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枇的故事電影追光者結尾,依然也有彩蛋!
電影彩蛋·追光者的獨白 (遠景)無問山巔的星夜像被揉碎的墨玉,鏡頭穿過云層俯沖而下,定格在道觀廢墟前一塊裂成兩半的陣盤上。月光在殘損的八卦紋路間流淌,突然有螢火蟲般的金色光粒從裂縫中逸出。
(中景切換)白發蒼蒼的枇杷道人跪坐在青石前,指尖劃過陣盤缺口。每粒光點掠過她布滿皺紋的眼角時,都會映出舊日幻影——吉祥子舉著糞形喇叭擠眉弄眼,李一杲煉器時炸出的七彩煙火,無問仙甩袖時飛濺的茶湯凝成銀河。
(特寫)她布滿老繭的手突然攥住一粒試圖逃逸的光,沙啞的獨白混著山風響起:“他們總說我是燃燈者...可當年我連自己的影子都照不亮。“掌心張開時,光粒竟化作七色琉璃珠滾落陣盤,在廢墟上投射出七道朦朧人影。
(全景拉升)無數光粒從山澗騰起,匯聚成流動的光河纏繞七道虛影。當幻象即將消散時,最矮小的黑影突然轉身,對著鏡頭方向比出滑稽的劍訣,整片星野都響起少年清亮的笑聲。
(畫外音漸隱)“后來才懂,真正的光從不在布陣者指尖——它藏在每個被你允許發光的人,眼底跳動的星火里。“
電影落幕,張金枇望著屏幕上最后的彩蛋一幕,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她聲音哽咽,指著身旁的茍大一和茍大二,激動地說道:“你們,你們這簡直是‘涌現’!對,這就是‘涌現’!太好了!原來我也能成為仙人的人力資源大師啊!”
張金枇越說越激動,索性站起身,離開座位,大步走到茍大一和茍大二面前,用力擁抱了他們,然后拉著兩人的手,大笑道:“走!咱們去仙界,好好賞賞!重重有賞!這可是仙人們的榮耀時刻!”
說罷,張金枇拉著茍大一和茍大二,風風火火地跑去仙界了。留下房間里的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竟無人主持會議。
趙不瓊見狀,連忙接過主持的任務,她輕咳兩聲,笑道:“大師姐的故事,簡直就是她人力資源生涯的精髓提煉啊。沒想到她提煉得這么精彩。我記得,當年大師姐還跟我聊過她剛剛做人資的時候,內心曾經如何的掙扎,她問老師:‘為啥別人能輕輕松松說服人跟著干,我卻覺得難如登天?我招來的人總是轉眼就跑了。’老師當時回了句:‘那是因為你身上沒有光。’大師姐還問我,有沒有看到她身上的光?我當時沒明白什么意思,就隨口說了句‘有啊,你渾身都散發光芒!’現在看來,我當時真是理解錯了。”
蔡紫華也接過話茬:“這事兒我也知道。大師姐也問過我,我也是這么安慰她的。現在才明白,一個無光之人,內心該是多么痛苦啊。不過,如果能點亮他人內心的燈火,那是不是也會很快樂呢?”
王禹翔搖了搖頭,一臉不以為然地說道:“五師姐,一個無光之人,就像透明人一樣存在于人群中,對于那些渴望得到認可的人來說,這何嘗不是一種煎熬?我感覺得到,大師姐肯定也有過這樣的內心煎熬。”
李一杲這次卻一反常態,堅定不移地提出了自己的觀點:“大家別這么說,我相信大師妹能夠如此堅定不移地走到今天,她的內心肯定是有光的。大家還記得我們公司的基礎系統叫什么名字嗎?‘渣渣人生-要有光’!我當初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也有過恍惚。起名字的那一剎那,我曾經懷疑過自己。不過,我很快就自我安慰:‘我身上的光,只要自己能看見就好。’于是我就堅定不移地用了這個名字。我相信大師妹也會跟我一樣,對‘我身上的光,只要自己能看見就好’深信不疑。”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渣渣人生-要有光”這個名字還有這樣一層深意,而且竟然與張金枇的故事不謀而合。感覺就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切巧合都匯聚到了一起。
過了一會兒,張金枇終于和茍大一、茍大二從仙界歸來,她走回自己的座位,笑瞇瞇地問大家:“怎么樣,我的故事還算過得去吧?是不是讓你們聯想到了滴水巖公司的‘渣渣人生-要有光’系統?其實我這個故事老早就想好了,沒想到今天才拿出來,還被仙人們拍成了電影,真是不可思議啊!”
“大師姐,你的故事真的太棒了!”陳廣熙沉思片刻,由衷地贊嘆道。他有自己的家族企業,這次卻遭遇了資本的惡意收購,心中正感嘆良多。自己對家族企業的成員不薄,可他們卻全都沒能抵擋住資本的誘惑,紛紛淪陷并背叛了自己。看來,“光”這個東西,真的是太重要了。他站起身,向張金枇抱拳作揖,感激地說道:“大師姐,真的非常感謝你的故事,它給了我巨大的啟發!讓我有了解決家族危機的思路和辦法。”
張金枇見大家紛紛恭維自己,不禁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擺手笑道:“好了好了,大家別夸我了。現在輪到講五師妹的故事電影了。茍大一、茍大二,你們準備好了嗎?開始吧!”
還沒等茍大一和茍大二有所動作,蔡紫華便趕緊站起身,舉手制止了他們,她表情凝重地說道:“在播放我的故事電影之前,有件事情我必須先跟大家講一講。有一支無問七子團隊,為了保護我們海外的市場,差點全部陣亡。現在他們依然處于木乃伊化之中,除非我們證道成功,否則他們永遠不會醒來……”
蔡紫華簡單扼要地講述了小五月夫妻六人,如何對抗終極之下第一高手加文,為了保護海外市場而英勇奮戰,最終陷入木乃伊化的悲壯故事。最后,她心情沉重地說道:“我們證道能否成功,直接關系到小五月一家六口的性命。小五月是我堂弟,我也想徇點私情,請大家在看我的故事電影之前,一起為他們祈禱祝福一下,好嗎?”
眾人聞言,大吃一驚,沒想到竟然有證道真仙級的師兄師姐為了保護公司海外市場而以身犯險。他們心情激動不已,七嘴八舌地追問起來。
“五師姐,老師為啥不出手?”陸靜憤憤不平地問道,“哼,我要打電話給老師,他如果沒有合理的理由,我就要罵他!還有,我老公也太壞了,等開完會我要罵他,怎么自家師弟都不幫忙!”
蔡紫華連忙舉手制止陸靜:“小師妹,你聽我說,不要責怪老師。老師是很護短的,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小五月一家六口送死呢?你別怪他,好嗎?這事情是注定的因果,無解的,總是需要有人犧牲。其實,正常情況下,是我們無問七子這次證道的時候必定兵解輪回,在三百年之后才有機會輪回重聚證道成功。小五月這樣做,其實也是老師默許的,他替我們擋了輪回劫。現在不是問責的時候,而是我們要齊心協力證道成功,這樣這個輪回劫就能解了。”
眾人聽了蔡紫華的話,心情變得沉重起來,不再吱聲。
蔡紫華環視眾人一圈,小聲問道:“那現在大家可以跟我一起祭天嗎?我想跟大家說清楚,如果祭天之后,我們證道失敗,就不會變成玄仙,而是直接身死道消,重入輪回。三百年后,才會再次相聚。大家愿意嗎?會后悔嗎?”
眾人毫不遲疑,不約而同地堅定答道:“怎么可能后悔!必須祭天!”
于是,蔡紫華領頭,眾人跟隨她做了一番拜天祭地的儀式,禱告以自己團隊證道失敗入輪回歷劫為代價,祝愿小五月一家能夠平安歸來。做完儀式后,蔡紫華總算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這一步看起來簡單,卻是花總反復叮囑她要做的事情。等于把自己團隊能否證道成功,跟小五月一家六口能否復活綁定在了一起。只要七人中有一個人有私心,這件事情就必然不成。
拜祭天地完畢,張金枇吩咐茍大一和茍大二,開始新一輪故事電影的播放。
無問齋志異·仙·第四篇·錢之邊界 于京城潭柘山之麓,有佛寺巍峨,名曰潭柘寺,僧眾百余人,方丈乃得道高僧,法號智潭,俗名李拓山,本廣西欽州人也。昔因家逢厄難,長兄舍身擋災,命喪黃泉,李拓山遂遁入空門,終成一代高僧。后長兄之孫,孤苦無依,赴京投親,智潭法師憐之,令其帶發修行,賜法號花拾,并委以直歲之職。
直歲一職,于寺中掌管錢財,實為肥差。若心存私念,稍動手腳,即可富足流油。然花拾和尚,雖修佛之才平平,佛心卻甚為純凈。每日銀兩過手無數,竟不起絲毫貪念。智潭法師暗中察之良久,終放心矣,故對其頗為信賴。
一日,有僧自稱無問者,上門掛單。花拾和尚引之見智潭法師。法師與之言談,問其佛法之理解,無問仙卻一問三不知,智潭法師聞之大失所望。然僧門廣大,不便驅逐,遂令花拾和尚為之安排住宿矣。
無問仙既至潭拓寺,遂悠然棲息,終日無所事事,不誦經,不禮佛,亦不參與僧眾之勞作。然其胸懷豁達,不拘世俗之小節,常懷赤子之心,對寺中萬經萬物皆抱有無盡之好奇。每至飯時,無問仙必執其大碗,笑容滿面,步入食堂,與眾僧共食。其食量之大,足以驚人,然其食態之憨,又頗惹人憐愛。
花拾和尚初時對其頗為不滿,以為其懶惰成性,無度可言。然日久見人心,漸覺無問仙雖不守常規,卻心性純良,無害人之意。一日,花拾和尚于寺中整理賬目,偶遇無問仙于樹下閑坐,曬日光浴,口中哼唱小曲,自得其樂,狀若神仙。花拾和尚睹此情景,忍俊不禁,遂上前與之攀談。
無問仙見花拾和尚前來,亦不避諱,反邀其共坐。二人一談之下,竟發現彼此志趣相投,雖修行之路各異,卻皆懷一顆向善之心。無問仙雖不通佛法,然對世間萬物皆有獨到之見解,常能以簡單之語,道出深刻之理,令花拾和尚受益匪淺,心悅誠服。
自此,無問仙與花拾和尚結為知己,常于閑暇之時,共游寺中。或品茗論道,共賞禪機;或笑談風云,暢敘幽情。花拾和尚亦漸改初衷,視無問仙為良師益友,二人情誼日篤,寺中生活因之更添幾分樂趣與溫馨。
之時光荏苒,轉瞬已過半年有余,時至寒冬臘月,忽有一日,無問仙急匆匆而至,謂花拾和尚曰:“吾之徒兒即將現世矣。若遇一女,名曰阿紫,汝當告之,其命運之轉機,在于蘋果園中。若彼再有詢問,汝切記緘口不言,否則吾將陷入大難矣。”言罷,如疾風驟雨,倏然而逝。
花拾和尚深知無問仙性情古怪,雖未全然置信,然亦留心于上香之女施主。數日之后,果有一年輕女施主前來,于佛祖前焚香叩拜,喃喃自語,祈愿佛祖庇佑,使其得一避難之所,免受惡人侵擾。拜畢,女施主遞予花拾和尚白銀三兩。和尚觀此女,似非出身富貴之家,三兩白銀,實為不易之財。遂僅取一兩,余者二兩,退還于女施主,并問曰:“敢問施主,莫非名曰阿紫乎?”
女施主聞言大驚,急詢之:“大師,我確是阿紫,然何以知我之名?”
花拾和尚笑曰:“非我所知,乃有人知汝之名,托我告之。汝之轉機,在于蘋果園中。吾已傳話至此,其余則不得而知矣。”
A阿紫再三詰問,花拾和尚緘口不言,阿紫眸光流轉,計上心來,“大師,汝所言之人,莫非禿頭乎?”
花拾和尚笑曰:“僧眾皆禿頭也。”
阿紫指花拾和尚而言:“大師,汝非禿頭也。”
花拾和尚復笑曰:“吾乃帶發修行,未悟發佛之道,故尚未剃度。”
阿紫遂取白紙筆墨,頃刻間繪一人像,花拾和尚觀之,心中暗驚,此豈非無問仙乎?阿紫窺見花拾和尚神色,已猜得七八分,故作怒容,指花拾和尚而言:“汝明明為其傳語,定有未盡之言,速速道來。”
花拾和尚苦笑曰:“阿紫施主,無問仙確止此一言,并無后半。”
阿紫不信,與花拾和尚爭執不休,花拾和尚無奈,許以午飯時,引阿紫往見無問仙。至午時,花拾和尚領阿紫至寺中齋堂,然平素用餐踴躍之無問仙,竟未見蹤影,花拾和尚遍尋無果,尷尬萬分,只得告以無問仙平日居所,遂領阿紫前往。然無問仙亦不在僧寮之中,花拾和尚苦惱至極,問阿紫曰:“汝與無問仙有何淵源?彼或故意避汝也。”
阿紫答曰:“無問仙乃吾師,然其不肯納吾為徒,言緣分未至。然吾今諸事紛擾,亟需人指點迷津。咦,大師,汝若肯助我,汝與無問仙是否交好?想必汝亦非凡人也!”
阿紫前刻尚為尋無問仙而沮喪,轉念思花拾和尚或許亦有過人之處,遂纏上花拾和尚,令其無可奈何,終允助其參詳疑難。
阿紫乃將其所遇之難,悉數告之于花拾和尚。花拾和尚雖不常涉足紅塵紛擾,然亦常聞信眾述說江湖朝堂之秘辛,故于世俗機巧亦頗有所知。聞阿紫之言,已約略知無問仙何以令阿紫往蘋果園矣,遂為阿紫詳解其故。阿紫聞之,大為嘆服,連連致謝于花拾和尚。
阿紫見花拾和尚年輕貌俊,似與自己年齡相仿,然其言辭間卻似與無問仙稱兄道弟,平輩論交,心中好奇,乃問曰:“無問仙乃一代傳奇大師,吾觀汝年齡與我相仿,何以能與彼平輩論交乎?”
花拾和尚笑曰:“無問仙乃一不學無術之和尚,諸佛經文一竅不通,半句不解,其學識猶不及我。我亦如此,心經僅記開頭幾句,故我二人乃惺惺相惜,共談琴棋書畫,共論人間百態,倒是頗為投緣。”
阿紫聞之大驚,瞪目而視花拾和尚,曰:“大師,吾曾聞無問仙講道七七四十九日,天花亂墜,地涌蓮花,經典頻出,貴寺方丈亦未必能及其水平,何以言其不學無術、經文一竅不通乎?”
花拾和尚聞言亦驚,問阿紫曰:“汝還記得彼時聽講之內容乎?所講何物?能否為吾細說之?”
阿紫點頭應允,乃將當年聽無問仙開壇講經之內容,一一告知花拾和尚。花拾和尚聞之,眼前一亮,曰:“此內容乃佛道同修之道也。吾一直苦惱,究竟是否適合修佛,今觀之,吾更適合佛道同修。多謝阿紫施主矣!”
阿紫既去,花拾和尚心緒難平,沉吟良久,未知其言真偽何如。思前想后,終決待見無問仙時,再行探究。及至夜幕低垂,功課已畢,遂往齋堂欲進晚膳,卻聞無問仙大呼小叫:“開飯開飯!”依舊是那無賴作風,不改懶殘和尚本色。花拾和尚見之,苦笑連連,徑至無問仙旁坐定,共食齋飯。無問仙瞥見花拾和尚,面露慍色,道:“花拾兄,汝言之過多矣。此后恐有諸多麻煩事矣。”
花拾和尚不以為忤,待無問仙嘮叨已畢,方緩緩問道:“無問仙大師,可否以最簡單之語,告我佛與道之異同乎?”無問仙瞥視花拾和尚,反問:“何謂最簡單?”花拾和尚答道:“吾曾聞風吹幡動之公案,不知無問仙大師能否亦創一佛門公案,以解吾惑?”
無問仙聞言,微微一笑,招手間不知從何處取出一鐵絲,又執起飯桌上之筷子,將鐵絲于筷上繞圈無數。繞畢,抽筷而去,一條彈簧赫然現于齋桌之上。無問仙指著彈簧,語帶玄機:“一圈即是佛,一條便是道。”
花拾和尚聞之,心駭然,知阿紫語非妄言也。乃按捺心潮之洶涌,復問曰:“無問仙大師,修佛與修道之異,又何如也?”
無問仙乃擲彈簧于地,見其蹦蹦跳跳,良久乃橫臥于地,又咕嚕嚕滾動不已,至良久方止。無問仙徐徐言道:“彈簧之初,由靜至動,猶以空幻色,此乃修道也。及至彈簧動極而復靜,由動至靜,如以色歸空,此乃修佛也。”
花拾和尚方欲再問,忽見無問仙膳后,不悅之色溢于言表,大聲嚷道:“何以無酒?何以無肉?此般生涯,何以度日哉?”齋堂中眾僧,本已對其多有不滿,昔時無問仙未違清規,姑且忍之,今竟公然呼酒喚肉,實難容忍。于是,群情激動,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將其扛起,直至寺門,方始放下。眾僧呵斥之:“汝違佛門之規,此后休想再掛單于吾寺,速速離去!”
無問仙捶胸頓足,惱道:“而今天時干旱,寒氣逼人,吾欲往何處覓得棲身之所?”花拾和尚聞之,自人群中擠出,趨步至無問仙前,言道:“吾適才向方丈求得些許銀兩,愿助汝覓一安身之處。”
無問仙聞言,喜形于色:“如此甚妙,此番汝須為吾尋一有酒有肉之地,方得吾心。”言罷,二人遂下山而去。至潭柘山腳,花拾和尚忽向無問仙跪倒,道:“無問仙大師,昔日不知汝乃得道高人,多有冒犯,望乞見諒。今懇請大師收吾為徒,愿執弟子之禮。”
無問仙默然不語,背手而行,花拾和尚起身隨后。須臾,無問仙至一破敗草棚前,點頭自語:“此地可遮風雨,料想足以度過寒冬。也罷,便在此安居矣。”言罷,伸手一指,頓時草棚煥然一新,其中家具俱全,門口更有一男一女二童子侍立,以待無問仙之命。無問仙謂二童子曰:“速去捕獲野獸,備些野味,吾已久未嘗肉味,口中淡如嚼蠟矣。”
二童子聞令,分頭行事。無問仙步入草棚,擲下二蒲團,自坐其一,復指另一蒲團,對花拾和尚言:“花拾兄,何不坐此,共敘衷腸?”
花拾和尚在蒲團之上,盤膝而坐,復言拜師之事。無問仙笑曰:“此事不急,吾近半載,實為子而來。子之心性,頗為不俗。吾先告子,吾去后,子當何為。首者,子有暇,可往蘋果園一行,既諾助阿紫,當踐前言,處置妥當。次者,阿紫之事畢,子須歸潭拓寺,續作爾直歲和尚,彼處乃汝證道之所也。”
花拾和尚聞言,疑云滿面,曰:“無問仙大師,潭拓寺乃佛寺,非道觀也,吾于彼處,何以修道乎?”
無問仙笑而答曰:“佛本為道,何有不可修道之地哉?道在心中,不在形式,佛寺道觀,皆可為修行之所。”
花拾和尚躬身點頭,曰:“受教了!”
無問仙復問:“子有何等特長乎?”
花拾和尚對曰:“吾善記數字,尤對錢財,過目而不忘。一覽即數,何時何地,何人所贈,吾皆銘記于心,纖毫不爽。因斯之故,方丈謂吾缺佛性,不宜修佛,然又命吾管錢,豈非怪事乎?”
無問仙笑而戲言:“方丈豈非子之旁系親戚乎?不然何以如此相待?”
花拾和尚點頭應曰:“實乃吾父之叔父。吾祖為其擋災而殞,彼因此心境大變,遁入空門。然于吾,甚是關愛。”
無問仙乃出一靈器,遞與花拾和尚,曰:“子持此器,若能悟道,則吾師徒之緣定矣。若不能悟,則緣分盡矣,子亦將忘今日之經歷,如夢如幻。去吧。”言罷,伸手在花拾和尚腦門輕輕一拍,花拾和尚頓覺天旋地轉,頭暈眼花,如入幽冥之境。
良久之后,花拾和尚覺四周漸寂,急啟雙眸,乃見己身處于一道觀之中,舉目而望,其上書“任務大廳”四字。有衣藍袍道士一人,神色匆匆,問之曰:“花拾師兄,此任務接否?若不接,吾便取之矣。”
花拾搖首而言:“任務汝接可也,然能否為吾釋疑,此等任務何以計之?”
藍袍道士聞言,略有慍色,曰:“任務令牌之中,詳解盡在,何不自行觀之?”言罷,急取任務令牌,對所欲接之任務一劃,頓時,任務列表上一項化作光華,翩然飛入其令牌之中。
花拾一愣,忽憶無問仙賜其一靈器,隨即現身于此,頓時恍然,此乃幻境也。己所歷者,幻境之試煉矣。若試煉過,則可拜無問仙為師;若不過,則記憶盡抹,更無望于拜師之事。念及此,花拾心中雀躍,探手入懷,覺口袋中多一任務令牌。遂取之,置于額上,諸多信息如泉涌般入其腦海,瞬息間,己之身世、所處何地、所為何事,皆了然于胸。
原來,此幻境乃無問山,無問仙之道場也。無問仙門下弟子蕓蕓,分居各山頭,修煉道法各異。花拾乃其中一派之弟子,于外門修煉數載,方得入內門之資。今正歷內門弟子歷練之試,任務令牌中所出首題乃:“何以任務大廳中承接任務之弟子,完成任務得貢獻點而非直取金錢?”
而后,花拾悟幻境之時流異于外界,千百載歲月于外界不過一彈指矣。是以不急于答題,先歸宿舍,欲覓啟發之機。又欲探此幻境中之無問仙,是否即昔日之無問仙也。循腦海中新增之記憶,離任務大廳,尋得歸宿舍之小徑,未幾已至。啟扉而入,見室內樸素無華,與潭拓寺中僧寮無異,唯無佛教之物,僅有道士所用之器。乃執浮沉,捏訣揮之,室內塵埃化作一縷青煙,消散無蹤,室中潔凈清爽,甚合其心。花拾素愛潔凈,見幻境中此身竟能道術,心中欣喜不已。
休憩一日,次日晨光初現,花拾赴后堂,欲拜見無問仙。至則受阻于童子,言其未歷試煉,非內門弟子,不得面見仙師。花拾悵然,欲探仙師真容之念,似已成空。遂舍此念,轉身而去,欲游歷山下,或可得解題之徑。
花拾復至任務大廳,環視廳中任務繁多,分列難度,各需相應境界與能力。完成之度亦有等差,所得分數懸殊。如最高“極”級之完成,即便最低層級,其所得貢獻點,亦不輸尋常方式完成之仙級任務。花拾之內門考核任務,等級雖低,易成而難完美。
花拾心喜,因考題乃其所長之錢財之事,此乃天賦所在,常能觸類旁通。略一思索,便知山中苦思無益,錢財乃紅塵之物,必于紅塵中求解。遂決意下山,向廳中童子索得行囊與干糧,啟程而去。
花拾步履輕盈,沿山路而下,心中滿是對此幻境世界之好奇。山下世界與山中迥異,人聲鼎沸,市井之氣撲面。其穿梭市集,細觀攤位,聆聽討價還價,體味金錢交易背后之情感與算計。
于一茶館中,花拾擇窗畔而坐,品茗聽談。此地成其觀察人間之佳所。聞人論勤儉持家之道,亦聞人訴貪欲之悲。每一言,每一事,皆如鑰匙,試啟其心中“錢與道”之謎。
隨后數日,花拾遍訪錢莊、商鋪,甚至參與交易會,親身體驗金錢流轉之智與阱。始悟,錢非僅交換之媒,更乃人性、欲望與道德之試金石。每一次交易,皆含價值之判斷與取舍,此正其所尋答案之一部。
花拾之腳步未止于山腳小鎮,深知欲解心中之惑,必行遠觀多。于是,懷對未知之渴望,踏上游歷之旅。
首至中原大國,見金銀銅鐵各具價值,流通有序。于市井間,見證金錢驅動商業之繁榮,亦睹財富不均之社會矛盾。其收集數枚錢幣,每一枚皆載歷史,訴說著國家之興衰。
繼而,跨海至西方國度。彼處錢幣迥異,然于交易中皆重。花拾于市場上,用奇異錢幣交換食物、衣物,體驗不同文化下金錢之共通與差異。精選數枚西方錢幣,收入囊中。
旅程繼續,花拾之腳步遍及冰原、沙漠、島國。每至一處,皆深入了解錢幣制度,觀察金錢如何影響人們生活、信仰與價值觀。發現各國錢幣雖異,然皆承載人類對價值之認同與追求。
漫長旅途中,花拾不僅收集大量錢幣,更積累對金錢之深刻理解。分析錢幣,從材質、工藝、圖案中,解讀各國歷史、文化之韻味。意識到,盡管皆為錢,然每一枚背后,皆蘊含國家之經濟、政治與社會結構。
終,當花拾滿載錢幣與心得返回無問山時,已非昔日對金錢僅有淺顯認識之小道士。其信心滿滿,欲答第一道題。憶起無問仙以彈簧簡答其問,遂自語:“吾亦欲試之,以最簡單之語言回答。”遂拿出任務令牌,于第一問后書答案:“因‘錢有邊界’!不同國度之錢以匯率區隔和交換價值,無問山亦有自己之錢的邊界,此邊界,便是無問山之貢獻點!”
花拾寫完答案,令牌光華飛出,落入任務完成欄,發出耀眼紅光。童子連忙上前恭賀:“花拾師兄,恭喜,你是我無問山首位任務完成度為‘極’完美之人!”
花拾大喜過望,正欲啟唇問童子,可有獎賞之事,忽覺身輕如燕,眼前一花,任務大廳恍若云煙,消散無蹤。再啟眸細視,只見無問仙笑靨如花,端坐于前之蒲團上。花拾揉揉雙眸,確信已歸現實無疑,且記憶猶存,自知已通過拜師之考驗,遂連忙跪伏于地,行拜師之禮。禮畢,無問仙笑道:“汝本有三道考驗,然首題便得滿分,故后兩題無需再試。至于獎賞,汝豈非欲見無問仙乎?諾,今汝已見之矣!”
花拾興奮難抑,復又叩拜。無問仙擺手笑曰:“自今日起,汝之道號即為花拾子。吾今為汝講道,時光匆匆,汝能記多少,便算多少。”花拾點頭,按捺心中激動,靜心聆聽。無問仙講道七七四十九日,花拾凝神傾聽,竟不覺饑餓與疲憊。講道既畢,無問仙嘆曰:“花拾子,日后汝或遇投緣之人,若七人聚首,便可結為小隊,共闖天下,如此方能證道。”
花拾銘記于心,又問諸多疑惑,不知不覺又過十余日。此間,花拾始感饑餓,然兩童子每日狩獵烹飪,供其飲食,無須外出覓食。
無問仙復問:“吾將返嶺南,汝還有何疑惑,速速問來。”花拾心中不舍,然知離別在即,思量片刻,問道:“師尊,能否告知另兩題為何?雖無需解答即通過考驗,然吾仍欲知其內容。”
無問仙取出一儲物戒指,遞與花拾,曰:“此為一儲物戒指。若非‘極’完美評分,通過首題者,僅得此戒。此戒除儲物外,還能將貢獻點兌換之靈石,化為靈氣,源源輸入汝之丹田。故第二題問:為何貢獻點換取者明明是靈石,而得之者卻是靈氣?第三題問:貢獻點有何顏色?”
花拾聞后兩題,覺首題不難,然次題卻毫無頭緒:貢獻點乃虛擬之念,猶如問錢有何色,既可言多彩,亦可言無色,實為深奧之難題。
無問仙又言:“吾之學生遍布四海,汝等能否相遇,結隊而行,尚未可知。然若終得七人,切記莫爭做大師兄。”
花拾心中不解,連忙問曰:“師尊,為何吾不能做大師兄?”
無問仙道:“汝性寬厚,能容人,然缺乏‘敢為天下先’之勇與決,故若汝為大師兄,遇無解之困境,恐累及團隊。”
花拾心中黯然,然思己之性,確是如此,卻又不甘。乃問無問仙:“師尊,汝道號無問仙,是否已成真仙?”
無問仙哼曰:“怎地?欲考究為師之修為乎?雖吾僅為真仙中最低之玄仙,然亦不死不滅,懂否?”
花拾大喜,操起無問仙所贈之靈器,對無問仙便是一番狂風驟雨般暴打。無問仙抬手阻擋,哇哇大叫:“汝這欺師滅祖之劣徒,哎呀呀,痛煞我也!莫打莫打,吾承認汝有敢為天下先之勇矣!哎呀,還打……”花拾收起靈靈器,卻已不見無問仙蹤影,連同兩童子亦消失,唯余兩孤零零之蒲團與茅草房。
花拾向南三拜,心中無限惆悵。乃收起兩蒲團,循山路而下,歸至山下小鎮。復尋至蘋果園,至與阿紫相約之地,尋得阿紫,告以經過。
阿紫大驚,狐疑問曰:“汝隨無問仙修道兩月有余?此怎么可能?吾昨日才去潭拓寺尋汝,汝今日便至,哪有兩月之久?”
花拾無奈,取出無問仙所贈之靈器,遞與阿紫:“此乃師尊所賜,有神通,能使人入幻境躲藏,他人便不得見。且師尊言,汝將來亦會入其門下,然需待……五年之后。”實則無問仙言:“唯汝與阿紫成婚之后,阿紫方會入吾門下。”花拾曾為僧數年,此言難以啟齒,乃換為五年之說。
阿紫點頭,信花拾之言。乃告以己之困境:原來阿紫入一錢莊工作,此錢莊異于常態,不收儲蓄,不貸款,專司分錢之事。阿紫入行數月,毫無業績,常受同事嘲諷。阿紫性不服輸,與同事爭執,終相約于蘋果園斗法,即在明日。花拾一聽便樂,此乃以錢斗法也,于彼而言,非難事也。
花拾略加點撥,阿紫便心領神會,對明日之斗法信心滿滿。花拾又問阿紫:“汝言無問仙未收汝為徒,汝怎會師尊之道法?”
阿紫笑道:“汝這呆人,做和尚是否做至愚鈍?無問仙雖不肯收吾為徒,然不等于不教吾道法也。何況吾聽無問仙講道多次矣。”
花拾恍然大悟,心中對阿紫愈生好感。且阿紫容顏俏麗,英姿勃發,性正與其相反,心中莫名好感頓生,乃認定無問仙言其終成眷屬,實乃命中注定。
此后,花拾與阿紫,攜手共赴江湖,心意相投,未幾,遂結為道侶,情深意篤。又三載悠悠,花拾果與無問仙門下六子結緣,共組無問七子之隊,花拾居長兄之位,威震一方。再歷三秋,花拾終悟昔年兩題之“極”解:原來領取靈石,猶如凡塵之年薪月薪,門徒僅知己之所得,而不知宗門之變遷。然以細水長流之靈氣,映照宗門興衰之變幻,則門徒皆知奮發圖強,以興宗門。至于貢獻點之色,乃紅白二色,陰陽相生,轉換之間,微妙之變,亦映照宗門之盛衰,較之靈氣,更為敏銳矣。
花拾悟此二題,道行大增,遂得證道。其所率之無問七子,亦成無問仙門下第二支證道之傳奇,名揚四海,威震八方。
然花拾雖解題完美而證道,卻未能實證,殊為遺憾。然因緣際會,阿紫數年后亦加入另一支無問七子之隊,位居五師妹,與花拾遙相呼應。同時,花拾證道三題之“極”解,亦在真我余影中得以實證。十數載光陰荏苒,真我余影以紅、白、藍三靈石,筑成新“錢”之邊界。花拾之“錢是邊界”道論,終得實證,名垂青史,成為后世傳頌之佳話。
此乃一段奇緣,花拾與阿紫,攜手共赴江湖,歷經風雨,終得道果。其事跡詭異神秘,荒誕不經,然亦不失為一段傳奇佳話。
(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