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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半夜嬰啼

  “糖糖給你吃糖!糖糖你真乖!”

  “嘻嘻嘻,糖糖你好會舔哦!”

  肥仔自打有了專屬坐騎棗紅馬,那是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趴在馬背上。

  還把他最近兩天從牙縫里省下來的麥芽糖,都給了被他強勢冠名為“糖糖”的棗紅馬吃。

  租來的馬,就是為了解決家里這一小一老的腳力問題。

  隔日上路,甘明蘭就讓祖孫倆騎上了。

  她自己就是個牽馬工具人。

  男娃子,無論大小,就沒有不愛馬的!

  就跟后世的男人們喜歡車是一個德性!

  路上越顛,小家伙越高興。

  唯有可憐的羅氏不停的咬著腮幫子,深呼吸。

  她前半輩子哪里騎過馬哦!

  出門也就在縣城那幾條熟悉的街道上轉悠。

  流放近三個月時間,她生生瘦了二十幾斤。

  本來以前也不胖,現在屁股和大腿上更沒幾兩肉了。

  才在馬背上坐了不到一刻鐘。

  顛得她差點沒把早上吃的面團給吐出來。

  嘴上卻還死命配合寶貝孫子,祖孫倆一起吹棗紅馬的彩虹屁。

  “嗯嗯,不錯不錯!我乖孫是會挑馬的,糖糖馱著咱們兩人和全家的包袱都不費事,是一匹好馬。”

  老太太一輩子奉行的都是,家丑不可外揚。

  讓兒媳婦花了那么老些銀子,她堅決不能讓別人嘲笑這銀子花得冤枉。

  別以為她沒看出來,有幾個老嫂子那羨慕嫉妒的眼神都快凝結成了實質。

  哼,她們那會兒坐馬車的時候,她可沒這么眼氣過。

  痛并快樂的滋味,且有得品!

  甘明蘭把老太太的心路歷程都看在眼里,憋笑得把肚里的娃都給驚醒了。

  小老二感受到了娘的情緒起伏。

  一個勁兒的在她肚子里翻跟斗。

  小家伙是用木系異能淬煉出來的體格子,真不是普通的脆皮小胚胎。

  頭鐵,小手小腳也有勁兒。

  “嘶!”

  當娘的很快就認了慫。

  摸了摸肚子上鼓起的小包包,用異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撫著。

  被生生不息的木系能量包裹著,小老二歡快的在羊水吐泡泡。

  嘻嘻嘻,寶寶好舒服呀!

  再來,再來!

  不讓我舒服,我可又要鬧了哦!

  甘明蘭:她有預感,肚子里的小老二多半不是啥善茬。

  摸著良心說,她其實更喜歡肥仔這種蠢萌且好忽悠的崽!

  盡管左氏一族的有錢人荷包縮水得厲害,但官差們租馬生意也是極好的。

  昨天晚上剛張羅起來的買賣,就收到了三匹馬的長租的定金。

  另外兩匹馬的長租者,是嫡支富婆呂氏。

  她自己和嬤嬤各帶龍鳳胎各騎了一匹,還用每天二兩銀子的價錢請了官差幫她們牽馬。

  官差們打破了腦袋爭搶這門好差事。

  你問她相公左文軒?

  狗男人有什么資格騎馬!

  三匹長租后,還剩下兩匹屬于臨租馬。

  就是韭菜們半道走不動的,臨時再租。

  那幾個上了年紀的那些族叔們,不是不想騎馬。

  一是囊中羞澀,這確實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二是他們都坐了大半輩子的馬車,騎馬的技術很一般。

  他們沒有能干的兒媳婦,也不想花銀子請人牽馬。

  這種羊腸山道的山溝溝里騎馬,很容易被顛下來的。

  走走停停,遇阻開山。

  如是這般,走了五天。

  總體來說,前五天的路程都還算順利,都是些海拔不超過五百米的小山溝。

  他們還屬于向前平移的狀態。

  從第六天開始,他們就進入了嵚岑山地界。

  嵚岑山,就是連接東京和西京最長的一片山脈。

  北臨濁河,南接黔嶺。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現在他們要走的就是這一段最短、最難行的千年古道。

  進山第一天,才爬了不到兩個時辰。

  眾人就聽見前面傳來了一聲慘叫。

  大伙兒還以為是遇到了什么猛獸襲擊,那聲音都叫得劈叉了,怪嚇人的!

  等了半天,傳回來的消息是。

  前面向右突出的一個簸箕大小的拐角處,還是一個兩人多深的水潭,水潭上方的野草將口子給遮住了。

  開路的人沒看清路況,一腳就踏了個空。

  好巧不巧的,這個水潭里還有半潭積水。

  倒霉蛋驚恐之余,淹了個透心涼。

  被人拉起來的時候,腳還崴了,鼻子撞得直流血。

  官差們前去圍觀后,得出結論:“應該是前人給過往行商準備的蓄水潭!”

  是了!

  嵚岑山地界的山脈明顯石頭比較堅硬,大多數山嶺頂部較平緩,山坡多呈陡峭的斷崖形態。

  現在他們走的是山溝溝中,若是沒有這些蓄水潭,行人上哪兒補給淡水去?

  走在這種地勢逐漸升高的山溝里,斷崖之上的陽光和風都透不過來。

  巖石又是個吸熱體制,山溝溝就是個大悶爐子。

  反正走個三五十步就得趕緊擦擦額頭和眼角,不然汗水就會溜進眼里教你做人。

  咸的嘞!

  倒霉蛋用他的犧牲歪打正著,讓后世的行人發現了在這條古道上生存的智慧。

  成年積水,沒人嫌棄。

  大伙兒麻溜的將水潭周圍的雜草都清理出來,等水潭里的積水澄清之后,迫不及待的排隊打水。

  你說水里有寄生蟲?有灰塵?還有細菌?

  不存在的!

  這些人一路走來可沒少喝這種露天水。

  一個個都跟鐵胃是的,沒見人出過啥毛病。

  甘明蘭管不了別人,她負責的四個水囊里只裝空間里被神木凈化過的雨水。

  一家四口和佘氏母子倆,現在除了這種帶著木香的淡鹽水,其它水都喝不慣了!

  當晚,官差們尋了一個海拔不超過一百米,大約有五百平左右平緩面的山頂,讓大家在上面扎營露宿。

  白天是悶熱死個人。

  大半夜里,山頂上的風極大。

  “呼啦啦”聲中,都能聽出點鬼哭狼嚎的味道來。

  不對,是真有哭聲。

  起初還若隱若現。

  后面就哭響了。

  “哇嗚......哇嗚......”

  “哇嗚......哇嗚......”

  “哇嗚......哇嗚......”

  有孩子的婦人,哪里受得了這個?

  一個個坐了起來,四下詢問:

  “誰家的娃娃哭得這么慘啊?”

  “聽聲音應該還不足半歲!這個點哭,不是餓了就是困了!”

  “都是怎么人當娘的,還不趕緊哄哄呀!”

  婦人人怨聲載道,聽這個聲音她們是真睡不著。

  半晌,有人弱弱的問:

  “不是,你們不覺得有些奇怪嗎?這光禿禿的石頭山上哪兒來的人家和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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