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世昭現在恨不得馬上暴兵,立刻平推打到草原。
但是他完全操作不動。
第一,整個大周王朝的經濟是崩潰的,在楚世昭之前,那是分別經歷了三任皇帝。
其中楚世昭的太子兄長,二皇兄都是上位被控制的傀儡,毫無局勢控制力。
而永晉帝在位期間,國庫虧損更是厲害,大興土木把經濟徹底搞崩了。
民生凋敝又是一個主導性的因素。
第二,即便是招募了大量的士兵,楚世昭還需要大量的武器裝備來武裝士兵,還要進行訓練,這都是需要長期備戰的。
第三,在南方建立的宋吳政權還沒有滅掉,要是打不掉對方,想打草原就更是空談了。
弘盛元年八月,李瑾忽染惡疾,無力再統率大軍南征宋吳,在弘盛元年八月九日,李瑾因病離世,前線大軍陷入混亂境地。
你與李鳳寧稍加商議,最終拍案決定由自己掛印親征。
在長安內的群臣紛紛上奏,認為陛下萬金之體絕不容失。
你態度堅決,沒有回絕余地。
你授于已經被冊立為皇后的李鳳寧監國之權,以輔佐年幼的太子楚濟民治理朝政,并且讓李鳳寧的兄長李晟明控制長安的治安。
李瑾的長子李晟明多年隨你征戰,侄子楚濟民更是當今的太子,最重要的是李鳳寧作為長姐,自小便揚威于晉陽,在李瑾死后,李晟明哪敢反對自己的長姐。
他愿意聽從你的指令,駐留長安。
楚世昭前往前線接管這支軍隊是必然的。
因為討伐宋吳是極為關鍵的戰役,李家的二子,都是那種純粹的戰將,并非將才。
要是讓他們接管了李瑾的部隊,打不下宋吳,那就又被拖住了。
楚世昭首先要解決的就是大周王朝分裂的現狀,必須要再次大一統,才能讓大周重新偉大起來。
當然,楚世昭也能挖掘人才去找到一個能統領大軍的將卡,可問題是,楚世昭沒有這個時間不說,剛上任的將軍,他有沒有這個威望控制軍隊都是問題。
大帝成長計劃里的模擬推演和尋常游戲不同,它是有很多因素需要考慮的,就跟現實發生的事件一樣。
士兵會不服長官,士兵餓了會反叛,戰爭損失單位超過兩成,就會有士兵當逃兵。
所以,你哪怕覺得一個將卡很有能力,臨時派他頂上去,中間的將領也不一定會輕易聽從指揮。
李瑾是能滿足所有條件的,他有威望,有能力,整個前線部隊的主力也是晉陽軍。
可是,他同樣犯了一個永晉帝也犯過的錯。
他病故了。
這不是策略類游戲里的長壽設定,每個將領都能活到古稀之年,也不會出現僥幸事件,中了流矢就不會死。
發生意外,不管是什么樣的人,都有可能死亡。
包括楚世昭。
他被暗殺,被圍攻,被架空權力,他也會死。
所以當李瑾死了,要拿出一個有威望的人來統領軍隊,原本楊柱庭可以接替,可是他抵御匈奴人入境,直接就戰死了。
能頂上的人就沒有幾個了。
這種情況怎么辦,楚世昭只能選擇自己上。
他的威望是有的,統率能力也有,這么多年南征北戰,楚世昭的能力值早早就刷了上去,還有一個高祖遺風的詞條掛在身上。
主要是,楚世昭這個皇位不能說是正常渠道獲得的,很大程度上是有‘造反’的嫌疑。
不管對錯,不管楚世昭是不是防守反擊,他作為藩王帶領軍隊打下了長安是事實。
這就跟朱棣的處境一樣尷尬。
所以,戰功楚世昭必須刷。
不刷戰功,就沒辦法鎮住其他人。
連帶著后續繼承皇位的楚世昭后人,都有可能受到牽連和輕視。
弘盛元年九月,你接替了李瑾病故后的南征軍,這支軍隊總歸有九萬多人,其中高達四萬人是晉陽人,兩萬人是北平府軍,其余三萬人則是各地東拼西湊的部隊。
由于李瑾的病故,整個軍隊的士氣低迷,然而你御駕親征的行為,讓士兵們低落的士氣再次回轉。
是/否選擇策令——以戰養戰。
當你同意該策令時,你每次攻下一座城池,都將準許士兵們開放自由性的燒殺搶掠,該策令執行時,你的士兵們士氣永不掉落。(被劫掠地區的民心永久下降3點。)
你拒絕了。
這種手法,其實是封建時代戰爭之中的常態。
能夠充分保持士兵的積極性。
楚世昭要是玩家心態的話,他也可以這么玩,但是他人格上還是不太能接受這種陷入癲狂的模式。
何況,這么干的話,剛打下來的地方很容易再度產生叛亂,總不能讓楚世昭干出屠城這種事情。
楚世昭想來想去,他怎么也要對得起高祖遺風這個詞條。
沒必要造那么大的殺孽。
弘盛元年十月,你正式接管了這支南征軍,李瑾在病故前,很好地保持了整個部隊的后勤工作,能讓你正常進行交接作戰。
他為你特地留了一封信。
在信中指名自己兩個兒子雖有一時之勇,卻沒有更長遠的目光,只會計較眼前的得失,極為莽進,希望你不要對他們予以太過重要的職務,只需要遣使他們作戰便好,若是天下安定下來,就讓他們二人做個富家翁。
緊跟著,李瑾感嘆自己的長女李鳳寧并非男兒身,若是男兒身,定然是一時翹楚,整個李家由她來繼承,想來也是不錯的,但可惜的是,她是一介女流。
最后一段話,李瑾就顯得極為真誠了。
他本是晉陽一卒,是正光帝的提拔和信任,才得以勝任晉陽節度使的位置。
只可惜正光帝早逝無嗣,使得你的父皇永晉帝以兄終弟及的資格繼承了皇位。
正因這一層出身的緣故,你的父皇忌憚他在晉陽的勢力、兵權,并不愿意信任他。
在馬溯安起兵造反,對抗大周王朝的時候,他也曾陷入猶豫之中,遭逢亂世,不進則退,若圖自保,亦是冒犯根源。
舉棋不定之中,是李鳳寧的勸說,讓他打定主意傾之全力,助你平定北方。
在信中,李瑾難得張狂一番,直言不諱自己曾有反意的想法,也正是這一點,才讓這份信顯得尤為特殊。
“我自認輔佐陛下以來...多年行事,無愧于大周王朝,也無愧于陛下,還望陛下善待吾女。”
“臣——李瑾——謝恩。”
當楚世昭看完這封信,神色終于是動容了。
在李瑾病逝的最后一刻,他選擇以大周王朝的臣子,選擇以楚世昭的臣屬結束,而非楚世昭的岳丈。
但字里話間,又滿是親切感,讓楚世昭感覺到了李瑾是一個真實的人,而不是模擬推演里的一組數據。
這是一封實實在在的托孤信。
在李瑾做完了全部的善后工作,將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兒子全部托付給了楚世昭。
這一刻,晉陽的全部政治遺產,也將落在楚世昭的頭上。
在這一瞬間,明明只是模擬,卻給楚世昭帶來了一種難以形容的責任感。
一種被寄予厚望的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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