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大帝成長計劃的模擬推演和現實的情況息息相關。
所以楚世昭的對策,自然不能考究正常游戲那樣,為了追求強度而忽略了基礎。
像那種策略模擬類的游戲,完全不需要考慮什么民心不民心,百姓就是一串數字。
只要把不滿的人全部殺掉,那就不存在對你不滿意的人。
只要把不識字的人全部解決,那就只剩下識字的人了。
當然,歷史上那些真正的統治者,在統治時間久了以后,大部分帝王的心態也是如此了。
就如同那句話——“死一萬人是個數字,死十萬人百萬人也是個數字。”
楚世昭還是有良心的。
主要是模擬推演結束了,還能融合記憶,你真讓他看到在自己的統治下,勞苦百姓血流成河,對著他唾罵的場面,他確實很難扛得住。
所以楚世昭入主魯郡以來,大部分時候都是舍棄了經濟,寧肯自己讓利出來,也優先考慮當地方百姓的生計。
而且先得讓百姓們吃飽飯,他們才能有長遠發展的能力,以古代的生產力來看,賢明的君主應當以人為本。
民心高了,人口就能往上漲,人口多了,生產力就能提升,經濟轉化率就高了。
何況,楚世昭這一次遭遇地方大族的反撲,便是通過高額的民心穩住陣腳。
他第一沒有涼州軍團那么強大的戰力,第二沒有晉陽那邊經濟、政治、軍事發展全面又均衡的狀況。
在短期內,不可能出現太大的爆發。
按部就班下來,也拼不過別人,那就只能朝著一個方面往死里提升。
因此楚世昭選擇了民心。
在楚世昭簡單而又直接的治理下,魯郡的民生進入了活躍狀態。(該狀態下,經濟發展提高兩成。)
從南方叛亂落難而來的名士何濁來到了魯郡,看到了地方上井然有致的生產狀況。
大為驚異地感嘆道:“這真是天翻地覆的變化啊——”
由于你身為大周皇室,你對忠于大周皇室的士人吸引力提高了,由于你在魯郡良好的表現,你對流民的吸引力提高了。
廣威二年三月,你在魯郡招募軍士,魯郡人大多各地奔赴,你收納了12392名魯郡人為魯郡的新軍。
同月,在長安的桓節和關中名士的沖突愈發激烈。
皇甫堅和盧恩存在客觀上的聯姻關系。
不少關中名士拉攏皇甫堅,并將他視為涼州上士,在多方的撮合之下,皇甫堅的立場慢慢出現了動搖。
桓節在廢了楚世煦的皇位后,立了尚且只有七歲的楚世駒為皇帝,面對幼主,他多次提出了想要改革大周王朝的政令之策,結果大多都以‘祖宗之法不可變’的緣由被其他士人們所推脫。
很多士人本就不滿桓節在長安之中的地位,也發現桓節實際上是不敢真正地大開殺戒,這讓雙方的沖突愈發激烈。
桓節已然察覺到在久居長安過后,本來以他為首的涼州將領在內心之中出現了間隙。
他雖然是臺面上權勢最重之人,但是...只要和這些士大夫講道理,他就很難將這份權勢展現出來。
唯有動用兵權,才能發作應有的效果。
只是,一旦真正地大開殺戒,那就真的走上一條沒有回頭的絕路了。
畢竟他夷滅韋氏、廢立皇帝、借助密詔排除異己...更多的是立威,加深自己在長安內的根基。
可如果一直濫用兵權,肆意捕殺長安之中的士大夫,必受天下士人的反噬。
廣威二年四月,皇甫堅對桓節提出的變法產生了質疑,他認為眼下大周王朝最應解決的問題是南方四起的蟻賊,并非是改革朝廷之中的政策。
同月,段琦向桓節請示,他想要回到涼州,繼續為大周戍衛邊塞。
段琦是涼州名門之后,他察覺到了朝野之中的微妙變化,以及皇甫堅態度上的傾斜,要是繼續混淆于當下局勢,勢必是要折損人馬。
他帶來的兵馬,大多是段氏自家的部曲,很多人都姓段,要是折損在了長安的內亂之中,是得不償失的。
廣威二年五月,桓節意識到了局勢上的敏銳變化,認定自己成為了皇甫堅博得名望的墊腳石,一方面皇甫堅借助他入京一事迅速取得了地位,一方面關中士族為了對抗他,不斷地拉攏一定程度上更親近于關中的皇甫堅。
廣威二年六月,段琦毫不猶豫地自行帶領一萬涼州軍撤離了長安,以涼州生變,匈奴入境的理由回退涼州。
廣威二年六月下旬,桓節為了避免皇甫堅在長安倒戈于關中大族,立刻率領自己的部眾以‘欺君罔上’、‘蒙蔽圣聽’的借口捉拿關中那些反對他提出政改的士人大族。
皇甫堅在關中士族的勸說下,決定帶領自己的部曲起兵對抗桓節。
“盡忠周室,是為大節。”
皇甫堅身披軍鎧,持劍傲立。
畫面上以皇甫堅為首的部曲和桓節的部隊發生了激烈的戰斗。
“大周之變,不在于外,而在于內,汝又豈知誰為忠奸。”
桓節擊潰了皇甫堅的部眾。
皇甫堅戰死,其部眾戰死高達萬人,被俘三千余眾。
桓節部眾戰死7842人,重傷1209人。
史稱——長安之變。
廣威二年七月,在皇甫堅陡然倒戈被殺之后,桓節性情出現了極大的變化。
皇甫堅多年以來,一直是桓節麾下的將領,久任副將,相互之間早有十年的交情。
桓節一直不認為皇甫堅會被關中士族籠絡,也不覺得皇甫堅會將他當做博取名望的對象,結果卻遭到了這樣的背棄。
他不再輕易選擇向關中士人退讓,并夷滅了幾個參與長安之變的世家大族。
并請示幼主為自己加九錫以示權重,震懾諸臣。
這樣的行為致使領軍對抗南方起義軍的盧恩不得不遣軍回朝,在震怒之下,寫出了一則討賊檄文共伐‘國賊’。
廣威二年八月,以王守義為首的蟻賊在盧恩回朝過后,得到了迅速崛起的機會,很快就攻打下了應天府。
廣威二年九月,班師回朝的盧恩和桓節的軍隊再次發生了戰事,固守長安的桓節再度擊退了盧恩。
同時,桓節為了表達自己的態度,將盧恩在長安之中的全族誅殺。
盧恩本就年事已高,因此氣急而病,沒有多久就病死了。
不多時,一個楊方的將領在清晰認知到了局勢過后,整合了整支中央軍,向各地的節度使、藩王求援,共討國賊。
迫于壓力之下,桓節自知他是難以對抗,決定攜天子北狩涼州。
廣威二年十月,桓節率眾試圖退到涼州,卻不成想段琦為了自保,以圖劃清和桓節之間的界限,在涼州,雙方再度開戰。
桓節部久經戰事,早已疲憊,先是平定了皇甫堅的倒戈,又是力敵盧恩的中央軍,如今再戰以逸待勞的段琦,軍中將士又無嘉獎,軍心已然糜爛。
廣威二年十一月,桓節未能戰勝據守涼州的段琦,而麾下的親兵在接連不斷的戰事中死傷殆盡,只剩下了一些唯利是從的潰軍。
隨軍的小天子楚世駒也被段琦所救下。
桓節不得不再度逃亡。
如今的桓節,親兵之中只剩下三百輕騎,不足五十余眾的重騎。
看著他們臉上的斑駁血跡,桓節面露苦色,知道自己如今已經是大勢已去。
就算是回到了涼州,桓節也難以面對涼州的父老鄉親。
他抬起劍來。
“我已無顏面對諸君,可取我頭顱獻給長安奔個前程。”
“大將軍,何故如此,我等尚且還有這一口氣。”一人用著沙啞的聲音道。
“我若是不死,爾等怎有活路可言。”桓節輕嘆一口氣,“余下,唯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是去魯郡投我那兄長,二是取我頭顱獻于長安。”
他不再多言,在眾目之下,猛然抬手,劍影一閃,桓節身影輕輕搖曳,倒在了地上。
在桓節死后,其余將士決定將其掩埋在此,毅然決定朝著魯郡而去。
廣威二年十二月,在桓節戰敗于段琦,兵敗下落不明后,段琦將幼主楚世駒歸于舊都,在長安的世家大族開始清算桓氏,他們要求魯郡就藩的晉王楚世昭將桓節的兄長桓盛、桓節的妹妹桓奕送回長安,以敬正法。
桓盛多年久事于楚世昭,不愿拖累對方,向楚世昭請辭,愿入長安以受國法。
桓奕快要被氣吐血了。
她想過她的二兄要埋個大坑,卻沒有想到埋的坑那么大。
這樣的罪狀,被清算的話,三族肯定沒了,而桓氏的基業也都被桓節給打光了。
能打是沒用的,出來混靠的是人情世故。
打贏了皇甫堅,打贏了盧恩有用嗎?經得住你從頭到尾一直在和別人打嗎?
按照桓奕的思路,歸附晉王,扶持晉王,作為晉王的依附,有晉王在法理上、正統上的支持,你變法是不難的,你臣仗君威也不難。
就非得自己當這個出頭鳥,想當什么權臣,自己當老大。
本來擁兵自重,其他人還沒有什么辦法,不敢得罪,可現在最仰仗的資本沒了,那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這下可好了,你自己把自己送了也就算了,還要連累家人。
桓奕實在是忍不住想罵她的二兄幾句話。
你就不能像李鳳寧的阿父靠譜點,穩重點嗎?
現在,不光是連累自己,還連累晉王。
你說晉王吧。
他力保桓盛和桓奕,就要得罪天下人。
不保的話,桓奕固然可以理解,但或多或少還是會有些傷心的。
這不是讓楚世昭左右為難嗎?
廣威三年一月,楚世昭決定力保你和桓盛,親筆寫了一份奏折——在奏折之中,楚世昭表示當年長安被匈奴圍攻,社稷遇到安危的時候,是他請來桓節來化解匈奴之危,當時桓盛力勸楚世昭,告訴他桓節才智過人卻喜歡玩弄權術,極具野心,日后必反,朝廷要小心為妙。
為了打消桓盛的顧慮,他和皇兄楚世煦一同答應桓盛,倘若桓節反了,只追殺桓節一脈,不牽連其他。
而桓盛多年在魯郡,頗有賢名,有治世之才,如今天下動蕩,不該是追究的時候。
廣威三年二月,你的奏疏被駁回了,桓節大權在握的時候,殺了不少關中士族,如今的他們可不是那么容易妥協的。
楚世昭面對長安朝廷的調令,選擇了冷淡處理,對待長安士族他們催促你交出桓盛、桓奕的命令,你一概不接受。
長安對你的做法也無可奈何,你身居魯郡,又為藩王且實際控制了當地,他們也不可能在朝野空虛的情況下對你發起討伐。
廣威三年三月,桓節的舊部約千人陸陸續續奔至魯郡,愿意聽從桓盛的命令。
不過,桓盛并沒有接納這支私人部曲,而是讓他們向晉王效忠。
這是一支由涼州人組成的精銳之師,他們大多經歷了數次戰役,有著超然的戰術素養。
桓節將他們取名為——驍騎營。
恭喜你解鎖了全新的兵種——驍騎營。
看著泛著絢爛般紫色光芒的驍騎營,這對于楚世昭而言,是一種意外收獲。
他們大多都具備一定的騎術,只要配置戰馬和鎧甲,都能成為重騎兵,這在封建時代,是完全難以取代的頂尖戰力。
如今的楚世昭,常備的兵馬已達兩萬之眾,這是魯郡的步卒,此外填充了一千多的精銳,還是桓氏的親兵。
這種親兵在戰場上,哪怕大軍士氣崩了,也不會逃跑。
在質量上差不多相當于凌統當年在合肥給孫十萬斷后戰死的親兵一樣。
而在這些親兵全部戰死后,凌統后面就一蹶不振了。
不知不覺中,楚世昭發現他好像已經疊了一支頗具戰力的軍隊。
可還未等楚世昭思考的空間。
一則消息讓好不容易安分下來的局勢再度動蕩。
廣威三年四月,在楚世駒回到長安后,長安的群臣又擁有了支配中央軍的實力,在長安之中,不少士大夫想要任命族中的子弟成為一方節度使,他們一方面向幼主渲染北方節度使對朝廷的不聞不問,陽奉陰違,一方面又在幼主面前立忠臣的形象。
這讓幼主對節度使們頗有微詞,不滿他們的作為。
廣威三年五月,在大周王朝的其他地方也陸陸續續出現了很多不滿意朝廷苛捐雜稅的蟻賊,他們不是追隨王守義的起義軍,而是自發產生的叛亂,只是借助了對方的名頭。
廣威三年六月,大周王朝爆發了席卷天下的“蟻賊起義”,時年在幼主登基下,不知政務的小天子任由世家大臣擺弄,致使朝廷腐敗、世家大族之間的爭斗不止、邊疆戰事不斷,國勢日趨疲弱,各地的百姓都以‘長生軍’的旗號,追隨王守義揭竿而起。
為平息動亂,幼主只能放任各地節度使、藩王在治地上的高度自治。
廣威三年七月,楚世昭在魯郡影響力深遠,很快濟南知府徐育昌與青州節度使趙政己決定歸順于你的麾下,這讓你基本控制了整個山東地區。
在小地圖上,楚世昭的地盤得到了真正意義上的擴張。
同月,桓奕終于懷上了你的孩子。
畫面的另一端,桓奕快要哭了。
忙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她的崽終于要有第一個了。
而李鳳寧的目光如同一道利劍,鋒銳地戳在了地圖上的青州。
她的雙手緊握。
感覺渾身有股勁正在聚集。
楚!世!昭!
她碰碰兩下,把桌子錘了兩聲巨響。
唯獨楚世昭是忙得不亦樂乎,一邊給桓奕接生,一邊拉攏剛剛投奔過來的賢才。
看著兩張白色品質的臣卡對自己宣誓效忠,坦露自己定要為晉王的事業肝腦涂地的時候。
楚世昭頂著自己的高血壓,還是要表露出自己的喜悅。
這兩百年的大周,真是群賢畢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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