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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老家酸菜

  “舅,我是不是該送送啊?”

  “你不用,現在大家伙都指著你呢,你就踏實兒的在炕上坐著,我去送。”

  “哎,舅,讓福珍給我手底下兄弟安排安排伙食啊!”

  “那還用你惦記著?”

  李副主任從屋里出來了,趿拉著鞋,臨出屋才抬腿給鞋跟提上,好好的黑皮鞋都讓他踩出褶了。

  “親家!”

  李副主任優先向老許走了過去,剛才是公務,自然不方便老許進去,可眼下是親情,那人家得是頭一個兒,畢竟,這兒還是人家的家。

  “快進屋看看兒子去吧。”

  老許擺出一張半窩囊不窩囊的臉,也不知道是嘲諷還是自嘲的說了一句:“這家伙的,我看自己兒子還得別人允許。”

  李副主任也不搭茬,許朝陽真要成了,這就是太上皇,招惹太上皇那不有病么?人家愛說什么說什么吧!

  反正他就是這么想的,這才走向了袁福珍。

  “福珍,你也進屋。”

袁福珍剛要抬胳膊指向屋里,那意思是剛才許朝陽還讓她去給這些兵張羅飯  李副主任立即說道:“你已經嫁人了,眼下這就是你的家,這是你們家的親人重新團員,你不在場還行?”

  “外邊那些兵不用你管,趕緊進屋。”

  “袁可沁!”

  “過來,給隔壁客棧、酒樓包下來,酒樓,每早午晚做食堂,普通肉食管夠上,山珍海味不許有,更不準上酒;”

  “客棧讓當兵的住宿,讓他們當官的自己安排許旅長的警衛工作。”

  說完這句話,李副主任才回頭看了一眼屋內,嘀咕了一句:“這一眨么眼兒的工夫都旅長了.”他哪知道以許朝陽的軍功來說,這都算晉升慢的!

  三兩句話,李副主任已經給安排利索了,門口那些當官的和官太太們散了以后,屋里這一家子才到了敘親情的時間段,可余秋蘭依然在別人離去那一刻,深深的看了這棟屋子一眼。

  她有太多話想問,又不知道該怎么起頭兒,如果私下里碰上,或許能用詢問弟弟余明浩的情況來開口,畢竟這么多年沒見著了,光能收著信、見不著人,還不許問問么?可這么多人都在旁邊,她一個團長姨太太,哪能當著這么多權貴張嘴?

  萬一傳出什么風言風語的.

  李副主任也不好再進屋,干脆,坐在了院門門檻子上。

  這不像是袁福珍沒嫁,那時候你是上賓,眼下人家都是一家人了,你頂天兒也就算個外戚那家伙李副主任給規矩守的可足了,還暗地里給自己提醒,古往今來多少人都是忘了朝臣和今上的規矩,稀里糊涂就丟了性命,自己可不能走這一步。

  “朝陽啊。”

  屋里,老許進去了,用肩膀子靠著門框,眼望自己兒子不知道該說個啥。

  你說他不顧家,人家已經成親了,有了自己的家;你說他不顧親爹,人家又在保國平天下,你是什么也說不出口。

  恰好,袁福珍此時打后邊喊了一聲:“爸。”

  老許趕緊一回頭,立即讓開位置的答應:“哎,哎。”才算找著話題的問許朝陽:“你們倆到底怎么回事?”

  許朝陽解釋道:“啊,這是我喜份(媳婦),何長官給介紹的,就是眼下金陵的何應欽.”

  老頭都得懵著聽,誰能想到自己兒子嘴里那人物都是在云端上飄著的,這名字,每次出現在報紙上準有大事發生。

  可不唄,人家那種人物隨手發個朋友圈都得算是天大的事,起碼對平頭老百姓來說,是這樣的。

  許朝陽倒沒有什么顧忌,隨口說道:“我倆就這么結的婚,完了吧,這些年我一直在戰場上,也撈不上個整段的日子,這不,還沒空出個時間來要個孩子”

  “那可不行啊!”老許總算是找到能插話的節骨眼兒了:“人都說了,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這事上你咋還沒能耐了呢?那都能給土匪、小鬼子打的哇哇叫,天黑了以后的事,你得使點勁兒啊!”

  農村人說話,沒個深淺,當時就給袁福珍造了個大紅臉,給人家臊的,她這大家閨秀哪知道這玩意還能這么直白的說出來么?

  “爹”    許朝陽發現這回還叫順口兒了呢,一點都不覺著阻礙了:“眼下山西戰亂,我哪有那個心思。”

  “打不打仗的,還能耽誤了天黑啊?”

  “這江山不管誰坐,也不能不讓老百姓種地吧?”

  老爺子那意思是人倫常理不能更改,可這話給許朝陽逗樂了,種地在他腦子里卻有其他含義,隨口說道:“你可別瞎操心了。”

  “這怎么能是我瞎操心呢?這是正根兒!”

  “親家,你說”老許一回頭,發現李副主任根本就沒在屋里。

  連忙問了一句:“姑娘啊,你爹呢?”

  “那是我舅。”袁福珍這才說上一句整話。

  “趕緊叫進屋里啊,咱們家哪有那么大規矩。”

  老許可不知道,在李副主任的心里,這小破屋規矩大了去了。

  “哎,我去叫。”

  一來一去,李副主任被叫進來了,一進屋,就被老許很當回事的迎到了炕上:“來,上炕,親家咋還見外了呢?拖鞋,拖鞋。”

  “那什么,你們先嘮會兒,我張羅飯,我們家這活獸,指定有日子沒吃著過老家的酸菜了。”

  說著話,老許轉身出了屋,屋里只剩下了一個女人領著七八歲的孩子和袁福珍四目相對。

  許朝陽點指著介紹道:“這個叫嫂子,她男人姓呂,沒有人家,我在奉軍里,連個連長都混不上。”

  袁福珍這才給臉上的擔憂變成了喜悅,這要是許朝陽的童養媳你還真沒招,你不也是二婚么,可一聽說是嫂子,立馬臉上有了笑模樣,當再次聽見許朝陽說:“她男人死在了江橋抗日戰場上”整個人的情緒都變了,十分同情的過去牽住了人家的手:“嫂子,您放心,您和孩子這輩子,我們都管了,絕對不會讓你們吃半點虧。”

  袁福珍這種女人實際上沒那么復雜,只要讓她心里痛快了,掏點錢人家也高興。

  這個時候,李副主任卻略帶擔憂的說道:“朝陽啊,今兒的事,你留沒留后手?”

  許朝陽萬萬沒想到李副主任把話插到這兒了,問道:“啥后手?”

  “山西地面上的國府兵,可和SH不一樣,那都是雜牌收編的,嚴老西子的晉軍,更是讓鬼子打的找不著北,咱就以最好的情況計算,這件事順利達成一致了,大家都一心抗日,沒有任何臟心爛肺,可萬一要是還沒打過呢?”

  “不說都沒打過,萬一有一方沒打過呢?”

  “咱是不是得提前給后路留好了啊?”

  許朝陽極富信心得說了一句:“這你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這次一定能贏。”

  “是,你有信心是好事,十萬人打兩個師團有優勢也是好事,萬一輸了呢?”

  “輸不了!”

  “怎么說?”

  “因為這次,能有人將他們都變成天兵天將!”

  李副主任皺著眉琢磨上了,思考著這個世界上究竟誰能將這些人都變成天兵天將,真有這樣的人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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