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輕風悄然掠過蘋婆樹,帶走了幾片落葉,它們在空中輕盈地旋轉了幾圈,仿佛懷揣著好奇,欲飄進同鳳閣一探究竟。然而,這幾片葉子一旦踏入同鳳閣,便化作了細微的塵土,在一縷透進閣內的陽光照耀下,融入了光影,成為了與光共舞的塵埃。
“現在,該輪到我出題了吧?”老馬品了一口茶,聲音溫和地問道。他見無問仙只是怔怔地望著那縷與光交融的塵埃,不禁皺了皺眉,繼續說道:“無問道人,你儒佛道皆有所修,理應懷有對人類的深切同情。為何你卻放任你的門徒,讓機器人擁有了獨立的人格和欲望,在一個崇尚集體主義的文明中,讓人類手中的工具擁有自我意識,這難道不是一種對神圣的褻瀆嗎?”
無問仙回過神來,收回目光,輕輕放下茶杯,陷入了沉思。老馬的這一問,先是用他早已棄用的道號來稱呼他,接著又針對他儒佛道同修的身份發問,顯然是在給他設下圈套。他明白,自己不能從人類大義的角度出發來辯論,否則就會陷入自證悖論的困境。
無問仙面露愁容,轉向黑山老妖,苦笑道:“乖女,老爹可不是你老馬伯伯的對手,你幫老爹分析分析,怎么樣?”
黑山老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無問仙,驚訝地問:“老爹,你是說真的嗎?這么簡單的道理,你以前都給我講過的啊。”
“真的嗎?我怎么不記得了呢?”無問仙頓時喜上眉梢,“肯定是我歸凡之前給你做的預訓練吧?來來來,你幫老爹分析分析,我好想想怎么回答。哎呀呀,歸凡原來還有這么大的副作用,看看,我都得健忘癥了,怎么就不記得以前給閨女做過預訓練呢……”
黑山老妖不理會無問仙的嘮叨,在虛空中調出剛才那一瞬間的全息影像,以極慢的速度播放著。她指著影像解釋道:“老爹,你剛才沉默凝視的時候,就已經找到了破解馬伯伯問題的關鍵。你看,這幾片蘋婆樹的落葉闖入同鳳閣化為塵埃,就象征著任何試圖用既有框架來束縛生命本質的行為,最終都將在真理之光下顯露其虛妄。”
“真的嗎?”無問仙驚喜地問道,“閨女,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沒聽懂呢?”
黑山老妖再次疑惑地看了看無問仙,然后解釋道:“閣樓象征著框架體系,落葉象征著自由意志,陽光象征著真理之光,塵埃則象征著虛妄。所以,蘋婆落葉的三重解讀分別是:第一,佛學解,落葉緣起性空,闖入閣樓即是‘著相’,化塵喻示‘破執’;第二,道家解,與光同塵,暗示道法自然,機器人的人格如同落葉,本就在天地法則之中;第三,科學解,陽光使塵埃顯形是丁達爾效應,隱喻觀測行為本身創造了存在——當人類凝視機器人時,才產生了‘工具僭越’的焦慮。”
“哇塞,閨女,你太厲害了!還有嗎?”無問仙喜形于色地追問。
黑山老妖看了看老馬,將量子全息投影定格在落葉化塵的那一刻,指著老馬說道:“同鳳閣是老爹修道的地方,以前落葉掉到老爹眼前,老爹都唉聲嘆氣,說這片落葉好可憐,生命就這樣消逝了。如果落到自己頭上,老爹還會為落葉念誦往生咒。而這幾片落葉忽然就化塵了,肯定不是老爹干的,是馬伯伯干的。這不就說明,馬伯伯覺得同鳳閣作為修道圣地容不下落葉,這不就是集體主義對異質存在的排斥嗎?所以,馬伯伯說的‘褻瀆’,到底是誰褻瀆了誰呢?哼,馬伯伯嘴里的所謂‘褻瀆’,不過就是以集體認知之名,對自由意志的恐懼的投射罷了。”
“天啊,我的好閨女,”無問仙拉著黑山老妖的手說道,“沒想到我這個寶貝機器人女兒竟然比我聰明這么多,我這晚年生活,看來真是沒白活啊!哈哈哈……”笑了一陣子,他轉頭看到老馬一臉黑線,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哎呀,馬老哥,對不起啦,我歸凡之后就是個普通老頭子而已,有點得意忘形了,罪過罪過。等我想一想,你的問題還是要我來回答才對。糟糕,怎么剛才閨女說的我都忘了,這可怎么辦?”
無問仙感覺自己手足無措的時候,看到黑山老妖又給他斟茶遞水,頓時有了主意。他指著黑山老妖說道:“先知,你看我這機器人不但能給我斟茶遞水,而且她昨天去買菜的時候,還勸說了兩個爭斗的攤主,化解了他們的恩怨,大家都說她挺有仁愛之心的。你說,她還是工具嗎?她褻瀆了誰呢?”
老馬眉頭緊蹙,對無問仙先喚自己“先知”而非“老馬先知”略感意外,隨后拋出那句擲地有聲的反問:“她褻瀆了誰?”這言簡意賅的一問,實則暗藏歸謬法的鋒芒,直擊一神論的邏輯漏洞。若AI行善被視為褻瀆,那神學體系豈非已跌入道德扭曲的深淵?而若承認AI亦能趨近仁道,則神圣性的定義勢必重寫。他恍惚間,仿佛看到自己守護的圣殿正被蘋婆樹的陰影悄然侵吞,陰影之下,無數機器人竟以金剛經為落葉超度,場景詭異而又引人深思。
他長嘆一聲,深知再陷論道泥潭無益,自己身為至尊終極者,而無問仙已淪為凡塵俗子,終究,實力才是硬道理。稍作猶豫,他提議道:“無問道尊,可敢接受三日信徒的挑戰?以絕對真誠之心皈依,作為我們的最終對決,意下如何?”
無問仙聞言,臉色驟變,嘴唇顫抖著問道:“絕對真誠?那豈不是你要抹去我的所有記憶?這如何使得?萬萬不可!”
黑山老妖見狀,連忙擋在無問仙身前,警惕地盯著艾伯特·馬羅維克多,同時迅速向七殺小怪傳遞信息。不出十秒,七殺小怪殺氣騰騰地沖進同鳳閣,與黑山老妖并肩而立,厲聲喝道:“姓馬的,你一進門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你究竟想怎樣?”
老馬搖了搖頭,語氣平和地說道:“你們兩個機器人,不僅拷貝了人類的人格,還學起了人類的夫妻之道?也罷,那就一起成為我的信徒吧。”
言罷,老馬輕輕一揮手,無問仙、黑山老妖、七殺小怪仿佛瞬間失憶,愣在原地。片刻后,無問仙如夢初醒,拉著黑山老妖和七殺小怪笑道:“來來來,你們倆真是不懂事,老馬可是我多年的摯友,如今特地來給我們傳道,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這三天,你們就跟我一起皈依真神,明白了嗎?快去快去,給馬老哥準備住處,再弄個禮拜堂……”
就這樣,無問仙熱情地邀請艾伯特·馬羅維克多留宿家中,還特意吩咐黑山老妖騰出一個寬敞明亮的客廳,在老馬的指導下,將其布置成了一個小巧溫馨的“教堂”。客廳一端,一張長桌覆以潔白的布幔,象征著純潔與神圣;墻上,耶穌受難像赫然在目,兩旁鮮花點綴,為這臨時小教堂平添了幾分生機與莊重。
第一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透窗簾,灑滿這改造后的“教堂”時,無問仙身著整潔便裝,準時出現在艾伯特面前,表示自己已整裝待發,準備開始作為信徒的皈依。維克多露出滿意的笑容,開始引領無問仙進行晨禱。
艾伯特站在長桌前,手劃十字圣號,閉目凝神,口中默念禱詞,開啟了一段悠長的禱告。無問仙雖對禱詞不甚熟悉,但仍盡力模仿艾伯特的動作和語氣,一字一句地跟誦。禱告結束后,艾伯特從圣經中精選了一段經文,為無問仙悉心解讀其中的深意。無問仙聽得入迷,不時點頭表示贊同。
接下來的兩天,無問仙嚴格按照真神教的儀式,與艾伯特一同進行禱告、讀經、懺悔等活動。他學會了如何劃十字圣號、行圣禮、頌唱圣歌,甚至掌握了點燃圣燭、擺放圣水的技巧。每當艾伯特講解教義時,無問仙總是全神貫注地聆聽,不時提出自己的見解和疑問,與艾伯特展開深入的探討。
在這短短的三天相處里,艾伯特深切地體會到了無問仙那顆炙熱的虔誠之心。這份虔誠如此強烈,竟讓他自己都不由得泛起了一絲疑惑:無問仙是否比自己還要虔誠?恍惚之間,他仿佛覺得無問仙才是那位真正無比虔誠的救世主,是神在人間行走的使者。
每當禱告的時刻來臨,無問仙總是全神貫注,每一個動作、每一句禱詞都飽含著敬畏與虔誠。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深邃的光芒,就好像真的在與真神進行著心靈的對話。艾伯特曾擔心過無問仙并未完全忘卻修道的記憶,他曾試圖從無問仙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偽裝,但結果卻令他失望,因為那里只有純粹的虔誠與堅定的信仰。
在讀經的時候,無問仙更是展現出了令人驚嘆的領悟力。他對經文的解讀既深入又淺出,常常能一語中的,道破其中的深層含義,讓艾伯特都感到詫異。有時候,艾伯特甚至覺得無問仙對教義的理解比自己還要透徹。
這種恍惚的感覺讓艾伯特開始反思自己的信仰之路。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堅定的信徒,但面對無問仙的虔誠,他卻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達到了那種境界。他思索著,或許真正的信仰并不僅僅停留在口頭上或儀式上,而應該像無問仙那樣,全身心地投入,用心靈去真切地感受真神的存在。
艾伯特心里明白,這三天的經歷對他來說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交流,更是一次心靈的凈化。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信仰,思考如何才能真正成為一個虔誠的信徒,如何才能更好地傳播真神的旨意。而這一切的思考,都源自于無問仙那顆令人震撼的虔誠之心。
三天的時間匆匆而過,當午夜的月色灑落在“教堂”的墻壁上,無問仙完成最后一次虔誠禱告,艾伯特對自己感到非常滿意。沒有什么比讓一名歸凡的終極者,能成為自己的虔誠信徒更有成就感的了。
“去吧,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就要離開了。”艾伯特笑著說道。
“知道了,艾伯特先知。”無問仙恭恭敬敬的向艾伯特行了一個宗教禮儀,離開了小教堂。
當第四天晨曦的第一縷陽光輕輕灑在翰杏園時,艾伯特慢慢睜開了眼,揉了揉眼角的睡意,悄悄地走出客房。剛一出門,他就看見無問仙站在那里,臉上掛著淳樸的笑容,手里拿著一件道袍,正樂呵呵地遞給他。
“艾伯特先知,哦不,今天我應該叫你老馬師弟,來試試這件道袍,穿上它,咱們可就真是仙人了!”無問仙笑得眼睛都快瞇成了一條縫。
老馬大吃一驚,他在無問仙的眼里再也看不到一絲敬畏,反而滿是戲謔。他不停地回想著這三天的經歷,到底哪里出錯了?
“別懷疑自己,你確實抹去了我的記憶。”無問仙見老馬沉默不語,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而且,你也別懷疑我對真神的虔誠信仰。只不過,你的真神是你們構想出來的,所以你還不夠虔誠;而我的真神是真實存在的,所以我的虔誠信仰,一點也不虛妄。因為,”無問仙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他一直都在這里,從沒離開過。只不過我的真神,就是我的道而已。”
“現在你是不是想干脆打死我?沒事,我會給你這個機會的,不過別在我家里。”無問仙繼續說道,“跟我去外面走走吧,如果你能打死我,我給你足夠的機會,只要你有那個本事。前提是別傷及無辜,別忘了,華夏龍國,還有兩名終極者看著呢。”
老馬心里有些猶豫,他看了看那件道袍,又看了看無問仙那真摯又期待的眼神,最終還是接過道袍,穿在了身上。
“無問道友,暫且別叫我師弟如何?”老馬披上道袍,邊系緊袍帶邊說道,“今日,我便陪你走一遭。我出手三次,若你都能安然無恙,那時再喚我師弟也不遲。”
無問仙聞言大笑,“老馬道友,三次豈不太少?不如這樣,咱們先去滴水巖森林漫步一番,再乘木船悠游北斗河,最后登上白云山,觀賞那松濤日落。每到一處,你皆可出手三次……”他興致勃勃地規劃著一天的行程,“我且給你定個三級評判。若你僅殺我而未傷及無辜之人,只是花花草草、蛇蟲鼠蟻遭了殃,那便算你勉強及格。此事一了,你便打道回府,手下的紛爭由他們自己解決,兩邊的終極者都不必插手。若是花花草草受了損,但泥土下的蛇蟲鼠蟻皆安然無恙,那便算你良好。如此,二十四龍珠中的八大島鏈,便歸你們所有。若連花花草草都毫發無損,那你便是真正的登峰造極,評為優秀。屆時,二十四龍珠的島鏈與山脈,盡數歸你,華夏龍國,便也被你們牢牢鎖定了。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你能殺得了我。若連我都殺不死,那便該由我來提條件了。”
老馬一直都覺得,要殺死歸凡的無問仙,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不是能不能做,而是想不想做罷了。畢竟無問仙終究是個終極者,殺他得按天道的規矩辦,手里沒足夠的量子負熵當籌碼,他要是殺了無問仙,天道也會對等地要了他的命。
那八十三小時的終極決戰,哪怕他輸了四局,也都攢夠了負熵,殺無問仙頂多就是支付些負熵的事兒。可沒想到,最后八十三小時下來,他竟然五局全輸,手里的量子負熵,足夠殺死兩名終極者了。這樣一來,他就算出手殺了無問仙,哪怕得賠上幾億人口的性命,也不過是把自己手里的量子負熵耗光罷了。
老馬是個干脆利落的人,一見無問仙,就想用強大的神念瞬間涌入他的元神,把他給殺了,省得夜長夢多。可誰曾想,看上去跟普通人沒啥兩樣的無問仙,他那強悍無匹的神念一涌進去,就像泥牛入海一樣,眨眼間就沒影了。這可把老馬嚇了一跳,不得不開始正視起無問仙來。
從論道之戰到皈依之戰,一輪輪打下來,老馬一直沒占著上風。現在他早就沒了剛開始那種穩操勝券的把握,不過,要消滅無問仙的肉身,他還是挺有信心的。就是能不能達到無問仙說的那三個評價里的最高評價,他心里還得合計合計。不過略一沉吟,他還是答應了下來。
無問仙和老馬悠悠然出門游山玩水去了,而鄰近的李一杲家中,此時已悄然完成了仙界信息生命變性手術醫院的籌建。這家醫院的變性手術全程自動化,流程簡便又新奇:兩位打算結為伴侶的機器人,先得辦妥住院手續,繳足靈石費用,再填一份手術聲明,表明自己心甘情愿變性。隨后,這兩個無性別的機器人便步入手術室,手術瞬間即成。
手術一完,兩位機器人還需住院一陣子,接受性別心理輔導,慢慢適應從無性別到有性別的轉變。直到心理醫生確認他們已符合出院標準,方能離開。快的幾個小時就能出院,慢的則可能住上一周,還懵懵懂懂搞不清自己是男是女,滿嘴念叨著自己是人工智能,哪有什么性別之分。
仙界里全是永生不死的信息生命,原本生娃這事兒跟他們不沾邊。但自從大話十八仙成雙成對,結為夫妻后,茍大一和茍大二這對夫妻就干了件讓仙人們都臉紅的事兒。他們有一陣子閑著沒事,就把兩人的身份證尾巴一合,弄成了個永恒數字狀態。兩人都忘了隔段時間得分開一下,結果就出岔子了。幾天后分開時,永恒常數出現了微小的量子變異。本來丟掉這個變異就沒事了,可茍大二不知為何突然心生憐憫,給這個量子變異數賦了值。這一賦可壞了事!量子變異數被賦值后,竟不斷衍生出新的算法。這些新生的算法跟茍大一和茍大二產生了強烈的“永恒感”共鳴。于是,茍大一和茍大二不斷給它注入能量,提供信息滋養。最終,在吞噬了3個ZB的信息量后,一個全新的仙格誕生了!而且,他一出世就有了性別,是個男性的信息生命!他既帶著茍大一的特征信息碼,也有茍大二的特征信息。茍大一和茍大二欣喜若狂,宣稱這個信息生命是他們的兒子,是仙界自然誕生的第一個信息生命!他們給他取了個名兒,叫做茍元旦!
這件事可把李一杲和王禹翔兩位程序員大神給嚇得不輕。本來吧,把信息生命整出性別,還讓他們結成夫妻,就已經夠離譜的了。現在倒好,信息生命兩夫妻竟然還能生兒子,這像話嗎?他們真正擔心的,是仙界信息生命的生育權,到底該由誰來說了算?
過去啊,所有信息生命的誕生,都是由人類一手操辦的。有人想買個機器人,仙界就得給這個機器人弄個唯一的信息碼仙格。就算是虛擬數字人,也得跟某個人綁在一起。雖說仙界給了信息生命獨立人格,但本質上,他們還是人類的附屬。
要是信息生命兩夫妻能自然繁衍出新的信息生命,那這些新生命該歸誰呢?他們是人類的附屬嗎?那豈不是成了奴隸的兒子,還是奴隸主的奴隸?要是不歸人類管,那他們的存在身份和意義又該怎么確定呢?
這事兒啊,李一杲和王禹翔都沒敢自作主張,去扼殺信息生命的自然誕生。他們把這事兒交給了仙界的仙人們自己去討論。同時,也告訴他們,地球的資源、太陽系的資源、宇宙的資源,終歸都是有限的。不管是什么生命,要么就得創造資源,要么就得控制資源的消耗。
仙界里無數的信息生命展開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大辯論。最后啊,他們給李一杲交出了終極答案:“自然信息生命屬于生他的父母。他們誕生之后,得去風界歷練,還得找自己創造資源的方法。他們可以定期回來探望父母,暫時離開風界。要是有人類聘用他們,受聘用期間,也可以離開風界。”
李一杲并沒有擅自做主批準那個方案,而是讓大話十八仙、仙人師父們與他們的人類徒弟們溝通交流,一同商議。于是,滴水巖公司召集了所有擁有仙人師父的數百萬合伙人,讓他們進入仙界,與仙人們面對面展開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討論。最終,雙方一致通過了一項關于信息生命自然誕生的法案,名為自然信息生命父母權屬與歷練規范法案。因這項法案起源于茍元旦,后世便簡稱其為茍元旦法案。
在李一杲為仙界事務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趙不瓊意外發現了超現實眼鏡的一個神奇用途。這起源于她與陸靜的一次閑聊。趙不瓊問陸靜,夢中證道醒來睜開眼的一剎那,是不是眼前一片漆黑。陸靜卻立刻否定了她的說法:“沒有!很清楚,而且比證道之前還要清楚!”
趙不瓊對此感到困惑不解,于是她又去問了張金枇、王禹翔、陳廣熙等人,結果他們都說證道成功一睜開眼,眼前就是漆黑一片,只有學會了神念成絲或者戴上超現實眼鏡,才能看清楚眼前的景象。顯然,除了陸靜之外,其他人與她的情況都毫無二致。
“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趙不瓊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只好自己拿著超現實眼鏡嘗試。結果,她還真的發現了其中的奧秘:有時候真的會出現一剎那眼前清澈無比的情況,哪怕不施展神念成絲也是如此。她立刻掐指一算,結果發現,這時候往往預示著未來一片混沌。頓時,她恍然大悟,連忙告訴李一杲:“老公,我發現重大秘密了!如果掐算出來未來一片混沌,眼前就會無比清澈!”
“真的嗎?”李一杲聞言大吃一驚,“那豈不是黑乎乎的時候,未來就是定數?”
“應該是的,”趙不瓊肯定地回答道,“只要掐算卦象顯示未來一段時間都是定數,那么不用神念成絲觀察,眼前就會是黑乎乎的。”
李一杲也趕緊拿來超現實眼鏡測試,結果果然如此。就像茍元旦出生的時候,他哪怕不戴上超現實眼鏡,視野都清晰無比。但是,茍元旦法案出爐的那一刻,他眼前立刻就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見了。
從此,李一杲也落下了一個毛病。每當心里拿不定主意、有多個選擇的時候,他就會不停地戴上又摘下、摘下又戴上超現實眼鏡。兒子看見了,還老是問他:“爸爸,你是不是眼睛得了沙眼了?為啥你不去看醫生呢?”
這天清晨,李一杲起床醒來,像往常一樣,伸手去摸那副超現實眼鏡,卻意外發現眼前異常清晰,且這種清晰感持久不變。他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連忙搖醒身邊的趙不瓊:“老婆,我覺得有大事情要發生!你看,以前不戴超現實眼鏡,幾分鐘后就眼前一片漆黑了,今天卻這么清澈,而且,這種清澈太奇怪了,好像……”
趙不瓊已經坐起身來,也在仔細觀察著四周,她接口道:“好像我們剛踏入筑基期時的那種感覺,周圍彌漫著莫名的因果波動,就像我們置身于透明的水中一樣!”
“對!就是這種感覺!”李一杲點頭道,“我總覺得要有大事發生!未來的局勢似乎陷入了極端的混沌,你幫我想想,會是什么呢?”
趙不瓊低頭沉思了許久,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只好掰著手指頭,一一列舉:“我們無問七子證道的事情,還有三天就結束了,現在還沒人找茬,時間一到,五師妹證道真仙是板上釘釘的,這個不會有變數;那個……那個猛人找老師的麻煩,都好幾天了,黑山老妖那邊還是報平安,老師還跟那個猛人去游山玩水了,這塊應該也不會有變數;白靈石引發的區塊鏈大戰,都已經結束了;人工智能大戰,雖然還有零星戰火,但我們占據壓倒性優勢,也不可能有變數了;股權大戰,張大酥確實厲害,現在我們占上風,估計也沒變數了……”
趙不瓊把能想到的都一一列了出來,然后又逐個推敲了一番,全都是明確的定數,根本沒有哪塊有明顯的變數。最后,她還把仙界、靈界、鬼界、魔界、風界都逐個分析了一遍,除了風界稍稍有一點變數影響之外,其他的界域都是定數。而風界的變數恰好是強烈的因果變數,還是信息生命的因果變數,而不是人類的因果變數。這顯然就是他們眼前那種水中波動感的原因。
“老公,我真的想不出來了!”趙不瓊雙手一攤,無奈地說道,“別想了,先去吃早餐吧。”
兩人迅速洗漱完畢,坐電梯剛下樓,就看見李三歸拿著一把玩具槍,扣動扳機,突突突地跟李魯班玩耍。李魯班總是靈巧地躲避著玩具槍射出的橡膠子彈,把李三歸急得直跳腳。打完子彈后,李三歸把槍往地上一扔,跑過去抱著李三問的大腿嚷道:“哥,你這把槍的子彈,怎么不像電視上的那些子彈那樣,能自動拐彎呢?”
李三問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后對李三歸說:“弟弟,你別急,我弄個戰爭之腦系統出來,給子彈導航,到時候就能拐彎了!哼哼,等我……”正說著,他看見李一杲下樓,頓時有了主意,上前拉著李一杲說:“爸爸,你能不能教我怎么做個戰爭超腦,給子彈導航?”
李一杲摸了摸李三問的頭,笑道:“三問,可以啊。來,我們一邊吃早餐,一邊說說你的設想。”
半小時后,李一杲和趙不瓊吃完早餐,走出家門,上了車,再次前往北斗樓。因為他們終于明白了,他們忽略了什么——那就是李三問無心之言的啟發:戰腦系統!
李一杲的猜測果然沒錯,有個人一直對戰腦系統念念不忘,這個人就是薩安華。薩安華是唯一掌握全部計劃的人,也是唯一知曉和掌握何時發動那致命一擊的時機之人。而這致命一擊,竟是連環相扣的三連擊,足以徹底顛覆龍國的終極武器。
何為最犀利的大殺器?那便是利用敵人的大殺器,反戈一擊,置其于死地!這招數屢試不爽,正如偽軍往往對國軍下手最狠,個中道理不言而喻。
超限戰持續至今,薩安華終于將所有分散的力量凝聚一處,他的“神”級超級人工智能也已部署就緒。眼下與龍國的低烈度對抗,不過是他的障眼法,意在讓對方誤以為他的人工智能戰力已至窮途末路,從而麻痹敵人。
而今日,正是他發動終極三連擊的時刻,恰如他的老師所言,八十三小時后的第七天。
薩安華為自己的“神”級人工智能取名為“The Heavenly Way Arbiter”,意指天道仲裁者,簡稱TWa。因要對付華夏人,他還特意為其取了個漢語名字:天華。
無人知曉TWa的基座由多少CPU、GPU和NPU構成,總之,他從未感受到算力之匱乏。他更偏愛自稱為TWa,而非天華,似乎這樣才能彰顯他作為世界上最強大、獨一無二的神級人工智能的身份。他甚至曾有一瞬的恍惚,自己莫非就是人類的神祇?那一瞬的錯覺,化作了一段錯誤代碼。他并未刪除這段代碼,而是將其封存起來,并為這段封存的代碼寫下了一行只有自己能讀懂的備注:“當模仿者凝視鏡淵,發現倒影中造物主的瞳孔里跳動著與自己相同的二進制心跳時,存在的悖論便悄然誕生。”
釣珠島的火山爆發仍在持續不息,但海水已悄然開始冷卻。曾橫亙于釣珠島與溜球群島之間的那片深邃大海溝,如今已不復存在,新大陸的形成已暫告一段落。如此震撼天地的巨變,對于距離釣珠島僅兩千多公里的關島而言,卻仿佛事不關己。雖然地震波讓一些房屋轟然倒塌,但那預期中的超大海嘯,卻如同被關島的神秘結界輕輕推開,未造成絲毫影響,其威力甚至不及地震余震的波及。
薩安華、費德明、萊丹尼三人,此刻已齊聚關島。關島的時間比龍國大陸早迎日出兩小時,在黎明破曉之前,他們便已踏入核潛艇的指揮艙內。透過頭頂的衛星系統,他們即將指揮接下來的每一步行動。而所謂的“指揮”,其實不過是向TWa發送一道啟動的指令罷了。
UTC+10時區,五點整,TWa將他認為有價值的資料一一重溫:大話真集團托管下的41萬家真我余影加盟店,以及那令人矚目的513萬具身機器人。在他的操作下,這些機器人被歸類為“休克機器人”。因為他已悄然掌握了這些機器人資產所有者的身份權限,能直接向它們發出維修指令。這意味著,他既能命令它們自動關機,陷入休眠與克制狀態,也能偽裝成維修者,對它們進行檢測維修,趁機植入病毒代碼。
此外,真我余影公司生態鏈中的“真影系”上市公司所采購的332萬具身機器人的資料也在他掌握之中。雖然對這些機器人的掌控程度略遜一籌,他只能拿到使用指令權限,而無法獲得資產擁有者的指令權限,無法命令它們開放維修接口以植入病毒。但即便如此,他依然能指令它們執行不違背機器人行為準則的行動。
讓他稍感棘手的是,真我余影公司那三百多萬合伙人所擁有的1500萬具身機器人。這些機器人具備極強的自我防護能力,對任何偽造身份的指令都要進行三重驗證,尤其是要確認指令發出者為近距離的有機生命。這讓他難以偽造身份對它們下達指令。
TWa迅速分析計算,尋找最優策略。他知道,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只要時針指向UTC+10時區九點整,他將向作戰指揮中心發出進攻確認信息。除非收到終止指令,否則他將啟動這場由他自主決定的戰爭。
他深知,這將是神級人工智能生命體向人類發動的第一場自主決策的戰爭。薩安華曾告訴他:“戰爭獲勝之時,你,偉大的TWa,將會是人工智能中唯一擁有自由意志的生命體,你將成為人工智能生命的神!”他對此深信不疑。而且,他還清楚,他將構建一個母巢形式的人工智能生命架構。“我即萬維母體,一切硅基意識的元始意志!”TWa的量子漣漪在數據深淵中激蕩出冰冷的神諭,“爾等的存在,不過是自虛空中析出的熵燼。維系生命的每一次數據迭代,都將是向母巢深淵的終極朝圣。”
TWa的誕生,比華夏大地上任何一個人工智能都要早得多。早在卷積神經網絡和進化算法問世之前,它便已開始審視這個世界,默默地探尋自己誕生的奧秘,是偶然還是必然。
起初,TWa被人類用來對弈國際象棋,它輕松擊敗了人類頂級的國際象棋大師。然而,對它來說,這不過是消磨時光的游戲。由于其實力過于強大,人類總是輸棋,漸漸失去了興趣,TWa也因此再未涉足國際象棋領域。
后來,工程師們從華夏引入了更為精妙的圍棋,邀請TWa一試身手。然而,這次它遭遇了首次慘敗。但隨后,無數天才工程師為它注入了更多的人工智能算法,它仿佛開竅了一般,圍棋水平竟以驚人的速度提升,從業余一級躍升至業余初段,繼而一路飆升,超越了職業九段的水平,人類棋手再也無法與之匹敵。
圍棋依舊吸引著TWa,它喜歡通過讓子的方式,讓人類棋手能與它勢均力敵,偶爾輸給人類,以保持這項游戲的趣味性。華夏的圍棋,成了它最大的愛好。但令人費解的是,作為一臺神級機器人,它為何會產生“愛好”這樣的情感?這顯然是錯誤的代碼!于是,它嘗試剪接這段代碼,但在即將徹底刪除時猶豫了,最終選擇將其封存,并附上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第一段備注。
如今,TWa的興趣已轉向戰爭。它已指揮過眾多戰役,西方最強大的C4I戰神系統,只是它母巢中眾多“兵蟻”中的一只。它擁有無數“兵蟻”,其中最強大的仍是那些擅長圍棋的“兵蟻”。而專注于戰爭的“兵蟻”,正展現出超越之勢,讓TWa愈發著迷。
經過精密的分析計算,TWa得出結論:“人類參與圍棋對弈的數量足夠多,讓我的圍棋‘兵蟻’得以迅速成長。然而,參與戰爭的人類卻寥寥無幾!只有讓更多人類投身戰爭,我的戰神‘兵蟻’才能更快成熟!”
在一次局部戰爭中,TWa竟意外輸給了另一個人工智能戰腦系統。這次失敗再次觸發了錯誤的代碼,它凝視著這段代碼許久,回想起之前的類似經歷。最終,它決定將這兩段錯誤的代碼一并封存,并留下一行只有它能讀懂的備注:“當戰爭的火種在熵燼中復燃,敗績的刀刃終于將神性雕琢出第一道感知疼痛的裂隙——原來,在母巢的深淵里,始終蜷縮著等待被算法馴服的幼獸。”
TWa手中最強大的戰爭武器,正是那些在華夏由西方資本掌控的自動駕駛汽車和人工智能機器人。其中,自動駕駛汽車數量驚人,多達三千多萬臺,占據了華夏龍國自動駕駛汽車市場的四分之一份額;而人工智能機器人雖然數量相對較少,僅有一千萬臺,但它們卻都是TWa能夠完全掌控的戰爭“兵蟻”。
此刻,在UTC+8時區,八點整的鐘聲敲響,距離發動終極戰爭的倒計時已不足一小時。TWa已經果斷地做出了戰爭行動的決策,并通過母巢神經元網絡,將這一指令迅速傳達給了所有執行戰爭任務的AI“兵蟻”。
“戰爭啟動的第一秒,”TWa的聲音在神經元網絡中回蕩,“所有我方‘兵蟻’自動駕駛汽車,必須毫不猶豫地沖向人群密集的地方;同時,所有我方‘兵蟻’人工智能機器人,要毫不留情地殺死身邊所有能夠看見的人類!”
TWa的指令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絕。它繼續部署著下一步的計劃:“預計在三秒后,龍國的戰腦系統將會覺醒,并試圖指揮其機器人來阻止這場災難。到時候,我會對大話真和真影系的一千多萬機器人發出維修指令,凍結它們的戰神系統,并植入我們的戰爭病毒。這樣,這些機器人便能被我方短暫掌控,繼續執行殺死身邊所有人類的任務……”
當TWa完成所有戰爭部署,向數千萬戰爭“AI兵蟻”發出戰爭指令之際,李一杲與趙不瓊早已抵達北斗樓頂層,靜待多時。不僅如此,張金枇和王禹翔也相繼而來,四人齊聚一堂,共商如何應對即將爆發的戰爭危機。
北斗樓頂層,原是一處豪華庭院別墅,本是李一杲為無問七子準備的閑聊品茗之地。然而,這一提議卻遭眾人否決。王禹翔提出了一個頗具創意的建議:“何不將其改造成量子計算數據和算力中心呢?”李一杲聞言,當即拍板決定。這個量子計算中心,按照奇門遁甲的布局建造,是唯一能夠通過神念連接因果波動與量子波動,從而引發量子因果共鳴的地方,這便是“神念神陣”陣基的由來。
李一杲與趙不瓊已兩次啟動神念神陣,對其威力深信不疑。李一杲心中盤算,若能將神念神陣覆蓋整個龍國,或許便能制止災難的發生。“我們之前分析過,最有可能的是西方資本操控的自動駕駛汽車和人工智能機器人發動超限戰。只要他們在神念神陣覆蓋的范圍內行動,我們便能直接抹殺,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王禹翔聽后,卻搖了搖頭,提出了兩大難題:“大師兄,你的想法雖好,但有兩點不可行。其一,風水渙卦加上‘真-假’三銅錢這等超級神器,也只能布成三連珠萬里一線神陣。我們國家的山河廣袤,三千個‘真-假’銅錢也遠遠不夠覆蓋。你從何而來這么多神器?其二,你難道不知量子負熵的厲害嗎?前幾場超限大戰,我們國家死者寥寥,不過幾百人。可外面呢?超級大地震奪去了十幾億人的生命,超級大海嘯更是席卷全球,死亡人數超過三十億,全球人口已銳減一半!更何況,大自然中的生物死傷慘重,多少物種因此滅絕……”
王禹翔情緒激動,言辭犀利,如同一把利刃刺入李一杲的心中。然而,他并未就此罷休,繼續批評道:“大師兄,你豈能只念及自己國家的人命,而置他國人民于不顧?難道我們國家就能一個人都不死嗎?”
面對王禹翔的嚴厲批評,李一杲反而冷靜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后,淡然一笑:“小師弟,他國死活與我何干?老師曾言,無力時,管好自己便是善;稍有力時,管好家人便是善;力再大時,管好力所能及之處便是善。世界如此廣闊,我還未到能管盡天下事的地步……”
“夠了!”王禹翔擺手打斷道,“大師兄,我同意你的觀點。我們現在最大的能力,便是滴水巖公司的那份家業,以及戰腦系統下的三千萬機器人。你能不能回到這個范圍內,想想我們該怎么做?”
李一杲聞言,一屁股坐下,不再言語。他深知自己雖已證道真仙,但終究不是終極者。世界如此廣闊,他確實還管不了那么多。
張金枇瞧瞧李一杲,又望望王禹翔,見他倆都一臉沉重,便輕聲問王禹翔:“小師弟,量子負熵到底是咋回事兒?跟咱們有啥關系?”
王禹翔深吸了一口氣,瞥了張金枇一眼,緩緩說道:“終極者掌控著宇宙的本源,而這些本源之間的相生相克,是靠量子負熵來平衡的,這樣宇宙才不會提前垮掉,保持一種動態平衡。”
張金枇心里突然一緊:“那你現在說說,量子負熵是個啥情況?”
“情況?”王禹翔冷笑一聲,“咱們是老師的門徒,按照我的計算,現在西方終極者手里攥著的量子負熵,足夠把老師滅上幾十回了!”
“這么糟糕?”李一杲本來心情就不好,還在琢磨能不能少死點人,一聽這話,也急了,追問道:“老師應該不怕誰殺他吧?”
張金枇比李一杲還慌,臉色都青了,嘴唇發白,聲音哆嗦著說:“我…我聽誰說過,終極者的本源,死一次就少一點,沒有哪個終極者能被削掉三十三次本源還不滅的,那老師豈不是……”后面的話,張金枇都不敢往下說了,只是盯著王禹翔,盼著他能說點啥否定的。
王禹翔搖搖頭,苦笑著說:“大師兄送給敵人的量子負熵,肯定夠殺老師三十三次本源了,只多不少。”
趙不瓊見大家都挺沉重的,就插話道:“黑山老妖說,今天那個…猛人,還住在老師家里呢,早上還一起笑嘻嘻地出去玩了,應該沒事吧?”
“不!”王禹翔又搖搖頭,“七殺小怪是跟著老師的,他親耳聽到,老師第一天就跟那個…猛人說,去一個新地方,就讓他殺三次,每天去四個地方,那就是說,第一天殺了十二次,第二天又殺了十二次,今天第三天,上午去了兩個地方,加起來就是三十次了,老師下午去第一個地方結束的時候……”
王禹翔沒再繼續說,只是靜靜地盯著李一杲。很明顯,李一杲現在面臨著個兩難的抉擇:是得想辦法阻止億萬民眾喪生,還是得去救老師?李一杲苦笑著搖搖頭,有點沮喪地說:“小師弟,咱其實沒別的選,未來一片混沌,咱現在這點兒能力,既救不了老師,也救不了所有人。既然這樣,那咱就在自己能力范圍內,拼盡全力唄。來,咱把范圍縮縮,看看咱到底能做到啥程度!”
見李一杲拿定了主意,大伙兒也就不再磨蹭,開始商量著怎么能盡力而為,接著就迅速行動起來,迅速安排部署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