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武將們送別忠勇侯的愁緒都不大。
舍不得?
那有啥舍不得的!
人家忠勇侯去商都,是妥妥的升職。
有高官厚祿等這他呢。
對關西來說也是件大好事。
今后在朝廷上,他們就有最強嘴替了。
文武百官要為難他們,熊真第一個就會跳出來打對方的臉。
眾將領:今兒咱老百姓是真的真高興!
其實呢。
在這種大冷天帶著女眷們長途遠行,里面還有上年紀的老太太,真不是件多舒服的事。
擱在別人身上千難萬難。
但換成有福將下屬的忠勇侯,這些困難都不叫困難。
在甘明蘭指導下,經過數次改造的駝車,終于勉強有了“房車”的功能。
不提“房車”內的空間,長寬高分別有六米、兩米五、兩米。
大塊頭熊真在車里直立行走都不觸頂。
也不提“房車”的防震裝備,可減輕九成的路途顛簸。
只說為什么不懼冬日出行呢?
那是因為車廂內的保暖措施異常到位。
移動“房車”的底部,給做了一個中空的地暖設計,車尾有鐵炭爐和水箱。
出水口用銅管接住,導入到車廂底部。
隔著一層厚厚的實木板,銅板發熱也不會燙傷乘客。
兩到三人乘坐這么一間移動“房車”。
白天就躺椅上打打毛線,吃吃零嘴。
夜里躺椅拉開,把厚厚的棉絮墊子一放,十幾平的地板睡四五個人都很寬敞。
而且,煤爐子還能做飯,燒熱水泡澡。
熊老夫人都忍不住感慨:
“坐這樣的車出門,走上一年半載,老婆子都不帶害怕的。”
眾女眷連連點頭。
走長途的,最是能感受到“房車”的便利。
但凡見過這種“房車”的設計圖的人,都忍不住想掏重金打造一輛。
在給忠勇侯一家做了十八架的同時,就另外造了三十駕。
眼下,這三十架移動“房車”就成了關西最炙手可熱的交通工具。
連同拉這種大車的駱駝,身價都跟著爆漲了一倍。
每當有移動“房車”出現在甘露川的大街上,就會引來全城男女老少的圍觀。
路都給堵了。
剛忙完一攤事的甘明蘭,就看見閨女狗狗祟祟的蹲在她辦公室的門外探頭探腦。
母女倆一對眼。
小家伙像只小狗一樣,對她娘諂媚的笑:
“娘,我想去商都看外祖父、外祖母還有舅母家的小表妹。嗯,我要坐大車車去,車車里可以放給外祖帶的年禮。”
甘明蘭:“.”
好家伙!
平時很少聽你提起你外祖。
你那才出生不到一個月的表妹,現在都成了你想坐“房車”的借口了。
還懂上門看望要帶年禮!
她家年禮早就讓熊真給捎帶回娘家了。
又到了和小家伙斗智斗勇的時候。
“圓圓現在都這么厲害了嗎?”
小姑娘眨巴眼:我厲害?我不知道啊!
“我閨女真勇敢,才五歲就敢一個人坐車出遠門!你從甘露川出發到商都有幾千里路呢,乘車都要走三個月!”
甘明蘭一副寶寶你好棒,你只要敢去我就敢應的表情。
小家伙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轉,晃著頭頂上的一根卷卷的麻花小辮:
“娘你現在不打仗了,可以陪著圓圓一起去看外祖。”
“就我們母女倆出遠門啊?那家里就剩下你大哥、二哥、爹爹和祖母了。”
麻花小辮停頓了幾息,向右歪著做思考狀,之后繼續晃啊晃:
“大哥和我們一起去!大哥可以保護圓圓!二哥要上學不能請假,爹爹要上班掙錢,祖母說下雪天她最不耐煩出門,怕摔哩。”
你看,寶寶對家里所有人的情況都門清。
阿土大王:好好好!這個妹妹有良心!不愧是它帶大的崽。
甘明蘭沒好氣的捏住晃動的麻花小辮:
“誰說娘不打仗就能陪你走親戚了?你娘現在得為一百萬人口的溫飽操心。哎,這破班,真是一天都不想上。”
被抓住了小辮子,人家也不掙扎了。
小嘴叭叭:
“不上就不上,讓爹爹賺錢養家,爹爹也很厲害的,會織好看的錦緞呢。”
在孩子眼里,爹的本事和娘的雖然不在一個賽道上,但都分別很厲害。
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能有什么職業歧視呢?
甘明蘭另一只手捏著了小家伙的小鼻子:
“你個大聰明,你爹確實很厲害!等你熊伯伯把你爹的得意之作帶去商都,你爹這個織錦坊管事的大名,很快就能響遍全朝啦。”
圓圓很容易就被親娘帶偏了話題。
和她娘一塊兒花式夸著,她家能干又溫柔的絕世好爹來。
左文康站在門口,聽著媳婦兒和親閨女都把他夸成了一朵花。
嘴咧得,壓都壓不住。
這段時間,真是他們到關西后難得的一個閑暇季。
夜里又沒有什么娛樂節目可看。
夫妻都是正當年。
某些運動也比往日頻繁了許多。
這天,又是一場酣暢淋漓。
收拾完床鋪后,甘明蘭靠在床頭問男人:
“你娘是不是催生了?她這幾天時不時盯著我的肚子看。”
左文康起身端了杯熱水送到她跟前,待她喝完才道:
“你這幾年東奔西戰都沒有怎么閑過,她也不敢提生孩子的事。
現在嘛,有了忠勇侯坐鎮指揮的例子在前,就想鼓搗我們添丁進口啦。
不過,媳婦兒我完全尊重你想法的。前世我活到那把年紀都沒有過一兒半女,現在兒女雙全已經是老天厚待了。
你想生,我們就生,不想生就不生,我娘那邊不敢問到你跟前,一切都由我來應付。”
甘明蘭低頭沉思。
她這具身體很健康,二十七歲,還屬于黃金育齡。
她在心里問自己。
你想給這個男人再生個孩子嗎?
你有托舉三個孩子的能力嗎?
這個男人值得嗎?
他是真心疼愛孩子嗎?
答案,很清晰。
所以,她說:“我還想生一個,就生最后一個了!”
借著燭火的微光,她看到了左文康眼里有水光閃過。
熱吻,再次落到肩頭。
聲音喃喃:“好,好,再生一個,最好是再個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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