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了好幾日的顧南夕,徹底受不了這苦日子,便讓蘇玄明放開百川書院的招生。
一個個不就是想上學嗎?
上!盡管上!愛上多久上多久!
得了顧南夕的首肯,百川書院開始重新開啟招生的儀式。
瞬間,在京都掀起另一番浪潮。
人們紛紛舉著銀錢,要往百川書院里送。
而這一幕更加刺痛了孫御史的心。
自己為了在京都落腳,攢了那么多年錢,好不容易才能買下一間房,結果因為顧南夕,人家房主不僅不賣,還漲價了!
而人家顧南夕什么都沒做,不僅買下那么多房子,還有那么多人求著她收下!
這叫自己心里如何能平衡得了?
在這件事的刺激之下,孫御史文思泉涌,下筆如有神,慷慨激昂,引經據典,給顧南夕列了十宗罪。
然后,還特意找了個大朝會,佟太師在場的時候遞了上去。
年輕皇帝原本以,這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安安穩穩的大朝會。
畢竟,今年以來,大周朝如有神助,風調雨順,春耕一事已經順利完成,百川書院考核一事也落下了帷幕,神秘寶藏經各方默認,存在阿姐那兒。
沒想到,一個名不經傳的孫御史,在即將退朝的時候蹦了出來。
“臣有本起奏。”
年輕皇帝對他點點頭。
孫御史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慷慨激昂道:“臣要彈劾永昌侯夫人顧南夕!”
這一番話,不僅把年輕皇帝震驚在當場,就連龍武大將軍李傲天,國子監祭酒,佟太師也紛紛向他投去奇奇怪異的目光。
國子監祭酒頓覺得自己的后槽牙都在疼。
這人是不是有毛病?
沒事去招惹人家顧南夕作甚?
好不容易上一次朝的崔三論和朱大人,對視一眼。
崔三論挽起袖子,準備火力全開。
這小子莫不是想欺負自家干女兒是女生,上不得朝會?
哼,那他可是打錯了算盤!顧南夕上不了潮,自己這個干爹還在朝上站著呢!
朱大人則是像看勇士一樣,看著這個孫御史。
他是有何種自信,敢當眾彈劾顧南夕?
說不定就連他彈劾一事,也是顧南夕布下的局!
這事跟自己沒關系,自己安心看熱鬧便是。
年輕皇帝揉揉自己的額角,唉,他就知道這安生日子過不了幾天,總有些二愣子會給自己找事。
孫御史遞上自己的奏折,說道:“永昌侯夫人在京都,一口氣盤下一千間住宅和一千間商鋪,這件事疑點有二!其一,她的銀錢何來?其二,她買這些房子作甚?”
年輕皇帝的手一頓,多少間房子?!
一千年間?!
阿姐這般闊綽的嗎?
自己目前為止,除了這個皇宮,便只有六千來間房子。
自己的房子,全是用來出租的小隔間。三四個這種小隔間,加起來才能抵得上人家一間正房和一個宅子。
也就是說阿姐的房子,若做成隔間,最起碼能隔出個六七千間!豈不是跟自己一樣多?
整個朝堂也炸開了鍋。
這可是京都的房子啊!
在朝堂上的官員們,一大半都買不起京都的房子,永昌侯夫人輕輕松松能拿下一千間!
這底蘊再如何深厚,也忒夸張了。
重大臣議論紛紛,就連同太師也目錄驚愕。
孫御史見自己扔下的重磅炸彈,產生如此良好的效果,得意洋洋。
而站在隊尾的李郎中偷偷往前挪了幾步,湊到蔣御史身邊輕聲問:“一千間?!”
蔣御史搖搖頭:“不是說是十二間嗎?”
李郎中目光茫然:“對呀,我兒也是這么說的,這要是一千年間,我們的那點銀子,連打水漂都不夠。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蔣御史似乎聞到了陰謀的氣息。
莫非這些人知道永昌侯夫人的動作,故意把這個事兒攤到明面上,讓永昌侯夫人有所顧忌,不敢進行下一步?
蔣御史的眸色深深,里面似乎醞釀著風暴:“我們先靜觀其變。”
李郎中點點頭,當自己看不清局勢的時候,那就跟著聰明人走。
孫御史一把鼻涕一把淚,似乎是在替京都的百姓鳴不平。
京都居大不易,房價本就過高,而永昌侯夫人這一份操作直接叫京都的房屋屋主惜售,導致房價進一步高企。
長此以往,何人能買得起京都的房?!這叫百姓們如何安居樂業?!
年輕的皇帝的關注點,卻在京都的房價上漲。
孫御史:“不過半旬,房價已經漲了一成,就要再這樣下去,半年內不得翻一番的?”
年輕皇帝的眼睛越來越亮。
原來如此,阿姐真是太貼心了!她又給自己指明了道路。
這朝堂的錢袋子由戶部掌握,在佟太師手里。
自己想要做點什么,通通要過戶部的明路。
但凡不合佟太師的意,就會被駁回。
做起事來,捉襟見肘的。
可是,想用動用自己的私庫,私庫還需要供后宮嬪妃和自己的花銷!
私庫的也不甚寬裕。
自己想通過公租房賺點零花錢,可是一間公租房月租才不過四百文,即便有上千間,一個月的月錢也僅夠妃嬪們的開銷,實在不寬裕!
想要多建一些公租房,但這京都的土地擠擠巴巴的。
先帝想要擴建皇宮,皇宮周圍的百姓不愿意搬遷,先帝也沒招兒,只能繼續委屈巴巴地住著這個宮殿。
可是,阿姐的操作給自己開辟了一個新的思路!
既然沒辦法增加新的房子,那就把舊的房子提高售價,錢不就來了?!
而且,數十萬貫的豪宅,只有達官貴胄和百年世家才能買得起。
掏的是他們的錢袋子,也不會傷到百姓們分毫。
只要自己提高房價,從他們手里掏錢,然后再建一些公租房,供官員們和底層民眾居住,這不就是兩全其美?
高!實在是高!
年輕皇帝心潮澎湃,似乎看到一座座金山銀山在沖自己招手。
阿姐既然替自己解決到這么大的麻煩,自己不能讓功臣,既費心血又流淚,還受委屈!于是。
年輕皇帝呵斥御史:“你可掌握了永昌侯夫人違法犯罪的證據?若是沒有,休要污蔑人家。人家買多少,與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