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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回 天道榜啟證道劫,六字真言定輪回

  無問仙原先的推算,本是李一杲他們幾人在三亞聚會之后,約莫一個月左右,那證道人劫便會悄然而至。卻沒承想,七人還未曾聚首,這劫數便已不期而至。

  “證道人劫”,乃是踏上證道之路的必經難關,就好似天道接收了申請,張榜公示有人欲證真仙之位,任誰前來爭搶,都是理所當然。因這搶奪者只能是人,故而得名“證道人劫”。

  修道之人,一路摸爬滾打,歷經劫難無數,統稱之為天地人三劫。天劫、地劫、人劫,并非按部就班而來,而是隨時隨地,讓人防不勝防。有時更是三劫齊發,就如徐滄海的滄美集團上市,在李一杲看來是自己的人劫,而在無問仙眼中,卻是天地人三劫一同降臨。李一杲若有半點猶豫,便難以再前進一步,只會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然而,“證道人劫”卻與眾不同,此乃確定無疑的人劫,且這“人”也已明確,便是所有具備爭奪此次證道契機的元嬰境界修道者。能擁有此資格的修道者不在少數,可以說,只要踏入元嬰期,無論是初期、中期、后期還是巔峰,都有資格一爭高下。元嬰,即元神嬰兒期,元嬰再弱也是元神,只要擁有元神,便可一試身手,爭奪那真仙之位。

  華夏修道者眾多,數以百萬計,尤其是那些名門大派或入門易的門派,門徒更是多如牛毛,動輒上萬。能修成元嬰者,自然也不在少數。當今華夏,踏入元嬰境界的修道者,起碼有數萬人之多。

  在這一天的清晨,所有具備資格的元嬰修道者,皆在冥冥之中有所感應:“咦,又有人要證道真仙了,真是天賜的良機!定要前去爭上一爭!”天道張榜公示,所有擁有元神的修道者,都能從天道的波動中,捕捉到一絲明悟。這一絲明悟,就如同告訴他們,是誰、在何時、遞交了何種“證道申請”。只要無人來搶,待時間一過,那遞交申請之人,便能完成證道,獲得成為真仙的“資格認證”。但若有人來搶,證道者將面臨一場激烈的爭奪,甚至可能功敗垂成。

  那么,這些華夏的修道者感悟到的天道信息究竟是何樣呢?他們感悟到的信息清晰明了:

證道申請人:李一杲、張金枇、陳廣熙、趙不瓊、蔡紫華、陸靜、王禹翔大道主類:道家,自然大道  大道子類:無問道,解釋:儒墨道釋并修(主修道家,以道家為基臺承載,儒家為梁,墨家為柱,佛家為門)

申請證道名稱:創業因果道證道時間:自即日起至三個太陰月結束之日證道地點:自三亞某隱秘之地始  修道者們通過天道的波動,仿佛看到了一張透明的榜單,上面清晰地寫著這些信息。他們知道,這是一場關乎真仙名額的爭奪戰,而他們,都有機會成為那最終的勝利者。

  地球總共只有二十一名證道真仙的名額,不死掉一個,后來者是永遠沒有機會的。然而,最近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刷新了修道者的認知。十二年前才有七名修道者一起證道,這么短的時間,竟然又有七名修道者核準了申請,進入了證道的天道公示?

  這實在太讓人熱血沸騰了!早已經沉寂的修道江湖,剎那間風起云涌。所有的目光都盯住了三亞這個地方和申請證道的七個人的名字。因為他們知道:“只要自己能把這七個人中的一個人拿下,證道的名額就落到自己頭上了!”

  所謂名額爭奪,其實就是要證實自己的道與“創業因果道”如出一轍,并且還要更勝一籌,具備更全面的完整性。這就像申請專利一樣,得滿足幾個硬條件,才有資格去搶那證道的“專利”證書。

  第一,道得契合。想搶名額的修道者,他們的道得和“創業因果道”本質上相契合。這不僅僅要求修道者對儒墨道釋都有深刻理解,還得能在修行中,把道家、儒家、墨家、佛家的“道”巧妙融合起來,形成一套獨特又完整的修行體系。這個體系得圍繞“創業因果道”來展開,講清楚世間萬物的因果律,還得說明白怎么在創業路上用這因果律,成就一番大事業。

  第二,道得完整。修道者展示的道,不光得和“創業因果道”契合,還得在它基礎上有所創新,有所超越。這就意味著,修道者得深入研究“創業因果道”,找出它可能存在的瑕疵或不足,然后用自己的智慧去完善它,讓它更加圓滿,更加符合天道的運行規律。這樣,才能證明自己的道比“創業因果道”更加完整。

  第三,道得實用。光說不練可不行,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修道者得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他們的道不光停留在理論上,還能應用到實踐當中去。不管是創業還是其他領域,都得展示出他們的道怎么在現實世界里發揮作用,怎么幫人們解決問題,怎么推動社會進步。這樣,才能讓人信服,才能證明自己的道是有價值的,值得去搶那證道名額。

  第四,道得有影響力。修道者的道,不光得對自己有好處,還得對他人、對社會產生積極影響。得以自己的道為引領,吸引更多有志之士一起修行,共同探索天道的奧秘。同時,還得以自己的道為武器,對抗世間的邪惡勢力,維護天地的正義。這樣,才能證明自己的道具有強大影響力,值得天道認可。

  所以說,這場證道名額的爭奪戰,其實就是一場關于道之契合性、完整性、實用性和影響力的全面比拼,也叫“四合”模式,是爭奪的正道。每個有資格的元嬰修道者,都得在這四個方面下功夫,才有可能成為最終的勝利者。天道也會根據這四個方面的表現,來評判誰最有資格獲得真仙名額。這樣,才能確保真仙之位不被濫竽充數者占據,才能確保天道的公正與威嚴。

  然而,要走正道“四合”來爭奪名額,難度實在太大。那有沒有捷徑可走呢?大多數修道者首先想到的是請終極者出手干預。可惜啊,證道“專利”的爭奪,終極者都不能插手。終極者一旦干預,天道就會直接剝奪他的本源,完全是得不償失。

  其實捷徑也不是沒有,辦法有兩種。第一種自然是找到證道申請本人,逼著他移交申請。這就像專利轉讓一樣,是最簡單直接的。當然,讓當事人自愿不容易,威逼利誘也是一種辦法。如果威逼利誘都不行,那就只能把證道當事人的載道主體拿下。

  “證道當事人的載道主體”是啥意思呢?其實就是這個證道者所申請的“道”在實踐中的主體。比如,如果這個人證道的載道主體是一個宗門,他是這個宗門的門徒,那就控制住這個宗門,然后通過宗門投票表決,認為這個證道的“專利”其實是屬于另一個人的,那個人自然就得到了名額。如果這個人是通過一家公司作為證道的載道主體,那就控制這家公司,成為這家公司的實控人,自然也能通過資本的表決,把名額弄到手。就像李一杲等七人的“創業因果道”是通過滴水巖公司實踐的,滴水巖公司自然就是他們七人的載道主體。如果資本控制了滴水巖公司,同樣也可以通過表決拿下全部證道名額。

  說到最后,這種拿下載道主體的招數,其實就跟員工在公司干活兒時候申請發明專利,結果專利被公司拿走那事兒挺像的。員工辛辛苦苦發明了個專利,公司卻說專利是公司的,不是個人的,就這么把員工的專利權給剝奪了,然后再把專利轉給或者授給另一個人。這事兒,聽著是不是挺耳熟的?

  當天道受理了證道申請,一發布天道公布,申請者們就像收到了天道的“回執單”,心里頭明明白白,自己這已經是正式卷進了證道的爭奪大戰了。這個“回執單”啊,其實就是他們身上那股子“天威”,這東西對證道者來說可不太友好,就像頭頂上頂了個大燈泡,想來爭搶的修道者一眼就能瞅見,想躲都躲不掉。

  李一杲他們師兄弟七人,現在就是這情況,渾身上下散發著天威,蛇蟲鼠蟻見了都繞道走,普通人看到他們都覺得心里發憷。要是修道者遠遠看到,那感覺就更強烈了,就像遠處站著個恐怖巨獸似的,頭頂上還要頂著一個巨大無比的超級亮的燈泡,閃閃發光,很遠很遠都能夠看到,不用猜就知道,這是身上有天威的證道申請者了。

  這七個人要是就這么頂著大燈泡到處晃悠,恐怕半道上就得被其他修道者發現,然后追著屁股后面跑。好在他們有個厲害無比的老師無問仙,無問仙一大早起來,打了個哈欠就開始嘟嘟囔囔地罵:“這幫小兔崽子,非得坐飛機干啥?開車不行啊?頭頂上頂個超級亮的大燈泡在天上飛,誰看了不懷疑?唉,算了算了,每人都給一巴掌長長記性吧。”

  說完,他伸手在虛空中拍了幾下,這才心滿意足地自言自語:“還好,這幾巴掌把你們頭頂的燈泡給拍滅了,今天應該不會再亮了。嘿嘿,看來今天又能給自己一點小獎勵,吃啥呢?還是臘兔子吧,兔子肉有嚼勁!”

  陸靜是最早坐飛機去三亞的,文永承親自開車送她去的機場。一路上文永承唉聲嘆氣的,陸靜下車的時候,見文永承一臉苦瓜相,想勸他兩句,卻見他忽然眼睛一亮,表情瞬間變得喜滋滋的:“去吧去吧,這下子好了!不用擔心了!”

  陸靜一頭霧水,嘟嘟囔囔說了兩句“神經病”就轉身走進航站樓了。

  陸靜原本定的是晚上的航班,但昨日李一杲的孩子一到三亞,就迫不及待地給陸靜打來了電話:“小姑姑,你到哪啦?哎呀,明天晚上才來?不行不行,小姑姑,你快點來吧,這兒的大海可大了,好玩得很,還有好多漂亮的貝殼呢……”陸靜被孩子們磨得沒辦法,只好苦笑著連連答應,最終決定提前改乘一大早的航班。孩子們一聽,樂滋滋地掛了電話。

  于是,陸靜便成了無問七子中第二個抵達三亞的。她身上的天威本就微弱,又被無問仙在虛空中輕輕一拍,現在更是連一絲天威的影子都瞧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面的和藹可親。陸靜還沒到酒店,李一杲的孩子們就已經在酒店大堂等得急不可耐,一遍遍念叨著:“小姑姑咋還沒到呢?”等陸靜終于出現在大堂門口,孩子們就像一陣旋風似的,歡呼著沖了過去,拉著陸靜又蹦又跳,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趙不瓊看著這一幕,笑著搖了搖頭,對李一杲說:“老公,你看這三個小家伙,怎么像是陸靜的孩子,倒不像是咱倆生的呢?”

  李一杲一聽,也樂了,“這不挺好嘛,這幾個小祖宗天天纏著我問東問西,我都快被他們煩死了。現在小師妹帶著他們玩,咱倆也能落得個清閑。”

  李一杲和趙不瓊跟在后面,慢悠悠地走了上去,跟陸靜打了聲招呼,便上前想幫她提行李箱。這時,一個機器人快步走了過來,接過了他們倆的活兒。趙不瓊把房卡遞給陸靜,笑著說:“小師妹,這是你的房卡,房間就在那幾個小搗蛋鬼隔壁,你不怕他們吵著你吧?”

  陸靜穿著一身淡青色的仿宋仕女裝,雖然已年過半百,但臉上卻絲毫不見歲月的痕跡。她笑著回道:“我兒子結婚好幾年了,一直不生娃,我都急死了。看到你這幾個娃兒,我倒是挺高興的。中午我先帶他們去玩一會兒吧?他們說要圍攻我,一決高下呢。我們先去玩玩機甲仿真游戲,然后再去沙灘逛逛。這可是他們幾個小家伙給我安排的,沒辦法,只好先依著他們了。”說完,她捂著嘴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李一杲點了點頭,“小師妹,那就麻煩你了,這幾個小家伙,真是讓人頭疼。哦,對了,你稍等一下,我和四師妹沒事干,想去參悟一下輪回道。你上次不是說因果道有應緣、化因、消果這六字真言嗎?那輪回道有沒有類似的六字真言啊?說說再走唄。”

  陸靜眼珠一轉,一臉迷茫,“大師兄,我什么時候跟你說過應緣、化因、消果這六字真言了?”

  李一杲有些不悅,“小師妹,你在廣州的時候,我請你去炳勝吃飯,飯桌上你還說你簽了一大堆授權合同,那就是應緣嘛。后來在車上你還給我講了半個故事就睡著了,剩下的還是我腦補的呢。結果還被老師批評了一頓,說我亂改故事。你好好想想,老師告訴你的輪回道的六字真言是什么,那我就不怪你那次用‘大便’來解釋消果,惡心我了。”

  陸靜愣了一下,“啊?真的嗎?好像是那次去華南服裝學院吧?對了,我想起來了。”她見三個小孩使勁拉著她的衣服要走,便安慰了他們幾句,讓他們稍等片刻,然后繼續對李一杲說,“大師兄,輪回道可不是這么說的,應該叫輪回相。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這個太極、兩儀、四象都是有形的,老師就用了‘相’這個詞來形容。至于輪回相的六字真言……哎呀,大師兄,你太壞了!我這么笨,怎么知道啊。我不跟你說了,我要跟孩子們去玩了。”

  說完,陸靜領著孩子們加快了腳步,留下一臉茫然的李一杲站在那里發呆。趙不瓊輕輕扯了扯發呆的李一杲,笑著說道:“大師兄,你看小師妹多機靈啊。不過,你剛才那幾句突襲的話,我估計小師妹心里早就有數了。”

  李一杲之所以突然向陸靜詢問起“輪回道”的奧秘,源于今日清晨的一個念頭。當他回想起天道公布的自己證道申請被受理的信息時,不禁心中一凜。天道竟將他的“創業因果道”歸類于無問道的子類,這與他原本的理解大相徑庭。在他看來,創業因果道應是因果道的分支,而非直接隸屬于無問道,而因果道,才是無問道的真正子類。這一番深思熟慮,讓他隱隱感到,自己的創業因果道中或許蘊藏著更為深邃、更為完備的內容,正等待著他去發掘和完善。

  李一杲對專利制度了如指掌,深知上位專利與下位專利之別。他自視正以“上位專利”的姿態邁向證道之路,然而,他卻總覺得還少了些什么。缺的,正是那“有相”的部分——不能僅僅局限于那無盡的因果道。他深知,只有將“有相”與“因果”完美融合,方能成就真正的“上位之道”,如同那無可挑剔的上位專利一般。

  趙不瓊聞言,心中頓時豁然開朗。她想起,兩人初次涉足修道領域,正是從陸靜口中的六字真言“應緣、化因、消果”開始的。難道這六字之后,還隱藏著更深層次的奧秘?于是,李一杲便巧妙地運用起他那故作不知的詢問策略,向陸靜探詢起“輪回道”的真相。

  而從陸靜的回答中,李一杲與趙不瓊都深切地感受到,他們問對了人。原來,因果道與輪回道——或者說,按照陸靜的說法,應是輪回相——正是他們長久以來所缺失的那一環。只要將輪回相完整地融入創業因果道之中,那么這條道,便將成為名副其實的“上位之道”,猶如那至高無上的上位專利一般,無可撼動,別人來搶這一絲天機就更加不容易了。

  “現在咱們干啥好呢?”李一杲帶著點兒無奈問道。

  “海灘上人挺多的,你要是想去的話,不如換上泳衣,我讓你體驗一把被沙子埋起來曬太陽的感覺怎么樣?”趙不瓊笑瞇瞇地提議。

  李一杲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好!”說著,他拉著趙不瓊跑回房間。不一會兒,李一杲就換上了泳衣,還順手拿上了挖沙的小鏟子。兩人再次來到沙灘上,租了個太陽傘和沙灘椅,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安頓下來。兩人挖了一陣子沙灘,沒多長時間,一個能躺下人的沙坑就挖好了。

  李一杲迫不及待地躺了進去,趙不瓊拿起塑料鏟子開始鏟沙,不一會兒,李一杲就被埋得只剩腦袋露在外面。

  趙不瓊放下鏟子,撐開太陽傘,擺好沙灘椅,擋住了灼熱的陽光,然后悠閑地躺了下來。“老公,這海風吹著真是太愜意了!你要不要也遮一下頭?曬久了可就曬黑了。”

  李一杲閉上眼睛,盡情地享受著陽光浴,“不用遮,這種感覺挺好的。黑點兒怕啥,更有男人味兒了。哇塞,我感覺沙子壓在身上,運轉真氣都跟著變得有力氣了,真氣充沛得不行,感覺一蹬腿就能把牛踢飛似的。”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話題不知不覺就轉到了陸靜身上。趙不瓊在沙灘椅上側了側身,望向李一杲,好奇地問:“老公,這次不知道有幾對是夫妻一起來的?小師妹的老公為啥沒來呢?”

  李一杲感覺太陽就算透過緊閉的眼皮,還是猛烈地照得眼睛生疼,眼前一片紅暈。“這還不簡單嘛,她老公是證道大能,來了不就干擾咱們證道了嘛。”他斬釘截鐵地說。

  趙不瓊“哦”了一聲,滿臉好奇,“那你說說,為啥她老公就不會干擾小師妹證道呢,你也給我分析分析。”

  李一杲睜開眼睛,雙手挖了些沙子墊高腦袋,避免眼睛直接對著太陽。他臉上露出一絲沉思的神情,“首先啊,證道的第一申請人是我,不是小師妹,所以她受影響小,我受影響大。要是對方特別強大,我甚至都會自我懷疑。就比如我遞交了專利申請,忽然看到一個牛人的專利,比我的設計更簡單、更高效、成本更低,那我還不得心情頹喪,恨不得撤回自己的專利啊?其次呢,小師妹心思單純,別人說啥她都嗯嗯啊啊的,再問就忘了,這么單純的心思,自然就不容易受影響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又把話題拉回到了證道的過程上,琢磨著到底哪個環節還可能出問題。

  證道一旦得到天道的受理,熬過三個太陰月,也就是一百天左右,就能最終確認。李一杲心里沒底,不知道這段時間會不會有啥意外。不過,回想起老師講過的規則,他覺得能讓自己這邊出問題的辦法無非兩個。一個是爭奪滴水巖公司的控制權,但滴水巖公司旗下沒上市公司,資本根本插不上手,這個應該不用擔心。另一個就是找到自己,逼自己轉讓資格,這點他還真有點犯愁。自己道行神通太弱,隨便碰上個武功高手,都能輕松把自己撂倒,想到這兒,他心里不禁有點忐忑。

  “老婆,你說咱們的忘記神通,對那些元嬰期的人能有多大用?”李一杲憂心忡忡地問,“要不要每天都念叨一遍,加強神通的效果?”

  李一杲和趙不瓊已經聯手施展過忘記神通,還是“一念起”的三大神通交叉三層套疊的。第一層是“忘記”神通,讓那些有資格爭奪的人想不起自己的名字;第二層是“念憶”神通,讓萬一想起來的人也以為是另一個人;第三層是兩者混合施展,讓那些爭奪者念頭纏身,丟三落四,被雜七雜八的事情耽誤,最終錯過那一百天的時間。

  趙不瓊不像李一杲那么大大咧咧,聽他這么一問,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咱們接受特訓的時候,教官好像幾個小時就能恢復正常,那咱們是不是也得幾個小時就施展一遍?”

  李一杲一聽,心里更慌了,趕緊閉上眼,把三大神通的三層套疊又重新施展了一遍,又讓趙不瓊重復施展了一遍加強效果,心里這才稍微踏實了點,又開始琢磨輪回相的事情。

  這一琢磨,他馬上就覺得不對勁了,轉頭盯著趙不瓊,焦急地說:“老婆,壞了!輪回相有問題!大話真是真我余影的輪回相!資本會通過大話真公司控制真我余影的所有加盟店,實現輪回控制!這樣他們很有可能搶了咱們的證道名額!”

  趙不瓊被李一杲這緊張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追問:“加盟店只是加盟而已,真我余影公司過去現在都不是資產所有方,跟加盟店既沒有股權和資產關系,也沒有管理和被管理的關系,怎么會有控制權呢?不可能吧?”

  李一杲從沙坑里爬了起來,在背后堆了個小沙丘當靠背,然后愜意地一靠,半躺在沙坑中。這時,海水已經悄悄漲潮,沙坑里也滲進了些海水。他一腳踏進沙坑,海水立刻溢了出來。這情景讓他靈光一閃,指著流出的海水問:“老婆,你說,如果一滴海水也算一個生命,那咱把這滴海水里的鹽用分子篩濾掉,這滴海水還算原來的那滴嗎?”

  “海水之所以是海水,就是因為里面有鹽啊。鹽都沒了,那自然就不是海水了唄。”趙不瓊答道。

  “好,那我再換個說法。假如一滴海水也能修煉成人形,比如變成我老婆趙不瓊的樣子,那鹽巴就是她的靈魂。她跟我過了十幾年,然后那鹽巴走了,我老婆趙不瓊又變回了一滴純凈水。過了陣子,另一個鹽巴路過,一看這滴純凈水,心里那個樂啊,‘嘿,這有滴好漂亮的水,歸我了!’然后那鹽巴就融進了這滴水里,這滴水又變成了趙不瓊的樣子。我一看,‘咦,我老婆剛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沒了,現在又冒出來了,難道成仙了?’我高興地拉著她親,可她死活不認我,還說要殺我。你說,這滴水,還是我老婆嗎?”

  趙不瓊聽了李一杲這一連串稀奇古怪的問題,先是一愣,接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她坐直了身子,雙手輕輕拍著沙坑邊滲出的細沙,眼里閃著狡黠的光,說:“你這個問題啊,不就是問肉身和靈魂,哪個才是我嘛。原來的鹽巴是靈魂,已經走了。另一個鹽巴進來占了肉身,這滴水又變成了趙不瓊的樣子。但這時候的‘趙不瓊’,雖然長得一樣,經歷可不同了,就像一個人失憶后又有了新的記憶。那個‘我’可能不記得和你過去的事了,不是你認識的那個趙不瓊了。所以,從感情和記憶上說,那滴水,那個新的‘趙不瓊’,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但從物質上說,它還是那滴水,就是‘靈魂’換了。那你是喜歡我的肉身,還是我的靈魂呢?”說完,趙不瓊笑瞇瞇地看著李一杲,好像等著他再想出什么怪點子。

  李一杲輕輕撥了撥趙不瓊被海風吹亂的頭發,笑著問:“那要是離開的鹽巴是‘昨天’的趙不瓊,新來的鹽巴是‘今天’的趙不瓊呢?”

  “噢……”趙不瓊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其實每個人的今天,都是昨天的輪回?”

  “不,今天不是昨天的輪回,而是今天是昨天的因果,那一滴純凈水,才是輪回,它是因果的載體,所以,在現實世界,就會被大家當成輪回了。”李一杲指著坑里面的海水,又望向遠處的大海,繼續解釋道:“這個觀點,我記得以前老師就說過的,即輪回的有相本體論。你看這坑里的水,是輪回的一部分;再看那大海,每一滴水都是輪回的體現,它們都是承載因果的載體。因果本身是無形的,無法直接展現,只能通過這些有形的本體來呈現,因此,這些有形的載體就成了輪回的化身。”

  講到這里,李一杲感覺心中豁然開朗,念頭通達,心情異常舒暢。他重新躺進沙坑里,把自己埋好,只露出頭來。猛烈的陽光灑在沙灘上,埋在沙子里的李一杲感覺到滾滾熱浪滲透到皮膚里,仿佛與體內流轉的真氣相互交融,在全身四處游走,那種舒爽的感覺難以用言語來形容。他索性閉上眼睛,靜靜地享受著這份難得的愜意。

  趙不瓊的眼中滿是溫柔,她靜靜地注視著李一杲的臉龐,久久不愿移開目光。終于,她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了李一杲的臉頰,輕聲說道:“我明白了,大話真一旦掌控所有實體門店,就等同于掌控了真我余影的輪回。看來,資本的背后真的有通天徹地的高人在暗中操控,提前那么長時間就布下了局……”

  當趙不瓊和李一杲終于明白輪回的真諦后,他們反而松了一口氣。因為他們意識到,那些資本方很可能已經落入了老師和師兄師姐們聯手預設的陷阱之中。原因便是陸靜從趙不瓊手中拿走了大話真的商標授權書!這個圈套并非資本進場后才設下的,而是在二十多年前,滴水巖公司尚未成立之時,便已悄然布下。他們一直等待著李一杲創業開局,誘使資本方上鉤!

  “太恐怖了!”李一杲不禁無限感嘆起來,喃喃道,“老師和師兄師姐們太過心黑手辣了!不過,對敵人必須要這樣才行!”

  李一杲在沙坑里曬了許久的太陽,起初那渾身的舒爽感如同暖流般流淌,漸漸地,這份愜意開始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些許的不適。就在這時,他心中豁然開朗,明白了證道過程中最容易被對手攻破的輪回是什么。再也沒了繼續曬太陽的念頭,他猛地坐起身,身上的沙子嘩啦啦地掉了一地。隨后,他大呼小叫著飛奔沖入海水中,來來回回游了十幾分鐘,直到身上的沙子被海水洗刷得一干二凈,才施施然地走了回來。

  趙不瓊早已準備好大浴巾,遞給了李一杲。他接過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海水,滿臉愜意地說道:“老婆,我差不多了,這沙灘陽光浴真是太享受了!要不我們回酒店房間吧?我想洗個澡,再喝點東西,有點口渴了。”

  趙不瓊微笑著點了點頭,兩人一起收起太陽傘和沙灘椅,然后去租賃處退還了物品。手牽手走回房間的路上,李一杲直奔沖涼房。洗漱完畢后,他換上了一套短袖短褲,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忍不住猛揮了幾下拳頭,昂昂昂地干吼了幾聲,這才心滿意足地說道:“老婆,走吧,我們去看看小師妹和孩子們在哪里,一起去吃個飯。”

  “現在都已經下午三點多了!他們中午一點多的時候就去吃飯了。”趙不瓊笑著說道。

  李一杲一臉驚訝:“啊?已經三點了?怪不得我感覺肚子餓了。咦,你怎么知道他們吃飯了?為啥沒叫我們呢?”

  趙不瓊笑著解釋道:“一點的時候,小師妹給我發信息問我們怎么安排。我說你被我埋在沙灘里睡著了,還打呼嚕呢。然后我手機放你嘴巴旁邊,讓小師妹聽了聽你打呼嚕的聲音,可響亮了。小師妹說震耳欲聾,就沒叫醒你了。”

  李一杲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哇,真的假的啊?我打呼嚕嗎?那走吧,我們去吃牛扒!”

  不一會兒,兩人便抵達了酒店的西餐廳。李一杲毫不客氣地點了份分量十足的牛扒,而趙不瓊則選擇了一份牛仔骨扒。兩人邊等餐邊聊開了,話題自然而然地又回到了他們熱衷的創業因果道上。

  李一杲率先開口:“老婆,你說因果道的六字真言——應緣、化因、消果,這不就是個因果循環嘛。應了別人的緣,就等于卷入了別人的因果,所以得化因、消果。要是這時候還不放手,那就成了另一端應緣的開始,又得進入一個新的循環,這么無限循環下去,永遠也超脫不了。那輪回相是不是也有類似的六字真言呢?”

  趙不瓊輕輕點頭,若有所思地說:“嗯,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呢。因果道是從‘緣’開始的,所以得從應緣開始。輪回相的六字真言,應該也差不多吧?”

  兩人正聊得熱火朝天,一名美女服務生機器人端著一塊盛滿誘人牛扒的鐵板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還禮貌地提醒了一句:“請慢用,小心燙哦。”李一杲連忙點頭致謝,接著便迫不及待地拿起刀叉大快朵頤起來。他熟練地切下一塊牛排,又叉起那塊熱氣騰騰的牛肉放進嘴里,邊嚼邊含糊不清地說:“你說的挺有道理的。因果道以應緣為起點,我們申報的道是創業因果道,那輪回相會不會以創業為起點呢?”

  趙不瓊也一邊切著牛仔骨扒,一邊回應道:“創業做起點?創業只是一種行為而已啊。”

  李一杲眼前一亮,興奮地說:“應緣、化因、消果,這六字真言全都是行動指南啊!輪回相的六字真言,當然也應該是行動指南才對!”

  “行動指南?”趙不瓊覺得李一杲說得挺有道理,一邊思考,一邊切下一塊牛仔骨扒牛肉放入口中。吃完一塊后,她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說道:“剛才你說應緣、化因、消果六字真言是一個輪回,那輪回六字真言的目的,好的情況是一次輪回就結束,不好的結果是無窮輪回。那可不可以這樣總結一句:‘因果傳道,應緣化因消果一輪回’,這感覺就像是對子的上聯呢。”

  李一杲反復念叨了幾遍趙不瓊說的這個對子上聯,感覺頗有韻味。他點點頭,一邊繼續埋頭吃他的牛扒,一邊思考這個對子的下聯。

  趙不瓊接著說:“下聯開頭,對應應該是‘輪回立相,xxx’,后面也是完整的六字真言和目的總結,跟‘一輪回’對應的。”

  李一杲聽著趙不瓊的話,嘴里的牛扒可沒閑著,好像餓極了似的,吃得更快了。他風卷殘云般地啃著那塊巨大的牛扒,每一口都讓他感到滿滿的幸福。他先用刀把牛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然后叉起一塊,大口大口地嚼著,肉汁四濺,香氣撲鼻,他瞇起眼睛,一臉享受的樣子。

  “哇,這牛扒真是太美味了!”李一杲邊吃邊含糊不清地說,“肉質鮮嫩多汁,烤得剛剛好。等我吃完再說!”

  說完,他又一次投入到與牛扒的“戰斗”中。不一會兒,那塊巨大的牛扒就被他消滅得干干凈凈,只剩下空蕩蕩的盤子和一抹滿足的笑容。

  打了個飽嗝,李一杲拿起牙簽,一邊剔著牙,一邊對趙不瓊說:“老婆,你慢慢吃。你剛才啟發我了,我把我想到的說給你聽聽。”

  “因果道、輪回相,不是我夸自家老師啊,這六個字真的太好、太妙了!'因果傳道,應緣化因消果一輪回',嘖嘖嘖,師妹,你這一句總結,更加是妙不可言,既繼承了老師的精妙,又有華夏文萃的精髓,讀起來朗朗上口.....,既然師妹都如此精彩,身為大師兄,自然不遑多讓,也要獻丑來一句,那就是‘輪回立相,創業證道傳承萬物生’,如何?為夫是不是才高八斗?”

  趙不瓊三五下迅速掃光了盤中的牛仔骨,抽出紙巾輕輕一抹,嘴角頓時干凈利落。接著,她從包里掏出一張紙,筆走龍蛇地寫下:“因果傳道,應緣化因消果一輪回;輪回立相,創業證道傳承萬物生。”

  寫罷,她指尖輕點著那幾個字,問道:“你瞧瞧這‘證道’,它是行動指南呢,還是結果?我個人覺得它更像是結果,而非行動指南。不過,整體意思還是站得住腳的,就是得換個詞。‘傳承’二字沒問題,妥妥的行動指向,和真影易最后一卷‘嗣劫’卷完美契合,這倆字我認了!再說‘萬物生’,這正是我們創業所追求的,讓世界更加絢爛多彩,用‘萬物生’來形容,再貼切不過。大師兄,你果然有資格做我老公,的確才華橫溢啊!那,你再琢磨琢磨,‘證道’這倆字,該怎么改?”

  趙不瓊一句“大師兄果然有資格做我老公”,讓李一杲心花怒放,差點就沖動地湊上去親她幾口。見趙不瓊瞪了自己一眼,他才硬生生忍住。他接過趙不瓊遞來的紙條,盯著“證道”二字,心里琢磨著,老婆說得沒錯,證道確實是目標,而非行動指南。忽然,他腦海中閃過“證道人劫”這個詞,要不改成“人劫”?

  “老婆,把‘證道’改成‘人劫’怎么樣?”李一杲提議道。

  趙不瓊點點頭,低頭揮毫:“因果傳道,應緣化因消果一輪回;輪回立相,創業人劫傳承萬物生。”

  李一杲盯著紙條念了兩遍,覺得“人劫”有點拗口,一連改了幾次,最后改成“渡劫”,念起來順暢多了。他滿臉喜色,興奮地說:“哇,太棒了!這肯定沒錯了!十有八九就是它了!真沒想到,我們怎么這么厲害!不過,我覺得‘渡劫’放在別人身上沒問題,但放在本大師兄身上,還是不夠霸氣!”說著說著,他想起昨晚打通大周天經脈時,在海灘上那聲氣吞山河的仰天長嘯,便指著“渡”字說:“老婆,這個字,別人用可以,但咱們得用‘吞’字,就是那個氣吞山河的‘吞’!”

  趙不瓊微笑著點了點頭,拿出一張新紙,一筆一劃地寫下:“因果傳道,應緣化因消果一輪回;輪回立相,創業吞劫傳承萬物生。”

  寫完后,她把紙條遞給李一杲。李一杲念了幾遍,臉上美滋滋的不行。要不是在西餐廳里,他真想放聲大笑。他強忍住興奮,把紙條高舉過頭,嘴巴做出仰天狂笑的樣子,無聲地大笑了一番,然后才心滿意足地把紙條收起來,遞給趙不瓊,說:“太興奮了!給你,這個回家后得貼在真影易上面,就貼在連山卦后面!作為我們傳承自連山易的又一番創新!”

  趙不瓊接過紙條,笑瞇瞇地問李一杲:“興奮夠了沒?小師弟一家已經到了,你要不要去見見?”

  李一杲一聽,驚訝地說:“啊?這么快?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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