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亭猛地轉過身,就見姝瑤直勾勾地望著自己,眼眸清亮,臉頰紅撲撲的。
蘇云亭的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等他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站到姝瑤面前,兩人的距離僅僅只有一寸。
蘇云亭低下頭,和姝瑤四目相對。
春風拂過,鼻尖盈斥著女郎身上的脂粉香,正是她慣愛用的宣和貴妃王氏金香。
這香主要用真臘沉香,檀香,甲香丁香為主成分,香味霸道而持久。
“完了這小娘子完了”
見姝瑤不僅沒有跪下認錯,反而如此之剛在場所有人心里都為這個小娘子感到惋惜蘇二郎狠辣之名,整個杭州城誰人不知曉他就沒有憐香惜玉的時候可憐這個明艷女娘 蘇云亭本想問她怎么來了,脫口而出的卻是“喲,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一個人來這里怎么沒被山里的狼給叼去”
蘇云亭的話,好似一盆涼水澆到了姝瑤的心頭。
妹瑤的眼眸里燃起兩團熊熊怒火,反唇相譏“可是讓你失望了許是山里的狼也知曉,不能多管閑事,否則容易被做剝皮,做狼衣”
氣氛一下子凝滯起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纏碰撞,火花四濺。
一旁的看客們心里臥槽,這女娘真勇猛也是稀奇了,這蘇二郎怎么還沒叫人把這女娘給拖下去 蘇二郎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陰陽怪氣道“我只不過多說了幾句,你就這般模樣,如此說來,倒是我的不是了。”
姝瑤似笑非笑“你知道就好。下次莫管姑奶奶的事。”
躲在遠處的幾個舅舅,面面相覷。
大舅一把拉過姝瑤爹爹,惡聲惡氣道“你說,是不是你怕挨揍,所以故意胡謅出那些謊話你看小妮兒這樣,哪里是去找情郎,我看分明是去找仇人報仇”
二舅三舅四舅摩拳擦掌“待會兒要是打起來,我們仨就去按住那小白臉,大哥,你就帶著小妮兒快跑”
妹瑤爹爹喊冤“我怎么會拿這事開玩笑姝瑤她光學會了元娘的脾氣,沒學會元娘的手段”
這傻姑娘,哪個男子不愛嬌軟美人偏偏就她,像個小炮仗 蘇云亭被連番懟,冷笑兩聲,低下頭去。
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碰到一塊兒去,女子霸道的香氣和男子冷冽的氣息糾纏在一塊兒,形成一個特殊的磁場,無法再融入第三個人 蘇云亭已經過了公鴨嗓的階段,此時他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
“姑奶奶,你來我的造船廠,有何貴干”
姝瑤只覺得耳朵一陣發麻,臉頰竟有些發熱,眼睛水汪汪的“我我”
蘇云亭見姝瑤語無倫次,心神微微一動,嘴角噙的笑意越來越深,故意壓低嗓音道。
“你什么”
姝瑤只覺得腦袋里一片漿糊,心臟砰砰直跳,掌心里滿是冷汗,一股酥麻從尾骨一路往上蔓延,好似有無數只螞蟻在爬。
蘇云亭笑得越發得意,這臭丫頭還敢自稱姑奶奶這不,就被自己給嚇到了吧下一秒,蘇云亭的笑意就僵在臉上 姝瑤眼睛一閉,鼓足全身的勇氣,大聲道“蘇云亭,我心悅你久矣,你可愿娶我”
此話一出,四下皆驚。
陳大娘的嘴巴張得幾乎能塞下一整個鵝蛋“不得了,現在的小娘子都這么猛嗎”
心悅蘇二郎的娘子能從城門東排到城門西,但大多數是悄悄悄悄看他一眼,膽子大點的,扔個手帕或者香囊,再出格一些的則是作幾首詩,表表情意。
沒有一個像這個小娘子一般,把蘇二郎堵在造船廠門口,當眾示愛。
最最最最最關鍵的是,蘇二郎居然沒有生氣瞧瞧他滿臉脹紅,眼神飄忽,就連那耳朵尖兒都紅透了在場的基本上都成過親,是過來人,這蘇二郎的表現分明就是害羞了門衛激動得雙手顫抖,多虧了陳大娘,才叫自己看了一場好戲誰能想到,煞神一般的蘇二郎還有這樣吃癟的時候 蘇云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像是聽到什么可怕的事一樣,連連后退幾步。
姝瑤把話一說出口,反倒不緊張了,見蘇云亭轉身想跑,一把牽住他的衣袖,追問道“你怎么不回話”
蘇云亭左看看右看看,往日善解人意的下屬們,此時都低垂著腦袋,也不過來幫忙解個圍正所謂敵退我進,蘇云亭的氣勢一弱下來,姝瑤就支楞起來 姝瑤步步緊逼“男子漢大丈夫,有什么話是說不出來的你心悅還是不心悅”
蘇云亭的心尖發顫,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不心悅,只知道,自己不忍心叫那雙明媚的眼睛失去亮光。
“心悅又如何不心悅又如何”
姝瑤咧嘴一笑,整個人如陽光般燦爛“心悅的話,我們隨時可以拜堂成親。不心悅的話,我就綁著你,拜堂成親。”
蘇云亭頓覺頭暈目眩,整個人像是落入火堆里,從里到外地燃起來,羞澀之外,是難以言說的喜意 “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虎狼之詞”
姝瑤歪歪腦袋,像是哄騙小紅帽的狼外婆,誘惑道“娶我,你不虧的。”
“夫人曾經和我一起做過房產,一直夸我有靈性,顯然是喜愛我的。”
“蘇大郎朋友眾多,我也是個愛熱鬧的性子。所以,我不會和他起沖突。”
“至于云煙和我的關系,那就更不用提了”
“我外祖家在漕運上,還算能說得上幾句話。到時候,你負責海外運輸,我就負責國內河運。夫妻攜手,一統河海兩道”
姝瑤的腦瓜子轉得比箭矢還快“你要乘船南下,我還能在杭州幫你看著點造船廠。遇到事了,本地有我外祖家,京都那邊也能走走關系。還有誰比我更合適當你夫人”
蘇云亭口干舌燥,只覺得自己已經退到了懸崖邊上,退無可退“婚姻大事,講究兩情相悅,怎么可以摻雜這些利益往來”
姝瑤幾乎望進蘇云亭的心里去“那你可心悅于我”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