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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百家復蘇

  “刺史不必客氣,您喚我樸昌就行。”中年人的回話,顯得有些疏離。

  許世昭笑著打圓場:“侄女不必放在心上,他就是這么個狗慫脾氣。在他眼里,他那一些木頭疙瘩,鐵塊疙瘩就是最重要的寶貝。為了那些東西,他至今都未成親。”

  顧南夕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莫非叔父是墨家傳人?”

  聽到墨家二字,樸昌的神色暖和下來,平添一些悵惘:“自三分墨家之后,墨家就不復昔日榮光。傳不傳人的,又有何用?”

  顧南夕激動不已,這可是墨家呀!最具科學思想的學說之一!

  墨家研究的各種學問中,除了機關術,更強的在于帶兵守城,其中的墨家兵法《備城門》《備梯》等十一篇事無巨細,非常實用!

  在于物理方面,墨家學說更是描述了小孔成像,聲學的運用,平面鏡,凹面鏡,凸面鏡,并且提出力的定義。

  “力,刑(形)之所以奮也!”

  在算術方面,墨家提出的各種定義更是數不勝數。

  總而言之,墨子比顧南夕看起來更像是穿越者。

  顧南夕壓抑住內心的尖叫,五官因太過興奮而顯得有些別扭。

  義父崔三論送來的這兩位叔伯,著實是世間難有的大才!

  自己終于成功啃了一回老!

  顧南夕的眼珠子滴溜轉,心里在不斷打著算盤,這樸昌簡直是全方位的數理化人才,讓他做點什么,才會不至于大材小用呢?

  一旁坐著的樸昌卻顯得興致懨懨,他和許老在沃野鎮和懷朔鎮逛了好些時日。

  許老倒是挺開心,因為他想在沃野鎮進行試驗。

  自己卻覺得自己毫無用武之地,在守城方面,七個鎮子各有手段,尤其是撫冥鎮里的顧家軍,那是真刀真槍實打出來的經驗。

  樸昌心下嘆了一口氣,墨家真的是沉寂太久了,或許自己不該跟著許老來邊關。

  顧南夕是何等眼明心亮的人?

  她一眼就瞧出樸昌有離去之意,那怎么行?!

  煮熟的鴨子還能叫它飛了?!

  顧南夕擰眉,做苦惱狀,向樸昌求助:“樸叔父來的好似一場及時雨,我這里正有一件苦惱事,無人能解。”

  聽到顧南夕這番話,不僅是樸昌,就連許世昭也投來了視線。

  顧南夕對綠梅耳語一番后,這才一一道來:“我前段時日過壽辰,有個老道士給我送了一樣火器,花了我好幾千兩銀子。這火藥配方倒是極好的,可是這承載之物始終不如人意!樸叔父,您看可還有改進之法?”

  恰在這時,綠梅也端著好幾樣火器走過來,放在眾人面前。

  樸昌一眼就被這幾個稀奇古怪的火器吸引住,上前研究一番后,一語道出其中的不足。

  “這長銃的材質不合適,而且不方便火藥的充填,這眼見是單人武器,士兵一手填充火藥,一手射擊,容易瞄不準……”

  涉及到專業領域,樸昌的話顯然變多起來。

  等樸昌意猶未盡地結束,顧南夕這才向他行了個大禮:“請樸叔父助我!”

  樸昌早就心癢難耐,也就不故作矜持,順口就答應下來。

  成功招攬兩位大才,顧南夕喜笑顏開,綠梅也為自家主人感到高興。

  在聊過正事之后,幾人開始閑談起來。

  綠梅像是在說一件稀罕事一般說道:“這幾日,也不知怎的,鎮子上多了一群人。那小嘴叭叭的,說起故事來,趣味橫生!說的凈是些王侯將相家的后宅故事。”

  許世昭和樸昌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定是那群八哥!”

  顧南夕挑眉:“八哥?”

  許世昭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看來你義父是挨個寫的信,我還當他只給我倆寫了。”

  樸昌亦是好笑道:“信里說的這番情真意切,非我們不可,沒想到是廣撒網,海撈魚。”

  顧南夕聽得一頭霧水,好在許世昭很快就替她解了惑。

  許世昭:“那群人是小說家的后人,平日里混在市井之中,專講一些八卦之事,倒也沒有什么別的大用處,聽個樂子罷了。”

  許世昭話語里對小說家并沒有多推崇。

  畢竟,從春秋戰國時期起,小說家的地位就不算高,也沒形成什么得到廣泛認可的政治主張。

  但是,這些人在顧南夕眼中可就大大的不一樣了!

  這些不都是古代的水軍圣體嗎?!

  有對八卦的熱忱之心,深耕后宅的關系網絡,能把死人說活的巧嘴,不去做水軍,可真是太可惜了!

  顧南夕態度謙和:“都是義父信任的人,肯定是有過人之處的。許伯父,依您看,我是否要去親迎?”

  許世昭對顧南夕的反應很滿意,畢竟他們都屬于崔三論推薦過來的,在外人眼里,他們都是一派的。

  顧南夕對小說家們態度尊重,那就是對自己等人的看重。

  許世昭笑瞇瞇地撫摸胡須:“不必。他們就是這樣,每到一個地方,就會在市井里亂轉悠,一是行事習慣,二是為了打探好當地的情況。”

  畢竟,聊八卦也要對當地的人際關系很熟悉才行。

  不然,說得太離譜,沒人會感興趣。

  顧南夕聽懂了,許世昭的意思是讓自己忙自己的,等小說家們玩夠了,自然會上門來找自己。

  義父介紹的人,個個都有隱藏屬性,這不免讓顧南夕對接下來的人更加充滿期待。

  天色漸晚,顧南夕送許世昭和樸昌出門,迎面同一個戴著斗笠的胡子拉碴的男子對上。

  “王子庭?!”

  “許老,樸昌?!”

  三人齊齊出聲,表情錯愕,顯然是相熟的。

  許世昭笑著對顧南夕道:“看來,我們又走不成了。”

  恰在這時,又有一白發蒼蒼的老者氣定神閑地走過來,見到門口熟悉的面孔,驚詫道:“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眾人尋聲望去,見又是一個熟人,不免失笑。

  “扁鵲安,沒想到你也出山了。”許世昭嘖嘖搖頭。

  被喚作扁鵲安的老者吹胡子瞪眼睛,沒好氣道:“這崔三論可真是個大忽悠!還以為只叫來我一人,竟是全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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