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福全茶樓不愧是京都最火爆的茶樓,等待里面等待的學子眾多,只見報喜的人,一個接一個。
整個茶樓成為歡樂的海洋,茶樓的東家準備好筆墨紙硯,好叫這些口中秀才的學子留下墨寶。
雖然只是最基本的秀才,但架不住考中的人多呀!光二樓的一個百川書院就足足有五十人!
一些一大早就來占位的老茶客,見到這么一幕也是咋舌:“這次報喜的人可算是省了事兒,只要來茶樓就能省了好多腳程!”
“你們剛才可聽見了?我可注意聽了,甲科前十全都是百川書院的考生!”
有老茶客好不容易擠到茶樓內,頭發散亂,鞋子也丟了一只,但他絲毫顧不得這些,滿臉的興奮。
“我剛才去看榜單了,你猜怎的?百川書院五十名考生全都在榜上!”
其他還在焦急等待結果的考生,聽到這話,心中更加焦急了,這秀才的錄取比例也不過百分之一二,百川書院獨占五十名額,留給其他人的并不多了。
那茶客跟熟人擠了擠,理好自己雜亂的頭發,喝了一口茶水,平穩一下氣息,這才繼續開口道:“你們猜這最后一名是誰?”
“難不成是鹿鳴書院的程公子?”
“非也,非也!最后一名竟然是濟國公府的李海雨!”
“哎喲,我的天!他竟然能考過院試,這屬實是我沒想到的!”
“你們說,這是不是因為他拜永昌侯夫人,所以得到文曲星的庇佑?”
“有道理。恰逢永昌侯夫人即將過壽,天上的文曲星不得給夫人一點點面子?這不,百川書院全體過關,就連李海雨也挨了個邊。”
有茶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總結道:“所以這第二個賀壽的,竟然是文曲星?!”
眾人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本次童生試從縣試到府試再到院試,每一關都透露著不同尋常,題目越發難,這樣就篩掉一大批基礎知識不夠扎實的考生。
然后恰逢天氣極度炎熱,又叫不少被看好的學子身體力不支,倒在考場上,被迫退出。
而百川書院的考生卻猶如神助一般一路闖關斬將,順利得不得了!
但是把這一切往永昌侯夫人過壽臣這事兒上一聯系,一切就順理成章!
福全茶樓二樓內,學子們擁抱作一團,相互說著恭喜的話,然后眼巴巴地看著顏夫子和蘇玄明。
蘇玄明的心情和他們一樣,自然知道他們在想些什么:“你們都先回去和家人慶賀一番,待三日過后我們再重新聚一聚。”
“好的,蘇大郎,回頭見!”同學們早就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連跑帶顛兒地跑出茶樓。
這下子也不再顧及到費錢,坐牛車的坐牛車,搭順風車的搭順風車。
“爹爹,阿娘,大哥,二哥,我考中秀才了!”
牛車還沒走到家門口,耿家小子忙不迭地跳下牛車,一路狂奔著,嘴里還高聲叫嚷著。
“四郎!娘的好四郎!”耿大娘聽到聲音,連圍裙都顧不得摘,推開院門,一把抱起耿家小子,轉了好幾個圈兒。
耿家小子面紅耳赤,周圍全是來慶賀的鄉親們,他們發出善意的笑聲。
“耿家四郎可算出息了。以后能免除一個名額的徭役,能見知縣不跪,不能隨便用刑,還能每月領糧食!”
“關鍵是還能免除三十畝田的稅!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果然還是要讀書,讀書才有出息!”
“你當人人都能讀出來?你看一年才有幾個秀才,整個京都今年估摸著也就一兩百來個秀才。還是耿家祖墳冒青煙了!”
在眾人的羨慕稱贊聲中,耿老漢和耿大娘擁著耿家小子進屋。
耿大娘回頭,笑意盈盈對著鄉親們爽朗道:“明兒個家里辦酒,你們都來,都來哈!”
“耿大娘放心,我們必定要來沾沾喜氣的!”
鄉親們也是極有眼色的,知道耿家人一定要先家里人慶祝一下,于是也沒多圍著人家,想著等到明日辦酒的時候,再去問問耿家小子,這讀書到底難還是不難?
一進到屋里,耿大娘就往耿家小子手里塞了三炷香:“快給侯夫人拜一拜。多虧了侯夫人,這才保佑你過了院試。”
耿大娘心想,幸虧自己催促那木匠,及時把雕像給做了出來,每日都誠心叩拜。
耿家小子聽話地給生祠上了三炷香!
這次能考中,耿家小子只覺得經十分驚險,那題自己只會做一半,剩下一半全是蒙的。
后來自己跟蘇家大郎對了對答案,蒙的估摸著也只蒙對了一半,只能說全靠炎熱的天氣給了助攻。
好些種子選手全敗在了炎熱的天氣下,即便沒有暈倒,也導致發揮失常,這才給了自己機會!
等到耿家小子上完香后,耿家大嫂連忙把自己的兒子推了上去,叫兒子也給永昌侯夫人上香:“你也去拜一拜,好叫夫人保佑你聰明,以后也和小叔叔一樣考個秀才!”
耿家人其樂融融,只覺得日子越過越好,極有盼頭。
同樣考中秀才的李海雨卻沒這么好的待遇。
濟國公府內,李海雨的書房前,世子和濟國公少夫人各帶著一波下人對峙著。
世子知道自己的要求有點過分,但是一想到哀哀哭泣的妾室和目露期盼的兩個兒子,心腸便硬了下來。
“夫人,海雨既然已經考中秀才,那就把這幅圖像轉送給兩個弟弟們,又有何不可?”
濟國公少夫人的眼眶都紅了:“不行!我兒以后還要考舉人,考進士,考狀元!怎么能止步于一個秀才?”
世子不耐煩:“海雨身為大哥,難道就不能幫扶一下兩個弟弟嗎?這次你讓了步,以后弟弟們也會幫襯你的。”
李海雨對這個父親是徹底感到失望:“他們想要拜侯夫人,自己去請畫像不就可以了,為何偏偏要搶我的?”
世子的目光閃了閃,這不是覺得李海雨的更靈驗些么!
世子胡攪蠻纏:“讓你拿出來,你就拿出來,竟是連爹爹的話都不聽了?”
濟國公少夫人徹底撕破臉,冷吃一聲:“不配當爹爹的人,就該下大獄!你怕不是忘了,永昌侯夫人是怎么整治永昌侯的!就算你們把畫像拿了去,你覺得依照永昌侯夫人的性子,她能保佑你?保佑你那兩個妾室?保佑你那兩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