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長嘉笑了一下,慢聲說道,“趙副局長對自己可真夠狠心的。”
“沒辦法,不能我進去了,連累的父母、孩子日子也難過。”
不知道為什么,話說出來了,趙雷反倒是輕松了,他的情況算不得多嚴重,再把方鵬程推出去,他頂多在里面待個三兩年就出來了,保下來的錢財,還能夠他們一家人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的。
犧牲他一個人,其他人還能好吃好喝的,也算是可以了。
“趙副局長大義,”崔長嘉贊道,“就憑這一點,什么都不說了,你給我個電子郵箱,我把東西給你。”
這就是現實,關系到自己利益的時候,不擇手段,什么道德親情,統統不要了!
崔長嘉當即找了個網吧把自己手里保存的錄音和照片轉發給了趙雷。
方鵬程若是能被趙雷送進去,那再好不過了,只是,這樣還不夠,他應該更慘,才對得起他的所作所為!
崔長嘉接到趙雷的電話時,正在新店這邊看人干活,新店已經裝修完畢了,現在正在裝廣告牌。
對于新店來說,廣告費用也是一筆很大的支出。
廣告牌、宣傳單頁,這是從同一家公司訂的,一共花了一萬多。
電視廣告、報紙廣告,崔長嘉買的全年套餐,加起來已經超過了十萬。
當初預算的三五十萬遠遠不夠,還沒往里面放置家具樣品呢,已經支出了六十多萬。
崔修遠只敢記賬,不敢算賬,他一看見那一長串的數字,就止不住的后悔、心塞。
他連預留的工人工資、進貨的貨款,只要不是必須支付的,全都扣住給了崔長嘉。
他們現在的情況只能是拆東墻、補西墻,他每天最害怕的就是工廠會有什么突發事件,因為他們現在一點的風吹草動都不行。
好在,新店規劃的那一溜攤位還能收點攤位費,否則,拆東墻、補西墻的法子都不好使了。
崔修遠已經不想這個店開起來能不能掙錢了,他就想等新店開業,只要能收入,不從工廠開支了,他就輕松了。
新店已經在慢慢的進家具樣品了,其他攤位也有的過來收拾屬于自己的攤位了,反正這邊人來人往的很挺熱鬧。
家具店跟工廠不一樣,工廠悄無聲息的放個鞭炮就行了,但是家具店開業必須要鬧出動靜來。
開業的日子定在了四月二十號,崔長嘉去州城大學專門找了些學生過來,有做禮儀的,有能發傳單的,反正到時候怎么熱鬧怎么來。
她還讓崔承澤去義烏小商品批發市場弄了很多甩貨的小玩具、小禮品過來,到時候和宣傳單頁一起發。
那些東西幾百塊錢就能買一大堆,遠比只發宣傳單頁有用的多。
崔長嘉已經把崔承澤叫了回來。
從新店一開始,崔長嘉就讓崔承澤把他手頭上管的折疊桌椅、馬扎的銷售業務都轉交給了劉海濤管理。
劉海濤這小子確實有一股韌勁,他話不多,但是做事都能做到點上,他自己開發的客戶,一戶都沒有丟過,真是很勤快。
年后,桌椅、馬扎的銷量不佳,但是三月中旬開始,銷量也有所回升,這些東西一般都是現款,也能給工廠緩解不少壓力。
其實折疊桌椅、馬扎在崔長嘉這里,就是工廠的過渡,他們家的根本應該是家具賣場才對,家友和這個品牌,崔長嘉是一定要做起來!
重要的東西肯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崔長嘉對崔承澤一點都不客氣,不是指使他干這個,就是指使他干那個,干不好,還一頓狂批,絲毫不留情面。
崔承澤是一早起來就干活,天黑了都不帶停的,吃完飯往床上一躺,立刻就能呼呼睡著,原來就是個帥小伙,現在邋遢的每天都不能看了。
崔承澤咬著牙堅持,不叫苦不叫累,卯著勁的能多干就多干,他能多干一點,他姐姐就能輕松一點,店里就能早點弄好。
店里像樣了,就能試營業。
只要能試營業,肯定就能有收入。
現在崔家人是每天勁都往一處用,就等新店開業了。
崔長嘉這邊剛把錄音和照片給了趙雷沒有多久,崔長嘉就接到了方鵬程的電話,她以為方鵬程是來罵她或者質問她的,她都做好準備跟他對罵了。
但是方鵬程上來就道,“崔長嘉,欠我的錢,你會給是吧。”
“你覺得呢?”
方鵬程語氣很平靜,“你們還欠我十八萬,你們有錢了轉給州賀吧,謝謝了。”
崔長嘉笑了,“我還以為你說讓我轉給趙姨呢,行啊,給州賀也是一樣的。”
“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方鵬程笑了一下,“自從去年長樂那件事之后,我好像一直在倒霉。”
崔長嘉淡淡的說道,“方總,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是有數的,你不倒霉誰倒霉呢?”
“那這中間,你推動了多少?”
崔長嘉漫不經心,“方總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本事。”
“嗬,”從電話這邊,崔長嘉似乎都能感受得到的方鵬程的諷刺,“對別人沒有,但是對我,你是用盡了心機。”
“那沒辦法,你要毀了長樂,想要殺了我,毀了我們家,我又不是面人,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但是你們也沒有怎么樣,為什么非要這么對我?”
崔長嘉冷笑,慢條斯理的說道,“方總,你要殺我,是不是我就得把脖子洗干凈了,等著你來砍”
方鵬程噎住了半晌道,“好,我認栽,那十八萬記得給州賀,否則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崔長嘉道,“方總,冤有頭債有主,你該去找你該找的人,你的賬往我身上算是不對的。”
“該找誰算賬,我心里有數。”方鵬程語氣陰沉,“等我出來,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崔長嘉心道,那你也得有命出來才行!
方鵬程打完電話的第二天,崔長嘉就被一個電話叫到了司法部門詢問,問的是關于方鵬程的事情。
崔長嘉誰也沒告訴,安排好工作,一個人默默的去了。
這一天,她期盼已久!