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間靜室,靜室中,便是布置好的法陣。
步入法陣,玉蘭將從不離手的白玉琵琶放下,又除去了肩上披掛的淡黃綾羅,望向葉桀的眼眸當中,充斥著濃而不化的似水柔情。
“玉蘭,這是……”葉桀愕然道。
玉蘭莞爾:“桀哥有所不知,那金絮養魂訣,一定要讓進入法陣內的兩人情真意切,一心同體,方才能發揮出功法的最佳功效。”
“真的嗎?我怎么沒見典籍上這樣寫?”葉桀撓了撓頭,一番回憶,的確沒有見到這等字樣。
玉蘭靠了過來,面容泛起一抹羞澀,臉頰上撲滿醉人的紅暈,眼眸也流露出靦腆而溫柔的光芒:“可能是桀哥疏忽了吧……說起來,我從未對他人這般,莫非是桀哥嫌棄于我,不愿讓我助你養魂?”
葉桀順勢握住她的手,擁她入懷,輕聲回答:“怎么會呢?能得到玉蘭這樣的妙人相助,實在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又哪來嫌棄一說?”
兩人對視一眼,玉蘭輕咬著嘴唇,往日的自信和莊重,都被緊張與羞澀替代。
隨著法陣的功效激活開來,陰陽二氣席卷而過,進而在法陣上方盤旋運轉,宛如黑白相間的漩渦,循環往復,永不停歇。
陰陽二氣起初水火不容,相互針對,都想將對方吞噬殆盡,以此來壯大自身的力量,但隨著陣法的運轉,不知從何時起,陰陽二氣轉而進入了一種互補的層面,不再將對方視作敵人,反倒以一己之力成全對方,終于達到了平衡的境地。
等到陣法結束的那一刻,葉桀驚喜的發現,左手崩解的兩根手指,已經盡數復原。
他活動著失而復得的手指,握緊拳頭又松開,眼中的欣喜之色不言而喻。
為了化作黑鋒斬魔劍,葉桀必須承受靈魂崩解的反噬,崩解會沿著他的身軀一路蔓延,到了最后,等待著他的,將是魂飛魄散的結果。
如今金絮養魂訣取得成效,也意味著他找到了對抗崩解的辦法。無論對他,對夏薇,還是對其他人而言,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葉桀感激地看向玉蘭,玉蘭卻因為透支靈力,在陣中沉沉睡去。
葉桀怕吵醒她,便伸手從一旁疊放好的黑袍中,拿出了一本橙色封皮的古樸典籍,獨自翻看起來。
這本典籍,正是殿主賜予的龍元經。
雖說金絮養魂訣,能夠治愈陷入崩解的魂魄,但若是能從根本上避免崩解,則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龍元經,正是殿主賜予的抱元守一之法,只需將魂體內的靈力全部化為龍元,便能借助龍元的力量,有效抵抗崩解。
“讓我看看……”
葉桀仔細翻看著典籍中的內容,越是翻看,眉頭便越皺越深。
“這龍元經本不是鬼仙之道的功法,但在殿主的改良之下,竟然變成了鬼道功法,效果非但沒有減弱,反倒更加適宜鬼的體質……”
“不過,這畢竟是天階中品的功法,難度可見一斑,必須從體內修煉出一縷龍元,才算是剛剛入門。以我的資質,沒個數百年,怕是沒法入門……”
葉桀嘆了一聲,資質的問題,便像是橫在他面前的一座大山。也許夏薇幾天就能煉成這本功法,他卻終其一生都難以辦到。
玉蘭醒了過來,聽聞嘆息聲,伸手從背后擁住葉桀:“桀哥,有什么煩心事嗎?”
葉桀也不隱瞞,只是將龍元經遞給她:“這是廣王殿主賞賜給我的功法,只可惜,憑我的資質,想要修成這一功法,可謂是難如登天。”
玉蘭接過功法,迅速翻閱,眼中也露出思索的光芒:
“不愧是殿主賞賜的功法,竟然能讓鬼將體內靈力化為龍元,從而獲得龍的威勢……既然以尋常手段,難以修成這一功法,我看桀哥不如另辟蹊徑,直接引龍元入體,從而速成此法。”
葉桀微微一愣:“引龍元入體?難道你指的是……”
除了以一己之力,化身神龍的廣王殿主外,葉桀還認識另一條龍,那條龍,與葉桀關系匪淺,可以說,正是因為葉桀拼死相救,那條龍才能存活于世。
玉蘭點頭,確認了葉桀的想法:“孟姨轉世成了一條水龍,雖然年幼,體內卻有著充足的龍元,倘若桀哥向她要點龍元,說不定能速成此法。”
葉桀聞言一喜,伸手撫過玉蘭柔順的發絲:“聽你一言,勝過我百年苦修。借助孟君瑤的龍元之力,速成龍元經也有望了。”
玉蘭恬然一笑,兩人視線交匯,彼此間的心靈,也泛起一種深深的情感和默契。
整理好衣袍后,葉桀扶起玉蘭,兩人走出靜室,見到了在外等候的侍女們。
茯苓上前一步,抓起葉桀的左手,見崩解的手指已然復原,感慨道:
“看來金絮養魂訣生效了……我剛還在擔心,玉蘭無法修復桀哥崩解的魂體,導致運功失敗呢。要是失敗的話,還是讓我來想辦法,治愈桀哥崩解的身軀吧。”
玉蘭靠在葉桀身上,嘴角勾起幾分微笑:“我和桀哥心意相通,運轉金絮養魂訣,對我們而言壓根就不是什么難事,又怎么會有失敗一說?”
茯苓哼了一聲,還是葉桀開口道:“好了,玉蘭,你剛剛運完功,魂體甚是虛弱,還是盡早回房間休息吧,要是一不小心傷及根源,可就不好辦了。”
聽葉桀這么說,附近侍女望向玉蘭的眼中,也泛起幾分關切。
為了治愈葉桀陷入崩解的魂體,玉蘭與他共同入陣。葉桀的魂體雖然恢復了,但玉蘭也陷入了深深的虛弱當中,必須要經過一段時間的靜養,才能恢復如常。
就連茯苓,一想到玉蘭所受的反噬,也不再與她拌嘴。
玉蘭承應道:“桀哥說的是……那便勞煩桀哥,送我回房間好了。”
葉桀挽起她的手,兩人一同來到酒鄉上層,在一間繪著盛放白花的房門前站定,門后便是玉蘭的房間。
侍女長的房間,遠比酒鄉雅間來的更為寬敞,一眼望不到頭的遼闊范圍,早已超過了酒鄉上層容納的極限,當中定是布下了拉伸空間的法陣。
安頓好玉蘭,葉桀這才在她依依不舍的注視中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