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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四章 可憐?就因為她會哭啊?

  余秋蘭!

  許朝陽本來挺高興的,在黃昏的陽光下都是甩著手走出來的,那年月婚禮的舉辦時間和許朝陽所處的時代不同,可不是早上起不來啊,而是習俗問題才會放到下午舉辦,不過倒也方便,新郎官敬一圈酒之后再來個三鞠躬剛好送入洞房。

  而許朝陽高興的點呢……滿眼皆是,217這幫兔崽子還都活著,還都囫圇個兒,就連那些殘疾了的傷員都有人要,各師、各旅、各團都上桿子請他們去指導……眼下這群犢子還都結婚了,明年這時候誰家門口要是沒個抱孩子的娘們,那都得讓人笑話死……

  這不挺好么?

  等他們辦完了婚禮,忻州也該打的差不多了,這時候許朝陽在帶了弟兄們回去收個秋,挑不怎么費勁兒的鬼子打一打,斂斂裝備、彈藥什么,順勢給忻縣握在手里,這一大年就算是沒白折騰。

  所以他才高興啊,這回整個217都算有家有業有地盤的了,糧也提前收完了,他能不樂呵么?

  可莊子門口偏偏就站著一張不讓他樂呵、還凈添堵的臉!

  許朝陽心里這股子火、沒朝小鬼子發出去的火,‘騰’一下就燒起來了。

  他認出來了,這娘們就是余秋蘭!

  其實關于余家的事他早已經想好了,等這件事再往下落一落,自己去第二戰區司令部接老總的時候,順手給老余頭叫到司令部里去,是給倆錢兒也好、聽幾句不咸不淡的話也罷,總得把這件事給了了,不沖別人,還不得沖為了你許朝陽舍生忘死的余明浩么?

  到時候在第二戰區司令部,他們老余家就算再能詐唬,也不敢蹦起來多高吧?差不多少就讓這件事過去得了,等沒人記著了,自己再找個時間去兄弟墳前磕個頭,嘮嘮心里話也就那么地了。

  可他哪想得到余秋蘭這個娘們敢來啊?還穿的一身白、讓仆人打著幡、漫天的撒紙錢……

  “別他媽扔了!”

  劉根兒跟他們家可是親戚啊,可越是親戚越來氣,因為他今兒也結婚!

  么老子結婚你撒紙錢是吧?這玩意兒多晦氣啊。

  688的老韓湊了過來,在許朝陽耳朵邊上嘀咕著:“我攔了,攔不住啊,那家伙站門口不依不饒的,就抱著二團長牌位問我能不能進去,我也不敢做主啊,這不,給您請出來了。”

  老韓做的沒毛病,也沒添油加醋、也沒虛張聲勢,實話實說還不行么?

  問題是這話即便實話實說也相當于拱火了……

  許朝陽邁步走了過去,越離得近了那女人耳朵上的疤痕看的越清楚,那條疤痕順著耳朵眼直接拉到了耳垂底部,是許朝陽當年一槍甩過去沒打準腦袋,給耳環打飛了硬給豁開的。

  “你們家,就沒一個懂事的人了?”

  這是許朝陽的疑問。

  “我就當你是問候家父……”余秋蘭滿眼怒火的看著許朝陽:“置辦喪事時,家父數次昏厥,如今大夫給開了安神的藥,正在家里休息。”

  “哦”許朝陽聽明白了似的說道:“就是說,一眼沒看住你,你就出來惹禍來了,是吧?”

  余秋蘭的眉頭越皺越緊,跟受了天大的委屈差不多,回應道:“我們不該來問問嘛?”

  “問啥?”

  “問問我弟弟到底是怎么死的!”

  “讓鬼子的炮彈震死的,如果你想知道的更詳細,我可以讓當時給耗子看病的大夫當你面將情況再說一遍。”

  “當年我們那么勸他別跟你走,他就是不聽,眼下人都死了,你不應該給個交代嗎?”這娘們已經聽不明白話了,都不管許朝陽說的是啥,完全自顧自的說著,與此同時,周圍的忻州難民也越聚越多,都在看著這一幕。

  許朝陽連頭都沒回,大喊一聲:“王天浩!”

  一個士兵扭頭就往莊子里跑,片刻之后,胸前掛著紅花的王天浩也出來了,今兒結婚的,也有他一個。

  “我問你,余家出殯,你小子到底去沒去?”

  王天浩就站在許朝陽面前:“去了,當時就是耗子親姐給我撓出來的,人不在那兒呢嗎?我要有一個字兒扒瞎,您這就崩了我,我認。”說著話,他看向了余秋蘭。

  這就準了,敢當著余秋蘭如此坦然的說出這些話,那就不可能假得了,這叫三頭對案。

  許朝陽依然盯著余秋蘭,可話還是問的余明浩:“空倆爪子去的?”

  “您吩咐的,現銀一百塊,銀票九百,217的規矩,團級軍事主官陣亡,撫恤金,一千。”那是一千銀元,銀元!

  “我是分文不少的交給了記禮賬的,結果讓這娘們順墻頭就給撇出來,我有啥招?”

  許朝陽依然一動不動的看著余秋蘭,問道:“都聽明白了嗎?”

  “耗子是烈士,這事兒不會變,哪怕是到了天王老子面前,我也敢跟他論論;”

  “耗子出殯,你們余家連消息都不帶給的,可217還是去人了,也給了撫恤金,還分文不少的交到了禮賬上,就怕你們退回來,這你都能順墻頭給撇出來,今兒還來鬧什么?!”許朝陽也瞪眼睛了,誰對誰錯,整個忻州的難民都在一邊聽著。

  余秋蘭瞧著許朝陽說了一句:“可他死了!”

  “那是日本人打死的!”許朝陽‘嗷’一嗓子就喊了出來:“我217從成立至今,在戰場上的死傷人數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就你兄弟命是命啊!”

  “不都是為了打鬼子嘛?”

  余秋蘭在情急之下突然脫口而出的說道:“打鬼子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那一瞬間,全場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許朝陽臉上只剩下了冷笑!

  他但凡損一點,今兒這余秋蘭都能讓眼前的難民生吞活剝了!!!

  你當著他們的面兒,說打鬼子和你們有什么關系?

  你當著全體217的面,說打鬼子和你們有什么關系?

  許朝陽只要拱兩句火,這些難民就得一窩蜂的沖上來……

  “行,當年我們哥幾個沖到余家大院救了你們一家子的恩情,你不記著,我當沖我兄弟了;”

  “可當時你放的屁,自己都忘了吧?”

  “誰說我莽夫、是兵痞,有本事去戰場上打鬼子的?”

  “今天老子打了,又和你沒關系了,是嗎?”

  “問你話呢,是不是!”

  幾句話,余秋蘭被懟的啞口無言,只剩下抱著牌位站在那低頭‘嗚嗚’哭。

  什么叫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就因為她會哭?

  今天回來晚了,還在繼續碼字,先吃口飯,得吃口飯,不然我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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