如今的霸主劉備,張魯連丁點底氣都沒有,否則也不至于劉璋滑跪劉備后,張魯嚇得連巴郡到手的土地都給吐了出來。

  閻圃見狀,忍不住怒斥道。“今天下未定,勝負猶未可知,爾等二人就如此畏縮膽怯,真鼠輩也。”

  楊松反問道。“可笑,那你閻圃且說說一旦李基提百萬之師前來問罪,如何當之?如何保境安民?如何使我教延續長盛?”

  楊柏跟著幫腔起來,道。“以我之見,怕是你閻圃為己之功名,欲置師君于不利也。”

  閻圃怒得臉色微變,強忍了下來之余,直接朝著張魯拱手繼續勸道。“一介鼠輩,也配議事?師君,當下時機難逢……”

  只是,還不等閻圃說完,張魯便是起身打斷道。

  “我意已決,當向漢使賠罪,恭請離境,使我漢中百姓與教眾免遭雷霆之怒。”

  頓時,楊松楊柏兄弟面有喜色,閻圃則是臉色隱隱有些黯淡,目送著張魯快步直接離去,忍不住長嘆一聲。

  在閻圃看來,漢中有成就霸業之基,只需及時奪取川蜀為糧倉,大有北出爭霸天下的可能。

  可張魯終究是有些瞻前顧后,有自守與復仇之心,卻無爭霸之志。

  很快,一行快馬離了南鄭,一路幾無停歇地直奔陽平關而去,在黃昏將近之際,張魯已是親自抵達了陽平關。

  既已決定恭送漢使出境,免得惡了劉備,張魯不惜親自請來陽平關向顧維請罪來了。

  等張魯親至關押著顧維的關內小院之時,卻見顧維正不急不緩地看著書。

  “這便是漢使?如此年少?”張魯微微有些吃驚之余,更為顧維的沉穩鎮定而詫異。

  旋即,張魯快步地走了進去,態度謙卑地行禮道。

  “漢中郡守張魯拜見漢使,此前不識漢使身份,鬧出了些許誤會,還請漢使見諒,勿怪勿怪。”

  出乎張魯預料的是,顧維仍然坐在小院的石凳上,別說挪一挪屁股,就連眼睛都沒有斜一下,這讓張魯大為不解。

  足足好幾息過后,依然保持著行禮的張魯心中生出幾分怒氣,更添了幾分敬畏地再度開口道。

  “漢中郡守張魯拜見漢使,今特來請罪,已命人備下薄酒數杯為漢使接風洗塵,還請漢使賞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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