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氏的分宗很有意思。
最終,邊城留守的左家還是以嫡支左文軒為宗主。
而即將搬遷去關西七衛的左家人,以后會以旁支最有出息的左文康為主心骨。
就在西征大軍出發的前一日,正式把從大名府樂元縣帶來的族譜做了切割.
左氏家族的事通常情況下,左文康都不需要甘明蘭幫著操心。
他先前教過族弟們編草鞋的手藝,后又帶著去了制圖隊。
這些人家也從流放犯身份轉為了軍籍。
軍籍,擱在過去真不是什么好身份。
可在大西北,眼下就也就邊軍的日子最好過。
最重要的一點,玉面羅剎.游擊將軍可是他們關西左氏婦!
嫡支有什么了不起?
跟著文康哥夫妻倆,他們說不定幾年后就能成為關西的新貴家族。
新貴左氏婦.甘明蘭正帶著五千先鋒營,以最快的馬速開始了急行軍。
出發前,她只讓這些人帶了夠吃十日的軍糧。
十日內到不了戰場,就得餓肚子!
誰敢在路上瞎耽擱?
她是跑得無比輕松愜意的。
野馬馬王要不是被她壓制了速度,兩天一夜就能殺去關西七衛。
其它野馬被安上了馬籠頭,現在就被先鋒營身手最好的十四個斥候騎著。
它們身后跟著一萬多匹蒙古馬,輪番馱著先鋒營的騎兵們。
嗯,這些都是上回被甘明蘭用陷馬陣坑回來的上等戰馬。
戰馬們先是在山谷牧場里被木系異能養好了腿傷,強壯了體格。
后又被放在騎兵營里好吃好喝養了一個多月。
時至今日,總算是派上了大用場。
吭哧吭哧!
領隊野馬群的速度和耐力,徹底喚醒了蒙古戰馬體內爭強好勝的血脈。
你追我趕,極速奔馳。
夏歷五月的官道上,塵土飛揚.
提前幾日就得了消息的金州關的百姓們,這兩天家里的灶臺上就沒有停過火。
為的啥?
自然是為了大軍做干糧!
都知道邊城缺糧得很,就怕先鋒營吃不飽飯。
摳搜小老頭再次上線,一大早去了河對面的金州城,晌午才回來。
進門就大聲嚷嚷:
“老婆子!今兒我買了十斤豬肉回來,你回頭把這些肉剁碎了放進餅子里!肉不要留,全都給做了,到時候把這些肉餅送給西征伐胡的玉將軍!”
老太太在灶臺上摔摔打打,嘴里罵罵咧咧:
“你個老不死的!咱家小孫子過幾日不也要跟去戰場的么?怎就不見你心疼心疼,你們老寇家唯一的小孫子?”
摳唆小老頭吹胡子瞪眼:
“你個頭發長見識短的老婆子!聽說玉將軍這回都當了先鋒營的游擊將軍!知曉啥是先鋒營不?她可是要帶著兵卒打在最前面的人!
有她領隊,咱家老大和大孫子的血海深仇很快就能得報了!她要是再厲害些,一口氣把關西七衛全給打下來!莫說是吃老頭子十斤肉餅,就是吃老頭的肉喝老頭的血,老頭子都愿意!”
剛還有幾分怨氣的老太太聽到這里,急急忙忙洗手切肉,嘴里回話:“知曉了,知曉了”
老寇家情況很特殊。
他家的兒子和大孫子,之前都在和平關防守。
喀什噶爾汗國騎兵踏破和平關的時候,這些守軍全都與喀什噶爾汗國騎兵拼上了性命。
老寇家活下來的,只有住在金州關已經改嫁了的前兒媳和一個剛滿十五歲馬上要參加西征伐胡大軍的小孫子。
關西七衛現在就是喀什噶爾汗國的地盤。
收復關西七衛,不就是替他們老寇家報仇么?
邊城出生的騎兵們,以往的敵人是北方游民的韃靼。
他們對喀什噶爾汗國以及其他西域胡人,還沒有這般大的同仇敵愾感。
但金州關不一樣啊!
十戶人里九戶人家,都與喀什噶爾汗國有血海深仇的!
不提和平關死了的關軍,和他們有多少親屬關系。
就是去年那一場火燒金州關。
要不是邊城派兵馳援及時,又好命的遇到玉將軍這個玉面羅剎。
金州關全員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自從收到趙總兵八百里加急傳來的西征伐胡大計,整個金州關就如同一鍋沸騰的水。
半年前和玉將軍并肩作戰過的新兵蛋子們,為了爭奪那三千個西征軍的名額,還進行了一輪全關大比武。
拼了老命,才從一眾兄弟們脫穎而出!
個個伸長脖子,就盼著西征大軍快快到來。
雖然,他們沒有做玉將軍親率先鋒營兵卒的命。
好歹也算是八萬西征伐胡大軍中的一員吶。
參與感,自豪感滿滿。
沒瞧見那些打輸了的兄弟們,都哭成狗了么?
先鋒營的五千騎兵,在第三天的傍晚才跑到了金州關。
甘明蘭的本意是快速通關的。
奈何金州關的軍屬們實在是太熱情了。
煮熟的雞蛋、肉餅等,一個勁兒的往馬上的先鋒軍手里塞。
“娃們,趕緊吃!這餅子是大娘剛從鍋里煎出來的,還是熱乎的呢,用了沸水燙過的面,可宣軟了!”
“愣著干啥?甭客氣啊,都是自己人!吃得飽飽的才有力氣,過幾日多咱們殺幾個胡人!”
“你們先鋒營的玉將軍和我們都是老熟人了!我家兒子去年年底還和她一塊兒在城門樓上殺胡人呢!”
“是啊,是啊!玉將軍是我們金州關的大恩人,大恩人帶兵路過舊地,我們怎能不表表心意呢?”
“玉將軍”
不僅騎兵們被軍屬熱情的招呼著吃喝,圍在甘明蘭四周的人更是里三層外三層。
眾先鋒營騎兵:嘖嘖,原來金州關是他們甘將軍的快樂老家啊!怪不得不讓他們多帶軍糧呢,今日這一頓,足夠他們吃喝拿夠好幾天的量!
咿呀!這些面皮軟和帶著肉餡的餅子是真香!
老熟人金州關守將眼里沒有其它,他看著裝備齊整的先鋒營,羨慕得流口水。
要不是身負守城職責,他都想給玉將軍當牽馬的小弟去。
玉將軍比他以為的更有能耐。
才半年時間過去,就從流放犯升職到了從五品的游擊將軍。
這么一個將來必定有大出息的人物,和他老馬是有過命交情的呢。
光想想就很自豪,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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